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烏鎮,古琴居後院,一間尚且保持完整的廂房。


    屋內雖然爬滿了蛛網,顯得有些殘敗,在這樣一個看起來像是廢墟的古琴居裏,能夠有這樣一間完整的房屋已經是非常不易。


    雲飛揚、上官紫韻、上官彤兒三人端坐在屋子內的一張檀香木桌旁,皆是麵色有些凝重,尤其是雲飛揚。


    “依我分析來看,屠殺柳勁風一幹武林人士的高手,江湖上能夠有這樣造詣的,我能想出來的,僅有三人。”上官彤兒凝重地說,“如果真是這三人其中一人,隻怕掀起這一場血雨腥風,就不僅僅是柳勁風那些人了。將會有更為慘烈的血殺。武林將會岌岌可危。”


    “哪三人?”雲飛揚、上官紫韻異口同聲問道。


    “其一醉塵客謝隱!”上官彤兒說話間有些神情黯淡,似乎很是不願意提及這個名字,但眼下又不得不提。


    ……


    無獨有偶,南粵嶺南山下的龍虎門院落中,諸葛清風亦是嗟歎一聲,“十八年前叱吒風雲的唐詩劍訣劍動天下的劍客——醉塵客謝隱。這是為師首先想到的第一位。”


    歐鵬愕然神色,“醉塵客謝隱?他不是早已隱匿江湖多年麽?怎麽會是他?”


    “想來想去,為師的確認為不太可能是他,因為以他的武功造詣,根本不會覬覦伏羲琴和神兵譜。那麽,這個人會是誰呢?”


    諸葛清風尋思起來,想要通過猜想,找出兇手,的確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師父您不是說有三位麽?這才是其中一位。那麽,另外兩位呢?”歐鵬忍不住追問起來。


    ……


    “絕對不可能是醉塵客謝隱!”雲飛揚從腰間解下酒壺,“啵”擰開了壺嘴,仰頭灌了一口烈酒,頓時屋子內彌漫開來一股酒香,馨香無比。


    越是香醇的酒,越是濃烈,喝起來越是夠勁。最開始,雲飛揚隻是喜歡喝一些略微清冽的酒,漸漸地,他更是喜歡喝紹興女兒紅、遼東的燒刀子。


    每一口濃鬱香醇,卻是火燒腸胃的勁爽。他喜歡酒,喜歡酒的味道。


    隨身攜帶的這隻酒壺,與其說是酒,不如說是對養育栽培他的恩師醉塵客謝隱的一種悼念方式。每當飲酒之時,總感覺師父在自己身邊諄諄教誨。


    喜歡酒的人,有酒的心思。容易被人的情感灌醉,他始終忘不了醉塵客謝隱十八載的養育授業之恩。


    上官彤兒麵色凝重地反問道:“你如何肯定不是醉塵客謝隱?臭小子,你還沒有告訴我,你與謝隱到底什麽關係?”


    雲飛揚坦然一笑,隻好如實相告,“謝隱正是家師。”


    “什麽?你是醉塵客謝隱的弟子?他在哪?快告訴我!”上官彤兒有些激動,已然站起身,一把擰住雲飛揚的衣襟,聲色俱厲地問道。


    雲飛揚微微歎息,幽幽地道:“我師父他……他已經仙逝了!”


    上官彤兒更是麵容失色,擰住雲飛揚的手更是加了幾分勁力,怒斥道:“你說什麽?謝隱他……你再說一遍!”


    “我師父他老人家已經仙逝。”雲飛揚心中不覺一陣陰霾,念及師父,他是何等的悲愴,師父之恩尚未報答,他竟是撒手人寰。


    “不……不可能的!謝隱他死了?不是真的,你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上官彤兒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但從她的言情舉止,隱約看出一些端倪,隻怕她與謝隱有些莫名的瓜葛。


    “姑姑,飛揚說的是真的,這些年以來,謝伯伯總會每年來兩次古琴居,從來都不會爽約,但這段時間是他來古琴居的時日,卻是沒有看到他來。我相信飛揚不會騙您!”上官紫韻見上官彤兒情緒較為激動,也是急忙從旁寬慰。


    上官彤兒癱軟坐迴凳子上,幽幽地說:“謝隱他死了?這麽說,他到死都不肯原諒我了?”


    雲飛揚、上官紫韻對視一眼,皆是一驚。然後,雲飛揚急忙從懷中掏出師父臨終交給他的畫卷,雙手奉上,“前輩,這是我師父臨終前交給弟子的,說日後在江湖遇到‘白綾羅’,轉交給您。”


    上官彤兒“簌簌”的老淚縱橫,斜睨了一眼雲飛揚手中的畫卷,睹物思人,她錯愕的神色中又是流露出幾分驚喜,急忙接過雲飛揚手裏的畫卷,顫抖的手緩緩地展開畫卷。


    畫卷上描繪著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清新脫俗,頗有沉魚落雁之貌,那長袖翩然,舞殿冷袖的靚麗身影,顯得是優雅無比。每一筆每一畫都勾勒得甚是細膩,好像女子針線刺繡一般。


    上官彤兒更是茫然若失,許久不語,眼淚“簌簌”滑落,望著眼前這幅畫,那畫中女子雖然比現在的她年輕二十餘歲,但輪廓卻是依稀可見。毋庸置疑,畫中人正是她年輕時候的畫像。


    可是為什麽師父會有她的畫像呢?而且師父交代,將畫卷交予“白綾羅”上官彤兒,她就會明白一切,這其中到底有什麽秘密呢?雲飛揚冥思起來。


    ……


    龍虎門院落。


    諸葛清風倏地停在了一棵芭蕉樹下,沉吟說道:“少林的慧空禪師,他般若龍象功能夠有這樣的內力修為。可他如此得道高僧,斷然不會犯下如此殺戮罪孽。那麽,僅有剩下的一人,難道真是他?”


    歐鵬疑惑地問:“師父,您說的第二位是少林慧空禪師?這僅剩的一人……”


    諸葛清風點頭,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毒手冥瀧!”


    “毒手冥瀧?難道就是這些年在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神秘人?”歐鵬亦是愕然不小,他對於江湖上的奇人異事,自是知道頗多。


    “歐鵬,目前尚未有確鑿證據,斷不可妄下結論。這也隻是為師的猜測。你不是說發現了兩點可疑之處麽?除了柳勁風一幹武林人士死於內勁高手之外,還有什麽可疑的?”


    “琴!”歐鵬簡潔地迴答,但看著諸葛清風微皺起的眉頭,他進一步說道,“我在古琴居院落激鬥現場,找到了一些散落的琴弦、木屑。當天,手裏有琴的人,隻有上官紫韻一人,本來柳勁風他們就是衝著伏羲琴去的。而上官紫韻的音波功正是——伏羲絕響,伏羲琴會不會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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