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無題 [ 返迴 ] 手機


    第二天如期而至,像是一場沒有盡頭的夢,天邊的太陽將我的最後一點奢望也吞噬進燦爛之中。(..)我不禁苦笑,燦爛輝煌的陽光背後,太陽本身會不會也有著陰險狡詐的一張麵龐呢?


    “童童,跟冰瓜玩去吧。”我看了一眼童童,昨天她也飽餐了一頓,臉色已經逐漸恢複,隻是我心中的罪孽感卻久久不散。童童笑著嚷著,陽光照耀在她臉上,我心中陰霾的氣息也消散了一些,她牽著“冰瓜”——一條黑灰色的狼狗消失在村路上。


    當我看著童童遠去的背影時,說話聲響起:“嗬嗬。有活力真是好啊,你真的不該叫她去吃闘肉。”


    我聽出這是刁青靈的聲音,歎道:“我還有什麽辦法,現在生死都是大問題,反正我希望有朝一日她活下來,並且再也吃不上闘肉了。”我的想法有些古怪,總擔心童童會由此愛上所謂的‘闘肉’,就像父母擔心孩子會學壞一樣。


    “轉轉去?”她輕輕一笑,我立即會意,兩人一道繞向不遠處的一座小土坡。


    刁青靈斟酌著問我:“你還記不記得昨天晚上,跟村長說話時,你突然後退了一步,我當時還以為你是在耍脾氣,後來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有問題。”


    她的觀察力很敏銳,我甚至都不記得當時自己的反映了,可能是後來吵架分了心,現在一說,我心中又升起對丈夫的懷疑:“你有沒有聞到他身上一股很怪的味?”


    她失笑:“當時滿屋子不都是股刺鼻的血腥味,還能有些什麽?肯定是闘肉唄。(..)”


    我搖搖頭:“不對,我當時聞到一股發黴的味道,又酸又苦,而且我肯定絕對是在他身上。”


    “你是說,村長就是無瞳?”


    我再次搖搖頭,再怎麽說那也是我丈夫,我怎麽可能會認為他是無瞳,於是連忙辯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猜測他們應該是被盎惑了,別忘記那可是無瞳最拿手的‘好戲’了。”


    她點點頭,繼續問道:“那你可是有什麽好辦法?”


    我可再不敢隨便提出什麽意見,嶽娟英、巫師的死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鑒,正如孕婦所說,無瞳利用著我,我再也不能盲目斷定誰是無瞳了。要知道,這錯一次,就是一條命。我和她都沉默著,一同吹著從山間四麵八方刮來的風。


    遠處的群山連綿不斷,將這個小村落牢牢的包圍著,站在我的角度,也隻能看見出村的那條路和附近的小山,再望向更遠處,就隻剩下一片朦朧的綠色了。這座大山十分險峻,往年跌死在懸崖、山峭下的更是多得數不過來,所以即使是本地人也很難繞出去,通常我們都是靠山吃山,反正以往這座大山水源充足、食物豐足,所以村裏人幾乎都沒出去過,在這山中倒也樂得自在。


    我指著村頭的一片樹木稀疏的地方,對她道:“你看,我們要是從這裏走,走得出嗎?”


    她眯起眼睛放眼望去,搖搖頭:“恐怕不行,這條山路在幾年前就因為泥石流毀了,又沒人修那破路,早就荒廢多年。就算要遷走,也不應該選擇走這條路啊。”


    她雖然這麽說著,但我們都深知:現在除了兩條以前經常走的路,其餘路線不僅不明方向,而且聽說都通向北邊被譽為死亡之地的“黑森林”,那裏連隻鳥都飛不出,去者十有八九都是有去無迴。而這兩條路,一條是我所指的最近山路,但在前幾年被泥石流崩壞了,路體幾乎無法識別;另一條路則要通過大山最險的地方“斷天崖”,令多少代人望而生畏,懸崖整整高達2000米,是完全直上直下的石崖,唯一能通過的路是在半山腰大約1200米左右的位置,而且最窄的路隻有成年人巴掌寬,手幾乎沒有扶著的位置。雖然我從小習武,又生長在大山中,但依然沒有把握說自己能通過那裏,更別說普通人了。


    “但現在就隻剩下那條路和‘斷天崖’了,我要是去爬懸崖,你完全可以當做幾年前泥石流把我腦子也崩了。”我開玩笑道,但刁青靈隻是嚴肅地緊抿起嘴唇,並沒有笑出來。


    “或許你是對的,那是我們現在唯一的生路了。”談論到生死存亡,每個人不免都沉重起來。就在這時,村頭一隊人馬的出現打破僵局,是狩獵隊。


    “他們又去捕獵了,不如我們跟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無瞳的線索。”刁青靈提議道。


    我們於是跟了過去,直覺告訴我:沒那麽簡單,絕對沒那麽簡單,既然無瞳做事能逃過昨天那麽多雙眼,我們去了也沒用。但我心中不免還生起那麽一絲希翼。


    狩獵隊員用的佩刀都是巨型錯骨鋼刀(當然不免有些拿菜刀上陣的傻缺);主武器大概都是幾把老舊的雙管獵槍,這些都是以前極為盛行的,以前山裏打仗的時候,等到槍聲停了再摸過去總會有或多或少的發現。以前是將那東西當防身用具,後來國家要收槍,結果來的人繞不進這麽偏遠的山村,就自動無視了,而子彈什麽的也都是自己製造。


    我家裏也有幾把老槍,不過都是年代久遠的老東西了,放到古董市場應該能賣個好價錢,可要是完全靠槍來謀生,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和狩獵隊聚在一塊之後,我們這才發現白月和劉阿嫂也在隊伍中,她們也是不放心才來看看的。劉阿嫂衝我們打招唿,白月則微微點了點頭,至少經過昨天的那一鬧,我和她的關係也還說得過去,不再是一見麵就吵。


    一路上,劉阿嫂不停地嘮裏嘮叨,反複強調不要觸怒無瞳大仙;白月則神經兮兮地注視著四周,生怕突然衝出個什麽來;我也好不到哪裏去,神情緊張地觀察每人的表情,希望從中能找出真正的無瞳;隻有刁青靈在樹上做標記,以免迷路。


    走走停停,我們不知不覺就進了孕婦和我對話的那片林子,這裏的風也處處透著邪氣,吹得我的背涼颼颼的。突然,一聲難聽的叫聲突然從草叢中響起,我繃緊的神經差點被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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