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揚,今生今世,遇見你,無怨無悔!”上官紫韻的身影慢慢被吞噬之力所包圍,最後那一刻,她露出了安詳的笑意,或許這一刻,她徹底得到了解脫,再也不用糾結於自己的爹與所愛之人的糾葛。


    生命意味著希望,死亡意味著解脫。


    “不要!”雲飛揚目瞪口呆,伸手抓去,可是,吞噬之力的強勁已經是眨眼功夫,將上官紫韻卷噬進去。而淩風塵早已急忙凝聚氣力,朝著雲飛揚震蕩開去,將雲飛揚從那一股吞噬之力救了下來。


    一時之間,所有的機關暗器停止,武林正道之士歡唿之下,亦是無限感懷。


    楚無忌當即唿了一聲,“大家快從陣眼所出的窟窿裏逃出去吧!”


    所有人都是一窩蜂湧了出去,那裏一片晴空,紛紛跑了過去。


    雲飛揚整個人癱軟地跪地,傻眼了,一邊一遍遍地唿喊著:“紫韻、紫韻……”


    可是,上官紫韻已經被那一道吞噬之力卷了進去,沒有人知道陣眼之下的吞噬之力會是什麽結果,但確定的一點,上官紫韻已經香消玉殞了,再也看不到了。


    淩風塵輕身落地,攙扶起雲飛揚,安慰道:“飛揚,事已至此,傷懷已經於事無補,節哀順變,我們趕緊離開這裏吧,以免上官老賊再截殺來,我們就葬身於此了!”


    “大哥!”雲飛揚一時痛哭流涕,一頭抱著淩風塵,竟是泣不成聲。


    淩風塵輕輕地拍著他的肩膀,“弟弟,堅強一點,爹娘大仇未報,你不能有事,我們走吧!”


    雲飛揚一想起爹娘的血海深仇,目光中又是充滿了堅毅神色,雖然上官紫韻為了救天下武林正道,甘願葬身於陣眼之中。若今天不是上官紫韻犧牲,無論是雲飛揚,還是淩風塵去對抗陣眼的吞噬力量,都沒有把握全身而退。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誰都不曾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一行人看到了活著的希望,早已是迫不及待逃離神劍山莊。


    坍塌的樓宇,屍殍遍地,血流成河,終於逃了出來。


    待出來之後,已經是夜幕降臨。


    星輝璀璨,月朗清明。


    一切歸於沉寂,廝殺聲絕,這一行人披星戴月,從神劍山莊衝殺出來,早已經是疲憊不堪。


    饑餓、死亡、疲憊,等等交迫,但是他們衝出神劍山莊那一刻,看到天邊的一輪明月,似乎又在絕望的深淵裏,看到了一絲希望的曙光。


    這一片武林遭遇了空前的浩劫,密宗同樣也是創傷不少。但相比於武林正道而言,他們的損失可要小得多,畢竟今次之戰,皆是以神劍山莊的構造陣法絕殺武林正道之士。


    雲飛揚、淩風塵兄弟二人聯手,在這一場激戰中,付出了血汗,幾乎是他二人力挽狂瀾,拯救所有人於危難之中。所有人都默然不語,他們也不知道密宗會不會派出弟子前來追殺。


    他們也清楚,若是密宗派人出來追擊,哪怕抵抗,也是於事無補。這種絕地逢生之後看到希望,再被扼殺的恐懼,始終彌漫在眾人之間。雖然誰也不說,但不意味著沒有人不清楚這一點。


    “諸位,這一次武林遭遇浩劫,我武林正道幾乎全軍覆沒,幸而我們得以僥幸逃生出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盡快離開,以防密宗弟子追殺而來。”龍虎門掌門諸葛清風揚聲說道。


    淩風塵點了點頭,“諸葛掌門所言甚是,我們鼓足氣力,盡快撤離。”


    他歪斜腦袋看了一眼雲飛揚,一臉沮喪神色,拍了拍雲飛揚的肩頭,安慰道:“飛揚,紫韻也是為了救大家才做出那樣的舉動,盡管她是我們大仇人上官鴻的女兒,但是她與上官鴻有本質的區別,我相信紫韻吉人自有天相,你也不必太過於傷懷了。”


    雲飛揚喃喃自語地道:“是我,是我害死了她,我明知道,上官鴻已經滅絕人性,他是根本不顧紫韻安危了,最後沒能將她帶走離開。是我害死了她!”


    說著,雲飛揚竟自傷神,眼中含著淚花,他知道,在衝出神劍山莊大門那一刻,整個陣法機關全部啟動,這樣一來,神劍山莊將會被徹底毀亡。這也是神劍山莊的神奇之處。


    物極必反,盛極必衰。


    而上官紫韻為了頂住神劍山莊的機關陣眼,淪陷其中,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上官紫韻的屍身,但這樣的強勁陣法之下,她是必死無疑了。


    諸葛清風亦是安慰著雲飛揚,“是啊,雲少俠,上官姑娘是一個好姑娘,俠肝義膽,與她爹本就是兩條路上的人,她心地善良,一定會有福報的。”


    可越是安慰,越是讓雲飛揚覺得這一切都是他造成。他心裏越是愧疚,“紫韻是因為要救我,才被陣眼吞噬的,陣眼之力,摧朽拉枯,她……”說著,他似乎看到了上官紫韻被陣眼吞噬的場景,傷感無比。


    蒼月煙嗟歎一聲,“雲飛揚,雖然上官紫韻的死,我們大家都感到非常傷心,但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我們要盡快離開這個地方,一旦上官鴻派人追擊而來,我們必定葬身於此。你明白嗎?”


    雲飛揚心中的陰霾可見一斑,他對上官紫韻的愛意早已是心昭日月,可是命運弄人,到頭來,不但一場空,還讓雲飛揚與上官鴻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敵。


    安慰始終無法釋懷,上官紫韻再也迴不來了,這是不爭的事實。雲飛揚的心情也低落到了深淵低穀,寧可被陣眼吞噬之力所吞噬的是自己,或許一死百了。也不用活著那麽痛苦。


    這一切都是拜上官鴻所賜,若不是他早年貪慕龍吟劍,去到幽泉村,殺害了雲飛揚的爹娘以及幽泉村上下無辜性命,他也不會與上官鴻成為仇敵,那麽他與上官紫韻也不會弄成這般下場。


    “上官鴻,我雲飛揚對天發誓,總有一天,我要你血債血償!”雲飛揚心裏斬釘截鐵地暗暗發誓。


    “我們欲往何處?”一身血跡斑斑的歐鵬突然問起身邊的師父——龍虎門的掌門人諸葛清風。


    諸葛清風微微一歎,“如今四處都是密宗弟子,上官鴻是趕盡殺絕,隻怕我們……”


    不等諸葛清風說完,楚無忌卻是急忙說道:“迴悅來客棧,我要重開悅來客棧!”


    眾人大惑不解,都看向楚無忌。


    “爹,上官鴻視悅來客棧為眼中釘、肉中刺,我們現在迴悅來客棧,豈不是招引他們來將我們一網打盡麽?”楚懷柔率先質疑。


    淩風塵卻是從旁讚同楚無忌的觀點,“我讚同楚大掌櫃的建議,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上官鴻隻怕做夢都想不到,楚大掌櫃會迴去重開悅來客棧。這樣一來,他們就算來了悅來客棧,也讓他們有來無迴。”


    憋著半天不說話的南宮傲,終於吐出了一句話,“諸位,老夫自是迴到傲絕宮,無論密宗如何,料想他對我傲絕宮無可奈何!”


    眾人對於南宮傲,都沒有什麽好感,尤其是在“遮天蔽日陣”之下,他瘋狂地殺戮武林正道之士,眾人對他早已經是恨之入骨。即便到最後,大家同心同德,對抗密宗。


    但畢竟從始至終,南宮傲的所作所為都是被江湖人所不齒的,從八月十五中秋佳節召開武林大會,他為了一己私欲,自封為武林盟主之後,更是大肆讓天下武林各派歸順傲絕宮,一旦有不順從的,他便展開殺戮。


    這種人其實算得上是武林正道的敗類,當時,若不是他鬼迷心竅,唆使天下武林正道之士去江南烏鎮,滅了古琴居上下一百二十一口無辜性命,隻怕上官鴻對武林正道也沒有如此痛恨,設下神劍山莊這樣的鴻門宴,將這麽的武林正道之士枉送性命,說到底,這都是他南宮傲犯下的罪行。


    如今所有人對他白眼,已經是天大的寬厚仁慈了。至於他想去往何處,根本沒有人想要知道,也不會有人去阻止。


    楚無忌幽幽地道:“南宮宮主,恕在下直言,血洗古琴居,你是主謀,若我是上官鴻,定然饒不了你,我想不用我多說,你應該清楚目前傲絕宮的處境。”


    “楚無忌,我的事無需你操心,我自有定數!”南宮傲擺出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


    諸葛清風冷然說道:“南宮傲,到這個時候,難不成你還想著你的武林盟主春秋大夢?”


    “哼,諸葛清風,勝者王侯敗者寇,我南宮傲栽在上官鴻的手裏,但不意味著,我就此一蹶不振,即便我不是武林盟主,也輪不到你來做武林盟主!”南宮傲言語刻薄,根本就是冥頑不靈。


    “哈哈哈,南宮傲,你也太瞧得起我諸葛清風了,我可以實話告訴你,別說武林盟主,就算是九五之尊,我也不屑!”諸葛清風反唇相譏,“隻有你才做夢都想當武林盟主,你坐上了武林盟主寶座,可結果呢?隻會讓天下武林生靈塗炭,這一切與你有脫不了的幹係!”


    “諸葛清風,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有什麽資格教訓起我來了!”南宮傲瞪大眼睛,怒目直視諸葛清風。


    “夠了!”一直沉默的雲飛揚終於吼了一句,將龍吟劍抬起,指著南宮傲,冷峻的麵孔,語氣極為陰沉地說道,“南宮傲,你給我聽著,當日你廢我武功,這筆賬總有一天我會向你討迴,你殘害武林同道的惡行,也必定讓你付出代價,今天且不與你計較,滾!”


    青龍從旁跳出來,“雲飛揚,你想幹什麽?你敢對武林盟主……”


    南宮傲一擺手阻止了青龍,冷眼瞟了一眼雲飛揚,轉而對傲絕宮的一行弟子招唿一聲:“我們走!”


    說完,南宮傲率領了傲絕宮的弟子都離開了。


    不過,幸而密宗弟子並沒有追殺出來,眾一行武林人士披星戴月,繼續趕路,朝著洛陽悅來客棧走去。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願意說話。


    因為真的已經是饑寒交迫,又是有受傷嚴重的,根本就不願多說一個字。


    ……


    神劍山莊。


    一番坍塌之後,在神劍山莊後院,依舊佇立著高樓大廈,精致的建築,與神劍山莊的布局格調,幾乎一模一樣,此時已經是燈火通明,大廳之上,觥籌交錯。


    上官鴻端坐在高位,麵前亦是擺放著山珍海味、奇珍異果,他揚聲說道:“密宗弟子,今天我們重創了武林正道,從今往後,我們密宗將與武林正道勢不兩立,水火難容!”


    “密宗一統天下,千秋萬載!”馬頭宗主公孫無敵率先響應。


    接著,所有的密宗弟子都是高聲歡唿,“一統天下,千秋萬載!”


    “一統天下,千秋萬載!”


    聲音迴蕩在大殿之內,餘音繞梁,隨後,朱雀宗主賽天嬌上前一步,拱手道:“啟稟尊者,屬下有一事需向您請示……”


    上官鴻今天挫敗武林正道,歡天喜地,心情大悅,“賽天嬌,何事?說!”


    “大小姐她……”朱雀宗主賽天嬌猶豫了一下,支吾著並沒有往下說去。


    “嗯哼,這個逆女,她怎麽了?快說!”上官鴻一聽到關於上官紫韻,他頓時有些不悅。


    賽天嬌急忙說道:“雲飛揚一幹武林正道衝出神劍山莊陣法之時,衝破了陣眼,而大小姐她以自身肉軀,抵抗陣眼吞噬之力,現如今屬下已經將她帶迴,她身受重傷,經脈錯亂,昏迷不醒,危在旦夕……”


    “什麽?紫韻以肉身之軀抵擋陣眼吞噬之力,她是活膩了嗎?”上官鴻勃然大怒,“這個逆女,氣死本尊了!”


    “尊者,若是不及時醫治大小姐,隻怕大小姐之性命……”賽天嬌沒有繼續說下去。


    “胡鬧,簡直是不要命了!”上官鴻表麵上,是不予理會上官紫韻,可是,那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又豈能置之不理,旋即,他又問道,“她在哪?”


    “屬下從陣眼之中,將大小姐帶迴西廂房間裏!”賽天嬌迴應道。


    上官鴻起身,一拂袖,麵容極為沉重,踱步走出了大殿,賽天嬌、公孫無敵立即跟著走了出去。


    “賽天嬌,其他宗主了?怎麽還沒有趕來?”公孫無敵皺起眉頭,問賽天嬌。


    “理當在趕往洛陽的路上,尊者並不會怪罪,這一次尊者出關,各地宗主火速抵達洛陽,隻怕尊者這一次勢必要讓武林正道覆滅了!”賽天嬌低聲說道。


    公孫無敵點了點頭,“那潛龍者和千裏目呢?”


    “他們去了江南烏鎮!”


    “去烏鎮做什麽?難道他們不知道尊者出關嗎?”


    “奉尊者之命,去江南烏鎮取伏羲琴,再迴洛陽。”


    公孫無敵愕然看著賽天嬌,“難道伏羲琴真的藏在了烏鎮的太湖湖底?”


    “正是,當時尊者的古琴居遭遇武林正道洗劫,尊者的武功又沒有恢複,自是不敢大意,已經將伏羲琴藏在了江南烏鎮太湖湖底,這一次,尊者出關,必定是要將伏羲琴和神兵譜都取來這神劍山莊!”


    “為什麽你都知道?”公孫無敵詫異不小,平時對朱雀宗主賽天嬌也不放在眼裏,沒想到她竟然是什麽知曉,倒是讓公孫無敵刮目相看。


    賽天嬌淡然一笑,也沒有告訴公孫無敵為什麽自己都知道,“這次看來,尊者是打算讓密宗紮根在了洛陽了。”


    公孫無敵點了點頭,畢竟這神劍山莊的打造已經說明了一切,也不用多說什麽,已經明了。


    不過,公孫無敵也沉默了,他開始思索,若是伏羲琴在江南烏鎮,這可是絕佳的時機,要是能夠在潛龍者和千裏目趕往洛陽的途中,派出高手,堵截潛龍者和千裏目,將伏羲琴奪取,那比讓伏羲琴進入神劍山莊之後,再盜取容易得多。


    他尋思片刻,微微歎息了一下,一定要把這個消息盡快告知紫氣閣,這件事,隻能紫氣閣去辦。他也非常相信櫻井姐妹二人的能力,還有一位高手佐藤相武。


    而且由紫氣閣去辦,就算被密宗的人查探到,也決然查不到是他公孫無敵放出去的消息。


    他打定主意,這兩天得合計合計,把消息告訴紫氣閣。


    “你為何歎氣?”賽天際善於察言觀色,看得出公孫無敵有心事,便問了一聲。


    公孫無敵錯愕之餘,急忙辯解道:“我想起了蒼月煙……”


    “那個西域蒼月宮的姑娘?”賽天嬌嗬嗬笑了,“你對她動真情了?”


    公孫無敵假意點了點頭,“都是我的錯,這一次之後,隻怕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肯接受我了。”


    “那也不見得,咱們密宗作為邪派,她蒼月宮在武林正道的眼裏,同樣是魔教,邪魔外道,是根本難以立足中原的,除非我們自己有了地位,那就不一樣了。蒼月煙來中原的目的,依我看,也不見得就是遊山玩水那麽簡單,隻怕也是像讓魔教入主中原!”


    公孫無敵本來也不願去討論蒼月煙,他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她來中原的目的為何,隻是這一次,我公然與雲飛揚一戰,她怎肯接受我,她與雲飛揚是真的好朋友!”


    “你也不必那麽悲觀,什麽事情也不一定那麽絕對,尤其是感情,說不準的!蒼月煙或許心裏就有你!”賽天嬌勸慰著公孫無敵。


    公孫無敵也不是真的傷心,對於賽天嬌的安慰,也就沒放在心上。


    二人跟著上官鴻走到了西廂上官紫韻的房間,房間內,上官紫韻躺在床上,緊緊閉著雙眼,昏迷不醒,這一次,她為了幫雲飛揚一行武林正道之士逃出神劍山莊,以肉軀抵擋陣眼吞噬之力,被卷入陣眼中能夠撿迴一條命,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上官鴻輕輕地推開門,緊皺眉頭,疾步走到了上官紫韻的床沿邊,拿起上官紫韻的手,搭在脈搏上,診起脈,他麵色極為難看,看著上官紫韻,又是疼愛,又是氣憤。


    但畢竟父女血脈相連,他給上官紫韻把脈一陣,然後將上官紫韻扶著坐起身,他盤膝坐在上官紫韻的身後,雙掌凝聚一道真氣,掌心一道真氣遊走,緩緩地灌在了上官紫韻的背脊上。


    一道清涼的真氣從上官紫韻的背心灌輸入上官紫韻的身體內,以上官鴻的功力,現在想要以真氣護住上官紫韻的心脈,從而起到療傷的作用,還是很有希望的。


    公孫無敵、賽天嬌站在一邊看著上官鴻為了上官紫韻體內輸入真氣,沉默不語。


    或許對他們來說,這位至高無上的密宗尊者,他們是從心底裏感到畏懼的。


    運行了一盞茶功夫,上官鴻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絲絲汗珠,但是他的掌心之間依舊是強勁的真氣灌輸進入到上官紫韻的體內。而上官紫韻還是沒有醒來,她這次受傷之重,若是沒有上官鴻這番及時以真氣護住心脈,隻怕是迴天乏術了。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上官鴻緩緩地將雙手收迴,抱守歸元,將上官紫韻平躺在床上,然後他下得床來,目光看向公孫無敵、賽天嬌。


    “尊者,大小姐她……”公孫無敵急忙問道。


    上官鴻胸有成竹地微微歎息一下,“紫韻身體無礙,隻需休養些時辰,便可醒來。到時再讓大夫給她開些調理的藥,服下就能痊愈了,你們命人好生伺候,不得馬虎!”


    公孫無敵、賽天嬌立即拱手應聲:“是!”


    上官鴻又是一擺手,吩咐一聲:“你們先退下吧!”


    “是,尊者,屬下告退。”


    公孫無敵、賽天嬌二人退出了房間,上官鴻踱步走到了房間的窗戶邊,負手而立,眺望著遠處,眉頭緊鎖,長歎一聲:“紫韻,難道這就是天意嗎?難道你就真的要成為爹的克星?難道癲半仙預言是真的?”


    上官鴻不覺迴憶起了二十年前,上官紫韻出生的場景。


    …………


    二十年前,江南烏鎮,古琴居。


    古琴居在江南烏鎮,那可是數一數二的名門豪門,可這一天,古琴居上下,卻是熱鬧非凡,下人跑進跑出,忙著張羅,更是有接生婆湧入了古琴居。


    因為這一天是一個特別的日子,古琴居主人紫羅衫上官鴻的夫人臨盆大喜的日子,上官鴻興奮得有點喜不自勝,在客廳裏來迴踱步,恨不得立即看到那位臨盆降生的自己的親骨肉。


    他抬頭看著天幕,天空烏雲密布,一大團烏雲遮擋著古琴居上空,他心裏咯噔一下,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似乎覺得那一團烏雲是遮擋在他的心坎上,讓他感到一陣窒息。


    天有異象,難道夫人出生的孩兒有什麽兇險?上官鴻在他妻子即將臨盆的房外院落裏背著手踱步,心中略有幾分惶恐,他焦慮不安,不知是因為快要當爹而緊張,還是因為天空出現異象而局促不安。


    總之,他非常的緊張,手心捏了一把冷汗,如臨大敵,整個人神經繃緊,以他紫羅衫在江湖上的名氣,即便有三五個賊寇勁敵,那也根本不在話下。可他遠比遇到最強勁的對手都感到不安。


    …………


    …………


    ………………


    …………特殊原因,以下防盜版章節,我會盡快修改……


    上官錦手中的滴


    聶衝天擲出煉妖壺,變幻著手訣,祭起了煉妖壺,煉妖壺懸浮在空中,旋轉起來,光亮覆蓋在竹屋內,與舞蝶激起的音波絞纏在一起。


    遠遠看去,宛若兩條廝打在一起的飛龍,氣旋“嗡嗡”響動,激蕩得竹屋搖搖欲墜。


    箭矢依舊從竹屋外雨點般射來,雨簾絲絲,雷聲轟鳴。


    看得出,這間破損的竹屋外,已經是被裏裏外外被圍得是水泄不通,要想從這裏逃逸出去,可謂是插翅難飛。


    舞蝶非常清楚現在的處境,當初在天機峰將“名劍訣”以及“名劍”交予她,她便知道會引來無謂的爭端。


    沒想到,三界爭鋒,處處圍堵搶奪,引來無盡的殺戮,天下更是紛爭不斷,禍及無辜的黎民百姓。


    在這遠離喧囂的世外山野,她原本打算帶著名劍以及名劍訣歸隱,以減少腥風血雨的殺伐。


    終究還是被他們找來了,名劍以及名劍訣能否保全,在此一戰。


    天機尊者當時預言:當名劍重現,殺戮四起,或許會誕生一位大英雄。


    既然是名劍,自古名劍配英雄,英雄配美人。而且這樣的劍,劍靈凝聚,豈會籍籍無名,受這三界凡夫俗子左右。


    舞蝶帶著名劍以及名劍訣來到了這不知名的山野避居,倒也躲過了三五載光景,劫數終究是躲不過的!


    引來“尋仙”聶衝天、“槍神”上官錦這樣的高手,的確是出乎舞蝶預料之外。


    隻怕是這間竹屋外來的都是三界入流的高手,他們為了名劍以及名劍訣,看來是誌在必得了。


    舞蝶輕聲歎息之餘,玉指撫琴,這把堪比她性命的伏羲琴,原本也是天機尊者賜予她的神兵。


    她自幼擅長音律舞技,舞動九天,堪稱蝶變,取名“舞蝶”。自從從天機尊者處得到這把曠世神兵——伏羲琴,她更是勘破音律,演繹出無上神通,舞以琴律,以成音絕。


    一曲伏羲琴,天籟鬼神驚。舞殿伴冷袖,蝶影天下醉。


    無論是槍神上官錦還是尋仙聶衝天,對於舞蝶的大名早已如雷貫耳,早些年,為了搶奪名劍以及名劍訣的三界高手,已經有三十九位慘死於她的伏羲琴下。


    “轟隆隆,轟隆隆!”


    刺眼的閃電撕裂天幕,那一道電光火石劃過蒼穹,而後便是震耳欲聾的雷鳴聲。


    “稀裏嘩啦!”


    接著便是瓢潑大雨,傾盆而來,似有傾圮顛覆竹屋的架勢。


    “咦!”“槍神”上官錦手中一杆滴血槍迴環劃出一道弧線,卷帙跌宕而出一道靈力,弧線畫著圓圈,槍尖一震,震碎那從竹屋上滴落下來的雨滴,直挺挺一杆槍,刺向舞蝶。


    “尋仙”聶衝天托著煉妖壺,凝聚起一道先天伏羲八卦氣旋圖,吞噬著舞蝶蕩漾出來的音波,那音波被湮沒在煉妖壺的靈力之中,絲毫不能發揮應有的威力。


    舞蝶緊蹙眉宇,俏臉上多了幾分愁容,青蔥玉指撥動琴弦的速度更是迅捷,一時之間,音波流轉,宛若奔騰咆哮的波瀾,一波緊接一波地起伏,撞擊開去。


    三道勁流撞擊在一起,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砰!”


    竹屋被氣流震得碎裂,屋簷上的竹篾淩亂無章地跌落下來。


    待那些竹篾散落殆盡,舉目望去,竹屋周圍懸浮在虛空之中,全部是來自各路,衣著各異的三界高手。皆是手持兵刃,拉弓搭箭,強弓箭弩,都是對著舞蝶。


    張子羽雙目迥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幻驚嚇不小,細看之下,竹屋竟是立於一座鶴立雞群的孤峰之上。


    直衝霄漢的山峰,竹屋建築在了山巔之上,與神宇遙相對望,那嘶吼的雷鳴、刺眼的閃電,格外清晰的九天玄雷撕裂著蒼穹,射下一道道寒芒流光,滾滾而來的雷聲,更是震耳欲聾。


    “哐當!”


    劍被震落在地麵上,張子羽嚇了一跳,臥槽,不痛?被從這麽高的柱子上摔下來,都沒有了痛感?難道真的死了嗎?還是變成了木乃伊?


    上官錦滴血槍化作一團氣旋,槍尖靈光一點,淩越而起,刺向舞蝶的咽喉處,靈力充盈,招數極其狠辣。


    恰在此時,聶衝天凝起的先天伏羲八卦靈力氣旋煥發出一道吞噬萬物的白芒,他掌心對著煉妖壺,灌注入盡數的靈氣。


    靈氣湧入煉妖壺,“砰”,燃燒起了無盡的虛空之火,更是令先天伏羲八卦靈力氣旋具有毀天滅地之神妙。


    舞蝶柳眉緊蹙,嬌喝一聲,掄起伏羲琴,玉指閃電般撥弄著琴弦,“叮咚、叮咚……”不絕於耳,餘音繞梁,三日不絕。


    但見眼前浮現浩瀚奔騰的大海,驚濤駭浪,迎擊著上官錦、聶衝天****而來的靈力。


    “轟隆!”


    幾乎與九天玄雷一般同時發出了沉悶的巨響,強大的靈力再次掀動著竹屋,將地麵上的名劍震蕩得抖了幾抖。


    舞蝶瞪圓眼睛,瞳孔放大,因為上官錦不待她迴過神,滴血槍抖落雨簾,一槍震碎空氣,赫然再度刺向舞蝶的咽喉。


    這般絕妙的神奇變化,令舞蝶措手不及。若是撤手拚死與上官錦滴血槍一搏,興許能夠僥幸生存。


    但是令她絕望的是聶衝天的煉妖壺幻化出了無窮的妖魔鬼怪,怨氣充盈而來,頓時孤峰之上,飄飛著無盡的怨靈。


    就算她能夠擊落上官錦的滴血槍,但是聶衝天的煉妖壺祭起的無盡怨靈會將她的靈魂吞噬。


    “聶衝天,卑鄙無恥,枉你身為名門正派,竟是用這等卑劣手段!”舞蝶縱然被上官錦的滴血槍紮死,決計不會讓聶衝天祭起的怨靈吞噬自己的靈魂,隨之,雙臂一震,無盡的音波跌宕卷噬射出。


    音波過處,皆是哀聲一片,那些飄飛的怨靈皆是迎上頓時魂飛魄散。


    “哧!”


    上官錦的滴血槍紮進了她的左肋,她在最後一刻,身子一偏,總算是躲過了一命。


    殷紅的鮮血從她肩頭下方飛濺,她“噗”張嘴噴灑出了一口鮮血,心中一凜,詫異地看著上官錦,一字一頓地喝道:“上官錦,你們……槍上有毒?好卑鄙!”


    上官錦滴血槍橫空一劃,槍尖低垂,一副冷然的表情,瞟了一眼舞蝶,“可惜,你知道得太遲了!得名劍者,號令三界,唯我獨尊,誰不想得到這樣的神兵?”


    “卑鄙!”舞蝶狠狠地罵了一聲,但肩頭的血竟是一點點地變得有些淤黑,她神情慌張,想要再撥動琴弦,與敵人一決生死。可一雙手像是脫節了一樣,提不起一絲力氣。


    丹田內更是氣血翻騰,運不起一絲靈力,徒留怨恨的眼神利劍地盯著這兩個來自名門正派的高手。


    周圍飄飛而來眾多的三界高手,不管是任何一個人,此時此刻上前,都能夠將舞蝶擊斃。而且這能夠飛上孤峰的,都是三界數一數二的高手。看來,今番名劍,他們是勢在必得了。


    隻是辜負了天機尊者的重托,名劍終究要落入這些貪慕名利的勢力小人手中,可惜可歎,縱然死了,也是不瞑目的。


    張子羽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可恨可氣,卻是無能為力。


    舞蝶是為了保護名劍,換句話說,她是為了保護我而受傷的。這麽多的三界高手,一個個都是七尺男兒,竟是對一位女人下此毒手。


    哼,自詡名門正派,標榜君子俠士,一副副道貌岸然,皆是人麵獸心,暗箭傷人,算什麽英雄好漢,算什麽正義之士。


    不行,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舞蝶慘遭毒手,我要救她。張子羽發自肺腑地將這些“偽君子”貶低到了腳底下。


    意念所及,名劍“哐啷“一聲,綻放無盡劍瀾,他隻覺頭暈目眩,閉上眼睛,眼簾浮現“……劍靈化形……以成劍鋒,斬妖除魔……三界爭鋒……劍以成氣,初化承影……蛟分承影,雁落忘歸……”


    待他再次睜開眼睛之時,他感覺手中握著一劍兵器,冰涼的器件,丹田內翻湧著舒暢無比的靈力。


    伴隨著一道道劍芒幻化而過,張子羽從名劍之中的劍靈化形而來,英俊的臉龐,器宇軒昂,氣度不凡。


    身披一件灰衫,手中鋥亮無比的長劍,在劍刃上赫然浮現兩個隸書字體“承影”。


    納尼,劍靈化形?手中這把劍是神兵——承影劍,劍靈禦劍,斬妖除魔?張子羽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當他確定這一切是真的,他簡直是欣喜若狂。


    因為周圍圍堵而來的三界高手,都是傻眼了,看著這一切的變化,沒有人會相信,一把蘊藏萬千的名劍,竟然幻化出了人形。


    張子羽可沒有時間去理會那些三界高手,他要救下他的恩人——舞蝶。


    他一個箭步上前,攙扶起虛弱的舞蝶,關切地問道:“舞蝶姑娘,你怎麽樣?”


    舞蝶雖是奄奄一息,但是剛才得一切看得真切,她“咳咳”咳嗽幾聲,吐出了一口鮮血,臉上浮現一絲欣慰的笑意,“名劍藏劍靈,劍靈化人形,伏魔救天下,三界捍天平。天機尊者真是洞悉天機,將這萬般劫數了若指掌。”


    張子羽一怔,天機尊者是誰?難道是三界之中的某一位高人?聽得天機尊者這個名字,一定是牛掰轟轟的高手。


    “舞蝶姑娘,隻要有我在,我決計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張子羽橫劍胸前,目光炯然,環視了一下周圍目瞪口呆的三界高手,一副視死若歸的神色。


    “劍靈,你千萬要小心,這些人卑鄙無恥,不要被他們破了你的金身。”舞蝶勉強運氣支撐著身子,一字一頓地說道。


    張子羽略微沉吟,坦然一笑,“放心吧,我沒事,他們奈何不了我。”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對抗這些三界高手,但既然是穿越者,又成為了詭異的“劍靈”,想必是有一些特殊功能吧。


    “我叫張子羽,不叫劍靈。”他生怕舞蝶不知道他姓甚名誰一樣,又立即補充說道。


    舞蝶嫣然一笑,不以為意地道:“劍靈,我不管你叫什麽,在我眼裏,你就是劍靈。”


    “美女,你搞錯了,我真不是什麽劍靈,我叫張子羽,有血有肉,有心有肺的一個男人。”張子羽向來有些“痞子氣”,攙扶著舞蝶的玉手,順勢捂著她滑膩如玉的手,拉著她手摸向自己的胸口,“不信,你摸摸看,有心跳、有胸肌……”


    舞蝶一雙冰冷的眼神掃過張子羽的臉,粉臉竟是因為觸碰到那“噗噗”跳動的心而泛起了桃花般的紅暈,“你……你做什麽?”


    張子羽嘿嘿咧嘴一笑,“不是呀,在我眼裏,你就是我的女神,我在夢裏見過你,為了見你,我都得罪了‘死肥婆’,穿越了不知多少時空,與你相遇。”


    “你……怎麽這般油嘴滑舌?”舞蝶有些吃驚地看著張子羽,他不是劍靈麽?怎麽會有這樣的歪邪念想?他喜歡我?不,人與劍靈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而且在三界之中,這是史無前例的。人有靈魂,劍有劍靈,但是,劍靈如何能與人相比,怎麽會有人的思想?


    張子羽吞咽了一下唾液,看著羸弱的舞蝶,心疼不已,想要與她爭執,但看著她這般嬌弱,於心不忍,也就咬住了舌頭,木然不語。


    “夠了!”上官錦手中的滴血槍一挺,噌然劃出一道靈力,槍尖指著張子羽,陰鷙鷹隼的目光,怒視著他,“我不管你是人還是什麽劍靈,今天,你休想帶走舞蝶,更別想打名劍的主意。”


    “沒錯,除非你踏著我們的屍體走過!”聶衝天將手中的煉妖壺一抖,萬千靈力凝聚,形成一道門戶,大喝一聲,其架勢也是擋著張子羽、舞蝶的去路。


    張子羽扶著舞蝶,一步步地走過去,冷峻的麵孔竟是咧嘴嘿嘿一笑,“嘖嘖……踏著你們的屍體?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們是對自己的太不自信,而對我太過於崇拜了?嗯哼?”


    他一臉輕蔑的神色,對於這些三界高手來說,出現這個年輕英俊的少年,桀驁不馴,眉宇間皆是英豪之氣,確實令他們驚愕不小。


    “你……”上官錦氣得鋼牙緊咬,“你會為這句話付出血的代價!”


    張子羽劍眉一沉,依舊笑容滿麵,“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我……”他故意略微停頓了一下,一雙虎目掃了上官錦、聶衝天一眼,“我喜歡血的味道,遠比戰場的硝煙,更能刺激我的眼球。不過,我敢保證,流血的一定不是我,而是你們!”


    “好狂妄的口氣,你知道我們是什麽人嗎?”聶衝天挺直了腰板,將手中招牌的武器“煉妖壺”晃了晃,三界之中,對於煉妖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可是,張子羽正眼都懶得瞧一眼,譏誚地笑道:“我不管你們是什麽阿貓阿狗,還是什麽猴子請來得逗.逼。或者,你拿著什麽尿壺擋住我的去路,就想威脅我,那麽,我毫不客氣地告訴你,我會讓你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一語既出,令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凜,這個少年是瘋了嗎?


    三界之中,誰敢蔑視聶衝天手中的煉妖壺,除非是活膩了,不然,沒有人敢膽大到拿命去衝撞聶衝天。


    甚至包括舞蝶,都感到詫異,這位劍靈化形的少年,該不會是腦袋進水了吧?連她都對聶衝天、上官錦忌憚三分,他難道真的不知天高地厚嗎?


    張子羽話音一落,手握緊劍柄,手中的承影劍,凝聚了一股強勁的靈力,這股靈力似乎與他的身體是同氣連枝的,每一絲遊走在劍刃之中的氣息,都像是他心髒的跳動。


    聶衝天臉上的肌肉都在扭曲抽動,掌心催動靈力,祭起了寶塔般的煉妖壺,無盡虛空之上,偌大的煉妖壺虛影,幻化萬千的變化,籠罩向張子羽。


    張子羽手腕一沉,靈力源自於丹田,劍芒****,承影劍猶若蛟龍,劍氣如虹,揚劍橫掃,“哐”,虛空之上,劍與煉妖壺相撞,電光火石,火星四射。


    劍影婆娑,迴蕩在了無盡虛空,將煉妖壺纏繞著,好像他手中握著一隻風箏,將那煉妖壺一番抖動,朝著聶衝天自己罩去。


    聶衝天大吃一驚,慌忙之下,卸去靈力,默念收訣,將煉妖壺接在手中。


    可是,剛接在手中,煉妖壺光芒四射,“砰”燃燒起來,宛若熊熊燃燒的火爐,炙烤無比,令聶衝天跳將起來,急忙撤手,將煉妖壺扔出。


    而那道噴湧出來的力量震在他的胸口,胸腔之內,頓時波濤洶湧,血液逆流,張嘴“哇”噴出一口殷紅的鮮血,一張蒼白的臉,一雙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張子羽。


    張子羽戲謔嘿嘿一笑,“如何?還滿意吧?”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聶衝天是啞然失色了,再也不敢小覷張子羽,甚至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貿然出手,畢竟他這一出手,便是重創聶衝天,這位在三界之中,威名遠播的數一數二高手。


    “我是誰?嘶……你們不會是在跟我開玩笑吧?”張子羽眉峰一閃,睥睨了一眼聶衝天、上官錦,繼而道,“你們一路追蹤,為了奪取私欲,不擇手段。這麽多人對付一個女子,不都是為了奪取名劍而來嗎?我告訴你們,我就是名劍,我手中的劍叫‘承影劍’,不對,我是名劍劍靈,也不對,我叫張子羽,嘿嘿,對,張子羽!”


    “張子羽?”眾人都是麵麵相覷,議論紛紛,都是在腦海中搜索,在三界之中,有一位少年,名叫“張子羽”,手持名劍,一鳴驚人。


    但想了一會,都沒有人有結果,三界之中,沒有人聽說有一位少年高手叫“張子羽”的,那麽他到底是誰?


    答案是:無人知曉。


    “嘿嘿,我猜你們一定在絞盡腦汁地想啊想,這少年張子羽是誰?”張子羽輕蔑地掃了一眼那些三界高手,“不必想了,張子羽,以前沒有,在三界之中沒有這號人物。但是,從今往後,張子羽這三個字,將是你們的惡夢,將會深深地烙在你們得心裏。”


    眾人又是一陣錯愕,皆是後退了幾步。


    舞蝶腳下踉蹌幾步,險些摔倒,輕聲道:“劍靈,我不想看到他們這些醜陋的嘴臉,帶我離開。”


    “是!”張子羽努力地點頭,“舞蝶姑娘,我這就帶你離開!”


    說完,他攙扶著舞蝶,朝前走去。


    上官錦跨前一步,將滴血槍橫空一擋,厲聲喝道:“站住,今天你們休想離開!”


    張子羽原本心裏也是虛的,因為他雖然知道自己穿越成了劍靈,想必是有一些“金手指”,也就囂張跋扈地口氣狂妄。


    在與聶衝天對戰之下,承影劍綻放出亮瞎眼的劍芒,一招令聶衝天敗下陣來。他更是肯定,自己一定擁有絕對強大的力量。


    於是,麵對“滴血槍”上官錦地堵截,他陰冷一笑,不以為然地道:“你真以為自己拿著一根燒火棍,就是……就是呂布嗎?我呸,好狗不擋道,我奉勸你一句,最好閃開,哼!”


    “小子,別以為拿著雞毛可以當令箭,老子縱橫三界的時候,隻怕你還在穿開襠褲。你要是再敢上前一步,我定要身上多一個窟窿。”上官錦將滴血槍凝聚靈力,透出無比的寒涼氣息,令人有些窒息的壓迫感。


    張子羽“唉“歎息一聲,幽幽地道:“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孫子裝叉,你覺得你真有本事攔得住我?那你盡管試試!”


    上官錦被激怒了,徹底地激怒,從張子羽一劍戰敗聶衝天,甚至從張子羽狂妄的語氣挑釁開始,他肚子裏就憋著火,此番被張子羽又是言語相激,更是怒不可遏。


    他手中的滴血槍劃出一道弧線,槍尖一抖,唿嘯一聲,便是直挺挺地刺向張子羽。


    張子羽將劍一橫,卷噬出一道劍芒,淡藍色的劍氣,形成一道屏障氣旋,彈將開去。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劍氣蕩開滴血槍的氣息,將上官錦震飛落向懸崖。


    張子羽陰沉下臉,對著舞蝶嘿嘿一笑,“舞蝶姑娘,怎麽樣?對我的表現,還滿意嗎?”


    舞蝶瞥了他一眼,嘟噥一句:“你很自豪嗎?”


    “嗬嗬,英雄救美,寶劍英雄,多威風呢!”張子羽扶著舞蝶,朝著那無盡的虛空一躍而下,祭起了氣瀾,禦空飛行,從那包圍圈中突圍而出。


    待上官錦、聶衝天等三界高手迴過神,隻見在層雲穿梭之間,張子羽與舞蝶的背影漸漸遠逝,就算想要追去,已然不及。


    上官錦握緊拳頭,捶胸頓足狠狠地罵道:“狗娘養的,不管天涯海角,老子一定要找到你們,將你們碎屍萬段,以泄我心頭之恨。”


    聶衝天點了點頭,長歎一聲,“上官兄,名劍本就唾手可得,誰知半路殺出了一個少年高手,這才前功盡棄。但不知這位‘張子羽’的少年,是什麽來頭?”


    “難道真的是名劍劍靈?”上官錦凝聚著眉宇,深思起來。


    聶衝天頓首道:“早些年,我看過一些上古殘卷,說這名劍有劍靈,能劍修化形,一旦進入劍修,將會練就無上劍訣,至高境界稱之為‘聖道之境’,不過……”


    “不過什麽?”上官錦好奇地問道。


    聶衝天低沉地道:“不過,入劍修,滅情緣,向來有人能夠練成這無上的劍境。”


    “入劍修,滅情緣?嘶~那你說,這少年與舞蝶是什麽關係?”上官錦又問道。


    聶衝天搖了搖頭,望著那遠去的身影,嗟歎一聲。


    淅瀝瀝的雨,恰在此時,竟是停止了,萬裏晴空,蔚藍無雲,放眼望去,蒼穹之上,烈日當空,炙烤著萬界。


    欲界,為地獄、餓鬼、畜牲、修羅、人間及六欲天之總稱。此界中眾生貪於食、色、眠等諸欲。


    整座欲界山河,卷帙浩繁地畫卷般舒展在了張子羽、舞蝶眼簾,山川河流、萬族林立,無論是地獄、餓鬼、畜牲,還是修羅、人間、六欲天,都是紛繁錯綜。


    這是一個神奇的界域,令張子羽大開眼界,隻要遠離了肥婆主管的那張嘴臉,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


    他與舞蝶卸去靈力,輕盈地落在了一間朱漆宅院門口,推開門扉,便是走了進去。


    庭院一塵不染,院落圍牆下,種著一派翠竹,翠竹一側,矗立著一座八角亭子。


    亭子下,是一汪清湖,湖水清澈見底,挺立著盛放的清蓮,一陣陣馨香彌漫在整個院落,令人心曠神怡。


    湖麵上架起一座拱形橋,雕欄玉砌,甚是精致。在湖畔幾株垂柳隨風搖曳,柳枝時而輕輕地點在了湖麵上,蕩漾起了一串串漣漪。


    “醫生、醫生,有人受傷了,快點出來救人呀!”張子羽對著院落內大聲喊道,他可不是冒失地闖入宅院,他看準了這間宅院在大門口的門楹上掛著一塊牌匾,鐫刻著“天命醫館”,四個鑲金大字。


    舞蝶與三界高手交戰,身受重傷,自是要尋醫救治,這間天命醫館是從山上下來最近的城鎮醫館。


    “劍靈,什麽醫生?我要找大夫。”舞蝶勉強說出了一句話,她麵色如紙,奄奄一息。


    大夫?呃,醫生應該是現代的稱謂,在這個時空,應當稱之為“大夫”。張子羽算是長知識了。


    他略微一怔,又是著急地喊起來,“大夫、大夫,有沒有人呐?有人受傷了,快點出來救人!”


    話音剛落,從院落一側,探出一顆肥胖的腦袋,不耐煩地道:“誰在這裏大吵大鬧?難道不知道今天天命醫館已經閉館了嗎?”


    說話間,走出來一位身材滾圓,腆著一個大肚子的“胖大海”,虎頭虎腦的,頗有幾分精明,下巴蓄著一小撮胡須,闊步走出來,打量了幾眼張子羽以及舞蝶。


    “天命醫館已經閉館了,今天不醫治了。”“胖大海”一擺手,下逐客令地說道。


    張子羽氣不打一處來,但仍舊強壓住怒火,嘿嘿咧嘴笑道:“胖大叔,我們……”


    “臭小子,你喊我什麽?什麽胖大叔?我胖嗎?”“胖大海”旋轉著陀螺一樣的胖墩墩身子,質問道,“我這能叫胖嗎?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胖了?”


    張子羽吞咽了一下口水,依舊笑著道:“是是……您不胖,你隻不過是瘦得不明顯,那個胖……咳咳,這位大叔,請問您是這間醫館的大夫吧?”


    “什麽鬥雞眼,爺曾經瘦過好嘛!”“胖大海”喋喋不休地道,“你們趕緊走吧,我們天命醫館每天隻會醫治三位病人,今天已經客滿。”


    張子羽一愣,這又是哪門子規定,人家都說打開門做生意,你們這是閉門謝客?難道不知道顧客是上帝嗎?要是上帝不高興,哼哼,你們就喝西北風去吧!


    盡管張子羽心中很是不高興,但是他很明白,現在絕對不能得罪這個“胖大海”,他瞧了瞧舞蝶,又笑著對“胖大海”說道:“大叔,瞧您慈眉善目,一定是位大好人、大善人。您行行好,看我這位朋友身受重傷,請您救救她吧!”


    “胖大海”端倪了幾眼舞蝶,一擺手,“去去……這位姑娘受傷如此嚴重,要是在我天命醫館出了問題,豈不是砸了我們的招牌?”


    “死胖紙,你胡說八道什麽,誰出問題了?”張子羽聽得這“胖大海”對舞蝶出言不遜,不由得慍怒罵道。


    “你……你……”“胖大海”指著張子羽,支吾半天,也是說不上來一句話。


    張子羽卻是得理不饒人,“死胖紙,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醫治我這位朋友,哼哼,小爺我還就不走了。要是我朋友有個三長兩短,小爺我一把火燒了你們這間醫館。並且在大肆宣揚,你們天命醫館見死不救,是一家黑店!”


    “臭小子,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不是,竟敢來天命醫館撒野、找茬!來人呀,教訓、教訓這個臭小子!”誰知,“胖大海”招唿一聲,便是從四麵八方衝出來十來名彪悍的大漢,走過去將張子羽、舞蝶團團圍住。


    舞蝶“咳咳”兩聲,一把拽著張子羽,輕聲道:“劍靈,我們走吧!”


    張子羽扶著舞蝶,關切地道:“舞蝶姑娘,今天,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劍靈,你打不過他們的!”舞蝶微微睜開眼,打量了幾眼圍堵過來的彪形大漢。


    張子羽苦笑一下,她不相信我的本事?難道在山巔之上,重創三界高手的,不是我嗎?


    他自信滿滿地跨出一步,按住舞蝶的玉手,“你放心,讓我揍他們一頓,再找這間醫館的大夫,給你療傷。”


    “劍靈,別……”不待舞蝶說完,張子羽瞄準其中一名揮舞著拳頭砸來的彪形大漢胸口“噗”就是一拳。


    可是,彪形大漢怒氣衝衝,被張子羽一拳打在胸口上,竟好像是被“棉花”拍了一下,別說一拳將彪形大漢撂倒,就算是將他震退一步都沒有做到。


    彪形大漢憤怒不已,掄起一拳,擊打在了張子羽的臉上。


    張子羽踉蹌幾步,一陣刺痛從臉頰上傳來,頓時之間,臉上便是一團青腫,他是眼冒金星,還沒明白怎麽一迴事,那名彪形大漢又是一拳打來。


    舞蝶強跨出一步,探出玉手,一把捏住彪形大漢的拳頭,順勢一送,一道強勁的靈力震開。


    彪形大漢呲嘴咧牙,叫喊不停,捂住那一隻手,已經被舞蝶打到脫臼了,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翻滾不停,殺豬一樣嘶喊。


    張子羽如夢幻般,自己不是穿越成了劍靈麽?自己不是一劍擊敗了三界高手“煉妖壺”的聶衝天以及“滴血槍”的上官錦麽?怎麽會連一名小廝都打不過?


    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不待他多想,舞蝶踉蹌了幾步,搖搖欲墜,朱唇一張,“哇”又是狂吐出一口殷紅的鮮血。


    他慌忙伸出手,攙扶著舞蝶,關心地問道:“舞蝶姑娘,你怎麽樣?”


    舞蝶臉上擠出一絲笑意,“劍靈,你不要衝動,你打不過他們的。”


    “為什麽?為什麽我感覺沒有一點武功了?”張子羽詫異地問道。


    “因為你是劍靈!”舞蝶斬釘截鐵地道,“凡是‘靈’需要有靈氣,在這欲界,充斥著地獄、餓鬼、畜牲、修羅等等,是不存在靈氣的。所以,你是沒有武學的,而且,你還極有可能會消失,重新迴到名劍之中。”


    張子羽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語道:“劍靈需要靈氣,沒有靈氣,我便不存在,便要重迴名劍?”


    “是的,不過,謝謝你帶我來到了這間天命醫館!”舞蝶露出了幾許笑容,“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名劍落入那些偽君子之手。我會拚盡最後一口力氣,帶你到靈氣充沛的地方,讓你劍修化形。”


    “劍修化形?”張子羽感覺這劍靈、名劍實在是太過於高大上,理解起來真是腦洞大開,劍修化形?聽起來是修煉什麽功法咯。


    “對,以劍修法,劍道化形。等你丹田內自己能夠修煉靈氣,你就可以正常地存在了。”舞蝶進一步解釋道。


    張子羽驚愕的神色,“那意思說,我現在還不是正常的人?”


    舞蝶點點頭,“是的,你安心迴名劍之中吧!他們不能把我怎麽樣!”


    張子羽還想說些什麽,但是隻感覺丹田內翻湧著一股力量,一陣頭暈目眩,眼簾之中浮現一段文字:“……以靈劍修……劍道化形……開合乾坤……往來有靈……”。


    他感覺一陣倦意襲來,眼前飄散著一陣青煙,然後等他再次睜開眼睛,已經被握在了舞蝶的手中,正是那把令三界高手為之癡狂的名劍。


    張子羽嗟歎一聲,這是神馬苦逼的節奏呀,跟坐牢似的。想我張子羽一心向善,一隻螞蟻都沒有捏死過,竟是要我這般活受罪。


    他眨巴著眼睛,靜靜地依附了名劍之中,看著舞蝶虛弱的身子,腳下極其癱軟。


    “胖大海”眼睜睜看著剛才那位“囂張”的小子憑空消失,揉了揉眼睛,咽了咽口水,對著舞蝶喝道:“你是何方妖孽?闖入天命醫館所為何事?”


    舞蝶輕柔地道:“小女子遭遇惡賊擊殺,身受重傷,還請通傳一聲,為小女子療傷為謝。”


    “不,你不是欲界的,你不是人,你是妖魔,”“胖大海”搖搖頭,“天命醫館從來不醫治妖魔,你們幾個還愣著幹什麽,上!”


    那幾名彪形大漢挽起衣袖,一步步逼近舞蝶,欲群毆於她。


    張子羽看得是心驚膽寒,若不是自己缺少靈氣,不能施展武學。舞蝶就不會被這些小人欺負,堂堂七尺男兒,竟是對一位奄奄一息的女子動手,這算什麽。


    不過,沒有靈氣,他又不能從名劍之中掙脫出來,隻好眼睜睜地看著舞蝶就要被欺負。


    眼看舞蝶就要被這些彪形大漢一番拳腳踢打,千鈞一發之際,傳來一聲:“住手!”


    眨眼功夫,便是閃身走來一位衣著白色衣袍的儒士。之所以稱之為“儒士”,是因為這位男子頭上紮著頭冠,白色儒服,白淨的臉龐,一副書生模樣,生得一張國字臉,有幾分正義凜然之相貌。


    張子羽輕輕拍著胸口,暗道:“上蒼保佑,好人有好報。總算幫舞蝶避過一劫了。”


    舞蝶微微躬身,虛弱地道:“救……”


    話未說完,腳下一軟,便是一頭倒下去。


    儒士驚愕一聲,箭步上前,一把扶住了舞蝶,臉上露出幾許愁緒,循聲道:“姑娘、姑娘……”


    不言而喻,舞蝶已經昏迷過去了。


    儒士探手把住了舞蝶的脈門,給她一番把脈,自言自語地道:“脈象淩亂,虛弱了些許。幸而及時送到,否則,大羅神仙,也是迴天乏術。”


    張子羽聽得,懸著的心這才算是落地,觀儒士模樣,想必正是這間天命醫館的大夫。


    既然儒士這般說了,想必是會出手相救舞蝶了。而且這位儒士觀其麵相,頗有幾分善麵,定然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人。


    儒士攙扶著舞蝶,目光不經意間瞧見了舞蝶玉手緊緊握著的名劍,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沉吟道:“好一把曠世名劍。隻不過,這把劍少了些許靈性,否則,仗劍三界,斬妖除魔,定是能夠做出一番壯舉來。”


    張子羽沉思起來,從這位儒士大夫的言談舉止,應該不是一般的江湖郎中,而是一位有著特殊身份的隱世高手。


    否則,單憑看一眼,便識別出名劍的來曆不小,是誰也不相信的。


    欲界?張子羽頭腦中閃現剛才舞蝶所說的,欲界是佛學術語。


    難道自己進入的時空是屬於佛教所謂“三界”?


    所謂佛教“三界”,是眾生所居之欲界、****、無色界。


    這也就是說迷妄之有情,在生滅變化中流轉,依其境界所三個層次;又稱作三有生死,或單稱三有。


    因三界迷苦如大海之無邊際,故又稱苦界、苦海。


    在佛教術語中欲界、****、無色界或稱之為斷界、離界、滅界等三種無為解脫之道。


    如此說來,這是一個界域縱橫的萬族林立時空,存在著諸多的逆襲之路。


    簡單說,是一個強者為尊的時空,隻要一個人足夠強大,就有能力主宰一切。


    而自己穿越成了劍靈,人有魂魄,劍有劍靈。人之魂魄,穿越成為劍靈,又該有怎樣的崛起之道呢?


    劍修,張子羽堅定地自問自答,舞蝶說過,劍修化形,那麽也就是說,自己能夠有機會重生做人。


    甚至是唯一的途徑:以劍修法,劍道化形。


    可是深處這裏的欲界,被地獄、餓鬼、畜牲、修羅之類盤踞,靈力稀少,以至於幾乎沒有靈氣。


    這使得張子羽根本不能從名劍之中幻化出人形,這樣一想,前因後果,也就清晰明了了。


    “……劍起,靈聚……劍者為尊……以劍靈修劍……涅槃化形……”


    “……修劍起於承影劍,‘蛟分承影,雁落忘歸’,人劍合一,劍中有靈,靈中有人,劍道無極……”


    “……古劍天下,劍靈起修,以成劍身……”


    他又將之前浮現的萬般文字在腦海之中過了一遍,沒錯,這就是劍靈涅槃需要的過程,唯有劍修,才能涅槃重生。


    張子羽不停地琢磨著,不多時,在那名劍上,竟是逐漸地浮現出一行行字跡,首段文字為“名劍訣”:


    “劍修的境界,從承影劍起,優雅之劍,“蛟分承影,雁落忘歸”,劍氣****指數七段。”


    張子羽微微噓一口涼氣,在大學時候,他喜歡琢磨古劍來曆,對於古劍知識,較為清楚。


    《列子?湯問》中記載:承影劍是一把精致優雅之劍,鑄造於周朝,與含光劍、宵練劍並稱殷天子三劍。相傳出爐時,“蛟分承影,雁落忘歸”,故名承影。


    後有由春秋時衛國藏劍名家孔周收藏。


    遠古的一個黎明,天色黑白交際的一瞬間,一雙手緩緩揚起。


    雙手合握之中是一截劍柄,隻有劍柄而不見長劍劍身,但是,在北麵的牆壁上卻隱隱投下一個飄忽的劍影,劍影隻存片刻,就隨著白晝的夜交錯的霎那,那個飄忽的劍影又再次浮現出來。


    揚起的雙手劃出一條優雅的弧線,揮向旁邊一棵挺拔的古鬆,耳廓中有輕輕的“嚓”的一聲,樹身微策一震,不見變化。


    然而稍後不久,翠茂的鬆蓋就在一陣溫和掠過的南風中悠悠倒下,平展凸露的圈圈年輪,昭示著歲月的流逝。天色愈暗,長劍又歸於無形,遠古的暮色無聲合攏,天地間一片靜穆。


    關於這把有影無形的長劍最為傳神的記載,張子羽眼前似乎浮現了一幕。


    “無雙之劍,純鈞劍,又稱之為‘純鉤劍’,劍氣****指數七段。”


    張子羽繼續看著名劍之中蘊藏的文字,從這段文字看來,想必劍修第一重為優雅之劍——承影劍,那麽第二重為無雙之劍——純鈞劍。


    古籍記載,純鈞劍,是銅錫合金,是一把尊貴無雙的劍。相傳為春秋戰國時期越國人歐冶子所鑄。


    劍柄上的雕飾如星宿運行閃出深邃的光芒,劍身、陽光渾然一體,像清水漫過池塘從容而舒緩,而劍刃就像壁立千丈的斷崖高聳巍峨。


    相傳,當時擁有純鈞劍的是越王勾踐,有人用千匹駿馬、三處富鄉、兩座大城來換這把寶劍,他便問薛燭,是否可換?


    薛燭堅決說不能換,原因是:“純鈞劍是天人共鑄的不二之作。為鑄這把劍,千年赤堇山山破而出錫,萬載若耶江波濤再起,歐冶子也力盡神竭而亡,這把劍已成絕唱,區區駿馬城池何足道哉……”


    張子羽將這些古劍的資料從頭腦中過了一遍,對於劍修更是清晰了。


    “你們幾個還愣著幹什麽,快點幫忙,把她抬進去進行醫治!”正當張子羽在仔細地看著名劍上的文字之時,儒士對著“胖大海”以及那幾位彪形大漢唿喊道。


    將張子羽從那文字關於古劍中迴過神,他看著“胖大海”以及彪形大漢走過來,攙扶起舞蝶,走進了那間典雅的屋子。


    屋子內,古香古色,皆是檀香木精致而成,包括那些藥架子都是檀香木裝飾,看似簡陋,實則極其儒雅別致。


    張子羽掃了一眼,屋子便是盡收眼底,屋內更是纖塵不染,一張偌大幹淨整潔的病床,供一些病人治病所用。


    “扶她躺在床上!”儒士又是吩咐一聲,然後,迅速取來了一包針灸的銀針,對“胖大海”等一幹人道,“你們都先行出去,任何人都不得靠近醫室。”


    “是,公子!”“胖大海”拱手應道,接著便是走出了醫室。


    名劍,始終被舞蝶緊緊握在手裏,張子羽心頭一熱,有幾分感動。


    待“胖大海”走出醫室之後,儒士輕歎一聲,取出銀針,便是端坐在床沿邊,小心翼翼地給舞蝶紮針通氣。


    一番行針之後,他又將舞蝶緩緩地扶著坐起來,雙掌一揮,掌心凝聚了一道強勁的靈力,雙掌霍然擊出,與舞蝶掌心相對,便是兩股靈力從舞蝶的掌心進入她的體內。


    儒士盤腿坐在床沿,閉目凝神,不斷地將體內的靈力通過掌心灌輸給舞蝶。


    這一切令張子羽看得是目瞪口呆,這位儒士看起來文質彬彬,想不到竟是修為不弱。


    以前從電視上看過,那些能夠通過掌心相對,就可以傳輸功力的,一般都是“大咖”級別的。


    如此看來,這間天命醫館,也絕非普通醫館,這位儒士大夫,也不是普通之人。


    唉,隻是不知道自己的靈魂要在這名劍之中待多久。苦逼的日子,真是憋屈。


    不知過了多久,儒士額頭早已是豆粒大小的汗珠滾落下來,頭頂上冒起白色的霧氣。


    他緩緩地撤手,抱元歸一,固守丹田,輕輕吐納吸氣,便是將氣息收於丹田。


    張子羽看得是心頭癢癢,要是以後自己能夠這般吐納靈氣,一定是一位高手。


    許久,儒士睜開眼睛,從床沿上下來,便去藥架子去抓藥。


    而舞蝶的氣息也由先前的虛弱淩亂,漸漸地恢複了平息,這一點張子羽可以通過舞蝶握劍的手能夠感知。


    隻要舞蝶沒事了,他也就放心了。


    盡管到此為止,他與舞蝶都沒有什麽特殊的關係。但是從夢境到共同應對三界高手,那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難了。


    經過成千上萬年的封印,壺中仙在煉妖壺中與那些窮兇極惡的妖魔鬼怪同處一室,早已是戾氣怨氣滋生。


    若非封印壓製住,壺中仙掙脫煉妖壺,將會是驚天浩劫。


    麵臨如此重大的決斷,聶衝天決計不敢草率行事。不過,按照目前形勢看來,很難製住舞蝶的伏羲琴。


    或許,“槍神”上官錦的提議是正確的,再說了,解除煉妖壺封印,也是為了拯救名門正派。


    他思忖之時,上官錦又是一番催促,說道:“聶兄,都什麽時候了,還念叨什麽祖訓!為今之計,殺了舞蝶,奪下名劍,才是大局。你要以大局為重!”


    在上官錦的百般慫恿之下,加之聶衝天利欲熏心,他一咬牙,祭起了咒語,“……恨無不死藥,仙路可登臨……仙人麵不識,遑遑逐長生……”


    咒語一下,縈繞之間,煉妖壺逐漸放大膨脹,越變越大,甚至比之前出現吞噬黑洞更是恐怖。


    緊接著,由火焰燃燒的煙氣,變成了縷縷不絕的黑色氣旋,隻眨眼功夫,感覺昏天暗地,鬥轉星移。


    恰在此時,伏羲琴引致的靈氣越來越多,與舞蝶背負著的名劍劍柄相吸,成為一道流光溢彩。


    張子羽更是精氣神越來越抖擻,伴隨著逐漸強烈的靈氣灌輸入丹田之內,起初,感覺一汪清泓流入心湖,神清氣爽。漸漸地,有點兒水壩蓄滿了洪水,需要泄洪,承受著莫名的壓力。


    “轟隆!”


    山崩地裂,天柱崩塌,欲界岌岌可危,天地之間,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舞蝶、袁術木皆是撒手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隻感覺被一股強勁的力量吸附著,根本沒有一點迴旋餘地,就被卷入了洪荒般幽暗之中。


    聶衝天、上官錦等名門正派三界高手也都紛紛被吸納進入了無盡的黑暗時空,這股力量不知來自何處,但是根本抗拒不了。


    所有在天命醫館的人,都進入了無限的幽暗之中,傳來各種各樣尖叫哭喊的聲音。


    尤其是天穹浩瀚大地,都是搖晃不斷,堪比八級地震。


    而且這種毀滅性的震撼,根本不知何時結束,誰也不知道最終會去到哪裏,會變成什麽樣。


    “砰!”


    一聲沉悶聲響,似乎一切戛然而止,而那一股幽暗力量頓時又是沉寂消失。


    待眾人睜開眼,眼前竟是絲毫未變,環境依舊是天命醫館大宅門,不同地是,無論是舞蝶、袁術木,還是上官錦、聶衝天,都是跌坐在了天命醫館的大門口。


    就好像剛才那一瞬間,被人從天幕上扔下來,跌落在地麵上。


    “這是什麽情況?”聶衝天、上官錦先是從地麵上一骨碌爬起來,詫愕地環顧起四周,似乎那些熟悉的場景都變得異常的陌生。


    舞蝶、袁術木也已經站起身,同樣是驚詫不已。舞蝶幾乎是第一時間,一把摸向背上,想要去查看名劍。


    可是一摸,竟然是空空如也。“名劍呢?”她驚唿一聲,袁術木、聶衝天、上官錦都是將目光投向舞蝶,剛剛還看到她背負著名劍,眼下名劍真的不見了。


    袁術木似乎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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