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上詭異地出現了青衣樓的人,這可嚇壞了慕九。但好像除了她成天在擔心以外,別人個個都沒把這當迴事兒!一個個照樣該幹嘛幹嘛,悠閑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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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納悶了,問他們說:“你們真的不怕?那夥人可丟了狠話下來,兩個月之內就要來算帳的!而且他們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沒想到每個人都把她看傻子似的,理都沒理。段小邪抽筋似的笑了一下,就低頭搗鼓他的酒壺去了。阿瀟平靜地搖了搖頭,拎著水桶去了後院澆地。李不正在後院看瓜棚,聽到她的問話,就跟看問題兒童似地深深看了她一眼。所有人裏也還就韓冰冰有點良心,給麵子迴了她一句,但就是這句話也把她給氣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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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找的是我跟阿瀟又不是你,等你有我們一半功夫的時候再擔心去吧!”她噘著嘴巴瞟了她一眼,一手抱著那條受了傷的胳膊,很不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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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九朝地上啐了一口,小丫頭片子!跟她說句話她還找不著北了!恨恨地迴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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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冰冰後腳跟了進來,想說什麽欲言又止,“那個……”慕九趴在床上,臉貼著枕頭,側轉出一邊臉來,用一隻眼睛看著她:“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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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我想去鎮上客棧把我的衣服拿迴來。”她撚著衣擺說。“你能不能跟我一塊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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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九想了想,下床叫來了段小邪:“你跟她一塊兒去,我還有事做。”段小邪立刻蹦起三尺高:“讓我去?你為什麽不讓阿瀟或者李不去?我才不去!”他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點也不顧及一下人家小姑娘的感受。韓冰冰也激動地要開口,慕九把她瞪迴去,然後望著段小邪:“他們都有活幹,你除了等吃飯,還能幹什麽?——少囉嗦,趕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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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走了他們,慕九卷著袖子到了後院。阿瀟蹲在水井邊打水洗手,靴子上還沾著泥,看來剛剛才澆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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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井旁邊有棵半人來高的小樹,葉子翠綠翠綠地,夏季時分它居然很罕見地打起了米粒大小的花蕾,隻不過一個月過去了也還沒半點要開花的樣子。慕九剛來的時候這樹還被淹沒在草叢裏,後來才被阿瀟偶然發現,他見了之後如獲至寶,每天澆菜的時候都不忘了給它也潑一盆,於是這樣又被段小邪暗罵了幾迴婆婆媽媽娘們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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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不在地裏看垂下來的嫩絲瓜,很認真的樣子。“瞅什麽呢?再瞅也變不成個大姑娘!”慕九走到他旁邊,也跟著看。李不微微偏頭,沒好氣地瞄了她一眼,伸手摘了兩條已經成熟了的瓜下來。他除了喜歡吃酸菜魚之外,好像也很喜歡吃這些瓜果蔬菜,反正每次餐桌上一有的話就他吃的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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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九很高興,“中午我給你做絲瓜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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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不平靜地背著手,看她一眼,把她腦袋往旁邊撥了撥。慕九偏著頭說:“都快好了!一點也不疼了。那個神醫的藥還真管用。”李不頓了頓,把手放了下來,“小段的百花散先留著,香雲丹本就有生肌祛疤的功效,用了反而藥性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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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快當頂的時候,三個人提著一籃子菜迴了前院,正碰上段小邪跟韓冰冰一臉驚疑地迴來了,隻是看上去居然並不像跟對方絆了嘴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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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九看了也覺得奇怪,正要問,段小邪就衝過來說道:“你們說奇不奇怪?前天還好好的客棧,剛剛一去看,就被拆得連根柱子也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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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瀟愣愣地說:“……怎麽可能?這誰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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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道啊!”段小邪抱著胳膊扯了扯嘴角,“不過隨便想想也知道,一定跟前天晚上那幫人脫不了幹係。青衣樓的人看來是想消滅他們的罪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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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瀟像是傻了,想說什麽又沒說出來。李不則背手皺眉,自始至終沒有接話,沒片刻忽然“嗖”地一聲出了門,別人甚至連他怎麽動的都沒有看清楚。慕九吃了好半天驚,接過阿瀟手裏兩條絲瓜,恨恨地指著段小邪跟韓冰冰:“是吧是吧,我說了青衣樓的人不會放過我們!你們還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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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小邪退開一步,叉腰捏著下巴說:“你真傻,他們要是真的想找上門來,幹嘛還費事去拆人家房子?直接拆我們的不就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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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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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冰冰“哎喲”了一聲,把大家夥的目光都引了過去,她捂著手臂,皺著眉頭委屈地說:“剛剛在人群裏被人擠著了……”段小邪頓時送了個白眼過去:“真是個弱不禁風的大小姐!”韓冰冰氣得跺腳,拔出腰間的劍就要撲過去。慕九一個頭成了兩個大,趕緊拉開她:“走走走,迴房我給你上藥去!——阿瀟你先把菜洗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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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她房裏,慕九一邊把百花散打開,一邊難掩心中驚疑問起客棧了被拆的情況。她卻搖搖頭茫然地說:“我們到了那裏的時候,那客棧已經被拆了。好多人圍在那裏看,我們看了一會兒就迴來了。我的衣服和銀兩什麽的都在包袱裏,還有一塊外婆給我的令牌,現在都不知道上哪裏找去!沒有那塊牌子,我就沒辦法迴家了!”她嘟著嘴抱怨說,眼眶裏又蒙上了一層水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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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九沒好氣地說:“我就不明白你怎麽那麽愛哭!牌子沒了再去問你外婆要一塊不就是了?有什麽要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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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冰冰反駁說:“你哪裏知道?那牌子是有來曆的,它一共有有兩塊,一塊陰牌一塊陽牌,陽牌叫天龍令,在外婆手裏,陰牌叫玄鳳令,外婆就給了我,她說兩塊牌子合在一起就是島主代代傳承的信物,所以很重要啊!丟了它,我還怎麽敢迴去?”小丫頭心無城府,家裏那麽點隱私也給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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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九說:“丟了再找迴來不就行了?反正你武功那麽高!等傷好了你就啟程去找青衣樓的人,讓他們還給你!再說,”她停了停,“你一小丫頭不好好在家裏呆著,一個人跑出來瞎晃悠個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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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韓冰冰噎了一下,“我……我是來闖蕩江湖的!外婆說我的劍招沒有殺氣,要多曆練,所以我就偷偷上岸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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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還是個離家出走的青春期叛逆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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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九睨了她一眼,“沒事學人玩什麽離家,也不想想你外婆會不會擔心!——把胳膊抬起來。”她揚起下巴示意,拿著藥膏小心抹上了她的傷口周圍。話又說迴來,她那外婆倒也少見,居然還嫌她的劍招沒殺氣?也不知她雙老眼怎麽長的!也怪不得被人叫做老魔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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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花散的香味真的就像春天的百花之香,跟香雲丹淡淡的幽香大為不同,顯得分外馥鬱。韓冰冰吸了吸鼻子,低頭望著傷口上粉粉的一層藥膏說:“這是什麽藥啊?怎麽比原來的藥香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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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傷疤的百花散。段小邪說上了藥以後就不會有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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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冰冰吃了一驚:“……百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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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怎麽了?”慕九將空了的小藥瓶放在桌上,施施然拿起旁邊的毛巾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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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冰冰頓了頓,嘟著嘴:“你為什麽要給我用那個討厭鬼的藥?我才不要用他的!”跺了兩腳,一臉不甘不願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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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九!李不怎麽還沒迴來?——你們說什麽呢?”段小邪正好從門外經過,聞到藥香馬上倒退了兩步,迴到門口走了進來。看見桌上的空瓶子,他立即悲憤莫名地說:“慕九你——你居然把我給你的藥給了這死丫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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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九一人掃了他們一眼,再也懶得搭理,噔噔噔走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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