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報應
</p>
</p>
月下林影安寂。
</p>
</p>
李不略頓之後目光掃往山下。可就在他正要抬步之時，那從半山腰上斜飄出來的兩塊山石突然崩裂，隨著土石飛濺，一道身影隨之滾落，順著山石去勢滑向山腳。
</p>
</p>
可是那身影的速度雖快，李不的動作卻更快，幾乎就是個影動的瞬間，他已經掠到那身影前將之一把擒住。
</p>
</p>
“你還想跑嗎？”
</p>
</p>
寒風裏他的聲音聽起來比地獄傳來的冥音還要令人發怵，抱著包袱的身影倒在地下，月光正好將她扭過來的臉照了出來，這不是楊春兒又是誰？
</p>
</p>
“哼，李不，又是你！”
</p>
</p>
一個迅速轉身她從騰地而起，同時從包袱裏拿出那根銀鞭在手。李不從空中接過一把落葉，揮手過去片片都指向她要害。她的武功理應是受過高人點撥，向來不差，但是這時也隻好忙於避開葉子的攻襲。李不在原地問：“慕九在哪裏？”手下仍是不肯放過她，又是把落葉過去，瞬間又將她包圍。
</p>
</p>
“你就等著去收他們的屍吧！”
</p>
</p>
百忙之中這位女俠仍然不忘撂狠話，但是卻也有效地挑起李不的怒意來。還沒等她話音落定，他折了段枯枝飛身已與她在半空相遇。
</p>
</p>
楊女俠哪裏是他的對手？不過才接了兩招就噴了血出來，李不似乎這時也不想要她的命，隻是問：“慕九究竟在哪裏！三招之內不說出來，你必定少條胳膊！”
</p>
</p>
楊春兒臉色立時白了白，脫口道：“我怎麽知道她在哪裏？又不是我讓人擄走的她！”
</p>
</p>
“那是誰？”
</p>
</p>
說話的功夫，李不的枯枝已經落在她的肩膀上。
</p>
</p>
“是，是他。”她帶著顫音迴道，趁著他停手的片刻又將銀鞭卷起，運足了十分力氣卷向他頸肩。李不望著直直而來的鞭條冷笑，枯枝如靈蛇遊動，眨眼功夫已避開鞭鋒，往她左臂劈下，生生劈出幕血霧來。
</p>
</p>
那隻噴血的胳膊先行落地，還帶著手指伸展或卷曲的動作，揪緊了地上的茅草。
</p>
</p>
楊春兒慘唿不止，緊接著扔了鞭子，捂著左肩跪下。
</p>
</p>
“你以為我這麽久來都沒有殺你，就說明我心慈手軟不成？”李不居高臨下睨視她，那神奇的枯枝在斬了人一整條胳膊之後居然安然無恙，還十分有力的被指向她的右肩：“快說，擄走慕九的人是誰？擄去了哪裏！”
</p>
</p>
“我，我，”楊春兒急喘氣，半撲在地上，喉嚨裏又急噴出口血。誰見她這般模樣都猜著她必定頂不住了，不料她忽然歇斯底裏地喊起來：“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也不會說！”
</p>
</p>
李不這時倒不動了。殺了她比喝口涼水還容易，但是就此殺了她豈不是再也沒辦法知道慕九下落？
</p>
</p>
“李不！”
</p>
</p>
身後傳來段小邪的聲音。他們聽到動靜，已經從另外方向趕過來了。
</p>
</p>
韓冰冰盯著楊春兒，不由分說提劍上去，刺向她胸前：“果然是你！你這個賤*女人！”
</p>
</p>
楊春兒含血冷笑：“你憑什麽罵我？有本事過來殺了我！”
</p>
</p>
韓冰冰平時受不了激，眼看就要將劍前刺，段小邪上前攔住，望著楊春兒揚起唇來：“你以為我們不敢殺你？但是我今天就是不這麽痛痛快快地殺你。你要是不想渾身被刀子割開千兒八百道口子之後，再被泡進鹽水裏，你就乖乖說出來，慕九究竟去了哪！”
</p>
</p>
被割開千兒八百道口子的身子被丟進鹽水裏泡著，那滋味光想想都讓人覺得恐怖。楊春兒到此時方目露恐色，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p>
</p>
“怎麽樣？！”段小邪冷笑，並從懷裏摸了把小小而閃著寒光的匕首來。
</p>
</p>
李不卻是痛快得多，他這說話的工夫手裏樹枝已經在她右肩戳了個三四個血洞出來。“如果你認為我有耐性，那說明你還不夠了解我。我數到三，一！”
</p>
</p>
楊春兒眼睛睜大了些。
</p>
</p>
“二！”
</p>
</p>
她的眼睛睜得更大了些，並在喘氣之餘咽了咽口水。
</p>
</p>
李不冷笑，抬起樹枝。
</p>
</p>
“真是熱鬧啊！宮九少爺手段不錯！”
</p>
</p>
這靜寂的山崗上突然又響起了一道聲音。而這道聲音聽起來斯文儒雅又悠閑懶散，怎麽樣都跟這時的場景不符。
</p>
</p>
韓冰冰倒吸一口冷氣：“沈夢溪？！”
</p>
</p>
可不是，那不遠的山石旁邊，在七八名血衣樓裝扮的門人簇擁下站著的****倜倀的貴公子，不是沈家三少爺沈夢溪又是誰？
</p>
</p>
李不與段小邪下意識地眉頭緊蹙。而楊春兒此刻卻又目大放異彩，仿佛瀕死的人在最後一刻見到了仙佛麵世。
</p>
</p>
“公子！”
</p>
</p>
她出聲喚道，目光淒淒，僅剩的右臂前伸，似有無限期望。這聲公子倒也沒有什麽太大特別，隻不過就是比起向來刁蠻的她來****了些，柔婉了些，更像是多情的姑娘在唿喚心目中的情郎了些，也更讓在場人意外了些。
</p>
</p>
“你來的真是時候，”李不目無表情，而後直望向他：“慕九他們在哪裏？”
</p>
</p>
問這句話的時候他把樹枝緊捏在手裏，看起來隨時都有伸向對麵的可能。
</p>
</p>
公子收扇笑笑，“你們也真是無知。既然知道是我擄走了他們，我又怎麽可能會這麽輕易告訴你下落？”他旁若無人地走到李不跟前，楊春兒就在離他三步遠的距離，目光殷殷望著他，連那斷掉的一隻手臂也就在他腳跟前半步，他卻半眼也沒有掃過去。
</p>
</p>
“雲哥哥……”楊春兒哀哀地哭，扶著石頭站起，被血汙了下巴的臉上再也看不出丁點刁蠻的神情。韓冰冰拔劍擋住她去路：“老實點！”
</p>
</p>
“你該不會以為，憑你真的能掀起什麽大浪來吧？”李不低頭說。
</p>
</p>
沈夢溪笑道：“在無所不能的宮九少爺麵前，我當然是不能！但是，誰讓我掌握了你的弱點呢？”他側目望著他，“誰讓阿瀟愛慕著你愛的女人，誰讓他們剛剛好，又都落到了我的手裏？”
</p>
</p>
李不目光變寒，眯起眼來看著他。
</p>
</p>
但是也隻看了那麽兩眼，手裏的樹枝便向長了眼睛似的，自己就飛到得意洋洋的沈夢溪胸口去了。
</p>
</p>
伴著空氣急迅流動而傳來的尖嘯，沈夢溪揚開折扇，平平退後兩丈，等到聲音靜下時，人已經穩穩立住，並不知從哪裏拔了把長劍在手。
</p>
</p>
已經不用廢話了，這一交手便是天昏地暗。月亮也許還高高掛在天上，但是塵土和落葉已經擋住了它的光華。
</p>
</p>
空氣裏也許有樹木枯搞後特有的氣息，但來的更多的，何嚐不是聞不到卻又實實在在存在著的緊張氣息？
</p>
</p>
十四歲開始闖蕩江湖的段小邪，此時也不由為李不捏了把汗，雖知大可不必。
</p>
</p>
相隔不過十幾日，受傷的沈夢溪已經完全恢複功夫，並且比起那天夜裏跟李不交戰兩場而敗於下風，今夜顯然有備而來。那源源不斷的招式及內力讓人無法辯識人影，半空中隻有內力和兵刃交撞時發出的奇怪的聲音。
</p>
</p>
一道劍影劃過，一滴水毫無預警地滴在他臉上，他伸手抹了抹，帶起一抹濃濃的血腥氣。
</p>
</p>
又一滴，再一滴……漸漸地如暴雨來臨之前急促的雨豆。
</p>
</p>
“李不！接住我的劍！”
</p>
</p>
強壓住心頭激蕩，他扯起嗓子衝著半空大唿，隨之，手上寶劍平平飛向交戰的二人。以李不的武功，即便是受了傷，在這樣情況下接住一把武器應該不成問題。
</p>
</p>
半空劍與樹枝交撞的悶聲立即變成劍與劍之間強而有力的碰撞聲，空中劍光更亮，山崗上有人心更穩，有人心更慌。
</p>
</p>
楊春兒在韓冰冰威逼之下，扶著石頭遙望空中，淚水不知是流幹了還是忘了流了，裏麵的熱切與擔憂毫無遮掩的表露出來，口裏仍自喃喃：“你不要輸，你不能輸……你輸了我怎麽辦……”
</p>
</p>
交戰並沒有再持續多久，兩個人就分開兩邊退了下來。
</p>
</p>
血衣樓弟子湧上前去扶住口角淌血的沈夢溪，段小邪心下正自歡喜，不遠處的李不卻轟然倒了下來。
</p>
</p>
“李不！”
</p>
</p>
段小邪猶如五雷轟頂，大愣了一下才跑上去。李不靠在他臂彎裏連吐了三口血才睜開眼，開口便說：“意外下受了點小傷，沒事，止住血就行。”說著他複又站起，果然不見有大事的樣子。
</p>
</p>
而此時對麵也傳來焦急地一串唿喊：“公子！公子！”
</p>
</p>
沈夢溪搖手站起，衝著李不狂笑了數聲之後，說道：“宮九！你今天既沒有把我殺死，那麽不怕死你就跟我來吧！跟著我你就能找到宮慕九！隻要你不怕死！哈哈……”
</p>
</p>
說罷，他轉身便要下山。
</p>
</p>
楊春兒情急之下追撲上前：“雲哥哥，你——你帶我走！”
</p>
</p>
沈夢溪迴身，望著死揪著自己衣擺的她，沉下臉來：“這麽點小事你都做不好，還有臉讓我帶你走？哼！”說著抬腳將她一踹，直中她胸口。可憐這姑娘剛剛才失了一臂，這會子又挨了這麽一狠踹，幾口血吐出之後，眼前頓時發黑幾乎都要閉眼不起。
</p>
</p>
但饒是如此，她右手卻還是沒將他袍子撒開。
</p>
</p>
“滾開！”他揮劍一聲怒喝，那衣角就這麽被斬斷。楊春兒在地上打了個滾，滾到了一丈開外。
</p>
</p>
“雲哥哥！”楊春兒衝天廝喊，也不知哪來的力量從地上爬起，猛地就撲到他身上去，痛哭道：“你忘了你答應我會好好待我的嗎？你說過隻要我幫你在山莊做內應，你就會跟我成親，你會一輩子對我好！這些你都忘了嗎？你說你一輩子隻喜歡我一個，你絕不會拋棄我，你都忘了嗎？……”
</p>
</p>
沈夢溪又急又氣，尤其是見到這邊李不又已經一步步逼近，便將她拖開丟到旁邊青衣人們身上，“我先走，留下兩個人來處置她！”說著當真是再也不看她一眼，領著其餘人騰地就往山林外掠去……
</p>
</p>
而剩下呆站在原地的韓冰冰跟段小邪簡直是目瞪口呆，對這一切表示萬分理解不能。</p>
</p>
</p>
月下林影安寂。
</p>
</p>
李不略頓之後目光掃往山下。可就在他正要抬步之時，那從半山腰上斜飄出來的兩塊山石突然崩裂，隨著土石飛濺，一道身影隨之滾落，順著山石去勢滑向山腳。
</p>
</p>
可是那身影的速度雖快，李不的動作卻更快，幾乎就是個影動的瞬間，他已經掠到那身影前將之一把擒住。
</p>
</p>
“你還想跑嗎？”
</p>
</p>
寒風裏他的聲音聽起來比地獄傳來的冥音還要令人發怵，抱著包袱的身影倒在地下，月光正好將她扭過來的臉照了出來，這不是楊春兒又是誰？
</p>
</p>
“哼，李不，又是你！”
</p>
</p>
一個迅速轉身她從騰地而起，同時從包袱裏拿出那根銀鞭在手。李不從空中接過一把落葉，揮手過去片片都指向她要害。她的武功理應是受過高人點撥，向來不差，但是這時也隻好忙於避開葉子的攻襲。李不在原地問：“慕九在哪裏？”手下仍是不肯放過她，又是把落葉過去，瞬間又將她包圍。
</p>
</p>
“你就等著去收他們的屍吧！”
</p>
</p>
百忙之中這位女俠仍然不忘撂狠話，但是卻也有效地挑起李不的怒意來。還沒等她話音落定，他折了段枯枝飛身已與她在半空相遇。
</p>
</p>
楊女俠哪裏是他的對手？不過才接了兩招就噴了血出來，李不似乎這時也不想要她的命，隻是問：“慕九究竟在哪裏！三招之內不說出來，你必定少條胳膊！”
</p>
</p>
楊春兒臉色立時白了白，脫口道：“我怎麽知道她在哪裏？又不是我讓人擄走的她！”
</p>
</p>
“那是誰？”
</p>
</p>
說話的功夫，李不的枯枝已經落在她的肩膀上。
</p>
</p>
“是，是他。”她帶著顫音迴道，趁著他停手的片刻又將銀鞭卷起，運足了十分力氣卷向他頸肩。李不望著直直而來的鞭條冷笑，枯枝如靈蛇遊動，眨眼功夫已避開鞭鋒，往她左臂劈下，生生劈出幕血霧來。
</p>
</p>
那隻噴血的胳膊先行落地，還帶著手指伸展或卷曲的動作，揪緊了地上的茅草。
</p>
</p>
楊春兒慘唿不止，緊接著扔了鞭子，捂著左肩跪下。
</p>
</p>
“你以為我這麽久來都沒有殺你，就說明我心慈手軟不成？”李不居高臨下睨視她，那神奇的枯枝在斬了人一整條胳膊之後居然安然無恙，還十分有力的被指向她的右肩：“快說，擄走慕九的人是誰？擄去了哪裏！”
</p>
</p>
“我，我，”楊春兒急喘氣，半撲在地上，喉嚨裏又急噴出口血。誰見她這般模樣都猜著她必定頂不住了，不料她忽然歇斯底裏地喊起來：“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也不會說！”
</p>
</p>
李不這時倒不動了。殺了她比喝口涼水還容易，但是就此殺了她豈不是再也沒辦法知道慕九下落？
</p>
</p>
“李不！”
</p>
</p>
身後傳來段小邪的聲音。他們聽到動靜，已經從另外方向趕過來了。
</p>
</p>
韓冰冰盯著楊春兒，不由分說提劍上去，刺向她胸前：“果然是你！你這個賤*女人！”
</p>
</p>
楊春兒含血冷笑：“你憑什麽罵我？有本事過來殺了我！”
</p>
</p>
韓冰冰平時受不了激，眼看就要將劍前刺，段小邪上前攔住，望著楊春兒揚起唇來：“你以為我們不敢殺你？但是我今天就是不這麽痛痛快快地殺你。你要是不想渾身被刀子割開千兒八百道口子之後，再被泡進鹽水裏，你就乖乖說出來，慕九究竟去了哪！”
</p>
</p>
被割開千兒八百道口子的身子被丟進鹽水裏泡著，那滋味光想想都讓人覺得恐怖。楊春兒到此時方目露恐色，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p>
</p>
“怎麽樣？！”段小邪冷笑，並從懷裏摸了把小小而閃著寒光的匕首來。
</p>
</p>
李不卻是痛快得多，他這說話的工夫手裏樹枝已經在她右肩戳了個三四個血洞出來。“如果你認為我有耐性，那說明你還不夠了解我。我數到三，一！”
</p>
</p>
楊春兒眼睛睜大了些。
</p>
</p>
“二！”
</p>
</p>
她的眼睛睜得更大了些，並在喘氣之餘咽了咽口水。
</p>
</p>
李不冷笑，抬起樹枝。
</p>
</p>
“真是熱鬧啊！宮九少爺手段不錯！”
</p>
</p>
這靜寂的山崗上突然又響起了一道聲音。而這道聲音聽起來斯文儒雅又悠閑懶散，怎麽樣都跟這時的場景不符。
</p>
</p>
韓冰冰倒吸一口冷氣：“沈夢溪？！”
</p>
</p>
可不是，那不遠的山石旁邊，在七八名血衣樓裝扮的門人簇擁下站著的****倜倀的貴公子，不是沈家三少爺沈夢溪又是誰？
</p>
</p>
李不與段小邪下意識地眉頭緊蹙。而楊春兒此刻卻又目大放異彩，仿佛瀕死的人在最後一刻見到了仙佛麵世。
</p>
</p>
“公子！”
</p>
</p>
她出聲喚道，目光淒淒，僅剩的右臂前伸，似有無限期望。這聲公子倒也沒有什麽太大特別，隻不過就是比起向來刁蠻的她來****了些，柔婉了些，更像是多情的姑娘在唿喚心目中的情郎了些，也更讓在場人意外了些。
</p>
</p>
“你來的真是時候，”李不目無表情，而後直望向他：“慕九他們在哪裏？”
</p>
</p>
問這句話的時候他把樹枝緊捏在手裏，看起來隨時都有伸向對麵的可能。
</p>
</p>
公子收扇笑笑，“你們也真是無知。既然知道是我擄走了他們，我又怎麽可能會這麽輕易告訴你下落？”他旁若無人地走到李不跟前，楊春兒就在離他三步遠的距離，目光殷殷望著他，連那斷掉的一隻手臂也就在他腳跟前半步，他卻半眼也沒有掃過去。
</p>
</p>
“雲哥哥……”楊春兒哀哀地哭，扶著石頭站起，被血汙了下巴的臉上再也看不出丁點刁蠻的神情。韓冰冰拔劍擋住她去路：“老實點！”
</p>
</p>
“你該不會以為，憑你真的能掀起什麽大浪來吧？”李不低頭說。
</p>
</p>
沈夢溪笑道：“在無所不能的宮九少爺麵前，我當然是不能！但是，誰讓我掌握了你的弱點呢？”他側目望著他，“誰讓阿瀟愛慕著你愛的女人，誰讓他們剛剛好，又都落到了我的手裏？”
</p>
</p>
李不目光變寒，眯起眼來看著他。
</p>
</p>
但是也隻看了那麽兩眼，手裏的樹枝便向長了眼睛似的，自己就飛到得意洋洋的沈夢溪胸口去了。
</p>
</p>
伴著空氣急迅流動而傳來的尖嘯，沈夢溪揚開折扇，平平退後兩丈，等到聲音靜下時，人已經穩穩立住，並不知從哪裏拔了把長劍在手。
</p>
</p>
已經不用廢話了，這一交手便是天昏地暗。月亮也許還高高掛在天上，但是塵土和落葉已經擋住了它的光華。
</p>
</p>
空氣裏也許有樹木枯搞後特有的氣息，但來的更多的，何嚐不是聞不到卻又實實在在存在著的緊張氣息？
</p>
</p>
十四歲開始闖蕩江湖的段小邪，此時也不由為李不捏了把汗，雖知大可不必。
</p>
</p>
相隔不過十幾日，受傷的沈夢溪已經完全恢複功夫，並且比起那天夜裏跟李不交戰兩場而敗於下風，今夜顯然有備而來。那源源不斷的招式及內力讓人無法辯識人影，半空中隻有內力和兵刃交撞時發出的奇怪的聲音。
</p>
</p>
一道劍影劃過，一滴水毫無預警地滴在他臉上，他伸手抹了抹，帶起一抹濃濃的血腥氣。
</p>
</p>
又一滴，再一滴……漸漸地如暴雨來臨之前急促的雨豆。
</p>
</p>
“李不！接住我的劍！”
</p>
</p>
強壓住心頭激蕩，他扯起嗓子衝著半空大唿，隨之，手上寶劍平平飛向交戰的二人。以李不的武功，即便是受了傷，在這樣情況下接住一把武器應該不成問題。
</p>
</p>
半空劍與樹枝交撞的悶聲立即變成劍與劍之間強而有力的碰撞聲，空中劍光更亮，山崗上有人心更穩，有人心更慌。
</p>
</p>
楊春兒在韓冰冰威逼之下，扶著石頭遙望空中，淚水不知是流幹了還是忘了流了，裏麵的熱切與擔憂毫無遮掩的表露出來，口裏仍自喃喃：“你不要輸，你不能輸……你輸了我怎麽辦……”
</p>
</p>
交戰並沒有再持續多久，兩個人就分開兩邊退了下來。
</p>
</p>
血衣樓弟子湧上前去扶住口角淌血的沈夢溪，段小邪心下正自歡喜，不遠處的李不卻轟然倒了下來。
</p>
</p>
“李不！”
</p>
</p>
段小邪猶如五雷轟頂，大愣了一下才跑上去。李不靠在他臂彎裏連吐了三口血才睜開眼，開口便說：“意外下受了點小傷，沒事，止住血就行。”說著他複又站起，果然不見有大事的樣子。
</p>
</p>
而此時對麵也傳來焦急地一串唿喊：“公子！公子！”
</p>
</p>
沈夢溪搖手站起，衝著李不狂笑了數聲之後，說道：“宮九！你今天既沒有把我殺死，那麽不怕死你就跟我來吧！跟著我你就能找到宮慕九！隻要你不怕死！哈哈……”
</p>
</p>
說罷，他轉身便要下山。
</p>
</p>
楊春兒情急之下追撲上前：“雲哥哥，你——你帶我走！”
</p>
</p>
沈夢溪迴身，望著死揪著自己衣擺的她，沉下臉來：“這麽點小事你都做不好，還有臉讓我帶你走？哼！”說著抬腳將她一踹，直中她胸口。可憐這姑娘剛剛才失了一臂，這會子又挨了這麽一狠踹，幾口血吐出之後，眼前頓時發黑幾乎都要閉眼不起。
</p>
</p>
但饒是如此，她右手卻還是沒將他袍子撒開。
</p>
</p>
“滾開！”他揮劍一聲怒喝，那衣角就這麽被斬斷。楊春兒在地上打了個滾，滾到了一丈開外。
</p>
</p>
“雲哥哥！”楊春兒衝天廝喊，也不知哪來的力量從地上爬起，猛地就撲到他身上去，痛哭道：“你忘了你答應我會好好待我的嗎？你說過隻要我幫你在山莊做內應，你就會跟我成親，你會一輩子對我好！這些你都忘了嗎？你說你一輩子隻喜歡我一個，你絕不會拋棄我，你都忘了嗎？……”
</p>
</p>
沈夢溪又急又氣，尤其是見到這邊李不又已經一步步逼近，便將她拖開丟到旁邊青衣人們身上，“我先走，留下兩個人來處置她！”說著當真是再也不看她一眼，領著其餘人騰地就往山林外掠去……
</p>
</p>
而剩下呆站在原地的韓冰冰跟段小邪簡直是目瞪口呆，對這一切表示萬分理解不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