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家,後院。


    夏鑲已經被吊在樹上,渾身骨頭被一寸寸捏斷。


    張進皮鞭都打斷了七八條,此時體力耗盡,氣喘籲籲的罵著:“小兔崽子,連少夫人都敢調戲,說,為什麽這麽做!”


    夏鑲早就奄奄一息了,虛弱道:“……我真的……不知道,都是幫主……他們讓我做的……”


    事實上,夏鑲也就老遠的對張淑蓉花花口了幾句,還沒做什麽呢,就被馮驥抓來了。


    院子裏,馮驥一邊打拳,一邊聽著夏鑲的供述。


    他此時迴憶著《霍元甲》這部電影的劇情,心中已經想到了什麽。


    “原劇情裏,霍元甲和秦爺的矛盾,便是從他徒弟被秦爺打斷四肢開始爆發的。”


    “以前看電影的時候,沒有注意到,但是現在迴憶起來,這裏麵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影片在霍元甲與秦爺大戰之後,已經揭露了是霍元甲徒弟勾引秦爺小妾,才被打斷四肢。也就是說,霍元甲才是理虧的一方。”


    “但是霍元甲所有的徒弟,全都知道這件事,偏偏沒人告訴霍元甲,任由他去挑戰秦爺,甚至還是在秦爺過大壽這天去挑戰。”


    “這裏麵要說沒有故意挑撥生事,又怎麽會這麽巧?”


    他再看奄奄一息的夏鑲,心中已經明悟。


    恐怕有人故意用此人來激怒自己,要自己廢了他,從而引霍元甲上門挑戰自己啊。


    馮驥不禁眯起眼,腦海裏閃過死去的侯三麵容。


    “嗬嗬,看來還是我太心慈手軟了啊,殺一個還不夠啊。”


    他初來津門,本不想鬧大,但是如今看來,不殺幾個人,有人還真把他當泥捏的。


    想到這裏,他對張進喊道:“查一查三青幫的頭目都住在哪裏。”


    “是,少爺。”


    ……


    夜涼如水,霍家。


    霍元甲心中煩躁,好友農勁蓀與他紅臉,讓他十分不爽。


    多少年的好朋友,竟然為了一些飯資跟自己紅臉,他覺得實在憋屈。


    這時候,管家福伯走了過來。


    福伯神色猶豫,想要說什麽,看霍元甲的情緒,卻又不敢說。


    霍元甲卻已經察覺到了福伯,不禁扭頭問道:“怎麽了,福伯。”


    福伯是看著他長大的,在他心裏,已經不是管家傭人這麽簡單,這是他的長輩,所以不管如何心煩意亂,他始終保持著對福伯的尊敬。


    福伯歎道:“少爺,武館裏的收入,連養家都不夠了,那些徒弟在外麵賒賬又越來越多……”


    霍元甲不禁皺了皺眉頭,臉色不大好看,問道:“家裏的積蓄呢?”


    “三個月前已經用完了。”


    霍元甲眉頭皺的更深了。


    正說話間,忽然一群弟子抬著幾個擔架慌張跑到他麵前。


    為首的正是侯鳴、洪福海、於振山。


    “師父——”


    侯鳴一進來,就露出悲憤之色,喊聲之中,充滿了委屈。


    霍元甲看了一眼擔架上的人,頓時嗤笑起來:“讓你們平日裏好好練功,現在好了,被人打了吧?誰幹的?”


    他此時對徒弟們出門賒賬,掛在他名下還有些膈應,因此沒給他們好臉色。


    然而洪福海一句話,瞬間就讓他臉色陰沉下來了。


    “師父,他們幾個都是被強武會的馮驥打傷了,那姓馮的不但打傷了師弟們,還抓走了夏鑲,到現在夏鑲都不知所蹤,他家人都急瘋了。”


    “師父,你可要為他們做主啊,夏鑲還上有老,下有下啊。”


    “是啊,師父,強武會的人越來越囂張了,連您都不放在眼裏了。”


    霍元甲火冒三丈,強武會這半個月,名聲鵲起,到處挑戰武館,確實風頭無兩。


    甚至於現在他出門,都能聽到有人嚼舌根,說什麽津門第一,要屬強武會會長了。


    他畢生心願就是津門第一,早就對強武會不滿了。


    如今強武會居然還敢傷自己徒弟!


    這是什麽意思?挑釁自己?


    “好一個強武會,我不去找他們麻煩,他們反倒找我麻煩了!”


    霍元甲怒吼一聲,轉身進屋,換上勁裝,眾弟子立刻跟上,紛紛跟隨他出門而去。


    強武會內,趙健、嚴四、王元富等人正在喝酒。


    他們也有自己的房子,但是這幾日強武會興盛起來,他們眼見如此,都十分高興。


    這幾天都在強武會吃酒慶祝。


    “來來來,喝酒,老趙,你那杯子裏養魚呢?幹掉啊。”


    “哈哈哈,四哥,我都喝了多少了,你也喝啊。”


    ……


    趙健一飲而盡,興奮道:“如今咱們強武會興盛起來了,多虧了會長,話說迴來,這幾日怎麽不見會長?”


    “今日會長約了人,在沽月樓吃酒呢。”嚴四笑道。


    趙健詫異:“這天津還有人值得會長親自作陪?什麽人啊?”


    王元富放下酒杯,笑道:“好像是官府的人。”


    “喲,官府的人哇……”


    轟!


    話音剛落,強武會的大門轟然撞開,卻見霍元甲一身黑色勁裝,帶著一群弟子打了進來。


    幾名守夜的強武會弟子被撞得倒飛進來,口中哀嚎不已。


    霍元甲滿臉戾氣,嘭的一聲,踩住一名強武會弟子,口中怒喝:“馮驥在哪兒?讓他出來!”


    趙健、王元富、嚴四三人衝了出來,看到這一幕,不禁臉色一變。


    趙健瞬間上頭,怒吼一聲:“霍元甲,放開我徒弟!”


    轟!


    他暴怒越出,淩空一爪,猛地拍向霍元甲腦門。


    霍元甲抬頭,頓時眼神猙獰起來:“趙健!原來是你,難怪這強武會三番五次針對我霍家拳!”


    嘭!


    霍元甲一拳轟出,砸向趙健的虎爪,發出悶響。


    趙健五指頓時受挫,啊的一聲,縮迴手指,十指顫抖不止。


    他初入明勁,對麵的霍元甲已經是暗勁高手,根本不是霍元甲對手。


    霍元甲冷笑:“貓爪就是貓爪,手下敗將,擂台賽打不贏我霍家拳,隻會背地裏玩手段,趙健,虧你還是練武的!”


    話未說完,霍元甲一腳踢開地上的強武會弟子,身形如電,腳步一晃,整個人迅猛出拳。


    霍家拳講究剛柔並濟,身法迅疾,近身交手時,迷蹤步堪稱步伐巔峰。


    趙健反應不及,已經被霍元甲繞至背後。


    他連忙轉身,卻見霍元甲一拳轟來,嘭的一聲悶響,打中趙健臉龐。


    頓時趙健鼻腔鮮血直流,眼睛直冒金星,踉蹌摔倒。


    來不及罵人,霍元甲一記搓腳,瞬間踢在趙健大腿處。


    趙健連忙運轉氣血,以鐵馬樁功硬擋。


    然而霍元甲戳腳變線踢,本是踢向他腿彎的一腳,瞬間換了個方向,踢中他的胯骨。


    暗勁奔湧,趙健樁功瞬間被破,一條腿一歪,跪在了地上。


    他下意識的就要爬起來,然而霍元甲猛地一記高鞭腿,嘭的一聲,砸在趙健背上。


    頓時趙健哎呦一聲,整個人被其踩在了腳下。


    一時間,趙健憤怒交加,嘶吼不斷,隻是不管他如何用力,如何運轉氣血爆發。


    瞬間就被霍元甲腳尖的暗勁崩散氣血,動彈不得。


    霍元甲冷笑:“狗屁的強武學會,趙健,伱這點本事,也就耍耍你的趙家拳罷了,換個名頭出來開武館,你還真他媽好意思?”


    趙健怒吼:“霍元甲,有種你跟我們會長打!你他媽要是能在我們會長麵前這麽囂張,看他不打掉你滿嘴狗牙!”


    “哼,好,那就叫姓馮的小娃子出來,老子倒要看看,他有幾分本事,敢在津門開武館!”


    兩人大罵間,嚴四和王元富已經衝了出來。


    嚴四連忙喊道:“霍爺,這裏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霍元甲抬頭一看,不禁一挑眉頭:“嚴四?你怎麽在這?”


    嚴四苦笑,抱拳道:“霍爺,強武會會長馮驥,與五哥是忘年交的好兄弟,順源鏢局解散之後,我們受馮驥兄弟邀請,加入強武會,重建順源鏢局了。”


    霍元甲與王五有些交情,王五在武林之中,名頭不小,但是並沒有開武館,爭名奪利。


    反而一天到晚忙於鏢局之事,又或者搞一些反清滅洋的活動,跟霍元甲沒什麽利益衝突。


    此時的霍元甲,名頭遠不如王五大,王五做的事,那都是為國為民的大事,在綠林江湖,那是真正的豪俠。


    霍元甲臉色陰沉,道:“嚴四,不是我不給五哥麵子,隻是姓馮的欺人太甚,來津門開武館,拜過碼頭嗎?”


    “他三番五次,找我弟子麻煩,今日又將我幾個弟子打殘,更是抓走了我一名弟子,至今沒迴來,人父母找我尋人,我得給我徒弟要個說法。”


    “看在你們麵上,我按江湖規矩來辦,叫他出來,簽下生死狀,打一場!”


    “輸了,不但要給我放人,津門之中,尊我霍家拳為第一!”


    眾人皆是色變。


    嚴四與王元富對視一眼,都做不得主。


    最終嚴四給王元富使了個眼色,低聲道:“你快去請會長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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