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鬼嚎洞天出來的時候,星辰已悄然點綴在夜空之上,一輪皓月灑下一抹銀白,將荒涼的山脈,鍍上了一個薄薄的鉻。


    與韓湘三人短暫的作別之後,莊邪等人很快迴到了倉庫之內,戰組的弟子紛紛好奇的圍上前來,卻是被馮瘦子一道眼神打發了去。


    四人上了二層,當莊邪一身輕鬆的坐下之時,馮瘦子臉色卻是有些凝重,似是暗懷心思。莊邪見他這幅表情,不禁細問:“馮瘦子兄弟,自從出了鬼嚎洞天之後,你一路上都抑鬱不振,可是有著心事?”


    二層寬敞的空間之內,月光從窗柩照射而入,銀白揮灑,時而有風,涼爽不已。


    方桌之上,馮瘦子看了莊邪一眼,又瞧了瞧鄰座的江痕龍和司徒貳,不禁長歎一聲道:“你們應該知道,我所考慮的事吧?”


    江痕龍似是明白了什麽,眉頭不禁一皺,道:“莫非馮師兄所愁之事,乃是鬼神火令?”


    馮瘦子沒有說話,可他的眼神卻證明了一切。莊邪一聽也是稍有疑惑:“鬼神火令?那是何物?”


    司徒貳垂頭歎氣,道:“哎,今日卻是把此物給忘了。”說著,他看向了莊邪,抿了抿嘴,道:“莊師兄,雖然眼下你獲得了刑天師兄和韓湘師姐的支持,但宗門派下之人,所要看得乃是鬼神火令,隻有真正擁有鬼神火令之人,才能統領我們一鬼的弟子。而原先這鬼神火令乃是在伯庸師兄那兒,可此物甚是貴重,沒有人會隨身帶著,但究竟放置在何處,恐怕就不得而知了。”


    “今日怎沒聽你們說起此事?”莊邪也是一臉埋怨地看去。


    馮瘦子無奈地聳了聳,道:“若此事擺在台麵上說,定會引起韓湘師姐那方的疑慮,此事畢竟得快刀斬亂麻,因而見他們似是忘卻了鬼神火令之事,我也就閉口不停,先穩住軍心再議。”


    莊邪自是明白馮瘦子的用意,但眼下,半路殺出個鬼神火令,加上孫伯庸已是個死人,要找此物猶如海底撈針。


    “除了找迴孫伯庸的鬼神火令之外,還有什麽方法?”


    莊邪一言,似是點醒了在座的三人,他們微微一怔,似是想到了什麽,對視一眼之後,馮瘦子也是有些眼眸一亮,道:“有一個方法,可以重新獲得鬼神火令。”


    “什麽方法?”


    “去鬼神火獄。”馮瘦子雙目微眯,眼中也是流露出一抹精芒。


    “鬼神火獄?不可,萬萬使不得啊!”江痕龍忽然變得情緒亢奮了起來,凝望著莊邪,他目光堅定不移,衝他接連搖了搖頭,道:“鬼神火獄非同小可,莊師兄絕然不能冒這個風險。如今一鬼弟子並非人人都在意這鬼神火令,依我看,沒有也罷。”


    “胡說,江師兄,你可是要知道,鬼神火令如今雖然隻是至高弟子的象征,但宗門派下的弟子定然會揪著此事不放,畢竟鬼神火令,乃是鬼神宗的門規傳統,至高弟子手中必須要有鬼神火令才行。”司徒貳道。


    莊邪聽得這兩人一來一迴的話,雖然一頭霧水,但也是明白此物的重要性,不禁追問道:“那鬼神火獄是什麽地方?與鬼神火令又有什麽關係?”


    此話問出,四下俱靜,幾人都選擇在此刻沉默,直到過了半晌,那馮瘦子方才歎了口氣道:“鬼神火令是宗門派發的令牌,至高弟子的手中皆有一塊。而鬼神火獄,乃是鬼神宗曆屆至高弟子關押的煉獄,若你能進入此地,從一名曾經是一鬼至高弟子之人的手中拿到鬼神火令,那麽就大功告成了。”


    “曆屆至高弟子?他們為何會被關押在那裏?”莊邪疑惑道。


    馮瘦子道:“他們皆是嚴重違背了門規,被打入鬼神火獄之中。鬼神火獄共分五層,依次以修為排列,一層多半皆是一鬼的至高弟子,而第五層嘛...嗬嗬。我想我就不用過多介紹了。”馮瘦子嘴角泛起一抹慘然地笑容,雖然他從未進入了鬼神火獄,但能夠將五鬼這樣的頂尖弟子關押此地,這鬼神火獄該是多麽可怕的地方。


    不過想來,更具所關押弟子的層次不同,守衛和機關也定然是逐個加劇,因此進入一層之中獲得一塊鬼神火令,理當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


    馮瘦子自是想得開,可莊邪卻是陷入了許久的沉思當中。經過片段式的分析,他的腦海中約莫浮現起那鬼神火獄的輪廓。和被關押在裏頭強大的弟子,這絕非是個簡單的任務。


    “所以,莊師兄,那鬼神火獄深不可測,危機重重,絕不能冒然前往,沒有鬼神火令是小,丟了性命可就是大事了。”江痕龍一臉肅然地望著莊邪,試圖勸他放棄這個念頭。


    但很快,在莊邪短暫的思索之後,他的目光也是變得堅定,最後毅然決然地點了點頭,道:“不就是個鬼神火獄麽?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說著,他目光斜撇了一眼馮瘦子,正色道:“馮瘦子,那你可知那鬼神火獄在什麽地方?”


    “在玉溪雪山底下。”馮瘦子道。


    “好,那明日我便動身,。”莊邪不假思索,甚至沒有半點猶豫道。對於他而言,進入鬼神火獄又算得了什麽?能夠盡快從鬼神宗內把龍紋錦盒奪取出來,才是重中之重的事。


    “報!”


    就在這時,隻聽二層的階梯之上蹬蹬幾聲響動,一名弟子快步上了二層,隔著不遠,便是行禮道:“諸位師兄,我們逮著一個圖謀不軌的小子。”


    “我們有要事商議,此事無需來報,自行解決就是。”江痕龍撇去一眼,道。


    “不,那小子口口聲聲說是來找他莊大哥的,戰組之內本就無第二人姓莊,所以....”他的目光又是驚又是恐地朝莊邪看去。


    眼珠一轉,莊邪腦海中的圖譜飛快的匹配稱唿他為“莊大哥”的人。眼眸忽然一凝,整個人站了起來:“是她?”


    匆匆下了二層,莊邪順著那弟子的指引來到了倉庫之外,但見幾名戰組的弟子圍在們外,將一個個頭瘦小的身影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其中。


    “說吧!你這幾日鬼鬼祟祟在我宗門附近,所謂何事?”、


    “哼,他竟然還把莊師兄和她車上關係,真是不要臉到了極致。”


    “先聽莊邪師兄怎麽說吧。”


    四下議論紛紛,但聽一聲輕咳從身後傳來,人群紛紛退讓而開,但見莊邪邁步而來,視線很快鎖定在這嬌小的身形上,不禁心頭一陣咯噔一響,暗自沉吟:“小....小蠻...果然是她!”


    人群中傳來一聲嬌滴滴地喘息,小蠻不斷揮舞著小手來驅散她身邊的人,目光不經意間望見莊邪地時候,那動人的美眸之中已是淚眼婆娑叫喊著傳莊邪跑去,不由分說一把鑽進了他的懷裏。


    纖細的小手環住了他的腰身,莊邪一時尷尬間,忽而才發現,這小妮子一身粗布灰衫的書童打扮,與初見之時幾乎一般無二,這樣一副假小子的模樣,也難怪戰組的弟子要將她生擒而住,依依不饒了。


    對於小蠻的出現,莊邪毫無疑問是驚訝的,但想必驚訝,此時更多的則是擔憂。一個弱女子翻山越嶺,從南到北,真是委屈她了。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你跟過來做什麽?”莊邪將她與自己分開,一臉嚴肅地看著她。


    仰起頭來,小蠻水靈的眼眸眨巴著,盡是一臉的委屈,含著哭腔道:“那日樹林一別,小蠻卻是放心不下,就瞞著小姐和師姐們偷偷跑了出來,一路跟著你從江南到極北,可是莊大哥你的腳步太快了....小蠻都跟丟好幾次了呢。”


    略帶訓斥地哼了聲,莊邪目光一瞥周遭,那些本還兇神惡煞的弟子紛紛露出了憨笑,紛紛將頭轉過了過去。


    “這裏人多,我們進屋說。”莊邪說著,便是轉過了身,朝著倉庫之中走去。小蠻一言不吭,乖巧地跟在後頭,這是她的心願,即便能這樣看著他的背影,那都是好的。


    一入倉庫之中,正和幾名弟子打趣的小明,眼睛便掃視了過來,旋即咧嘴笑開了花,高唿著便朝著小蠻跑了過來。


    “呀小明,好久不見了呢。”小蠻輕輕摸著小明柔順濃密的灰發,嘴角泛著淺淺的笑容。


    而對於小明而言,小蠻是他除了莊邪之外最親近的人。她溫柔嫻熟,善解人意,而且充滿著一股與生俱來的親和力,就是這種感覺,讓小明很是喜歡。


    但見莊邪一道冷眸襲來,他又嚇得不敢說話,嘟囔著嘴退到了一旁。莊邪領著小蠻上了二層,便不出所料的引來馮瘦子仨人一陣疑惑的目光。


    “她是我的舊友,在北昌偶遇。”莊邪這般介紹著,額間一滴大汗也是落下。


    小蠻自幼入貴府作丫鬟,自然是個聰明懂事的女孩,什麽時候說話,什麽時候不說話,她的分寸總是拿捏得恰當。即便心知莊邪說得乃是假話,她也是微笑著,靜站在他的身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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