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你要虐我?”


    羋星璃聽到這個聲音,不由抬起頭來,正好跟趙寧的眼神產生了對視。


    一時間,兩人四目相對。


    她從趙寧的眼中,看到了四分笑意,三分客套,兩分戒備和一分淡漠。


    就是這麽精確。


    她不由有些疑惑。


    雖然自己的確有搶駙馬之意,但並沒有付諸實踐,即便偶爾跟嬴無忌走得近一些,也不應該由一個男人感應出來啊?


    就連花朝,也隻是偶有懷疑。


    自己隨便解釋了一番,她就直接把懷疑打消了。


    所以趙寧為什麽會對自己有若隱若現的敵意?


    不對!


    羋星璃忽然想到了一種說法,其實男人都很幼稚,那些沒有太多感情經驗的,遇到心儀的女子,第一反應就是招惹她!


    故意表現出敵意實屬正常。


    太子寧雖然是少有的俊傑,但終日為政務所累。成婚特別早,卻隻有在少數重要的場合出現,夫妻感情看起來也不是那麽好。


    而且看項鼎這慘兮兮的模樣。


    這場對決明顯有炫技的成分。


    就像是開屏的孔雀。


    難道……


    莫非……


    不是吧?


    我對當太子嬪不感興趣啊!


    本來她還想跟趙寧嗆一嗆。


    但現在……


    羋星璃連忙拎起項鼎,慌忙說道:“沒有沒有!太子殿下聽錯了,多謝太子殿下出手相助,我們先撤了!”


    說罷,便提起項鼎快步離開了。


    嘭。


    迴到自己座位上,把項鼎扔在地上。


    羋星璃似笑非笑地問道:“項少將軍,怎麽樣了?”


    “他很強!”


    項鼎低著頭,看起來有些挫敗。


    羋星璃笑道:“他是怎麽贏的你?我剛才沒怎麽看。”


    項鼎隻當她是在敲打自己,隻好老老實實地迴答道:“論氣力他並不輸我,重黎劍比我的佩劍還重,但他卻能做到收放自如。


    女公子說的對,一味的勇武不能當飯吃,我做錯了!”


    羋星璃這才點了點頭。


    整個楚國都知道,項鼎這小老弟就是頭強驢,隻有女公子能拉的迴來。


    隻不過羋星璃知道,這靠得並不是個人魅力。


    而是因為自己的外公是項鼎的師爺,並且他從小被自己吊打到大,所以才會向自己低頭。


    自從突破胎蛻境,自己已經走上了另一條路。


    隻論兵刃戰,已經不能穩壓這個小老弟了。


    所以,項鼎叛逆期了。


    好在趙寧出手及時,這小老弟能安生一會兒了。


    不過……


    她的目光移向趙寧。


    小老弟在二品靈胎中也是佼佼者,輸給趙寧算是正常。


    但輸得這麽徹底,還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這一道道傷口,就像是藝術品。


    趙寧……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一品靈胎麽?


    不知不覺。


    又一天結束了。


    第五輪隻進行了一天。


    總結下來隻有一句話:一品靈胎無敵。


    結束之後。


    嬴無忌便直接找上老丈人,跟他們一起商議有關薑樂清的事情。


    畢竟薑樂清是薑姓王室的嫡女,還是田氏留下的重要人質,想要把他扣留在黎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何況。


    嬴無忌想要遇上她,還得再滅一個南宮羽才行。


    他們討論的地方。


    在重黎殿正殿。


    偏殿則招唿著清虛道長和韓倦師徒兩個人。


    平時清虛道長都是一結束就迴自己住處的,但這迴卻被韓倦給攔下了。


    因為他確定,自己的師父不太可能安心迴住處,而是去另一個地方。


    韓倦盤腿坐在蒲團上,支著右臂托著腦袋:“師父!答應我,別去賭坊好不好?”


    清虛道長有些急躁:“不去賭坊,我的一千兩怎麽辦?”


    韓倦反問:“你就不怕再輸一千兩?”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清虛道長壓低聲音道:“徒兒,為師隻能說伱不懂賭坊!”


    韓倦無奈道:“師父,我不懂賭坊,但我懂您啊!您跟山裏樵夫賭,輸過的柴不下幾百擔了吧?城裏人心眼多,您玩不過他們的。”


    “放屁!”


    清虛道長忍不住道:“那是因為那些樵夫啥也不會,莽夫克高手懂不懂?


    這次嬴無忌第一次親自出手,雖然贏了,但完全符合大家之前對他的印象,猥瑣陰險不敢正麵迎戰。


    在天下人眼中,南宮羽是真正的天才。而且他今天的對手,跟嬴無忌有異曲同工之妙,他的表現幾乎完克嬴無忌表現出來的樣子。


    這次押南宮羽贏的人肯定特別多,不過那些楊朱一脈的窮鬼肯定會跟為師搶生意。


    我還是要押細節。


    肯定還是押南宮羽贏的人多,一小部分會押嬴無忌會以今天的戰術再勝一場。


    但為師還是篤定,嬴無忌會以劍法取勝!


    南宮羽的陣法,足以逼出他的真實實力,近身拚劍法是他唯一的取勝方式。”


    他越說越起勁,接著就是胡言亂語些“沒有人比我更懂賭博”之類讓人聽不懂的話。


    殿內頓時充滿了鬱悶的空氣。


    韓倦知道攔不住了,便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若您又輸了,迴去準備怎麽跟師公解釋?”


    “為師的人生中,沒有輸這個字眼。”


    清虛道長收拾了一下行頭。


    “咻”的一聲,消失在了偏殿中。


    韓倦搖了搖頭,鑽迴了劍中。


    ……


    翌日。


    重黎殿重歸熱鬧。


    五輪比賽下來,五百多人已經淘汰得隻剩十幾個了,不過倒是有很多留下觀戰的人。


    畢竟這場劍仙大會匯聚了各種天才。


    這些天才雖然比起真正的高手稍顯稚嫩,但卻又無限的創造力。


    看他們巔峰對決。


    總能學到新東西。


    當然。


    有嬴無忌的場次除外。


    因為當嬴無忌出現之後,隻會有節目效果。


    好在節目效果還不錯,而且每次都是開場,總歸能夠起到愉悅身心的作用。


    不然真有人會罵娘。


    就當聽戲了。


    也不知道今天嬴無忌又能帶來什麽花活。


    哪怕被南宮羽完克,應該也有節目效果吧!


    上次是完克姬肅,搞了一個雷鏈遛狗表演。


    這次……應該是南宮羽的抓鬼遊戲吧?


    清虛道人望了眾人一眼,見他們神情輕鬆,絲毫沒有觀摩劍道高手對決的覺悟,一個個都是等著看戲的模樣。


    他不由覺得有些可笑。


    這次隻有他一人押嬴無忌劍法取勝。


    賺悶了。


    他轉頭看了一眼南宮陵:“南宮兄,令郎劍法如何?”


    南宮陵抬了抬眼皮,意有所指道:“既然來參加劍仙大會,犬子自然精研過一段時間劍道的,總不能幾場下來一劍都不出,丟了劍仙大會的臉!”


    趙暨:“……”


    嬴無忌:“……”


    清虛道長撫須思忖:“南宮兄好像是在影射誰,是誰呢?”


    趙暨也是一臉疑惑:“我們劍仙大會,好像沒有這種厚顏無恥之輩吧?”


    清虛道長朗聲道:“嬴無忌!”


    嬴無忌:“???”


    怎麽一群老同誌,一個比一個小心眼?


    就這麽當眾點草了?


    他站起身,有些不滿:“道長,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打了五場,四場都是純靠禦劍術取勝,一度讓天下英豪忌憚到封印我的劍靈。試問這天下,誰人禦劍術能超越我?”


    趙暨:“……”


    南宮陵:“……”


    在場眾人:“……”


    清虛道長撫須笑道:“小友的禦劍術的確是老道生平僅見,老道也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提醒小友入場了,小友莫要激動。”


    “哦!是進場啊!”


    嬴無忌咧了咧嘴,沒想到被這老道陰了一把。


    搞得跟我應激了一樣。


    他懶得較勁,直接跳進了含光大陣。


    清虛道長這才撫須笑道:“這一場,嬴無忌對南宮羽!”


    南宮陵沉聲道:“羽兒!去吧!”


    “是!”


    南宮羽鄭重應了一聲,便一臉嚴肅地踏入了含光大陣。


    這次姬姓聯盟。


    隻剩下他自己了。


    魏韓兩家一萎再萎,戰略地位早就不行了。


    這是南宮家上位的最好時機,整個姬姓聯盟中,南宮家的實力一點也不弱,卻沒有自己的封土。


    周天子已經給出了承諾,隻要擊殺二聖之一,就會想辦法給南宮家封一塊地。


    雖然最多封一小塊,卻允許合法擴張,這是整個南宮家的希望。


    外加姬姓魁首的地位。


    還有南宮燕的血海深仇。


    這場。


    必殺!


    清虛道長看他如此殺意凜然,心中頓時笑開了花。


    這迴要是再不能逼嬴無忌出劍。


    那就不合理了吧?


    老道終於要賭贏一次了。


    他笑了笑,口中吐出兩個字:“開始!”


    這次南宮羽沒有絲毫托大,他的五行大陣上次已經暴露了,便再也沒有藏的必要。


    先發製人!


    在“開始”兩個字出現的一刹那,便迅速以土德之軀為基,將五行大陣蔓延到了整片草原。


    如此一來,即便嬴無忌立刻隱形,自己也不可能完全找不到嬴無忌的行蹤。


    然而……


    嬴無忌沒有隱形,反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南宮羽頓時皺起了眉頭,“鏗”的一聲抽出了公闕劍。


    他漠然望向嬴無忌:“你可能沒搞清楚狀況,你不隱形那就跟引頸就戮沒有什麽區別!”


    嬴無忌笑了笑:“我倒是覺得,南宮兄不會殺我!”


    不等南宮羽反應。


    他直接從懷裏掏出了一團由一縷縷精純真氣混雜的真氣團。


    南宮羽:“……”


    他眼神中頓時綻放出一股驚喜的神色。


    雖說很快就隱藏了下去,但微微顫抖的唿吸,還是暴露他內心的不平靜。


    嬴無忌笑了笑:“私聊?”


    沒有任何猶豫。


    南宮羽傳音道:“好!”


    場外。


    南宮陵麵色大變。


    雖說南宮燕此次前來的任務並不是他下達的,但他也密切關注著南宮燕的行動。


    就在暝都牧野碑失利不久,她的所有真氣團就同時消失了。


    南宮燕的真氣很古怪,就連他這位悟神境都摸不透也毀不掉,所以這種情況隻代表著一種可能。


    那就是南宮燕死了。


    可如果南宮燕死了,這團真氣又是從哪來的?


    他感覺好像要遭。


    但隻有清虛道長才能把聲音傳進含光大陣。


    他光著急沒用,總不能直接當眾衝進含光大陣中吧?


    陣中。


    南宮羽傳去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我妹妹呢?”


    嬴無忌微微一笑:“正給我生孩子呢,她把她的煉胎大法告訴我了,非要幫我覺醒顓頊帝軀!”


    “你放屁!”


    南宮羽雙目怒瞪。


    嬴無忌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之前他一直以為南宮燕那麽說,大概率是為了說一些毀三觀的怪話來博取黎王室的信任。


    但製住南宮燕以後,他叫來了各種鑒定大師。


    結果,還真特麽有小產過的跡象。


    而且煉胎秘術,也是真的。


    現在看南宮羽的反應。


    石錘了。


    他撇了撇嘴:“放什麽屁?她能幫你成就土德之軀,為什麽不能幫我成就顓頊帝軀?你咋那麽特殊呢!”


    南宮羽眼睛都紅了:“你跟我能一樣麽?”


    嬴無忌攤手:“咱當官的人,有啥不一樣?”


    “你,你……”


    “你倒是說說,咱倆有啥不同啊!”


    “我……”


    南宮羽咬了咬牙:“我是她主人給的任務,你是什麽?”


    嬴無忌:“嘶……”


    霧草!


    霧草!


    霧草!


    我聽到了什麽?


    嬴無忌能看得出來,南宮羽有些心計,但是不多。


    畢竟當做天才養在周王室,作為吉祥物,周王室內部雖然有派係分別,但基本沒什麽明麵上的鬥爭。


    這麽養出的天才,心智弱一些可以理解。


    但這個“主人的任務”又是什麽鬼?


    南宮燕也沒說啊!


    他咂吧咂吧嘴問道:“她的主人,是並肩王麽?”


    南宮燕雖然是被南宮陵坑來的,但來這裏是正經完成任務來的。


    她不是南宮陵的人。


    還特麽有個主人。


    除了並肩王,他想不到有別人。


    這個周天子的胞弟,玩得有點花啊?


    一開始他就懷疑南宮燕是並肩王的人,但南宮燕咬死不承認。


    這……


    南宮羽急了:“你到底把她怎麽樣……”


    “你等會!”


    嬴無忌揉了揉腦袋:“你先讓我緩會兒!”


    cpu燒了。


    南宮羽深吸一口氣:“你到底準備把她怎麽樣?”


    嬴無忌攤了攤手:“你還沒看出來麽?我想讓你認輸啊!”


    南宮羽咬牙:“我認輸你就放過她麽?”


    我擦?


    這麽幹脆?


    嬴無忌都被整不會了:“你要是留下一些好功法,放過她也不是不行!”


    南宮羽趕緊說道:“好東西可以給你,但千萬別把她放出來,她肯定會被我爹殺了的,就算僥幸逃脫,也會迴去找並肩王那個畜生!


    你們繼續關著她,隻要好吃好喝好住就行,功法好商量,隻要你立血誓盡力讓她好好活下去就行。”


    嬴無忌:“……”


    結果一直在朝他預想的方向發展。


    但過程好像不太對。


    我本來還想著用南宮燕的性命和你們南宮家的聲譽要挾你來著。


    怎麽成這樣了?


    等會兒!


    讓我緩會兒。


    南宮羽急了:“你想反悔?”


    嬴無忌咧了咧嘴:“倒是不想反悔……”


    南宮羽鬆了一口氣:“等會我施展五行大陣,會隆起一個一座斷壁,你假意隱形用雷法轟我幾下,我會把你逼到山洞裏去。在哪裏我們有二十息的時間,足夠你發出血誓,到時候我給你一個傀儡,我要見我妹妹一麵。”


    嬴無忌:“好……”


    他有一種預感。


    可能會現場吃到一個大瓜。


    得到了肯定的迴答。


    南宮羽向後跳了一步,聲嘶力竭道:“嬴無忌!受死吧!”


    下一刻。


    整片草原隆隆作響。


    本來隻是微微有些起伏的地表,瞬間被擠壓得猙獰無比。


    荒草飛快長大,向嬴無忌纏繞而去。


    與此同時,南宮羽的長劍脫手而出,直奔嬴無忌的心髒。


    嬴無忌倒也不慌,踏著七星步從容離開,掙脫絞殺之後,直接隱去身形。


    而南宮羽卻並沒有丟失行蹤,禦劍直追而去。


    劍吟與雷鳴聲交錯響動。


    看得場外連連驚唿。


    沒想到這倆人傳音交流之後,居然直接爆發出這麽強悍的殺機。


    終於有點神仙打架內味兒了!


    轟炸聲接連不斷,長劍緊追不舍。


    五行大陣不斷收攏。


    嬴無忌卻好像還在輾轉騰挪。


    但空間終究是越來越小的,終於嬴無忌被逼到一處斷壁,上麵留著一道被劍氣捅出的洞口。


    眨眼之間,數道劍氣逼來。


    嬴無忌身影終於被逼了出來,咬了咬牙,直接鑽進了洞口。


    “好死!”


    南宮羽大喝一聲,當即收迴長劍,擎劍衝了進去。


    眾人:“……”


    太激烈了!


    實在太激烈了!


    清虛道長:“好!好!好!”


    終於能逼那個小子近身拚劍了!


    雖然過程有些詭異!


    但山洞這麽小的空間,不出劍不合適吧?


    然而。


    山洞裏麵靜靜悄悄的。


    誰也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息!


    二息!


    三息!


    ……


    就在第十五息的時候。


    “轟!”


    “轟!”


    “轟!”


    山洞中同時炸響無數雷鳴聲。


    緊接著便有一具焦黑的身影倒飛而出。


    南宮羽目眥欲裂:“嬴無忌,你,你……我不甘心!”


    他的聲音無比淒厲,似恨不得殺嬴無忌而後快。


    然後腦袋一歪。


    直接暈了過去。


    眾人:“……”


    他們一臉懵逼,這是什麽情況?


    怎麽就衝入山洞了?


    為什麽沉默了一會兒直接被炸了出來?


    為什麽呢?


    “嘿!你這個狗東西上當了吧?”


    嬴無忌的身影也飛快衝出,提著劍就想砍下南宮羽的狗頭。


    南宮陵頓時臉色大變。


    好在清虛道長反應很快。


    雖說嬴無忌最後一招用的是劍。


    但這要是出人命了,道家老臉往哪擱?


    為了一千兩。


    不值當!


    他右手往前一伸,含光大陣中便出現了一個一丈見寬的手印虛影,兩根手指頭捏住了嬴無忌的劍身。


    “得饒人處且饒人!他暈過去,自然是他輸了,何必傷人性命?”


    “也是哈!上頭了!”


    嬴無忌笑著打哈哈,一臉遺憾地把劍收迴鞘中,依依不舍地離開了含光大陣。


    最後這點。


    純屬他個人發揮。


    不然南宮羽引起的嫌疑實在太大。


    南宮羽這小子腦子轉得不慢,就是沒有寫戲本的經驗,少了一個能把邏輯圓上的收尾。


    他朝自己的懷裏摸了摸,裏麵安安靜靜躺著一隻稻草娃娃。


    看這樣子。


    隻要掌控著南宮燕,黎王室手上就又能多出一個二五仔了。


    含光大陣中的虛影大手,也把被劈得焦黑的南宮羽提出來了,放到了南宮陵的麵前。


    南宮陵神情無比緊張,探查了一下,發現南宮羽沒什麽大礙,隻是經脈麻痹之後,這才緩緩鬆了一口氣:“多謝道長!”


    “不謝不謝!”


    清虛道長笑著擺手,心中卻是疼得滴血。


    老道的一千兩哎!


    他是真的不懂。


    為什麽那麽狹小的空間,兩個人為什麽沒有動劍。


    反而是沉默了那麽長時間,南宮羽被雷法給劈了出來。


    他瞅著嬴無忌,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嬴無忌微微笑道:“道長不恥下問,小子真的很想迴答!可是答不得,說出來下一場就不好使了!”


    清虛道長噎了一下,便擺了擺手道:“下一場!下一場!”


    接下來的幾場也是相當激烈。


    畢竟能進到這一輪的,沒有一個是庸手。


    但不得不說。


    實力差距還是有的。


    這裏麵大部分人都是剛突破胎蛻境,就連佩劍都是為了劍仙大會臨時鑄造出來的,所以靈胎品階就成了最大的影響因素。


    除了嬴無忌連著坑掉了兩個一品靈胎。


    趙寧、羋星璃還有嬴無缺,雖然都費了一些周章,但基本都是碾壓之姿。


    倒是另一個人,引起了嬴無忌的興趣。


    那就是羋星璃跟他提過的薑樂清。


    這個女人。


    戰鬥方式極其單調。


    完全就是幻術碾壓。


    她的兵刃是一把纖細的劍,但這柄劍卻從來沒有刺過人,它的作用完全與樂器無異。


    灌入真氣,便會響起一段曲調。


    緊接著她的對手就會昏昏欲睡盤膝坐下。


    而她也會受到相同的影響。


    兩人就這麽盤膝打坐。


    過一段時間。


    她的對手吐血昏厥。


    每一場都是如此,唯一不同的是對手吐血昏厥的時間,實力越強能堅持的時間就越長。


    肯定是變困難了。


    但薑樂清蘇醒以後,精神卻是出奇的充沛,不但沒有消耗,甚至還補充了一些。


    沒人知道她的對手經曆了什麽。


    因為跟她交過手總共六個對手,至今尚無一人蘇醒,若不是檢查過後,精神都沒有什麽問題,他們的人恐怕早就找上齊國使館鬧事了。


    這個小妞。


    手段實在詭異得很啊!


    這一輪結束之後,十幾個人就隻剩下了七個人。


    除開嬴無缺走狗屎運輪空,剩餘所有人還要再打三場。


    第七輪。


    嬴無忌對薑樂清。


    田伯洸對一個剛剛投靠燕國的雙手劍客。


    趙寧對羋星璃,勝者打嬴無缺。


    局勢已經相當明朗了。


    清虛道長抬頭看了一眼太陽,淡笑道:“今日結束,從明日開始,每天兩場。四日後,決定含光劍與四道道家氣運的歸屬,諸位且迴去歇著吧!”


    最近對陣的強度屬實是越來越高了。


    如果還是每天排滿,根本休息不過來。


    雖然現在才中午。


    但……


    “道長!”


    忽然有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小女子覺得如此安排甚好,隻不過大家都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拿到含光劍了,若是可能的話,小女子認為時間還能再提前一些。”


    眾人循聲望去。


    目光齊齊落在一個女子身上。


    薑樂清?


    嬴無忌目光微凝,愈發感覺這個女子有些詭異。


    那特麽連著打坐,打了六輪,直接坐爆了六個對手。


    就算他底牌多的能打撲克了。


    也難免有些心裏沒底。


    尤其是從羋星璃透出的信來看,這個薑樂清怕是跟田氏、薑姓以及為我教三方都有關係。


    之所以還能活得好好的,很有可能跟斡旋造化這個神通有關。


    這個女的。


    好像迫不及待等著跟自己幹一場。


    清虛道長來了興趣:“哦?公主殿下有何建議?”


    薑樂清笑了笑:“小女子隻是看前四場,大家消耗都差不多,今日也才剛剛到中午,若是三位覺得體力尚且能一戰的話,不如就提前到今天,也省得大家多等一天。”


    話音剛落。


    田伯洸便開口道:“我沒有意見,大家消耗一致,倒也沒有不公平之說。不過還是看其他各位吧,若是沒有自信,歇到明天也沒有什麽。”


    切!


    低級的激將法!


    嬴無忌嗤笑了一聲,正準備說些什麽。


    卻聽到那個投靠燕國的雙手劍客說道:“我也沒意見!我們都有問劍之心,自然無比希望早日目睹含光劍的真容,隻是一點真氣消耗而已,不足掛齒!”


    嬴無缺也開口道:“三位真是實打實的英傑,本公子亦深以為然。如此豪氣,實在讓人心馳神往。


    劍仙大會乃是劍道少有的盛會,來的自然都是天下一等一的天才。


    賽製追求公平是件好事,卻顯得文氣太重。


    劍!


    是用來殺人的!


    戰場之中,沒有人會因為你狀態不好就是手下留情。


    若是因為區區真氣消耗就望而卻步,那才真是貽笑大方了!”


    一番話不疾不徐,擲地有聲。


    聽得人直點頭。


    好像有些道理啊!


    嬴無忌撇了撇嘴。


    怎麽連這個逼貨也出來膈應人了?小詞兒一套一套的,明顯事先組織好的。


    他現在越來越確定,薑樂清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剛好這個雙手劍客投奔了燕國,也是姬姓聯盟的一員,容易聯合的很。


    隻不過……


    這是田氏的意思,還是薑姓的意思,抑或是為我教的圖謀?


    隻是乾國為什麽也摻和進來了?


    這是嬴無缺的意思。


    還是老逼登的意思?


    他感覺,隱隱有一張大網,正在向自己網過來。


    娘的!


    道家真的害人。


    一個“大勢”一個“二聖”,直接把老子推到了風口浪尖?


    就像是青樓免費的花魁。


    誰來了都要幹老子兩下?


    現在又開始道德綁架我了?


    所有人的目光。


    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嬴無忌卻一點壓力都沒有感受到,隻是歪嘴一笑:“你們這些都是糙人當然不會累,我從小到大十指不沾陽春水。


    又連著虐了兩個一品靈胎,我累得很!


    我要迴去睡覺。


    我雖不才。


    卻也是天下最強變法的推動者,更是大黎學宮祭酒,以及墨者公會的座上賓。


    還貽笑大方?


    這天下哪個大方敢貽笑我?


    你們這些道德綁架,又稚嫩又僵硬。


    參與綁架的,還都是些寂寂無名之徒!


    一沒政績,二沒戰績,甚至連軍功都沒有,就敢妄言戰場如何?


    綁架我?


    惡心呐!


    惡心!”


    薑樂清:“……”


    田伯洸:“……”


    嬴無缺:“……”


    在場眾人:“……”


    誰也沒想到。


    嬴無忌根本不吃這一套,直接當著麵開罵了。


    剛才幾個發聲的人,全都被罵的麵部肌肉僵硬。


    嬴無缺的臉色,更是臭到了極點。


    雖然論功績和戰績確實比不過吧……


    但這個人?


    一點風度都不講的麽?


    在場的黎國人卻聽得心中一陣舒坦。


    還是得駙馬爺啊!


    這個味兒對了!


    什麽臭魚爛蝦都來搞道德綁架我們駙馬爺?


    我們駙馬爺像那種有道德的人麽?


    “父王!兒臣借偏殿休息一下!”


    嬴無忌撇了撇嘴,衝趙暨行了禮,便施施然進了偏殿。


    留下綁架未遂的一群人麵麵相覷。


    趙暨笑眯眯道:“無忌剛被九炎真火燒過,火氣有點大,諸位見諒。”


    清虛道長也擺了擺手道:“既然有人不願意,那就按原定計劃來吧,都散了吧!”


    眾人這才散去。


    薑樂清往重黎殿偏殿望了一眼,之前他就聽過薑太淵說嬴無忌這人不好拿捏,沒想到居然這麽不好拿捏。


    真的一點風度都不要的啊?


    她輕歎了一聲,隻能離去。


    偏殿中。


    嬴無忌有些焦慮,雖然他手中的底牌一遝一遝的,但屬實有些摸不清薑樂清的路數,也不知道能不能用牌把她砸死。


    既然不知道,那就多準備幾張。


    過了一會兒。


    他看到趙暨過來,飛快迎了上去:“父王救我!”


    趙暨白了他一眼:“救你什麽?”


    嬴無忌擺出一副焦慮的神情:“你也看到了,薑樂清那一夥人要幹我。幻境這玩意兒,咱也不太懂,指定慌啊!”


    趙暨哦了一聲:“那棄權吧!”


    “別啊!”


    嬴無忌趕緊說道:“我力敗兩個一品靈胎,怎麽能因為一個小娘皮望而卻步?”


    趙暨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那你說怎麽辦?”


    嬴無忌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咱們大黎能對抗幻境的寶物,全都借小婿一用如何?”


    “嗬,就知道!”


    “父王不借麽?”


    “借!當然借!”


    趙暨笑眯眯道:“既然是借,你會還吧?”


    嬴無忌仿佛受到了莫大的羞辱:“當然會還啊!小婿的人品您還不知道麽?”


    趙暨臉上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你立字據!”


    嬴無忌:“……”


    趙暨忍不住搖了搖頭,這個小子還是一如既往地貪啊!


    不過嫌棄歸嫌棄。


    該借還是得借。


    雖然他讓嬴無忌隨身帶了一個身外化身保命,但這幻境這玩意兒,的確不在身外化身掌控範圍之外。


    終究還是借了。


    雖然白嫖失敗。


    但臨時借來護身還是沒有問題的。


    把東西全都揣到懷裏,嬴無忌心裏穩了許多,便把南宮羽交給他的傀儡拿了出來,商討了一下針對南宮家的策略。


    隨後。


    便是一夜的休養。


    ……


    一夜無事。


    出奇的安靜,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安靜得讓嬴無忌都有些疑惑。


    他不太明白,按照正常時間開打,和提前一天開打究竟有什麽區別?


    為什麽薑樂清這個娘們這麽著急?


    急得甚至不惜打草驚蛇。


    這個問題。


    他有些想不通。


    不過也無所謂想通想不通了。


    現在他身揣無數寶貝,兜裏更是揣著一遝底牌。


    就不信薑樂清能做些什麽。


    相比於薑樂清。


    他更擔憂的是乾王室,不知道他們究竟想要做些什麽。


    若是嬴無缺的個人決定還好。


    但這種可能性不大。


    沒有老逼登的默許,嬴無缺不敢做什麽的。


    所以說老逼登有什麽圖謀?


    為什麽跟齊國的人搞到一塊去了?


    僅僅是想讓薑樂清淘汰我,給嬴無缺讓路麽?


    太陽剛剛爬上山的時候。


    第七輪馬上開始了。


    嬴無忌望向遠處的薑樂清。


    恰好發現薑樂清也在看自己。


    四目相對了片刻。


    她還微笑著點頭致意。


    嬴無忌切了一聲,直接轉過頭不搭理她。


    清虛道長掃視了一眼眾人,淡淡地說道:“這一場,嬴無忌對薑樂清。”


    見嬴無忌站起身。


    趙寧沉聲道:“無忌,小心!”


    “放心!”


    嬴無忌笑了笑,雖說他是個穩健流選手,一點都不想做沒把握的事情。


    但也不能因此畏首畏尾。


    他深吸一口氣,直接踏入了含光大陣。


    薑樂清輕笑了一聲,也踏了進去。


    這次場景是海邊。


    天空湛藍,海水清澈。


    就連沙灘上沙子都純淨無比。


    環境真好。


    讓嬴無忌一時間還以為跑到普吉島度假了。


    “公子應該還沒有見過海吧!”


    薑樂清輕輕一笑,目光清純又嫵媚,柔柔的好像看著自己的情郎一般。


    嬴無忌沒有立刻迴答,以防這是幻術的一部分。


    他的精神化作觸角蔓延開來,即便薑樂清使出幻術,自己也能扛一段時間,趁這段時間,直接施展雷法給她劈得媽都不認識。


    準備好一切,他才撇了撇嘴:“多稀奇一樣的東西,誰沒見過一樣。”


    “想必是夢裏見過吧!”


    薑樂清莞爾一笑:“公子久居乾黎兩國,看到的風光自然跟我們齊國不一樣,公子夢裏看海,想來也想領略一下我們齊國的風光。不知道公子看出來沒有,這次我其實是奔著公子而來的。”


    “看出來了!”


    嬴無忌嗤笑一聲:“你就差下藥把我迷暈,然後自己坐上來動了!”


    薑樂清臉色一僵,幽幽說道:“若是公子喜歡的話,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嬴無忌:“……”


    薑樂清輕輕一笑,傳音說道:“公子介意多一房小妾麽?隻要薑姓能夠複國,我們便陪嫁半個齊國!”


    嬴無忌撇了撇嘴:“那我也攤牌了,其實我是後羿,太陽太少導致我沒射過癮,隻要你給我射一射,最後那個太陽我就送給你。”


    薑樂清嘴角抽了抽:“公子真會開玩笑!”


    嬴無忌:“公主也是!”


    娘的。


    想白嫖我給你們齊國打工。


    扯犢子呢?


    正在這時。


    等待許久的“開始”終於來了。


    話音未落。


    嬴無忌便直接隱去身形,手捏法決,五道雷法直接劈向薑樂清。


    薑樂清躲閃不及,當即被劈得慘叫一聲,身上衣物都被灼去了大半。


    這還是她在劍仙大會第一次受傷。


    可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嬴無忌搶到先機能取勝的時候。


    一陣有韻律的劍吟聲響起。


    嬴無忌頓時臉色大變。


    因為他的精神觸角沒有任何反應,但腦袋已經開始暈了。


    這是什麽情況?


    他有些慌。


    因為天狐入夢雖然主營夢境,卻也是頂級的幻術之一。


    但薑樂清的手段,卻好像已經脫離了幻術的範圍。


    強製入幻境。


    給他的感覺,跟韓倦很像。


    這玩意兒……


    好像是規則!


    僅僅一息的時間,嬴無忌原本清醒的意識就陷入了混沌。


    而薑樂清這個施法者,也同時昏了過去。


    陣法外。


    眾人皆是臉色一變。


    雖然這次薑樂清被雷法劈得很慘,但後續發展跟前麵幾場一模一樣。


    這究竟是什麽幻術。


    為什麽會這麽霸道?


    趙暨和趙寧臉上更是帶著濃濃的擔憂,因為昨天他們給嬴無忌準備了不少抵抗幻境的法寶,結果今天一個起效的都沒有。


    幻境之中濃霧繚繞。


    白茫茫的一片。


    嬴無忌就站在中間,腦海中的迴憶不受控製點點滴滴浮現。


    僅僅是短短一瞬,就似乎把整個人生的經曆都重走了一遍。


    但是很奇怪。


    幻境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迴想,出現相應的景象。


    這段迴憶似乎在嚐試催動他的情緒。


    但卻被嬴無忌死死壓製住,從頭到尾都波瀾不驚。


    迴想結束之後。


    濃霧好像淡了一些。


    他隱隱在濃霧中看到了一些東西。


    走近一看。


    是一麵鏡子。


    準確說,是一麵又一麵鏡子。


    這鏡子,是幻境中出現的唯一的物體。


    一麵麵整齊排列。


    一眼望不到盡頭。


    僅僅目之所及,就有不下百萬麵,看起來分外瘮人。


    “這……”


    嬴無忌陷入了沉思。


    這個幻境場景非常不現實,但卻給他一種非常真實的感覺。


    至少以他對幻境還算精深的造詣,都發現不了任何虛幻的地方。


    換句話說。


    這個幻境,不像是幻境。


    他找不到任何破綻,自然也就找不到突破口。


    鏡子。


    是這幻境中唯一的東西,也必然是最危險的東西。


    嬴無忌不想去看。


    但它也是唯一一個能找出破綻的東西。


    如果不去看鏡子,他就找不到這是個幻境的證據,自然也不可能破了幻境,想出去就不一定是什麽時候了。


    雖說按照之前的觀察。


    薑樂清會陪他一起昏迷。


    但薑樂清是什麽貴物?


    也配跟我一換一?


    “看看你究竟是什麽妖魔鬼怪?”


    嬴無忌深吸一口氣,大踏步走了過去。


    上去就是一拳。


    “砰!”


    一陣悶響。


    鏡子晃了晃。


    出現了一道微不可查裂痕。


    這裂痕很細小,不湊近看根本看不到。


    而鏡子的變故,卻沒有給幻境帶來任何改變,其他鏡子也是完好無損。


    “有點結實!”


    嬴無忌略微思忖,這鏡子是精神的實體,精神強度低於自己,但不會低太多。


    一麵一麵砸,當然會打碎,但要廢不少工夫。


    這裏鏡子這麽多。


    自己恐怕耗不起。


    他朝鏡子裏麵望了一眼,卻發現裏麵空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鏡子?跟暝都的鏡子通道有關係麽?”


    嬴無忌疑惑,自己精神強度比鏡子高這個結論讓他心中有了一些底,僅僅一麵鏡子也看不出什麽端倪。


    他朝裏走,卻裏麵的鏡子也是什麽都沒有。


    但是朝外走,卻發現鏡子裏麵有影像。


    裏麵有著一個陌生人,在同樣是鏡子遍布的白茫茫空間中走來走去,偶爾會路過嬴無忌的視線,茫然地朝外看一眼。


    眼神很飄忽,神情很焦慮。


    “這……”


    嬴無忌又朝外走,接連看了好幾個鏡子,也都是如此。


    全都是陌生人。


    嬴無忌眉頭微皺,繼續朝下找去。


    終於。


    他看到了一個曾經見過的臉。


    這張臉,正是薑樂清在第三輪遇到的對手。


    嬴無忌有印象。


    這個人,是被困到鏡子裏了,所以才會昏迷不醒?


    他不確定。


    但決定把這個人叫出來問一下。


    於是一拳下去。


    打空了……


    “哎?你特娘的!”


    嬴無忌真感覺邪門了。


    飛快試了試其他有影像的鏡子,全都是如此。


    有點特娘的意思!


    他隱隱間,好像明悟了點什麽。


    便快步走到了空白鏡子麵前。


    這迴。


    鏡子裏有影像了,就是影子有點糊,跟打了馬賽克一樣。


    不過馬賽克正在慢慢消散,影像也變得越來越清晰了。


    嬴無忌飛快換到剛才被自己打出一道裂縫的鏡子前,這個時候影像已經完全清晰了。


    他笑。


    鏡中的人也笑。


    神情一模一樣。


    這就是一麵普通的鏡子?


    嬴無忌就這麽靜靜地站著,鏡中人也靜靜地站著。


    他沒有發現任何貓膩。


    太正常了。


    正常到詭異。


    “有點意思!”


    嬴無忌搖了搖頭,又換了一麵完整的鏡子。


    在前站定。


    依舊沒有什麽變化。


    “真是奇怪哈!”


    嬴無忌神情有些糾結,既有煩躁又有不解。


    左手緩緩觸摸鏡麵。


    就在與鏡麵相觸的時候。


    鏡中人眼神中終於閃過一絲狂喜。


    鏡中的左手比嬴無忌的左手還要更快。


    一把就伸出了鏡子。


    攥著嬴無忌的手就要朝裏麵拉。


    力道很大。


    外加鏡麵是斜著的。


    任何人在猝不及防下都會中招。


    但是。


    嬴無忌表情更加興奮,身體飛速後傾,做出拔蘿卜的動作。


    鏡中人明顯沒想到嬴無忌會這樣。


    而它的力氣,也明顯比嬴無忌小一些,怎麽都沒辦法把嬴無忌拉進去。


    但鏡子跟泥潭一樣。


    嬴無忌也沒辦法把它拉出來。


    不過他有辦法。


    當即騰出了一個右手。


    在鏡麵上瘋狂砸。


    “嘭!”


    “嘭!”


    “嘭!”


    一拳接著一拳,裂紋雖小,但一道接一道地出現,很快就遍布了整麵鏡子。


    終於。


    在鏡中人驚恐的眼神中。


    鏡麵轟然破碎。


    嬴無忌一把就把它給揪了出來。


    鏡中人一個踉蹌,坐在了地上。


    嬴無忌:(〝▼皿▼)


    鏡中人:(°Д°)


    ~~~


    月底了,求個月票吧。


    雖然沒有加更,但春節期間平均每天一萬一也不容易。


    親戚快串完了,屯點稿子,二月爭取來波大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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