我換上了一身縞素,隻將發絲挽成平日威武常為我梳的淩虛髻。我雖然還未嫁給威武,但我心中早已將他當作是我的夫君,我要為其戴孝。


    我靜靜地在房中等待布木布泰的懿旨,因為我知道,李金英的死一定會對多爾袞造成很大衝擊,他定會將李金英的死奏報朝廷,並請求延緩納妾時日。如果多鐸能夠勸阻多爾袞,他或許還會奏請取消納妾。


    不過,這一切都與我無關了。我現在要做的,隻是靜等懿旨,之後去找羅桑嘉措商議對策。找牡丹報仇,才是我目前唯一想做的事。


    多爾袞果然沒有令我失望,李金英的死令他措手不及,不得不奏請延後納妾。我對他心中不屑,他竟還未放棄他的癡念,想占有我為其奪位出謀劃策。


    來宣布婚期延後的是蘇茉兒。她見到我便大吃一驚:“一日未見,菁菁公主為何如此憔悴不堪?還有,公主一身縞素,是否發生了什麽事?”


    蘇茉兒久在布木布泰身邊,仔細入微,竟一眼看出我的不妥。我鎮靜地看著蘇茉兒,眼中沒有一絲波瀾,甚至連聲音都沒有一絲起伏:“知道了。我尚有要事在身,待此間事了,我會密見太後。”我並不想與蘇茉兒多談,說完便閉上雙目,表示送客。


    蘇茉兒悄無聲息地退出,下一刻,我便展開絕快身法,向羅桑嘉措藏身之所趕去。


    羅桑嘉措藏身的寺廟處在京郊的一處山峰之上。沿著山路上行,危岩削立,懸崖峭壁,上有海東青盤旋,下臨百丈深淵,愈行愈險。山寺隨著山路迂迴而時隱時現,說不出的神秘莫測。險道盡處,山路漸漸轉為平坦易行,林蔭連天,清幽寧逸,驕陽下透岀山寺的一角,閃閃生輝,展示出一股樸實無華的氣韻。


    我走到山寺正門,這裏人煙稀少,寺中卻香霧嫋繞。我輕輕推開寺門,走了進去。寺廟由兩幢院落建築組成,互相通連,每幢數進,前幢與普通寺廟不無區別,供奉有各大佛祖雕像,兩旁也磚刻有佛佗浮雕,水磨欞窗,層次分明,極具古樸之美。


    我且看且行,大概了解了山寺在整個山崖的位置。山寺正北處是懸崖絕壁,可俯瞰山下瑰麗景色。左方是延綿不絕的叢林,利於藏匿,右方是一道蜿蜒流淌的溪流,由西南方繞寺而來,最後在北麵的山崖傾瀉而下,形成一道百餘丈的瀑布,直抵山腳,顯得氣勢宏偉。


    我走向前幢與後幢的連通處,隻聽裏麵一聲佛頌,羅桑嘉措渾厚的聲音響起:“阿彌陀佛!公主終還是來了!”


    “我此番前來,隻為牡丹。”我開門見山。


    “貧僧在此等候公主,亦為牡丹。”羅桑嘉措走出禪房,向我合十一拜。


    我亦合十還禮,說道:“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我想了解牡丹的情況,大師千餘年來不懈努力,定所知甚多。”


    羅桑嘉措將我迎進一間禪房,我客隨主便,跟著進內盤腿坐下。


    “公主想知道什麽,貧僧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大師對陣牡丹,勝算幾何?”我毫不客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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