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內的氣溫仿佛驟然間升到了,也就在這個時候,帳簾被一道鋒利的氣刃割破,一片碎石飛了進來。


    “心!”莊邪推開兩名侍女,右臂卻是被這尖銳的石刃劃出道血口。


    侍女們嚇得愣神,急忙也是扯下衣袖上前為莊邪包紮。


    莊邪冷眸望向落在地上的石頭,這功夫他熟悉得很,旋即沉聲道:“進來吧。”


    帳簾揚起,那女子緩步入內,紅唇撅著,美眸笑彎了起來,似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這女子能夠如此輕易的丟石入帳,顯然帳外的兩名勇士已經退下,再看看身旁兩名侍女,莊邪也算明白了什麽,無奈地歎了口氣道:“我連你芳名都不知,更與你無梁子可結,你又何必日日過來招惹我呢?”


    女子自豪地哼了聲,道:“好啊,既然你不知本姑娘姓名,那我今日也就告訴你。本姑娘姓劉名瑛瑛,其意是巾幗不讓須眉,還有…。”


    “夠了,我並無興趣聽下去。不管你是否巾幗不讓須眉,單憑你縷縷出手暗算,我就判定,這絕非是成年人之所為。”


    莊邪認真地看著她,肅然地神情,讓這年紀不大的女子也是稍稍有些麵紅起來。


    “好了,我也不想與你爭辯什麽,你即可從我帳中離去便是。”莊邪道。


    “不可啊大夫,這妖精如此重傷大夫您,豈能輕易放過她?”侍女蓮碧道。


    男女相鬥多半也是麵上功夫,而兩女之間,卻非肉眼所能看出。侍女話的時候,貝齒緊咬,目露兇光,而劉瑛瑛也自恃傲氣迴瞪了過去。


    “您看呀大夫,這妖精仍不知好歹,眼神更是兇狠,依奴婢看,速速喚侍從來將她拖去。”侍女秀玉也是幫腔道。


    莊邪撓了撓頭,不願多聽下去,起身步到劉瑛瑛身旁,道:“你可會騎馬?”


    “嗬,笑話,胡狼族中誰人不會騎馬?”劉瑛瑛偏著頭,正眼也不多看莊邪。


    “很好,那且帶我去塢堡內轉轉吧。”莊邪道。


    蓮碧走上前來,輕言道:“大夫,還是讓奴婢帶您去罷,此女子心狠手辣,方才更是傷了您。再則,奴婢見這丫頭不過也是侍從稱謂,無高位命令,是無法進入塢堡的。”


    “高位?那我命她隨我一道,可有問題?”莊邪道。他雖不知劉瑛瑛究竟是何女子,但他也最看不慣侍女們如此勢利的作風。


    “這…大夫開口,自然是沒有問題的。”蓮碧著,便也識相地退到了一旁。


    莊邪不再多言,徑直出了營帳。劉瑛瑛則猶如大獲勝利的女將軍一般,衝兩名侍哼了一聲,便驕傲地跟了出去。


    營帳外,一匹良駒正悠閑地嚼草,劉瑛瑛從袖子裏取出一條藤編,狠狠地在它屁股上抽了下。


    唾沫飛濺,馬仰長嘶,劉瑛瑛靈巧上馬,扁著嘴朝莊邪伸出了手:“上來吧。本姑娘騎術精湛,你可別吐了。”


    莊邪淡笑了聲,翻身上馬。


    藤編一記重抽,馬嘶前蹦,猶如一陣疾風飛馳在草地之上。


    此時的天空晴朗烏雲,偶有幾隻雛鷹翱翔,莊邪與劉瑛瑛策馬奔騰在草原之上,迎麵吹來的風,都帶著她發梢淡淡的清香。


    莊邪雙手緊握著馬鞍,這馬腳程極快,如此顛簸之下,他當真深怕自己從高馬上摔下。


    也許是感覺到莊邪極不自在,前麵的劉瑛瑛傳來一陣竊笑,道:“前麵有條渠,你若不摟著我,一會掉下去可別怪我嘍。”


    莊邪心頭一緊,支吾道:“你—你難道不知男女授受不親?”


    “哼,本姑娘才不像那些丫頭一般呢。”


    罷,她見莊邪還未有動作,癟了癟嘴,也是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行啦,本姑娘不怕你吃豆腐。”


    “笑話。你有何豆腐好吃?”莊邪駁了一言,卻有意無意的激怒了劉瑛瑛,她冷冷一笑,藤編猛抽,身下良駒猶如瘋犬般,朝前狂奔而去。


    “啊—”莊邪一時重心不穩,雙手自然向前伸去胡亂抓了一通,突覺掌心握住兩團柔軟溫潤之物穩住了身子,這才吐了口氣。


    “你—!”


    “恩?”莊邪迴過神來,掌心用力捏了捏,臉頰頓時通紅無比,猛地將手挪開,重咳道:“抱—抱歉…。”


    咻的一聲!劉瑛瑛漲紅著臉從馬背上躍了起來,轉身在莊邪臉上重重扇了一巴掌,再怒嗔一聲迴過身去。


    這突然地一巴掌讓得莊邪有些愣神不知所措,但迴頭想來,這一巴掌算是打得輕了。他雖然年紀輕輕,又不經世事,但方才自己手掌觸碰之物為何,他還是心知肚明的……


    深咽了一口唾沫,兩人無言的飛馳了一路。終於在一扇高大的門樓前停了下來。


    籲~


    劉瑛瑛勒鞭下馬,狠狠地刮了莊邪一眼,旋即便朝門樓走去,與門外兩名侍衛言語交談。


    兩名侍衛不停看向馬上的莊邪,眼神之中顯露精芒。很快他們紛紛走上前來,待身份驗證之後,前方的門樓便沉重的開啟。


    莊邪心地下了馬與劉瑛瑛徒步走了進去。


    此時的城寨之內,商篷林立,人頭湧動,街道上人聲鼎沸,多得皆是胡語。


    先前來得時候,可謂是一路顛簸,還真沒靜下心思好好看看這胡狼城寨,今日這麽一見,莊邪也不禁感歎此地當真是繁華熱鬧。


    這裏雖不及城池遼闊,亦沒有修建宏偉或精致的亭台樓閣,但這滿街的人群,大大的商鋪,琳琅滿目的商品,也是讓得莊邪目不暇接。


    而他剛一入城寨,身旁便湊上來一個布衣打扮,滿臉髒兮兮看不清模樣的男子,衝他聲道:“嘿,這位英雄,我見你腰上這匕首不錯,我也許能替你去賣場討些好價錢。”


    莊邪冷冷一瞥那人:“沒興趣。”


    見莊邪要走,那人追了上來,愣是拽住他的袖子,道:“英雄留步啊,我見你這寶貝絕非凡品,若是送去賣場,定能賣到五十金以上。”


    “五十金?此話當真?”劉瑛瑛滿眼金光的湊上前來,一張秀美文靜的臉轉眼就變得狐媚起來。


    莊邪抬手挪開了她,道:“此人見我,竟不胡語,想必也是認出了我的身份。定是位遊曆市井的狡猾之人。我們不必與他過多糾纏。”


    “喔。”


    劉瑛瑛雖然極看不慣莊邪,但她也並非是個不辨是非的女子。聽莊邪這麽一,她乖巧地退開,不再多言。


    見莊邪二人離去,那人眼神變得冷冽,望著他二人的背影,狠狠地咬著牙。


    莊邪與劉瑛瑛遊街閑逛了幾周,進了幾販賣皮草衣裳與兵器的帳篷。姑娘看得樂嗬,莊邪卻是顯得無聊。他本想來城寨中看看有無功法之類的典籍,連逛幾條街下來,也是毫無收獲。


    而真當莊邪暗自歎氣之時,耳邊忽然傳來銅鑼鳴響,街上的人紛紛停下腳步,很快便匯聚到一較大的金邊帳篷前。


    “呀!一定是比武呢!快去看看!”劉瑛瑛笑著拉住莊邪的走,如拽牛一般朝那兒走去。


    “什麽比武?”莊邪問道。


    “我們胡狼族啊皆是以身份分尊卑,因此埋沒了許多能人義士。所以城寨裏經常會舉行些比武,希望能吸引族裏高位的賞識。”劉瑛瑛兀自介紹著,頭也不迴,像是個興奮地孩子。


    “喔?原來是這樣,那還真有意思了。”莊邪也是好奇心起,便快步朝那帳篷走去。


    此時的日頭正值當空,刺眼的陽光恰如其分的照耀在這金邊帳篷之上,讓得金邊紋路更外燦亮。


    但見帳篷前有一方不到半裏直徑的高石台,台上站著兩人,一人身負一柄玄鐵鑄造的巨斧,臉上橫著一道刀疤,模樣很是兇狠。而他麵前的那人,則是一名公子打扮,衣冠楚楚的少年人。


    這少年手握一柄折扇,也許是因為他麵白,看過去有些柔弱,而他就是如此柔弱不禁的站在那裏。四下便紛紛議論起來。


    那不是東山域的百戶將軍長子馬長青麽?那位英雄也不簡單,是北山頭的霸王劉權!


    周遭議論之聲不斷,莊邪在旁看得也是興趣大起,很顯然這兩位都默默無聞的市井族人,一位是百戶將軍的公子,另一位也是赫赫有名的山頭霸王,單論背景,還真無法判定高低。


    也許是因為那馬長青生得俊朗,讓得台下一眾女子羞澀不已,而男的則氣不過來,紛紛占到劉權一邊去了。劉瑛瑛最是愛湊熱鬧的脾氣,朝著莊邪俏皮一笑,也是跑到馬長青一派陣營之中。


    莊邪攤了攤手,自然是不願意加入這極其幼稚的陣營之中。但無奈那些充滿男兒尊嚴和憤怒的眼神朝他看來之時。他也隻能無奈站向一邊,極不情願的被分瓜在支持劉權的陣營裏。


    當對麵女子們那怒眼瞪來,莊邪也隻能暗自咽著口水,將頭瞥向一邊。


    台下勢不兩立,台上亦是怒目交換,水火不容,眼看一場激烈的交手就要就此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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