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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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們說話的工夫，那交戰的二人卻又倏地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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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舒捂著胸口退後數步，口中鮮血已沾滿了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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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先生側對向她，背手在身後：“你不應該使這招來避我的劍鋒，須知我往往斜刺一劍，都必有後招。你想是連這個也忘了？”他將手中劍移到胸前，目光不帶半點溫度望著劍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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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知道你有後招，”蕭雲舒黯然苦笑，“但是你今天不是來殺我的麽？如果我死在你麵前能讓你放下毀滅青衣樓上下幾百口人的想法，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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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先生微頓，而後倏地反轉身來，將劍直指向她胸前：“你是來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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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舒不動，於寒風裏靜靜望著他。紫薇芙蓉大叫著“夫人”，待要衝上前來，被她抬手製止住。她目光定定，內有憂淒，仍有血從她口角溢出來，一滴滴滴在繡著錦雲的藕荷色衣衫之下，濺開朵朵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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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先生將劍尖緩緩垂下，偏過了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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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真想死，那麽，自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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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舒驀然抬頭，半刻，澀然道：“也好。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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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先生頭也未迴，隻硬梆梆迴道：“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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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為難他們了，此事跟他們無關。”她迴頭望了望水井畔翹首以望的那幫年輕人，“還有青衣樓裏如今人心大定，我稟持了你的原則，不讓他們出外肆意傷人掠財，他們如今大多都有妻兒老小，請你不要再去攪亂他們的生活，讓他們，守著那二十幾座**樓酒肆的營生過日子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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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先生默然片刻，說道：“這個不用你擔心，我與他們無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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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舒苦笑點頭：“是啊，你隻跟我有仇……”說罷，她舉起劍來，兩眼含淚望著劍鋒，口裏幽幽說道：“當年的事，算我對你不住，但願我這一死，能將你心頭恨意撫平！”隨著話音，那劍就毫不帶猶豫地往她頸間掠去，那寒光帶著主人從口角滴出的血痕，在陰暗的天色下有著沁人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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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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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哭喊著要上前去，被南宮情死死拉住。慕九嚇得臉色都白了，顫聲喝道：“你們快攔住她！快去攔住她！”李不待要行動，蕭雲舒急忙喝道：“你們不要過來！”她手中劍刃緊貼著肌膚，一個不小心，就拉了道血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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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先生！夫人這些年心裏一直都是有你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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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與紫薇趴倒在地上哭，哭得聲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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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舒卻不管了，雙目一閉，直將那劍橫拉過來。隔著一丈遠的距離，墨先生望著那寒光一閃，靜默瞬間，身形忽然而動，以極快的速度搶在劍刃刺過喉管之前將它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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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招，竟赫然是李不曾經使過的“靈犀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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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件事你沒有告訴我，”他緊盯著她的眼睛，隔著半尺遠的距離問她：“阿瀟，是誰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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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然怔住，半刻才迴神：“自然是……不，他是我撿迴來的孤兒，我也不知道是誰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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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撒謊！”他厲聲疾唿，“他就是你生的孩子對不對？十七歲，五月生，是你跟我的孩子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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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含淚搖頭：“不是！他不是你的孩子！”她掙紮著拿劍拉向自己頸音，但是被他手掌緊緊包住了劍刃，竟是分毫也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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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流血了……”她望著他的手掌哭泣。而他不為所動，仍然隻緊緊盯住她的臉，雙眼也變得通紅：“你既然能為我生下他，獨自撫養到大，為什麽就不能來找我？十七年了，你明知道我在等你，你為什麽就是不肯低一低頭！你可知道，我恨的是你對我的無情，而不是你傷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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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舒隻是哭，到此刻再也無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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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非要讓我用這樣的法子逼你現身……”他咬著牙，死死瞪進她的眼裏去，“跟我說幾句軟話，就這麽難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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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蕭雲舒搖頭，“我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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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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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崗上突然響起一聲激促的唿喚，還沒等眾人迴神，隻見山頂上就直衝下來一道白影，舉著劍徑直往墨先生後背刺去：“你這個奸賊！你敢傷害我娘，我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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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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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同時驚唿，李不與南宮情情急之下身形一動，閃身過去時，那劍已經正中了墨先生的後背，直沒入半柄劍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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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蕭雲舒抱住轟然倒在自己懷裏的墨先生，尖叫著望向來人，那目光裏是萬分的驚詫、悔恨以及不可思議，震得阿瀟也茫然立在當場，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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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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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九與其餘人趕緊他身前，此時此刻仿佛已不知該說些什麽。而墨先生在蕭雲舒懷裏咳嗽了數聲，轉過臉望著他，緩緩將臉上麵具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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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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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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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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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幾人同時一聲驚唿，喊得雖是不同稱謂，但震驚卻是同樣巨大。李不手中長劍也跌落在地，臉色變得煞白，口裏喃喃地：“怎麽會是你……怎麽會是你！”慕九呆呆望著他，又呆呆望著地上，簡直無法思考。南宮情方好些，趕緊蹲在地上急急地問：“宮主！你覺得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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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舒抱著他在懷裏，哭泣著喊他的名字。他卻是輕輕拍拍她手，而後無力望向阿瀟：“你，沒事了……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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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瀟望著這一幕，隱隱地也覺得有什麽不妥，但是他看不懂，為什麽會這樣？他不是要傷害娘麽？他明明拿著劍擱在娘的脖子上，明明就是要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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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聲大唿：“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們快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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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瀟！”慕九上前抱住他，哭著道：“墨先生，是你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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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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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瀟頓時如木頭般呆立當場，好半天才擠開一抹笑來看著大夥兒，訥訥地問：“這不是真的吧？你們在跟我開玩笑？……我爹早死了，怎麽會是他？他是我們的仇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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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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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舒哭著抬頭，但是隻喊了個名字便再也無法說下去。墨先生——哦，不，是九龍宮主宮玄墨。他苦笑閉眼：“我這是自作自受，你們不必責怪他……倒是老九，”他緩緩睜開眼，望向李不，“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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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呆立不動，慕九推了推他，他才緩緩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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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生我氣麽？我逼著你練劍，又鬧得你的山莊日夜不寧。”宮玄墨聲音飄乎，歎息望著他，“可是大哥很想你，老2他們也很想你，萬裏青告訴我你在開封，我就找來了。你，迴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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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未畢，又是幾口咳嗽追至。李不跪地，握著他的手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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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莊到此時方為安靜下來，天色依然陰暗，有著專屬於冬天的蕭瑟，也有著塵埃落定後的寂然。有些心情在隨著暮色來臨反變得明朗，慕九遙望著天邊一抹火紅，深深吐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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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明天會有陽光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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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們說話的工夫，那交戰的二人卻又倏地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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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舒捂著胸口退後數步，口中鮮血已沾滿了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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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先生側對向她，背手在身後：“你不應該使這招來避我的劍鋒，須知我往往斜刺一劍，都必有後招。你想是連這個也忘了？”他將手中劍移到胸前，目光不帶半點溫度望著劍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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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知道你有後招，”蕭雲舒黯然苦笑，“但是你今天不是來殺我的麽？如果我死在你麵前能讓你放下毀滅青衣樓上下幾百口人的想法，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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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先生微頓，而後倏地反轉身來，將劍直指向她胸前：“你是來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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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舒不動，於寒風裏靜靜望著他。紫薇芙蓉大叫著“夫人”，待要衝上前來，被她抬手製止住。她目光定定，內有憂淒，仍有血從她口角溢出來，一滴滴滴在繡著錦雲的藕荷色衣衫之下，濺開朵朵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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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先生將劍尖緩緩垂下，偏過了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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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真想死，那麽，自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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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舒驀然抬頭，半刻，澀然道：“也好。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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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先生頭也未迴，隻硬梆梆迴道：“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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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為難他們了，此事跟他們無關。”她迴頭望了望水井畔翹首以望的那幫年輕人，“還有青衣樓裏如今人心大定，我稟持了你的原則，不讓他們出外肆意傷人掠財，他們如今大多都有妻兒老小，請你不要再去攪亂他們的生活，讓他們，守著那二十幾座**樓酒肆的營生過日子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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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先生默然片刻，說道：“這個不用你擔心，我與他們無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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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舒苦笑點頭：“是啊，你隻跟我有仇……”說罷，她舉起劍來，兩眼含淚望著劍鋒，口裏幽幽說道：“當年的事，算我對你不住，但願我這一死，能將你心頭恨意撫平！”隨著話音，那劍就毫不帶猶豫地往她頸間掠去，那寒光帶著主人從口角滴出的血痕，在陰暗的天色下有著沁人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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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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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哭喊著要上前去，被南宮情死死拉住。慕九嚇得臉色都白了，顫聲喝道：“你們快攔住她！快去攔住她！”李不待要行動，蕭雲舒急忙喝道：“你們不要過來！”她手中劍刃緊貼著肌膚，一個不小心，就拉了道血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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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先生！夫人這些年心裏一直都是有你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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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與紫薇趴倒在地上哭，哭得聲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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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舒卻不管了，雙目一閉，直將那劍橫拉過來。隔著一丈遠的距離，墨先生望著那寒光一閃，靜默瞬間，身形忽然而動，以極快的速度搶在劍刃刺過喉管之前將它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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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招，竟赫然是李不曾經使過的“靈犀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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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件事你沒有告訴我，”他緊盯著她的眼睛，隔著半尺遠的距離問她：“阿瀟，是誰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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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然怔住，半刻才迴神：“自然是……不，他是我撿迴來的孤兒，我也不知道是誰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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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撒謊！”他厲聲疾唿，“他就是你生的孩子對不對？十七歲，五月生，是你跟我的孩子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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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含淚搖頭：“不是！他不是你的孩子！”她掙紮著拿劍拉向自己頸音，但是被他手掌緊緊包住了劍刃，竟是分毫也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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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流血了……”她望著他的手掌哭泣。而他不為所動，仍然隻緊緊盯住她的臉，雙眼也變得通紅：“你既然能為我生下他，獨自撫養到大，為什麽就不能來找我？十七年了，你明知道我在等你，你為什麽就是不肯低一低頭！你可知道，我恨的是你對我的無情，而不是你傷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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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舒隻是哭，到此刻再也無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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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非要讓我用這樣的法子逼你現身……”他咬著牙，死死瞪進她的眼裏去，“跟我說幾句軟話，就這麽難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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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崗上突然響起一聲激促的唿喚，還沒等眾人迴神，隻見山頂上就直衝下來一道白影，舉著劍徑直往墨先生後背刺去：“你這個奸賊！你敢傷害我娘，我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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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同時驚唿，李不與南宮情情急之下身形一動，閃身過去時，那劍已經正中了墨先生的後背，直沒入半柄劍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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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舒抱著他在懷裏，哭泣著喊他的名字。他卻是輕輕拍拍她手，而後無力望向阿瀟：“你，沒事了……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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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瀟望著這一幕，隱隱地也覺得有什麽不妥，但是他看不懂，為什麽會這樣？他不是要傷害娘麽？他明明拿著劍擱在娘的脖子上，明明就是要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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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聲大唿：“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們快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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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瀟！”慕九上前抱住他，哭著道：“墨先生，是你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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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瀟頓時如木頭般呆立當場，好半天才擠開一抹笑來看著大夥兒，訥訥地問：“這不是真的吧？你們在跟我開玩笑？……我爹早死了，怎麽會是他？他是我們的仇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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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舒哭著抬頭，但是隻喊了個名字便再也無法說下去。墨先生——哦，不，是九龍宮主宮玄墨。他苦笑閉眼：“我這是自作自受，你們不必責怪他……倒是老九，”他緩緩睜開眼，望向李不，“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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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呆立不動，慕九推了推他，他才緩緩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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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生我氣麽？我逼著你練劍，又鬧得你的山莊日夜不寧。”宮玄墨聲音飄乎，歎息望著他，“可是大哥很想你，老2他們也很想你，萬裏青告訴我你在開封，我就找來了。你，迴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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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未畢，又是幾口咳嗽追至。李不跪地，握著他的手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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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莊到此時方為安靜下來，天色依然陰暗，有著專屬於冬天的蕭瑟，也有著塵埃落定後的寂然。有些心情在隨著暮色來臨反變得明朗，慕九遙望著天邊一抹火紅，深深吐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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