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難道你不知道嗎,他現在隻是我養的另一條狗而已。”不知是不是嗑藥磕多了,司莫抗藥性極高,徹底昏睡過去之前還是被他及時喝了對症的解□□劑,此時便搖晃著身體又囂張起來。


    聽到他這話,周圍有不少人對他怒目而視,約莫是這個首領的死忠黨,見他還要往前,擔心茱莉安真的痛下殺手傷害首領,這群人便攔住了他不讓他前進。


    “嗬嗬,真是忠心啊。”司莫的意識似乎還不是很清晰,歪著頭,表情奇異地掃過這群人,像是要看清他們的臉,忽然抬手的一瞬間,毫無防備的幾個小首領便因為喉嚨口打開的空間裂隙而鮮血噴湧,不可置信的倒下了。


    因為還有些暈,所以準頭並不太準,還有一些其他沒攔他的人也受到了無妄之災,但司莫麵對嘶叫著倒下的同伴毫不在意,隻是笑歎了一句:“既然這麽忠心,就陪老大一起去吧。”


    說完,他轉頭看向茱莉安,“你要想殺就殺,反正他也沒什麽用了。”


    被對方突然的窩裏鬥行為嚇了一跳,茱莉安有些不知所措,眼見對方眼中殺機畢現,她敏銳地後跳,極後怕地看到了再一次出現在原地的縫隙,雖然她躲過了,但她手裏的首領並沒有幸免,一道巨大的傷口出現在了他的手臂上,讓整條胳膊都搖搖欲墜。


    一次,再一次。


    到最後,茱莉安都感覺自己像是拖著一個破布娃娃了,其實她真的不是故意拿這首領來擋對方的攻擊的,畢竟還要擔心首領因為疼痛而從夢境中蘇醒,隻是,就是那麽巧,她都懷疑司莫是故意針對他的了。


    很擔心對方真的因為疼痛蘇醒過來,又會對自己不利,茱莉安被逼得心下火起,狠了狠心,決定先廢了他的魔源核好把這累贅丟一邊專心揍司莫。


    剛低下頭,一道透明的光刃就在她脖頸後側劃過,防禦護盾不知何時已經徹底破損,幾根長發散落斷裂間,脖頸被劃開一道細小的傷口,傷口滲出些微血絲,茱莉安吃痛嘶了一聲,往前踉蹌了幾步,再一次拖著首領躲過攻擊,手指伸出按上了他的腹腔。


    長.槍在遠處,手中的仗節沒有尖頭,現今能用的武器,也隻有作為獸族本身自帶的身體了。


    原本光潔整齊的指尖伸出尖長的指甲,直直破開表層,插入比一般人更強韌的皮肉,溫熱的纖維被割裂流淌出血液,順著指尖散開分離,茱莉安強忍著惡心,繼續往裏推進。


    捏碎魔源核就好,她看了一眼倒地人事不省的諾克頓,因為緊張而生出的冷汗順著臉頰淌下,滴落到首領的麵頰。


    “是時候醒了,我的小狗。”司莫突然用一種極盡誘惑的語氣說道。


    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就在那一霎那,首領的眼睛突然睜開!


    茱莉安的心髒幾乎停擺,手不由自主顫了下,卻還是盡最大的努力繼續往堅韌肌肉保護下的魔核探入,然而,根本來不及,生命受到威脅的男人以極快的速度捉住了她的手。


    “做得好,現在,撕碎她!”司莫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種莫名的威勢,將首領的神智徹底攢住,十分乖順地按照指示對茱莉安下手。


    一瞬間,骨頭被捏碎的疼痛從指節蔓延到全身,茱莉安慘叫了一聲,卻怎麽也掙脫不開對方鉗製。


    “...對不起...”諾克頓虛弱的道歉聲傳來,“對不起...”他像是用光了全身所有的力氣趴在那邊一動不動,見到茱莉安看向他,隻能勉強勾勾嘴角,露出個不像微笑的微笑。


    雙手被強大的力量鉗製拖向上方,後背的空氣中亦有危險的元素在流動,在凝聚。


    難道,真的,要一起死在這裏了嗎?


    也許在這種地方,死亡才是最好的歸宿。


    茱莉安苦笑,不管怎樣,幸好沒丟下你自己走。


    距離死亡深淵的唿嘯太近,颶風足夠抽空所有雜質,剛才還在腦中瘋狂旋轉的念頭像是在一霎那被按下了停止鍵,所有信息從空中落迴地麵,周圍亦隨著這絕望而重歸於寂靜。


    像在看一組慢動作鏡頭,看著自己手被人以不可抗的力量掰折的一瞬間,茱莉安腦袋一陣發懵,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諾克頓的唿喚聲,還有...


    遙遠的,似乎來自海上,卻能夠進入到心底的,人魚的歌聲。


    這是...茱莉安瞳孔緊縮,意識海一蕩,神智從恍惚間被拉迴了現實,有一種可能性環繞在她的腦海,卻讓她不敢置信。


    ...妃莉婭?他們...怎麽沒走?!


    歌聲依舊在這片土地迴蕩,精神力不夠高的早已從眼角耳側流出鮮血,而那些實力強一些的,卻也開始渾渾噩噩向外走。


    首領的精神力被耗得差不多了,雖然級別高,此時卻也隻是比那些直直往外衝的好一些,此時便止住動作愣愣聆聽起來。


    不知道自己的小夥伴是沒有能夠成功逃出去,還是特地折迴來,此時的茱莉安也沒法想太多,意識到手上鉗製的力量在聽到歌後放鬆的一霎那,她忍著疼掙脫束縛,趕到了諾克頓邊上。


    因為在剛剛的1v1中被消耗了太多的精神力,諾克頓神誌也已經極為不清醒,若不是身體不能動,恐怕也已經爬起來跟著歌聲出去了。


    他現在的情況極為不好,整個身體顏色呈現詭異的灰白,布滿了幹涸的黑色圖騰,像是火山爆發後殘留的灰燼,暗淡絕望,仿佛輕輕碰一下,就會化作飛灰消失在空氣之中。


    “你怎麽了,”隱約意識到對方幾乎是算純能量體構成,如今這種情況十分危險,茱莉安沒顧得上自己,先用沒受傷的那隻手從剛剛拿到的那一堆儲物袋中翻找出所有能夠給他補充精神力的藥劑。


    但是精神力這種在大陸上很少有人研究的冷門範疇,很少有藥劑師研究出高級藥方流傳下來,她自己除了一些基礎的,也自己研究了一些,隻是那幾種因為效果不是很穩定,也不清楚副作用,所以並不敢隨便給他灌。


    所以此時她能做的,也隻有把那些能夠確定有效且穩定的全都拿出來,一一喂進了諾克頓的嘴中,還補了一些補充體力與魔源的,看著對方的臉色稍稍平緩,茱莉安這才顧得上給自己受傷的手治療。


    因為被傷到筋骨非常難以治療,而她自己的治療等階並不高,所以還沒等手上的傷徹底痊愈,茱莉安就已經聽到外麵傳來了廝打聲,抬眼望去,卻見剛出去的那群人正在門口內鬥,其中最讓她在意的是拉奇,她也混在這群人中,砍倒好幾個小首領頭目,不知道是被迷惑了還是沒有,而原本縮在牆角的海倫娜,則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裏。


    不知道現在這是什麽情況,茱莉安不敢耽誤,趁著幾人還沒有蘇醒前拚命喝藥,輸送治愈係異能,終於把廢掉的那隻手治好了。


    快走幾步將一邊地上的長.槍拿起,前兩次想要襲擊魔源核的舉動沒一次成功的事實,幾乎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事已至此,她也再不敢搞什麽不破殺戒的那一套了,真是有鬱悶又煩躁——


    【為什麽一定要逼我在這個世界動殺心!不知道抹你們脖子比挖你們魔源核簡單的多嗎?!為什麽這麽sui,每一次都不能成功,自古槍兵幸運e,果然誠不欺我。】


    “茱蜜,”見茱莉安深唿吸,準備走向一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會蘇醒的首領,諾克頓弱弱喊道,他現在身上的,黑色花紋已經褪去,隻是臉色依舊慘白,眼神卻亮亮的,應該也恢複了不少。


    他躺在地上虛弱地招手,示意茱莉安過去,“那瓶,我們從玩具球拿到的藥水,你還記得嗎?給我吧,我覺得,那個應該對我有用。”


    “??!”茱莉安當然對那個東西有印象,立刻就找到了,送到他麵前,“是這個嗎?”


    “恩,扶我一下...”糙漢子諾克頓難得顯出了幾分病美人的情態,探手向她。


    心裏有些慶幸,茱莉安拿著瓶子就跑到了他的身邊,抱起了他的頭放到膝蓋,打開瓶蓋,看到他依舊有些虛弱,那樣抬眼求助地看向自己,不知道哪根筋被觸動了,就將那瓶藥劑倒進了自己口中,俯身親吻上他的幹燥嘴唇。


    “!!!”諾克頓睜大了眼,沒料到在這種時候會獲得此等待遇,幾乎連夢魘形態都緊張地快維持不住了,直到藥劑全進了肚子還一臉懵。


    舔了下他有些幹燥的嘴唇,這豆腐吃得茱莉安神清氣爽,剛才的鬱卒一掃而空,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轉身就衝著首領去了,隻留下原地被調.戲了的小媳婦半天沒迴過神。


    “啊!”結果這迴,茱莉安還沒有走出去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諾克頓隱忍的一聲悶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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