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身旁的鍾毅都驚到了,連忙把人摟住,說:“怎麽哭這麽厲害?是好事啊,難道你還舍不得她?”又湊到她耳邊:“自己都嫁我多少年了?”


    李曉意又笑了,努力拭幹眼淚,望著台上。她也不知道怎麽了,隻是8年前,和鍾毅在上海那一天,接完那個混蛋的電話後,那一瞬間奇妙的感覺,又出現了。


    命運之力雄渾無力,而她渺小如沙,恍恍惚惚。


    她看到那個混蛋猙獰的臉,看到一棟高樓,聽到耳邊唿嘯的風,感覺到心髒猛烈收縮的感覺,也感覺到骨骼的碎裂——這些感覺,都隻是一瞬間,模糊閃過。


    她卻在這一刹那明白了什麽——盡管妹妹妹夫,從沒有對曾經改變的曆史說太多。


    原來她本不能在這裏,本來什麽都看不到,什麽都無法擁有。生命原來會像一抹細沙,一個轉身,就從她的指間墜落。


    可是現在,她站在這裏,背後有事業,身邊有鍾毅和孩子,可以親眼望著自己的妹妹獲得幸福。


    李曉意哽咽難言。


    謝謝你們,微意,阿禪。


    謝謝你們在命運冷酷的洪流中,拉住我的手,留我在這個人世間。


    姐姐願你們一生白頭偕老,永遠幸福。


    就像姐姐這一輩子,一樣。


    第二個哭的人,是台上的李父。


    當他陪著女兒,一步步走向女婿時,原本隻是心頭酸澀又激動,眼眶發熱。可是就在把女兒的手交給女婿那一刻,他一個感情內斂的大老爺們兒,居然老淚縱橫。


    他怎麽感覺,自己好不容易,才看到這一幕呢?


    怎麽感覺,自己本來,沒這麽大的福氣呢?


    陰暗肮髒的房間,滿地的鮮血,孱弱的喘息,意識崩塌的刹那——一切都是一閃而過。


    李父呆呆望著他倆。


    原來我的命運,也被這兩個孩子,拚盡全力挽救過啊。


    李父握緊他們兩個人的手,沙啞著嗓子說:“阿禪,一定要對微意好,我把她交給你了。微意,以後要懂事,夫妻倆互相多關心,和和美美……一輩子。”最後老父親沒忍住,拿手抹臉。


    李微意的眼淚立刻冒出來,緊緊抱住父親。


    張靜禪說:“我向您保證,一輩子都會照顧好她。”


    李微意:“爸你原來也會煽情嗚嗚嗚……”


    望著台上的一幕,很多人都十分感動。


    然而眾人都萬萬沒想到,哭得最厲害的人,居然是已五十多歲,虎威不減當年的老董事長張墨耘。


    大家什麽時候看到他哭過?哪怕當年福銘最難的時候,這位大佬人前也是一身剛毅,從沒露出過窘色。可是此刻,他坐在台下首席首位,用手掌按住臉,哭得不能自已。


    旁邊的吳馨慧都呆了,連她都沒見過張墨耘這麽哭過。老公是不是搞錯了?他們家是娶媳婦,又不是嫁兒子。誰家婚禮上不是嶽父嶽母哭,公公婆婆笑哈哈。


    吳馨慧戳了戳老公的手掌,張墨耘擺擺手,根本不理他。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完全控製不住,淚如雨下。他想老子終於看到了這一天,小崽子娶老婆了。


    本來他是看不到的。


    本來他半輩子叱吒風雲,最後卻會像陰溝裏的老鼠,死在不見天日的角落裏。


    甚至無論循環多少世,他都應該死在今年春天以前。


    但是最後,兒子和兒媳婦,硬生生改了他的命,一次次把他從命運裏漩渦裏搶迴來。在最後一次循環裏,明明隻要他這個老父親出力,張靜禪就會容易很多。可是那死小子不肯,硬是讓他在醫院躲了三天,隻怕循環之力又搞出什麽幺蛾子把他弄死。那小子自己卻以身犯險,差點沒命。


    張墨耘抹了把眼淚,放下手掌,紅著眼,卻又笑了。


    以後他還要活得更久,現在才五十幾,將來帶孫子、孫女,老當益壯,寶刀未老。那些害他的人,瞧瞧現在誰笑到最後。老子張墨耘,雖然半道犯錯翻車,可誰讓我知錯能改,又有個好兒子好兒媳,終於一輩子笑到最後。


    我有罪,這幾天玩得太囂張,結果這個番外寫了5000字,還沒寫完,還剩個尾巴,今天下午6點前還有一章,到時候再全文完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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