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


    嬴無忌直接下令,話不投機,還磨嘰什麽?


    眼前哪怕是悟神境大佬,實力也必定會受軀體的限製。


    區區五十多個人,就不信……


    “轟!”


    一個掌印憑空拍出,勢大力沉,恍如山崩。


    王室與墨者公會看似牢不可破的陣型險些被拍散,本來準備先發製人的攻勢,也瞬間胎死腹中。


    所有人都驚駭莫名。


    沒想到李采潭先發製人的一掌,居然如此強悍。


    為我教剩餘妖人迅速散開,沒有任何交流,卻配合無比默契,就在陣型紊亂的短短瞬間,就精準地找到了薄弱口。


    出招果決狠辣。


    眨眼之間便有數人倒地,剩餘的人隻能咬牙硬頂,紛紛祭出底牌。


    法度之獄!


    非攻領域!


    兩個領域飛快覆蓋,一個規則性群傷,一個強行打消殺念,頓時將為我教妖人的戰力削弱了一個檔次,總算維持住了陣型。


    妖人有不少中掌中暗器,卻眉頭都不皺一下,周身的真氣更是猶如沸騰一般。


    竟然全都用上了氪命秘法。


    麵對四倍的人數,強頂著兩個領域,居然打的有來有迴,甚至占據上風。


    不是自己的身體,當然可以隨便氪命啊!


    嬴無忌叫苦不迭,還是低估了悟神境大佬的強悍,哪怕軀體所限,也能一人成軍。


    他飛快將求救的符紙捏碎。


    “趕緊過來!”


    符紙化作飛灰,確定趙家在太史寮的人收到消息,他就趕緊催動雷法。


    周身雷電攢動,直接朝李采潭劈去。


    李采潭卻冷笑一聲,直接鼓蕩起真氣硬頂,這次沒有出奇不易,又豈有被嬴無忌傷到的道理?


    卻不曾想,擋住了嬴無忌的雷法,又不知道從哪躥出幾道雷電。


    天雷,社雷同時炸開,讓她狼狽向後退了好幾步。


    “公子!我拖住她,你快走!”


    白芷再也按捺不住,直接化作一道殘影朝李采潭衝去。


    手中長劍雷光閃動,直取李采潭的要害。


    李采潭暗罵一聲,隻能被迫招架,這忽然冒出的小丫頭,雖然修為不高,但劍法無比刁鑽,根本捕捉不到氣息,兼顧雷法實在棘手得很。


    嬴無忌自然不會逃走,擎起長劍就準備跟白芷殺了這個公交車。


    雖說李采潭很猛,但他還有不少底牌沒交出去。


    硬拚的話,誰死誰活還真不一定。


    卻不曾想,剛踏出去一步,就感覺後背受了一記重擊,萬鈞巨力之下,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劇痛鑽心,整個人仿佛都要散架了,大口大口嘔著血。


    “艸!”


    嬴無忌心頭發寒,沒想到實力差距居然這麽大。


    但現在已經不是震驚的時候了,他忍著劇痛,強行站起身來。


    花開頃刻瘋狂運轉,不斷從地上散落的鮮血中汲取生機迅速療傷。


    “不錯!挨我一記沒有暈過去,你煉精已經突破十二層了吧?真不愧是乾王室的血脈!”


    紅塵似笑非笑地看著嬴無忌,目光卻是無比森寒:“真可惜,本來打算把你發展成下線的,但你還是死吧!”


    說罷,手上重劍毫不留情地揮出。


    嬴無忌這種打心眼裏鄙視為我教教義的人,就算真的孵化出魔種,也絕對用得不安心。


    殺!


    必須要殺!


    但他好像也沒有什麽錯。


    算了!


    不殺了吧!


    念頭飛轉,就在馬上割下嬴無忌頭顱的時候,他強行停下手裏的劍。


    紅塵:“……”


    他有些迷,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產生這麽離譜的想法。


    嬴無忌微微鬆了一口氣,儒家的仁恕之意,無視等級差距的聖母光環,屬實有些強悍。


    紅塵有些生氣,罵罵咧咧道:“儒家的這種邪術你都學?”


    “承讓!”


    嬴無忌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直接一劍揮出。


    雙方境界相差太大,他必須趁著聖母光環還沒有消失,宰了這個紅塵。


    眾多散人之中,就這具軀體最強。


    隻要宰掉這具軀體,趙氏宗室的人一來,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紅塵倉皇躲過,反手丟出一麵銅鏡,鏡麵陣法大亮,化作一座囚牢強行將嬴無忌困住。


    “李采潭別玩了,我中邪術了,你過來辦了他!”


    “來了!”


    李采潭聞言,再也不跟白芷糾纏,當即放下一切守勢,硬挨了白芷兩劍,換來勢大力沉的一掌拍在白芷身上。


    實力差距實在太大,白芷頓時如同沙包一樣倒飛出去,腦袋一歪便昏了過去。


    李采潭輕哼一聲,直接朝嬴無忌衝來,一劍毫無花哨的刺向嬴無忌心髒。


    本源真氣獲取的方式不止雙修一種,她也沒有旖旎的心思,她隻想直接剖開嬴無忌的丹田。


    “媽的!”


    嬴無忌罵了一句,直接吞下顓頊帝血,強行催動顓頊燃血術,這也是老丈人下血本給他的最大的一張底牌。


    隻是顓頊燃血術需要時間,李采潭的攻勢又來的太快。


    他心急如焚,隻能擎劍硬擋。


    隻聽“當”的一聲,他直接被震到了銅鏡上。


    他擋住了這一劍,卻沒有擋住混元真氣,這股真氣猶如野獸一般,強行衝入他的經脈,直奔心髒而去。


    可就在這時。


    “轟!”


    一陣轟鳴,似乎有什麽東西擋住了真氣的衝擊。


    陰陽同心佩驟然大亮,將這股真氣泄了出去。


    “這……”


    李采潭下一招殺招本來馬上就要用出,看到陰陽同心佩,陡然一陣失神。


    這這這……


    這塊玉佩,怎麽會在嬴無忌身上?


    他是怎麽得到的?


    采湄在王宮,不會被偷被搶,難道是采湄送給他的?


    可她不是太子妃麽?


    怎麽會對嬴無忌傾心?


    她來不及考慮這些,就強行停住了劍,因為不管怎麽樣,李采湄選擇把玉佩送出去,就說明眼前的就是自己妹妹的心上人。


    “這傻丫頭!”


    就在她停手的短短瞬間。


    嬴無忌周身血脈已經沸騰起來,顓頊燃血術終於成了,澎湃的氣息讓他真氣足足提升了三四倍,雖然仍然被李采潭和紅塵差了一個截,但已經有了一戰之力。


    他不知道李采潭為什麽會愣神,隻知道自己現在不搏命,就隻有死路一條。


    左手雷法轟丹田。


    右手擎劍取心髒。


    “啪!”


    李采潭猛然醒過神,右手裹著真氣信手一拍,雷法居然直接被拍到了一邊。


    似笑非笑地衝嬴無忌晃了晃手裏的劍。


    嬴無忌頓時心頭一驚,沒想到李采潭居然強悍到了這個地步,若她被雷法轟到,自己這一劍尚且能夠建功,她沒被轟中,自己就隻能強行搏殺,其中兇險實在難以估測。


    然而就當他以為這一劍要落空時,卻發現李采潭本來能格擋成功的劍悄然一偏。


    緊接著他看到劍尖洞穿了李采潭的右胸。


    這……這是怎麽成功的?


    “找死!”


    李采潭聲音淒厲,直接震開嬴無忌拿劍的手,一把掐住嬴無忌的脖子,把他按在了地上。


    掐得很用力,但全然沒有使用真氣。


    嬴無忌搞不明白狀況,正欲掙脫,卻聽到了李采潭的聲音。


    “隻憑你們這些人,根本打不過紅塵。”


    “我不想殺你,等會用這個逃跑!”


    她聲音一點也不小,但嘴唇卻沒怎麽動。


    逼音成線!


    嬴無忌:“……”


    他有些懵,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難道李采潭是臥底在為我教的二五仔?


    很有可能啊!


    太子妃的姐姐,勾結為我教卻沒有被賜死,逃出來了還沒被發現,還真有可能是被策反的間諜啊!


    老丈人牛逼!


    愣神的片刻,他感覺到懷裏被塞了一塊石頭。


    緊接著就聽到了李采潭的聲音。


    “打我一掌!”


    “好!”


    一掌轟出。


    李采潭直接倒飛出去,氣息飛快萎靡下去。


    紅塵目瞪口呆,趕緊把他扶起,反轉來得太快,他都有點沒反應過來。


    “李采潭,怎麽迴事?”


    “儒家邪術,還有一個精神控製術,這小子太邪門了!”


    李采潭咬牙切齒,但氣息卻無比虛弱。


    紅塵神色有些猙獰,卻看到嬴無忌已經恢複了元氣,仿佛一點傷都沒有受過一般。


    花開頃刻?


    這小子怎麽什麽都會?


    “嬴兄,我們來了!”


    “駙馬爺,我們來了!”


    兩撥人馬浩浩蕩蕩趕了過來,飛快加入了戰局。


    本來公孫棣承受不住反噬撤下了法度之獄,為我教已經重新奪得了優勢,但現在戰局忽然加入了這麽多人,又變得焦灼了起來。


    紅塵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趙氏宗室在這裏他理解,怎麽楚國人也在?他們不應該去找《顓頊古曆》麽?


    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些趙家人和楚國人,有一小半都沒有參戰,都全身泛著詭異的紅色,氣息也紊亂異常,身體明顯被蠱蟲所侵擾,幾乎失去了戰鬥能力。


    羋星璃、項鼎還有趙闊,這等關鍵人物全都中招了。


    他望了一眼遠處的宮殿,頓時明白了所有緣由,沒想到太史寮竟然跟牧野碑的空間重合了,南宮陵那老匹夫竟然動用了蠱蟲,還真狠啊!


    想通這點,他嘴角頓時露出放肆的笑容:“嬴無忌,你們的人馬上就廢了,我建議我們現在就停手。牧野碑交給我們,你帶你的人下去解毒療傷,咱們雙贏怎麽樣?”


    “艸!”


    嬴無忌也是蛋疼無比,衝他豎了一個中指:“你們先停手!”


    紅塵攤手:“我數三二一,咱們一起停手!”


    “三!”


    “二!”


    “一!”


    “停手!”


    本來混亂的戰局瞬間就消停了下來,一邊傷員無數,無心再戰。


    另一邊折損了一個高手,人數也徹底占據劣勢,再戰下去肯定占不到便宜。


    所以,沒有任何一方耍賴。


    雙方飛快分開,彼此對峙了起來。


    嬴無忌飛快趕到自己陣營那邊,隻見剛才參戰的全都傷痕累累,公孫棣更是被法度之獄反噬的口吐白沫。


    他們已經夠慘了。


    但羋星璃他們更慘。


    身上到處都是紅斑,氣息微弱,一副要死的樣子。


    果然他娘的出事了。


    嬴無忌問道:“究竟怎麽迴事?”


    “蠱蟲!”


    羋星璃咬牙切齒:“《顓頊古曆》很好找,但有一頭血狼王守著它,血狼王很強,至少兵人境的修為,應該是犬戎當年進攻鎬京時帶來的圖騰獸。


    不過好在他被陣法和鎖鏈困住,我們就打算遠攻把他耗死,卻不曾想它的血液裏有蠱蟲,凡是沾到他血液的兄弟都中招了。”


    “什麽蠱蟲?”


    “不知道,不太懂蠱……”


    “淦!”


    嬴無忌眯了眯眼,直接取出刀看向趙闊:“來!放點血!”


    趙闊懵了:“你放她的血啊!”


    嬴無忌罵罵咧咧道:“人家女孩子,而且還沒你這麽不聽話,為什麽要放她的血?”


    趙闊:“沒毛病!”


    羋星璃急了:“別!這血液危險。”


    “無妨!”


    嬴無忌催動真氣,周身全都彌漫起了電芒。


    雷法最克邪祟,蠱蟲自然不在話下。


    他在趙闊手掌放出一縷血,撚起一撮在鼻子前聞了聞,隨後催動雷法燒焦,又聞了聞燒焦的氣味,又仔細觀察了一下眾人身上的病症。


    終於,跟鐵牛爆出來的《控蠱術》內裏的一種蠱蟲對應了起來。


    臉上頓時戾氣盈滿。


    “這是血源蠱,蠱蟲必須在獸體內繁殖,並且會記住獸體吞噬的血食,成熟以後專門侵染具備相似血脈的人。侵染之後中毒症狀持續不了多久,但並非因為蠱蟲消失,而是蠱蟲藏在丹田裏休眠了,隻要控蠱者一個念頭,就會萬蠱穿心而死。”


    “啊?”


    “艸!”


    聽到嬴無忌的話,中蠱的人頓時都慌了。


    羋星璃臉色也變得蒼白:“能治麽?”


    “當然不能!”


    紅塵笑著走了過來:“這種蠱隻有專門的控蠱術才能解,南宮陵這老匹夫可真毒啊,也不知道給他血狼王喂了多少顓頊後裔。


    他也不殺你們,這種蠱也不會有其他負麵影響,但藏在你們丹田裏麵還測不出來,沒有證據誰都沒辦法把罪名加到他頭上。從此他們掌控著你們的生死,從而操控你們的一舉一動,還能以你們的性命相要挾全身而退,真是歹毒啊!”


    羋星璃麵色一僵:“是真的麽?”


    “是真的!”


    嬴無忌臉色也陰沉無比:“不過他應該也不會輕易動手,隻要你們不對他造成威脅,也不給他利用的機會,也不會讓你們置於死地……”


    羋星璃:“……”


    項鼎:“……”


    趙闊:“……”


    不對他造成威脅,也不給他利用的機會。


    這不隻能成為廢物麽?


    在場的人都是胸懷抱負之人,不然也不會進入塚盤,變成廢物比殺了他們還難受啊!


    “艸!南宮陵這老匹夫!”


    趙闊捶了一下地,心中滿滿都是悔恨,若是聽了嬴無忌的話躲在楚國後麵,或者直接來馳援牧野碑,就不會發生現在的情況。


    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他現在隻想生啖南宮陵的肉。


    紅塵哈哈大笑:“嬴無忌!你們的人最起碼兩個時辰恢複不了戰鬥力,剩下的人雖然也不算弱,但想滅掉我們怕也有點難。這樣吧,牧野碑我們帶走,如果你師父願意把首席掌宮夫子的位置讓出來,我們不介意跟你們共享牧野碑。”


    “做什麽夢呢?”


    嬴無忌啐了一口,雖然趙羋兩家中毒的不少,但剩下的人也都是精銳。


    人數碾壓,李采潭又失去了戰鬥力。


    現在是自己這邊占據的優勢。


    紅塵是很強,但也絕對強不到這個地步。


    看他沒有退讓的意思。


    紅塵不由眯了眯眼睛:“沒關係!我給你考慮的時間,不過你最好快一些,最多三個時辰,外麵的那些人就會進來。”


    “嗬……”


    嬴無忌冷笑了一聲,他不願退讓,卻也不願意輕易動手。


    紅塵控製的這些軀體,全都用了氪命的燃血術,一用就隻能用到死。


    雖然效力比起顓頊燃血術差遠了,但卻可以采用完全不要命的打法,想要滅了他們,必然會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


    那就拖著!


    你現在在氪命,我們卻能療傷。


    外麵的人尚且需要三個時辰。


    我且等你一個時辰,看你們的命氪得還剩多少。


    於是。


    雙方就這麽對峙了起來。


    卻不曾想。


    才剛剛過了半個時辰,就有一個聲音從遠處響起。


    “喲!”


    “難怪趙羋兩家都走得這麽早,原來真的捷足先登了!”


    “不過來得早有什麽用,還不是先打上了?”


    “沒想到太史寮和牧野碑居然湊到一塊了,真是天助我也!”


    “來人,封門!”


    “你們幾個,去把那困犬戎圖騰獸的陣法撤了!”


    說話的人不是別誰,正是南宮羽。


    他已經帶著整個姬姓聯盟,浩浩蕩蕩地趕了過來。


    “壞了!”


    嬴無忌心頭一跳,沒想到他們居然來得這麽快。


    若是封了出口,再把犬戎圖騰獸放出來,那必然是血水亂飛。


    自己有雷法護體,趙家和楚國其他人,可全都要遭。


    “撤退,突圍!”


    他再也不敢猶豫,直接帶著人朝出口衝去。


    趙楚墨三家規模太大。


    南宮羽也不想跟他們起衝突,便直接下令:“放他們過去,出口已經有陣法封住了,給他們十倍的人數也破不開!”


    說罷,便直接帶著人繞開,與嬴無忌等人錯身而過,到了牧野碑前。


    嬴無忌到了出口,頓時心頭一涼。


    這封門的符紙,他見過,薑太淵的書冊裏麵就有,屬於究極他娘的封印術,除非實力跟畫符的人不相上下,或者高於畫符的人,不然根本不存在破陣的可能。


    難道真要被關在這裏,全部被侵染一遍?


    “列陣!墨者兄弟辛苦擋在前麵,這些符紙全都給你們。”


    “白芷,咱們也擋最前,有血液濺過來直接用雷法轟!”


    “嗯!”


    白芷早已醒轉,花開頃刻的作用下,早已經恢複全盛的狀態。


    一張張防禦性的符紙不要錢一般用出來,薑太淵給的書冊,瞬間就被消耗了小半。


    若不知道他什麽心思,這個人情鐵定要記滿一個賬本。


    有了這麽多符紙,短時間內應該安全了。


    隻是太史寮那邊傳來一陣又一陣獸吼聲,還是讓他有些不安,因為隻要出不去,這圖騰獸的血液,對自己這邊就是大殺器。


    嬴無忌啐了一口唾沫,這次牧野碑爭奪戰況,顯然有些喪心病狂。


    巧合太多了。


    本來想著太史寮與牧野碑空間重疊是一個利好消息,能讓自己把趙氏和楚國力量全部用上。


    卻不曾想因為空間重疊,直接把南宮陵安排的血源蠱作用拉滿,真正踩到狗屎的人,是南宮陵。


    紅塵的實力,也遠遠超出了自己的預料。


    現在姬姓聯盟跟紅塵對上了,硬實力應該是前者占優,也不知道最後會是何結果。


    “烏雞哥,都怪我沒認出李采潭!”


    吳丹臉色有些沉重:“若我認出了她,提前通知你們,盡快廢掉她,現在就不會這麽被動了!”


    “她好像是友非敵!”


    嬴無忌搖了搖頭,神色有些古怪,他感覺李采潭是被策反的間諜。


    但不確定。


    再看看。


    吳丹懵了:“啊?”


    嬴無忌把他拉到一邊,塞給他了一枚玉石:“這玩意兒她給我的,能強行破開一切空間,隻能帶一個人走……”


    吳丹嚇了一跳,趕緊把玉石丟了迴去:“別別別,我可不能要!”


    嬴無忌又丟了迴去:“我的意思是說,我是這次趙氏和墨者公會總指揮,墨者兄弟們更是舍命幫我,我就算再怕死也得跟大家共進退,萬一忽然慫一下,自個兒逃跑了,豈不是一世英名都要毀。我給你不是讓你用,是讓你保管著別讓我用。”


    吳丹這才笑著收起來:“這感情好,真男人就得同生共死。”


    嬴無忌:“……”


    我的傻兄弟啊!


    ……


    牧野碑前。


    李采潭死死地盯著薑太淵,恨得渾身都在顫抖,剛剛平定下來的傷勢,都隱隱有種失控的跡象。


    薑太淵卻笑嗬嗬道:“采潭,好久不見!”


    言談之間,就像普通故友見麵。


    “嗬……”


    李采潭冷笑一聲,卻並沒有立刻動手的打算。


    現在局勢不明朗,貿然出手隻會葬送了自己這麽多年的隱忍。


    南宮羽打量了為我教眾人一眼,看到所有人血氣都在燃燒,頓時就明白了什麽意思。


    他笑著拱了拱手:“沒想到紅塵前輩屢敗屢戰,愈戰愈勇,晚輩真是佩服!”


    紅塵冷然一笑:“既然你這麽佩服,不如讓這牧野碑讓給我如何?”


    “前輩又何必急於一時?”


    南宮羽笑了笑,指著遠處結陣以待的眾人:“現在這裏一共有三方勢力,況且我們雙方淵源頗深,與其你我兩方爭個你死我活,不如先把第三方趕出局,你覺得如何?”


    “哦?”


    紅塵來了興趣:“怎麽趕?”


    “這個獸吼聽到了麽?”


    南宮羽笑容很燦爛:“此乃犬戎當年留下的圖騰獸,它的血液裏麵有蠱蟲,能讓一切顓頊後裔失去戰鬥力。我們隻需合力殺了這圖騰獸,再將它的血液灑滿地麵,他們便不敢靠近。”


    話音還未落。


    遠處便傳來一陣淒厲的獸吼。


    一頭三丈高的血色巨狼從太史寮的大殿裏衝出,朝牧野碑衝來。


    一道狂風掠過眾人。


    便看到圖騰獸趴在牧野碑上一陣啃噬。


    這種蘊含血脈規則的神物,對妖獸擁有難以抗拒的魔力。


    隻可惜,石碑無比堅硬,他隻能咬出一道道裂縫,然後眼睜睜地看著裂縫愈合。


    可即便如此,逸散出來的血氣,也能讓它如癡如醉。


    “如何?”


    南宮羽笑道:“到時我們共有牧野碑,也不是不可!”


    紅塵仰頭打量了一下圖騰獸,忽然笑出了聲:“可是我不想跟你們共享!”


    南宮羽眉頭一擰:“你什麽意思?”


    紅塵嗤笑了一聲:“原本還在發愁怎麽對付你們,沒想到你直接送來了一頭被困千年,徹底失去神智的兇獸,你說讓我怎麽感謝你好呢?”


    他臉上露出了邪異的笑容。


    而圖騰獸啃噬牧野碑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一雙血色的狼眸,冷冷地掃過眾人。


    “壞了!”


    南宮羽頓時心頭一涼,剛才隻想著廢掉趙羋兩家了,居然忘了……眼前的人是紅塵。


    紅塵的兇名他早就聽說過。


    如果隻是解決掉眼前的這些人尚且可行。


    但要加上一個兵人境的兇獸……


    他有些慌:“紅,紅塵!你們可是受過我們的恩惠的,你知道得罪我們的後果是什麽麽?”


    “後果?”


    紅塵嗤笑一聲:“還能有什麽後果?無非就是獨占牧野碑唄!”


    “嗷……”


    一聲淒厲的獸吼,圖騰獸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直接衝姬姓聯盟衝了過去。


    姬姓眾人頓時大駭,立刻四散逃去。


    紅塵沒有絲毫留手的打算,立時控製著五十多具身體,配合著圖騰獸襲殺落單的人。


    兵人境的圖騰獸,本來他很難操控,但千年牢獄,早已磨滅了它的神智。


    由他這位悟神境強者控製,甚至能發揮十二成的實力。


    “嗤……”


    紅塵都快笑死了,這次運氣真是太好了,如果不是兩個地方重疊,趙羋兩家就不會廢掉,南宮羽也不會把圖騰獸放出來。


    自己同時麵對姬姓聯盟和趙家,實在很難有勝算!


    真是上天眷顧我為我教啊!


    他看了看李采潭:“傷勢如何?”


    “無妨!”


    “你也太不小心了。”


    “是嬴無忌太邪門!”


    “行吧!”


    他也不想跟李采潭計較,隻是笑了笑:“等會我就幫你殺薑太淵!”


    李采潭緊緊攥著雙手,聲音因為興奮而微微顫抖:“多謝!”


    牧野碑前。


    鬼哭狼嚎。


    兵人境的圖騰獸,再加上悟神境的紅塵。


    就算姬姓聯盟人再多,也根本不可能是對手。


    被殺的哭爹喊娘,丟盔棄甲。


    眨眼之間,人就死了小半,剩餘的那些也一個個身上帶傷。


    南宮羽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聲音無比淒厲:“撤退!撤退!撤到太史寮!”


    姬姓聯盟早就叫苦不迭,飛快朝太史寮撤了過去。


    紅塵眉頭微皺,卻沒有追的意思。


    隻看這圖騰獸就知道,南宮家一定早在太史寮有布置,畢竟千百年前,周王室是能定位到太史寮的位置的。如果貿然追過去,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隻不過……


    大部隊我留不下。


    但留下一個人,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狼王頓時化作一道殘影,直接擋住一部分人的去路。


    他身形一閃,衝進人群,便把受了輕傷的薑太淵抓了迴來。


    薑太淵顯得有些慌,朝遠處叫著:“小侯爺,小侯爺救我啊!”


    “叛徒,自己去死吧!”


    南宮羽頭都不迴,飛快帶人衝進了太史寮。


    紅塵在圖騰獸的身上劃了一道口子,玫紅的血液嘩啦啦地流下,圖騰獸便離開了,繞著牧野碑一圈圈地灑著鮮血,防止趙家羋家偷襲。


    旋即看向薑太淵:“原來你就是以前害了采潭的負心人,長得也不怎麽地啊!”


    “哈,哈哈!”


    薑太淵尷尬一笑:“主要是內在美我這,而且年輕的時候也挺帥的,你說是不是啊采潭!”


    “嗬……”


    李采潭冷笑一聲:“我可不記得了,不過我可以先送你下去,十八年後再看你年輕的時候帥不帥。”


    說著,便擎著長劍,一步一步向薑太淵走去。


    “采潭!”


    “別啊!”


    “當年,我有苦衷的。”


    “這麽多年來,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跟你解開誤會。”


    “你……”


    薑太淵聲音很急切,聲音似乎又充滿著愧疚的溫情。


    李采潭卻絲毫不為所動,多年前的記憶,一幕幕在她腦海中劃過。


    雖然看似美好過一段時間。


    可迴想起來,越是美好,就越讓她感覺自己是個笑話。


    所以,她隻有仇恨。


    不可能因為任何花言巧語有所動搖。


    但凡猶豫一息,都是對自己這麽多年的侮辱和嘲弄。


    就在兩人近在咫尺的時候。


    “唉!”


    薑太淵臉上的溫情和急切頃刻間蕩然無存,又恢複了笑嘿嘿的模樣:“看來你還是不打算放過我啊!攤牌了,我是丹青的人!”


    “什麽!”


    李采潭瞳孔陡然一縮。


    劍尖稍作停頓,立刻加快速度。


    殺!


    必須盡快殺!


    千萬不能等紅塵反應過來。


    可就在劍尖馬上刺穿薑太淵的脖頸時,兩根手指夾住了劍身。


    李采潭怒了:“紅塵!你承諾過我要殺了他的!”


    紅塵語氣冷硬:“他是丹青的人,又是此次任務的主導者,以為我教的教義,這次任務結束之前,我們不能殺!”


    李采潭:“你……”


    紅塵沉聲道:“這次任務之後,我再幫你找機會!”


    李采潭冷笑一聲:“這次任務之後,他便是教主手下的紅人,你敢殺麽?給我讓開!”


    紅塵怒了:“你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麽?”


    “聽你的話!”


    李采潭笑得很淒厲:“我聽你的話是為了什麽?老娘忍了這麽多年,任你驅使了這麽多年,不就是為了殺了這個畜生?你若願意幫我,我為你當牛做馬都可以!若你不幫我,老娘要你何用?滾開!”


    她再也不廢話,周身真氣激蕩。


    順著劍身,直衝薑太淵咽喉。


    雖然紅塵很強,但她的混元真氣也踏入了新的境界,未必不是身軀受限的紅塵的對手。


    她現在,隻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殺了薑太淵。


    哪怕是用命來換。


    可紅塵顯然不打算遂她的意,念頭一動,所有身軀便都趕了過來,硬扛著李采潭一劍,強行把她送到了包圍圈中。


    紅塵寒聲道:“真是反了你了,竟敢對我動手!”


    “動手?老娘殺了你的心都有了!”


    李采潭笑聲淒厲,她信紅塵想幫自己,畢竟自己這馬上入臻天階的混元真氣,任誰都不能輕易無視。


    但她知道,這可能是自己生平僅有的機會。


    錯過這個機會,薑太淵飛黃騰達,就再也不可能僅憑自己一己之力殺掉他了。


    坤承之軀,混元真氣,已經催動到了極致。


    配合著淩厲的劍氣,整個人都化作一個人形大殺器。


    鮮血一縷縷噴濺而出,紅塵一眾分身組成的包圍圈,居然隱隱有抵擋不住的趨勢。


    薑太淵卻像看戲一樣,笑嘻嘻地看向紅塵:“紅塵大人!你這個手下好像很不聽話啊,居然拿著你成全的混元真氣,轉過頭來對付你!要不……你為了人物割愛一下,把她殺了吧!”


    紅塵眉頭緊皺:“閉嘴!”


    薑太淵討了個沒趣,吹了一個口哨便不再說話。


    看向拚命突圍的李采潭,臉上笑嗬嗬的,但冰冷的眼神中,卻看不出絲毫的笑意。


    “采潭,你當真不聽我的話?”


    “除非你殺了薑太淵!”


    “唉!”


    紅塵長歎了一口氣,當即化作一道殘影衝了過去。


    隻聽“哢”的一聲。


    李采潭持劍的右臂便被卸了下來,長劍當當地落在了地上。


    “麵對群攻,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心亂!你連我的攻勢都發現不了,以前我教你的那些,你都忘了?”


    “爛人,少跟老娘說教!”


    “啪!”


    一耳光落在李采潭的臉上。


    頓時將她扇得倒飛而出,左臉高高地腫脹了起來。


    下一瞬,便有數把刀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紅塵蹲下身,冷冷地看著她:“我真是對你太失望了!”


    “你也配!”


    “沒有我哪來你的今天?”


    “老娘任你擺布到今天,就是為了殺薑太淵的,蠢狗!”


    “啪!”


    又是一個耳光落下。


    紅塵雙目赤紅:“這麽多年,我為了培養你,花費了多少資源!到最後居然換來了一句‘你也配’,李采潭,你可真是一條喂不熟的母狗啊!”


    “哈哈哈哈!”


    李采潭笑聲淒厲,狀若瘋魔:“紅塵!你把自己當什麽了?你該不會真以為,你除了有幫我殺薑太淵之外,還有別的價值吧?


    你幫我殺他,你自認老師也好,自認恩公也罷,我都可以隨著你。


    但你不幫我的時候,你是什麽?


    你該不會真以為為我教是什麽偉大的組織吧?


    百家推演,你推演的九次,結果最差,甚至連湊數的儒生都不如。


    真是一條卑微的爬蟲,除了自我感動什麽都不會,哪來的臉自詡救世聖教?”


    終於。


    紅塵冰寒死寂的臉,出現了一種叫做惱羞成怒的情緒。


    這句話,讓他有種被人扒光所有衣服丟在大街上的窘迫。


    一張粗獷的臉,頓時漲得通紅。


    “啪!”


    又是一耳光落下。


    “賤人!”


    “誰允許你這麽說我的!”


    “母狗!”


    “呸!”


    “隻配被人玩死,腐爛在大街上!”


    “為我教天下第一!”


    “哪是你這種滿腦子複仇的母狗能理解的?”


    紅塵雙目赤紅,沒說一句話,就會落下一個耳光。


    李采潭隻有慘哼。


    卻沒有半句求饒的話。


    就這麽被他打暈在地。


    “唿哧,唿哧!”


    紅塵喘著粗氣,過了許久才平靜下來。


    木然地看著薑太淵:“告訴我,牧野碑怎麽才能取下來。”


    薑太淵似笑非笑道:“紅塵大人,難道真的不考慮殺了這個孽徒?”


    “薑太淵!”


    紅塵目光淩厲:“我殺不殺我的人,你沒資格提半點意見,若不是任務,你也配活著跟我說話?快說,若是耽誤了任務,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好好好!”


    薑太淵笑嗬嗬地轉過身,他本來就沒對紅塵殺李采潭的事情報太大希望。


    畢竟,誰會因為一個外人殺自己人?


    能看到李采潭這種落魄母狗的樣子,他已經很滿足了。


    為了看到這一幕,他甚至特意改變了傳訊的方式,用了自己最不習慣的木片傳訊。


    老聃一脈的傳訊手段,是真的拉胯啊!


    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走,我這就帶紅塵大人看看牧野……臥槽!韓倦,你個老六!”


    驚唿聲還未落地。


    天空便閃過一道無比明亮的劍光。


    淩厲的劍氣,仿佛要把整個塚盤都要切開。


    韓倦漂浮在空中,依舊穿著那身寬鬆的道袍,但整個人的氣質,卻變得跟他手中的利刃一般。


    專注!


    淩厲!


    仿佛不把天地間任何事物放進眼中。


    而他的目標,正是所有人都爭搶牧野碑。


    “鏗!”


    “轟!”


    劍石交鳴。


    牧野碑上的黃石外殼嘩啦啦地碎裂,露出了紅褐色的真身。


    可這一劍,已經傷到了牧野碑的本源。


    碑身的血色,霎時間黯淡了兩三成。


    一塊巨大的血晶,被他削落地麵。


    “韓倦,你瘋了!”


    薑太淵目眥欲裂。


    韓倦麵色蒼白,嘴角帶血,顯然受到了極重的反噬。


    但他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這等腐朽的舊規則,該消失!”


    “鏗!”


    又是一劍劈下。


    血晶又被劈下了一塊。


    石碑真身又黯淡了幾分,內裏澎湃的血氣,也在瘋狂流失。


    “唿!”


    “成了!”


    韓倦噓了一口氣,再也扛不住反噬的眩暈感,眼睛一閉,便從高空墜了下來。


    薑太淵:“……”


    紅塵:“……”


    兩個人都傻了。


    讓所有人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付出這麽多鮮血的牧野碑,居然被這個道士兩劍給劈廢了?


    這可如何是好?


    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便看到一道道身影飛快衝向韓倦,將他護在了身後。


    同時雷法滾動,轟向紅塵的包圍圈。


    趁著他們不注意,飛快把李采潭劫了出去。


    “采潭!”


    “李采潭!”


    “采潭姑娘!”


    “你沒事吧!”


    吳丹慌了,探了探鼻息,才微微鬆了口氣,哆哆嗦嗦地給她喂藥。


    麵對紅塵充滿殺氣的具具分身,卻絲毫不懼,死死地將李采潭護在身後。


    紅塵目光陰鷙:“把我的人放下!”


    “我放你媽!”


    吳丹破口大罵:“你的人你自己不護著?裝什麽大尾巴狼!采潭姑娘就算輕浮,那也是不得已為之,你憑什麽叫她母狗?你這種自詡高潔不守信用的跳梁小醜,才是純純的賤狗!甘霖娘的!”


    紅塵死死地瞪著他,卻沒有動手的意思。


    他的分身,剛才被李采潭廢掉了大半,就連圖騰獸也不知道是何原因忽然失控了。


    如果隻是對付這些墨者,倒也勉強能夠險勝。


    可一旁,還有伺機而動的姬姓聯盟。


    牧野碑雖然大損,卻還沒有完全廢掉,他不能輕舉妄動。


    可人被搶了。


    牧野碑也被砍了。


    雙重打擊下,他氣得渾身發抖。


    嬴無忌衝他豎起了中指:“人我帶走了,你好自為之。老翟,丹,白芷,我們走……臥槽!我的白芷呢?”


    他懵了一下。


    飛快四處張望。


    發現一人一狼,正各自抱著一大塊血晶大快朵頤。


    狼吞虎咽。


    仿佛神智都被饞沒了。


    本來堅硬的血晶,在白芷麵前就跟吸吸凍一樣,咕嘰咕嘰就沒入她的肚子裏。


    比她體積都要大的血晶,盡數吸入腹中,平坦的肚子居然一點沒有變大。


    不對!


    這是關注的重點嗎?


    我的白芷啊!


    那玩意兒能吃麽?


    就這麽恍惚的片刻。


    白芷已經吃完了,一邊打嗝,一邊晃晃悠悠,跟喝醉一樣的走過來,嘴裏還不停嘟囔著。


    “吃!”


    “吃飽了!”


    “嗝!”


    片刻後,走到嬴無忌的麵前,腦袋一栽,便倒在了他的懷裏。


    嬴無忌:“……”


    他有些淩亂,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低頭看向白芷,隻覺她俏臉紅撲撲的,全身都燙得厲害。


    身體發脹,好像一夜之間吃了好幾百噸木瓜。


    這怎麽迴事?


    等等!


    他忽然感覺,自己好像摸到了一根毛茸茸的東西。


    低頭一看。


    臥槽!


    尾巴!


    ~~~~


    下章出塚盤,明天保底三更。


    求一下正版訂閱。


    追訂跌得快上不了戰力榜了。


    哭唧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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