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家吃飯?


    瞅著李采湄期待的目光,嬴無忌當然不忍心拒絕,隻是……


    沒有什麽隻是的!


    隻是吃個飯而已,有什麽不好解決的。


    嬴無忌笑了笑:“當然好了!你想去哪裏都可以!”


    說著,便拉她坐在了石凳上,抓著她的小手盤了起來。


    四目相對,蜜裏調油。


    李采湄俏臉微紅,這在之前,嬴無忌要是這麽揩油,她肯定會有些不自在。


    但自從昨天晚上之後,這種程度的肌膚相親,就像是在她心頭瘙癢,讓她意動不已,卻總感覺還不夠。


    於是,找準機會。


    在嬴無忌唇上,“吧唧”一口。


    然後便笑吟吟地就想撤走。


    嬴無忌哪能放她走,捧著她的俏臉,就在她臉蛋上一陣霍霍,逗得她咯咯直笑。


    黏在一起,就不想分開了。


    哪怕天空不知何時開始有片片雪花飄過,兩人依舊膩得不行。


    直到屋內傳來一陣輕咳聲,兩人才不情願地分開。


    趙寧這才推門而出,神色平靜道:“準備出發吧!”


    李采湄輕輕應了一聲,臉上帶著一絲喜意。


    這大年初一,既能見到姐姐,又能見一見嬴無忌的家,好消息實在太多了。


    嬴無忌卻忽然臉色一變:“棗糕!”


    “你怎麽了?”


    趙寧和李采湄都有些擔憂,因為他們感覺嬴無忌此時體內的真氣無比紊亂。


    嬴無忌搖了搖頭:“也沒有什麽大礙!前些天修煉出了岔子,我去一下練功房,你們等我一炷香的時間!”


    李采湄看他蒼白的臉色,忍不住有些心疼:“我幫伱療傷吧!”


    “不必!”


    嬴無忌笑著擺了擺手:“你前段時間損耗太大,你給我療完傷,自己傷了元氣怎麽辦?我這隻是小意思,我自己能處理,你們安心等著便可!”


    李采湄這才點了點頭,玉女功散去之後,她雖然在胎蛻境中依舊算得上高手,但跟以前已經沒法比了。


    趙寧笑道:“放心吧,他突破胎蛻境之後提升不小,不會有大礙的!”


    嬴無忌笑了笑,便一溜煙跑到了練功房。


    直接反鎖了房門。


    花朝還在呢,這要是把人迴去吃午飯不得翻車?


    得想個辦法把花朝帶走,並且保證她短時間不會迴去。


    身外化身?


    倒是可行,但畢竟是個神通,以他的修為能用出來,但是弊端同樣很大。


    一是消耗太大,二是他cpu還沒到那種程度,本體和分身很容易串台,經常這具身體要說的話,會從另外一具身體說出來。


    這特麽更容易翻車。


    所以……


    隻有一條路了。


    嬴無忌從靴子裏拔出一把匕首,閉上眼睛,迴想起了十三爺和老逼登裝杯的瞬間。


    “刀太快了!”


    “把空間劈開了而已。”


    大火那晚,老逼登爆了這麽一個技能出來,估計猜出了是自己搞的鬼。


    他深吸了一口氣,匕首一揮。


    ……


    駙馬府。


    雖然毗鄰王宮,但這裏絲毫沒有王宮的喧鬧,反而出乎意料的祥和。


    花朝並沒有睡特別久就醒了過來。


    她穿著睡袍,站在了鏡子麵前。


    看見白皙的脖子上那片片玫紅,她就忍不住俏臉發燙。


    昨晚的場景,實在太羞人了。


    但無忌很溫柔,每一縷肌膚都讓她有種說不出來的安全感。


    真好!


    每當想起嬴無忌對自己說“一生一世隻愛你一個人”的時候,她就感覺籠罩自己半生的烏雲都散去了。


    哪怕隻是偷偷摸摸的,隻要無忌的心是我的,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她抿嘴笑了笑,便穿好衣物,將有些亂糟糟的房間收拾幹淨,再也看不出昨晚的痕跡。


    隨後她才打開了門。


    可就在屋外寒風撲打在她臉上的時候,還是有種難以言說的失落從心頭生出。


    出了這個屋門,我跟無忌就隻能是朋友了。


    她抿了抿嘴,啞然失笑。


    人呐!


    果然都是貪心的。


    貪心的人,會越過越不開心的。


    搖頭笑了笑,她心情又好了許多。


    門外不知何時已經飄下了雪花,落在地麵上,散落成細小的雪瓣。


    看這天色,恐怕要下很久,地上應該會積很厚。


    她小時候很喜歡下雪,因為尋常時候,娘親賣唱很辛苦,對她也非常嚴格,隻有下雪的時候,娘倆才會安靜地呆在屋子裏麵,靠著溫暖的火爐,相互依偎著講故事。


    很幸福。


    就跟昨晚一樣。


    她環視了一眼院落,還有很多綠植,等雪下一會兒,便泛起了片片銀色,變得極為漂亮。


    隻可惜,院落中央的大鬆樹多年沒有修剪,有些過於旺盛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被積雪壓斷枝幹。


    她有些擔心。


    但又不太敢說,因為自己不是這裏的女主人,做事不能太張揚。


    “花朝姑娘,你看這鬆樹歎什麽氣呢?”


    羋星璃笑吟吟地迎了上來。


    花朝好奇道:“女公子,平常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已經在王宮參悟古曆了麽?”


    羋星璃攤了攤手:“今天大年初一啊,就算是一國公子,都應該歇一歇了吧?今天偷一個時辰的懶,等會再去!”


    “是該歇歇了!”


    花朝笑著點了點頭,對這個楚國女公子,她還是頗有好感的,一點都沒有權貴之家的驕矜之氣。


    而且對自己還挺好。


    羋星璃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她:“花朝姑娘,怎麽才一晚過去,你的氣色就紅潤了這麽多啊?”


    “啊這……”


    花朝有些慌亂,不過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昨晚睡得很香,氣色自然就好了。”


    羋星璃嘴角微微揚起:“看來古曆上說的果然沒錯,陰陽調和的確能幫人改善血氣……”


    “啊,你!”


    花朝嚇了一跳,假裝不解道:“我不懂修煉,女公子說的話好深奧,我,我聽不懂。”


    羋星璃挑了挑眉,壓低聲音道:“我都看見了,你又何必掩飾?花朝姑娘,這天下女子有幾個能比得上你的,你真就甘心就這麽偷偷摸摸的啊?”


    “你……”


    花朝有些慌張,咬了咬嘴唇說道:“我隻要能待在他身邊便已經心滿意足了,女公子莫要聲張,無忌他是大黎駙馬,此事若是傳出去,對他影響不好。”


    羋星璃攤了攤手:“我當然不會聲張,但花朝姑娘你知不知道,昨晚其實原陽公主迴來了!”


    “啊?”


    花朝神情一僵,如墜冰窖,嘴角艱難地扯了扯:“女公子莫要嚇我,原陽公主一共就來過駙馬府一次,怎麽會……”


    羋星璃搖了搖頭:“我嚇你做什麽?不信你去問一問門房,看原陽公主有沒有迴來。”


    花朝臉色有些蒼白,十指緊緊攥著,不安地來迴走動:“這可如何是好?都怪我太自私,這不是害了無忌麽?他本身就是寄人籬下,又被原陽公主發現了……”


    看她滿臉自責。


    羋星璃心中竟生出了一股戰鬥的欲望。


    在她心中,花朝才是嬴無忌的官配,怎麽都委屈成這樣了?


    我大楚女公子第一個不同意!


    她拉過花朝的手,快步走向正廳,把花朝按在了椅子上:“莫慌!這事情遠遠沒有你想想中那麽糟,那混小子在黎王室的地位,用寄人籬下來形容,完全就是背道而馳啊!”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


    羋星璃擺了擺手:“你仔細想一下,明明你們在做……做那種事,而且還被原陽公主發現了,但她還是沒有戳穿,而且讓你睡到了自然醒,你還不明白這代表什麽麽?”


    花朝怔了一下,有些不知道怎麽迴答。


    羋星璃笑著撚起她的下巴,流氓一樣衝她笑了笑:“說明王室會對你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啊美人兒!不用把自己搞得那麽卑微,就算你把自己當成這裏的女主人,都沒有人會說你的!”


    花朝有些不敢相信,但想想好像確實是這樣,不然還真沒辦法解釋原陽公主的行為。


    她心中有些期待,卻還是擔心:“真是這樣麽?”


    羋星璃切了一聲:“我可是大楚女公子,沒有人比我更懂王室是怎麽想的!反正你愛信就信,不信的話繼續當受氣包也行。我是不管了,去參悟古曆去,美人兒晚上見!”


    說完,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的臉蛋,便笑著離開了駙馬府。


    “這……”


    花朝雙手攥在胸前,喃喃自語:“真的可以麽?”


    她在正廳坐了許久,本來已經有些平靜下來的心態,又翻滾了起來。


    愣神之際。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她朝外望去,看到來人時,不由喜出望外。


    趕緊迎上去:“無忌!你怎麽這麽早就迴來了?今天沒有公事要忙麽?”


    嬴無忌笑道:“忙也得迴來陪你啊!花朝姐,你怎麽醒這麽早,睡夠了麽?”


    “當然了!”


    花朝笑著點了點頭,無忌都迴來了,就算沒有睡夠,她也會起來的。


    她幫嬴無忌把頭發上的雪花撥下,聲音溫柔:“天氣冷,我給你煮酒,暖暖身子!”


    “不用了!有你就夠暖了,還喝酒作甚?”


    嬴無忌笑嘻嘻地扯過花朝微涼的手,放在手心裏暖著。


    花朝麵頰微紅,剛認識嬴無忌那會兒,他也經常說這些話,但當時純屬開玩笑,她本來就沒當真。


    現在卻……


    明明是相同的話,她卻有些招架不住了。


    而且這裏可是駙馬府的正廳,他就這樣,難道女公子說的沒錯?


    嬴無忌抓著她的手,在手背輕吻了一下:“花朝姐!好不容易閑一迴,咱們出門逛逛吧?”


    “去哪裏逛?”


    花朝任他胡鬧,心中滿滿都是幸福感。


    嬴無忌想了想:“我忽然想起來,咱們書局和戲班好像都沒有發年終獎,要不咱們在城中逛一逛,順便把他們的年終獎給發了!”


    “年終獎?”


    花朝疑惑道:“是什麽?”


    嬴無忌解釋道:“就是年底分紅!去年書局戲班和書局生意那麽紅火,這大過年的,咱們這些做老板的,怎麽能讓夥計沒有錢用?這到明年,還不得消極怠工啊?”


    花朝忍不住笑道:“放心吧!我早就給他們發分紅了,不用麻煩!”


    “……”


    嬴無忌趕緊說道:“那不行!明明咱們兩個都是老板,你發的分紅是你的,他們隻能惦念著你的好,等明年你要是把我踢出去了怎麽辦?反正我要給他們再發一次,你可不能攔我!”


    花朝知道他在開玩笑,看他耍賴的樣子,眼波愈發溫柔:“好好好!我陪你一起去。”


    “那咱們走吧!”


    嬴無忌笑了笑,附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就當請他們吃喜酒了!”


    花朝隻覺得心頭被鼓槌捶了一下,旋即心跳加快了幾分。


    喜酒。


    這是喜酒。


    她隻覺被一股難以言說的幸福感團團包圍。


    等醒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嬴無忌攥著手,從正廳來到了庭院。


    看到那顆已經落上積雪的鬆樹,心中又湧出了絲絲期待,她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說道:“無忌!要是下大雪的話,這棵鬆樹會被壓斷的,我想把它修剪一下!好,好麽?”


    “當然可以啊!我是你的,我的一切就都是你的,怎麽連修剪一棵鬆樹都問我啊?”


    嬴無忌笑道,隨即便衝幾個家丁招了招手。


    看家丁拎著剪刀過來。


    花朝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眼神都不舍得從嬴無忌臉上挪開了。


    就這樣,跟他挽手上了馬車。


    抱著嬴無忌的胳膊靠在她的肩膀上,幸福得就像做夢一樣。


    嬴無忌側過臉看著她,心中歡喜得緊,又有一些酸楚。


    深吸一口氣,便捧起她的臉,深深地吻了下去。


    花朝嚶嚀了一聲,笨拙卻熱情地迴應著。


    書局的夥計都不是什麽富裕人家,多住在城南。


    戲班的伶人卻都有些積蓄,在城西的多一些。


    不過馬車既沒有去城南,也沒有去城西,而是先迴到了尚墨書局,既是發分紅,自然不能幹巴巴的銀兩直接砸過去,花朝上次發分紅的時候,準備了一些紅色的荷包,發完之後還剩下不少,剛好夠裝銀兩。


    而且是紅色的,恰好與兩人的喜事對應。


    所以在花朝的堅持下,馬車先迴到了尚墨書局。


    下馬車的時候,花朝打了一個噴嚏。


    “花朝姐,你怎麽了?”


    嬴無忌嚇了一跳,趕緊扶住了她,在她光潔的額頭上探了一下,並沒有發熱。


    花朝擺了擺手:“沒什麽事,我去取銀兩和荷包。”


    “不行!著涼了怎麽辦?先暖和一會兒再說!”


    嬴無忌不依,攥住她的手,便來到了她的房間。


    花朝雖然算不上病秧子,但畢竟沒有修為在身,總是免不了一些小病小災,今天比起以往冷了不少,若是一直在外跑,很可能受涼。


    她並沒有反駁,在嬴無忌的命令下乖巧坐下,畢竟她不急著給夥計發分紅,她更想跟嬴無忌單獨在一起。


    看著他手忙腳亂生爐子,明明火還沒生起來,心中卻已經開始暖和了。


    片刻後。


    嬴無忌把暖爐移了過來,眉頭微蹙:“一直這樣也不行!要不這樣吧,咱們先不出去了。我這就帶你修煉入門,不求有多高的修為,至少身體健康點不生病!”


    “嗯!”


    花朝溫柔地應了一聲,她也挺想快些修煉,倒不是在乎修為如何,也不是在乎生不生病。


    她隻是想著,好像突破胎蛻境就能提高壽元,人也能變得年輕不少,就不用擔心還沒陪他多久,自己就容顏老去了。


    嬴無忌讓她盤腿坐在床榻上,挑選了一個最容易突破的功法,便探進她經脈一縷真氣,緩緩運轉起來。


    以他對真氣的控製力,完全能讓花朝以最短的時間入門。


    一炷香後,一個小周天便運轉完畢。


    “記住路線了麽?”


    “大致記住了!”


    花朝隻覺身體暖烘烘的。


    嬴無忌笑道:“這功法雖然主要是養神駐顏的,但強身健體也足夠了,你今天先把這一小周天徹底練會,明白了麽?”


    雖然是笑著說的,卻帶著一絲霸道。


    花朝並不排斥這種感覺,甚至覺得他更像一家之主了,不過還是問道:“咱們不給夥計發分紅了?”


    “當然要發,不過不是今天,等你身體能扛住冷了再說!”


    嬴無忌笑了笑:“我去準備一些幫助你修煉的藥材,等會迴來檢查你的修煉進度。要是沒到十個小周天,我就生氣了啊!”


    花朝抿了抿嘴道:“好!”


    說著,便閉眼進入了修煉狀態。


    嬴無忌鬆了口氣,悄悄退出了房間。


    匕首一揮。


    走你!


    ……


    晴絳殿。


    嬴無忌氣喘籲籲地從練功房裏出來了。


    這刀劈空間,消耗是真特娘的大啊!


    果然,裝杯都是有代價的。


    自己這超品靈胎,隻是用了兩次,居然都有些扛不住。


    李采湄本來都已經等急了,因為嬴無忌在裏麵的時間,已經快兩炷香了,若是時間再久,她真有可能衝進去,以免嬴無忌走火入魔。


    見他這般模樣出來,她連忙擔憂道:“沒事吧?怎麽消耗這麽大?”


    趙寧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狐疑,上去扣住了嬴無忌的手腕。


    她這才鬆了口氣:“雖然真氣損耗頗大,但應該是穩住了。無忌,你剛才究竟在幹什麽,為什麽會……”


    嬴無忌趕緊解釋道:“其實我早就療傷完畢了,但不知為什麽。忽然對前些天精研的絕技有所明悟,我生怕錯過這次,下次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靈光乍現,所以就強行多閉關了一會兒!”


    “絕技?”


    趙寧有些不理解。


    嬴無忌從靴子裏抽出匕首,憑空揮了一下。


    沒有太大的變故。


    但空氣中卻出現了一道裂縫。


    雪花從裂縫的一角飄入,憑空消失不見,片刻之後又從另一個角飄出。


    趙寧心中一驚:“這是嬴十三的絕技?”


    “嘿嘿!被我騙到手了。”


    嬴無忌笑了笑:“若再有所悟,用不了一個月,我就能徹底掌握這門絕技,到時候教給你們。時間不早了,我們快走吧!”


    趙寧忍不住笑了笑,聽父王說,他還未登基時,便眼饞這個絕技很久了,曾多次想讓嬴十三傳授。


    又是賄賂又是騙的。


    但嬴十三軟硬不吃。


    沒想到,嬴兄居然這麽大方。


    看來他真把自己當成黎王室的人了。


    她笑著點頭:“嗯!出發吧!”


    ……


    李氏別院臨著的湖中有一座塔,平時文人雅士常匯聚於此。


    不過今天大年初一,就算是才子也得在家裏陪家人。


    再加上湖麵上結滿了一層冰,船隻很難通行,所以這座塔便冷清了許多,再加上神秘人清場,幹脆直接沒有人了。


    這神秘人。


    便是嬴無忌一行三個人。


    他們沒有選擇去李氏別院見李采潭,而是選擇把她召過來,就是覺得這次見麵有些不同尋常。


    因為上次雙方見麵,李采潭差不多已經把該交代的事情交代了,這次又突然多了一個大事匯報,說明這件大事很有可能是新發生的事情。


    她一直在李氏別院裏麵。


    能有什麽新發生的事情。


    大概率隻有一種情況,那就是有人跟她碰頭了。


    既然是碰頭,李氏別院就可能並不是密不透風,還是把她召出來穩妥一些。


    這次他們過來,也做足了保密工作,沒有人知道是王室的哪個人,亦或是李家的哪個人。


    三人就在塔的最上層等著。


    不一會兒。


    敲門聲響起。


    趙寧輕輕嗯了一聲,門便被打開了。


    一個中年人目送李采潭進來,便關上了門。


    “姐姐!”


    李采湄起身相迎,臉上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李采潭淡淡一笑,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下三人的座次,確定趙寧坐在中間,李采湄跟嬴無忌隔著坐。


    還好。


    這傻妹妹不算太蠢。


    但你這心也太大了,帶著原配和姘頭一起來看姐姐啊?


    她拍了拍李采湄的手,衝兩人拱了拱手:“見過太子殿下,見過駙馬爺!”


    趙寧淡淡一笑:“不必多禮!請坐!”


    “多謝殿下!”


    李采潭在對麵落座,李采湄則是坐在了她的旁邊。


    本來還有些像審訊,被她這麽一坐,氣氛頓時輕鬆了許多。


    趙寧笑道:“這次你叫我們來所為何事?”


    李采潭沒有隱瞞,直接把昨晚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沒有半分保留。


    甚至包括她掙紮的心理活動。


    態度相當坦誠。


    趙寧聽得十分滿意。


    嬴無忌卻有些好奇,煙花這玩意兒,糖糖昨晚也是第一次見,肯定不是糖糖送來的,當然也不可能是自己。


    所以說,隻剩一個人了。


    丹子哥?


    可這貨不是說,已經不願跟李采潭有任何交集了麽?


    怎麽大年夜的過來放煙花,還不願意透露姓名,難道是打算跟過去告個別?


    不過這不是重點。


    對於南宮燕的體質,他相當好奇。


    這種真氣提純器,跟李采潭的混元真氣簡直就是絕配。


    若能集與一人之身,誰知道能培養出一個什麽怪物。


    而且自己已經爆出了混元真氣,本身就是乾國王室的血脈,如果把南宮燕的這個修煉方法搞出來,貌似……


    嬴無忌笑著看向李采潭:“這就明朗了,你跟王室合作,去南宮燕那邊臥底,然後一夥幹掉姬姓聯盟,然後把南宮燕抽筋扒皮,套出她修煉真氣的方法,雙贏!”


    李采潭點了點頭:“我的確是這麽想的,但還需要太子殿下點頭。”


    她跟嬴無忌還能扯上幾句,畢竟能把他當成妹夫。


    但麵對趙寧這個正牌妹夫,她卻不敢太過造次,做什麽都得客客氣氣的。


    趙寧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後點了點頭:“可以!今日我們沒有見過你,召你前來的是王室的劊子手,見你的目的是為了逼問出混元真氣的修煉方法。”


    “好!”


    李采潭點了點頭,立刻理解了趙寧的意思。


    上次沒有立刻答應南宮燕,她心中肯定會有一些疑慮。


    所以王室這邊,需要一些推力,才能取信南宮燕。


    她思索了片刻,笑著說道:“你們可以完全相信我,日落之前送一顆屍心丹過來吧!”


    “姐姐!”


    李采湄驚唿了一聲,屍心丹是黎王室一種特殊的毒藥,若限期之內沒有服用黎王室的解藥,必定會心衰而死。不過在毒性沒發作之前,服藥者會百毒不侵,心脈也會強大數倍。


    這是表忠心的。


    李采潭笑了笑,衝她投去一個心安的表情。


    趙寧思忖片刻,站起身道:“太陽落山之前,就會有人將屍心丹交給你。嬴兄,我們先出去吧,讓采湄跟姐姐待一會!”


    “嗯!”


    嬴無忌笑了笑,便與她一起出了門。


    屋門關上之後,李采潭就壓低聲音問道:“你這也太猖狂了吧,就算腳踏兩隻船,也不能讓兩隻船碰在一起啊!”


    以她如今的處境,最應該希望的就是李采湄能穩住在王室的地位。


    像這種情況,十分不利於李家姐妹的生存,她理應無比排斥才對。


    隻不過。


    她是李采潭。


    她現在腦子裏麵想的不是自己的安全。


    而是……自己好像有必要教一教這愚蠢的妹妹,什麽才是魚與熊掌得兼的正確姿勢。


    她也不管李采湄微紅的俏臉,語重心長道:“記住!腳踏兩隻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千萬不能讓兩船相遇,不然掉進水裏,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


    門外。


    “阿嚏!”


    嬴無忌打了一個噴嚏,不知為何感覺後背陰風陣陣的。


    趙寧疑惑道:“你這是怎麽了?”


    “著涼了吧?”


    嬴無忌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自己這超品靈胎跟鐵打的一樣,怎麽可能會感冒。


    趙寧若有所思:“你昨晚那麽操勞,的確容易著涼!”


    嬴無忌:“……”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好像從這句話裏麵聽出了怨氣。


    他也不是傻子,知道趙寧對自己這麽好,絕對不是因為單純的“愛才之情”。


    僅僅是愛才之情,怎麽可能在新婚之夜做出那種事?


    可能就是因為她從小沒有以女子身份生活過,即便她的父母,也從未把她當成女兒養過。


    所以導致她對男女之情相當遲鈍。


    嬴無忌說不清她是不是吃醋,卻也能體會到她心中那淡淡失落。


    沉默了片刻。


    他趕緊岔開了話題:“聽李采潭的意思,就連這群看守裏麵,都被人滲透了啊!”


    趙寧擺了擺手:“無所謂!人多了,總會出現一些漏洞,以王室的安排,隻要滲透的人數不超過一成,他們就翻不起什麽風浪。不過,我現在最好奇的是,南宮燕這次過來,究竟是什麽目的。”


    這個人看起來有些奇怪。


    雖說修為還沒有突破胎蛻境,但這個人絕對不應該被小覷。


    光是這古怪的真氣,前途就不可限量。


    送來黎國為囚,成本太大了。


    再結合南宮陵把他賣了的速度,以及她剛被押過來展現的仇恨言論,她立場有沒有個跟南宮家保持一致,還真不太一定。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


    她是為姬姓聯盟而來。


    嬴無忌思索了片刻:“她既是為姬姓聯盟而來,那肯定也跟魏韓兩家通過氣了,這個護衛也大概率是魏韓兩家的人。姬姓聯盟想要成,隻能通過牧野碑,恰好南宮燕也有向王室透露牧野碑用法的意思。


    她沒受過王室恩惠,自然不可能平白給王室好處。


    明顯就是想讓咱們打白工,利誘我們打開塚盤唄!”


    南宮陵落荒而逃之後,塚盤雖然名義上對全天下公開,也離魏土比較近。


    但實際上,仍然處於嬴趙兩家王室的掌控中,就算外界逼得再緊,隻要嬴趙兩家不點頭,就別想有一個人進入塚盤。


    趙暨對複蘇嬴姓血脈的確意動不已,但他也不是凱子,不然也不會晾南宮燕了這麽久。


    趙寧眉頭微蹙:“隻是靠血脈利誘,她就想接近牧野碑,未免太異想天開了吧?”


    嬴無忌咂吧咂吧嘴:“她這麽自信,應該已經準備好大動作了吧,看看她準備怎麽安排李采潭再說!”


    “嗯!”


    趙寧應了一聲,轉身看向嬴無忌:“無忌!下午我就會出發去新地,未必能趕得上這次行動。說實話,我對李采潭並不是那麽信得過,你一定要看緊她。


    若她想著同時踩著南宮家和王室的船,你萬不可有半分留情。


    腳踩兩條船的人,不配活著!”


    嬴無忌:“……”


    趙寧忽然意識到有歧義,趕緊改口道:“當然,我不是說你!”


    嬴無忌:“……”


    你不解釋還好,你一解釋,我怎麽感覺更難受了呢?


    兩人相對無言,並肩看向滿是冰麵的湖水,以及從出宮就開始下的鵝毛大雪。


    過了些許時間。


    李采湄從房內出來,笑吟吟道:“我們走吧!”


    嬴無忌笑著問道:“都跟姐姐聊什麽了啊?”


    “沒,沒什麽!”


    李采湄笑著擺了擺手,心中卻有些懊惱。


    她理解李采潭的心情。


    但她不明白,自己學這些“腳踏兩隻船”的技巧有什麽用?


    李采潭不但教她了如何“腳踏兩隻船”,還教了對應的偵查和反偵察技巧。


    她被迫聽了許久。


    但有些沒聽進去。


    最後隻能以有應酬為由,給搪塞了過去。


    她轉頭望了一眼嬴無忌,明媚的眼眸中滿是甜蜜。


    自己那麽愛這混小子。


    這種技巧,可能一輩子都用不到吧?


    嬴無忌有些疑惑,這麽充滿愛意的眼神,自己明明應該很享受才對,怎麽感覺有些不自在?


    ……


    駙馬府。


    李采湄挽著趙寧的小臂,笑吟吟地走進了大門。


    雖然大部分時間在深宮,但她也跟趙寧出席過不少場合,因為趙寧身份的緣故,每次出現在外人視線中,她和趙寧都要彰顯一下夫妻感情,行為舉止當然要親密一些。


    這次以太子妃的身份出門,自然也要如此。


    她饒有興致地在內院轉了一圈。


    步履輕盈,在雪地上留下淺淺的腳印。


    很快就轉了一圈。


    隻在花朝和羋星璃的窗前短暫駐足了一會兒。


    嬴無忌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好在李采湄並沒有發現什麽,皺了皺瓊鼻笑道:“駙馬爺!要不還是給女公子配幾個丫鬟吧,她的房間真的好亂!”


    嬴無忌暗鬆了一口氣,撇了撇嘴道:“女公子說她這叫亂中有序,尋常人根本看不出其中的門道。她還說最近參悟古曆頗有心得,裏麵到處都是陣法,讓下人千萬別進去。”


    “原來如此!”


    李采湄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朝羋星璃的房間多望了一眼。


    趙寧淡笑道:“聽父王說,羋星璃悟性極高,已經不知道從古曆中悟出多少東西了。等班師迴朝之後,我也該找個時間好好參悟一下了。”


    “確實!”


    嬴無忌應了一聲,這才想起羋星璃請求自己做的事情,上午事情太多給忘了,等會進宮得跟老丈人商量一下了。


    李采湄輕笑一聲:“聽說原陽的嫁妝中,有一批宮中禦廚,駙馬府上的吃食比宮中都要豐盛,不知道能不能見識一番。”


    “自然是能的,跟我來!”


    嬴無忌笑了笑,今天算是徹底糊弄過去了……吧?


    接下來的過程就順利多了。


    沒有什麽外人。


    三個人就這麽安安靜靜地吃了一頓飯。


    吃完飯以後,李采湄見沒有下人,便扯了扯嬴無忌的胳膊小聲說道:“等會我還想去乾國使館和尚墨書局看一看,感覺你在這兩個地方住的時間更久。”


    嬴無忌:“……”


    李采湄見他沉默,忍不住問道:“不可以麽?”


    嬴無忌攤了攤手:“殿下下午還要出征,要不讓她歇一歇?”


    “好吧!”


    李采湄有些失望,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還是得以大事為重。


    不過下次想去看,得等到趙寧從新地迴來了。


    嬴無忌見她點頭,終於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趙寧看了看天色:“出征儀式需要準備,我們提前過去吧!”


    嬴無忌眉頭蹙了蹙,有些為難:“這……”


    趙寧有些不解:“你不想去?”


    這種正式場合,按理說太子妃和嬴無忌這太子黨肱股,都是要出麵的。


    “不是不想去!”


    嬴無忌猶豫了很久,卻還是歎了口氣:“算了!還是去吧,這次出征還是有些重要的。”


    趙寧更疑惑了:“無忌,你有什麽事情直說便是!”


    嬴無忌有些不好意思:“從剛才有所頓悟,我就一直在想那絕技的內容,結果……又靈光閃了一下!”


    趙寧:“……”


    接連悟了兩次?


    這是什麽修煉怪物?


    她忍不住笑了笑:“這次畢竟隻是接應百姓,你不出席問題也不會特別大!這種頓悟的機會難得,你還是盡快閉關吧!”


    “也……行!”


    嬴無忌這才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李采湄有些失落,雖然正式場合她不能跟嬴無忌有什麽交流,但她一點也不想跟他分開。


    便小聲說道:“那今天出關之後,來晴絳殿找我好不好?”


    看到嬴無忌點頭,她嘴角這才露出一絲笑意。


    嬴無忌目送趙寧和李采湄離開,過了一刻鍾,才溜出駙馬府,飛快朝尚墨書局趕去。


    推開門。


    “花朝姐,快讓我檢查檢查你修煉得怎麽樣了!”


    嬴無忌檢查完作業,忍不住有些驚訝:“十個小周天居然真被你成功了?那咱們現在去發紅包吧?”


    “不!”


    花朝笑吟吟地抱住了他,雖然這才分別不久,而且大多時間都在修煉,但她還是思念得不得了。


    她抬起頭,俏臉微紅道:“今天下午咱們在家裏好不好,就咱們兩個!”


    嬴無忌:“……”


    ……


    下午。


    趙暨給趙寧準備了一個極為盛大的出征儀式。


    共計三萬的王家近衛隊,在全城百姓的目送下,浩浩蕩蕩離開了絳城,朝北方趕去。


    百姓隻知道他們是救助災民去的。


    但絳城的各大家族都清楚,趙寧帶人這麽一走,趙魏韓三家的搶人大戰,徹底宣告進入了拳拳到肉的階段。


    打是打不起來的。


    因為趙寧向來很清醒,不可能帶兵進入魏韓兩家的封土,但她肯定會死死守住魏韓封土的邊界,隻要有一個百姓踏出魏韓的封土,就休想有人阻止他遷至新地。


    而宗室的精銳,也會牽製魏韓大部分的兵力。


    這個過程,不知道要持續多少天。


    大軍出征之後。


    夜幕時分。


    嬴無忌陪花朝吃過晚飯,便來到了王宮。


    花朝沒阻止,畢竟兩個人呆一起了整整一下午,把她想做的事情都做了,再影響他做正事,就有些無理取鬧了。


    嬴無忌本來想直接找趙暨說觀星台的事情,但趙暨昨晚整整一夜沒睡著,今天又操持了大朝會還有趙寧出征,迴宮以後就直接睡了。


    便隻能原地打坐,靜等趙暨睡醒。


    等趙暨睡醒的時候。


    時間已經來到了亥時。


    他出門看到嬴無忌的時候,頗有些驚訝:“你這小子不迴家,是想讓孤一夜不睡傳你因天就地?”


    “那倒不是!”


    嬴無忌笑道:“羋星璃有一個請求,讓兒臣代為轉告父王,結果忙了一天給忘了,這要是空手迴去,難免會影響黎楚邦交!”


    趙暨眉頭一挑:“她想用觀星台?”


    嬴無忌有些驚訝:“父王您怎麽知道?”


    趙暨笑道:“你莫管我怎麽知道的,你就說她準備拿出什麽條件交換。”


    嬴無忌答道:“她有關古曆的所有感悟。”


    “倒是舍得,準了!”


    趙暨大手一揮,忍不住笑道:“參悟古曆怎能離開觀星台,從她參悟遇到瓶頸開始,孤就瞧出她想用,但孤就是偏偏不現身,她折磨了這麽久,終於舍得拿出自己的感悟了。”


    嘖!


    老丈人果然是一如既往的陰。


    不過嬴無忌很快就察覺到了另一個信息點。


    這世上值得趙暨玩小把戲的事情可不多,羋星璃……


    他忍不住問道:“她的感悟,都值得您這般大動幹戈?”


    趙暨有些感慨:“莫要小看天下英雄,楚國這個女娃娃不一般!若有朝一日她能突破悟神境,恐怕能讓整個天下都為她膽寒。”


    嬴無忌:“……”


    這麽誇張?


    聽這個意思,是她到悟神境的時候,能夠領悟極其強大的神通。


    也就是說,她從古曆中悟出來的東西,現在都已經觸碰到神通的邊緣了。


    這又是什麽怪物?


    雖說參悟古曆全憑機緣,但嬴無忌也不太信羋星璃機緣這麽恐怖,聯想楚國人在塚盤中的表現,很有可能是她本身就帶著一部分古曆相關的東西來的,所以才能有如此深刻的感悟。


    趙暨喚來李公公:“去駙馬府把拿楚國的女娃娃召來吧,省得她等著急了!”


    “是!”


    李公公應了一聲,便直接離開了。


    趙暨看向嬴無忌:“李采潭的事情你跟寧兒是怎麽安排的?”


    嬴無忌沉聲道:“她主動要求服用了屍心丹!”


    “哦?”


    趙暨頗為驚訝,沒想到這麽一個反複橫跳的大好時機,李采潭居然向王室表現了最大了誠意。


    倒真與以前的李采潭頗為不同。


    聽嬴無忌把這件事情完整講了一遍。


    趙暨笑了笑:“還以為這南宮燕玩的什麽把戲,鬧來鬧去還是周王室那一套。”


    也正在這時。


    一個身影憑空出現。


    正是看守李采潭的那位兵人境高手,據趙寧說並不是一個活人,但通過了特殊方法保留了一半的意識,供曆代黎王驅使。


    實力強的可怕。


    他有一個名字,叫趙傀。


    “陛下!”


    “說吧!”


    “是!”


    趙傀點了點頭:“南宮燕又找上了門,已經跟李采潭達成了合作,第一個目標是鼓動出牧野碑的異狀,迫使黎乾重新打開塚盤。”


    趙暨饒有興趣:“哦?她打算怎麽做?”


    塚盤現在由黎乾兩國王室聯合看管,他還真有些想不出南宮燕能怎麽做到。


    趙傀麵無表情:“南宮燕沒有說,但這次傳信的人,暗中給了李采潭一麵鏡子。”


    “鏡子!”


    趙暨皺起了眉頭。


    “暝都?”


    嬴無忌下意識問道,他有些好奇:“這個地方不就是一個毫無用處的鏡像世界麽?”


    趙暨神色卻無比嚴肅:“誰說它毫無用處?”


    “李采潭啊!”


    嬴無忌理所當然道。


    趙暨嗤笑一聲:“一個從未進過為我教核心圈層的人,也配知道暝都的秘密?”


    嬴無忌:“……”


    終究還是淺薄了。


    不過也是,能被當做為我教唯一固定聚集地的暝都,怎麽可能毫無用處?


    趙暨思索片刻,決定還是給他講一下,便從書架上取出一卷畫軸,鋪在了他的麵前。


    不過還沒來得及講解,外麵便響起了羋星璃的聲音。


    “陛下,女公子到了。”


    “正好!讓她進來吧!”


    趙暨臉上帶著一絲喜意。


    片刻後。


    羋星璃大踏步走了進來,笑著行了一個外臣禮:“陛下!”


    趙暨笑眯眯道:“世侄來得正好,來看看這幅圖是什麽!”


    羋星璃看了一眼畫軸,神情頓時變得有些精彩。


    她看了看趙暨。


    又看了看嬴無忌。


    最後看了看麵無表情的趙傀。


    她神色愈來愈嚴肅,甚至帶著一絲恐懼。


    “陛下!你們該不會打算讓我進暝都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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