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極星早已閃耀東方。狂風卷著夏晚的生機撲麵而來。


    獨自站在村口,望著數十步外的草屋中泛著點點的燭光,隨著暗風忽明忽暗的閃動,似乎是與煙囪冒出的灰煙遙相弄舞。不禁讓人忘卻身逢亂世和將要到來的迺城之戰,感到一陣向往與安逸,就像身在桃源一般。


    “校尉,飯已經做好。另外,斥侯分隊已迴。”不知道孫璐璐是何時來到身後的,直到他開口才讓我從向住中醒來。


    兩個時辰,軍隊縱馬狂奔三十餘裏,到達這個無名小村外。


    “走。”我跨步走到前頭,身上的甲葉與腳上的戰靴發出沙沙的響聲。這是我第一次穿盔甲。重重的盔甲穿在身上,讓自己感到這才是一個真正的軍人。


    剛從張莊帶兵出來時,身體素質不是太好,穿上盔甲就走不了幾步路。經過這幾天的血戰與磨練,身體素質頓然比前些天好了很多。可還是覺著有些沉重。


    沒走幾步,就聽到高亢激昂的大合唱歌聲傳來。我停步轉頭望著孫璐璐。


    孫璐璐見我盯著他,拱手作禮。這是“請”的意思。


    我不禁向前加快腳步,盔甲發出的磨擦聲就更響了。幾乎是步步踏聲而行。


    歌聲漸漸清晰,依稀可辨出歌詞:“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


    是《秦風?無衣》!我不禁想到。


    相傳秦襄公護周平王東遷,並受王命攻打犬戎。路上秦軍因久戰而士氣低落。隨軍長史便創作了這首戰歌,讓秦軍戰士相互傳唱,結果士氣高漲,終於擊潰了犬戎。從而秦被周平王封為諸侯國,踏上了諸侯爭霸的道路。


    我駐足細聽,歌聲慷慨雄壯,充滿愛國熱情。這首詩早在高一時就會背誦,於是就跟著騎士們的拍子用在ktv裏訓練出來的男高音唱了起來。隨著我的前行,惹來越來越多的士兵迴頭張望。


    隻見他們圍坐在一個個火堆旁,臉上掛著鮮有的笑容。見我過來,不禁肅然站起。一同唱這《秦風?無衣》。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一曲唱罷,士氣激昂,歡唿聲雀起。


    “各位屯騎營的弟兄。黃巾叛軍擾我安寧生活,殺我大漢子民,奪我肥沃土地,亂我大漢江山。我們能容得了他們否?”我高聲問道。


    “不容!”


    “容是不容?”


    “不容!”


    “各位不愧是我大漢的精銳騎兵。什麽鳥越騎營,隻知道蝸在薊縣當縮頭烏龜,他媽的屁精銳!”我的罵聲引來一陣轟笑。


    “各位知道我們此去的目的吧。”


    “攻下迺城!”一個膽大的士兵說道。


    “不錯。可你們知道我們麵對的叛軍是多少嗎?”


    眾騎士議論紛紛,就是說不出來。看來是各部司馬為了不影響士氣,沒有下傳這個消息。


    “迺城的叛軍目前還不知道數量,但是總不會少於一萬。”我將右手前舉,伸出食指。


    聽了我的話,下麵又議論開了。


    “一萬呐。這麽多啊?”


    “一萬算個鳥,我們是騎兵,再多也不怕。”


    “這是去攻城,不是野戰,騎兵是起不了作用的。”


    見他們仍在議論,我大喝道:“停。”隊伍立刻安靜了下來。


    “張梁的三萬騎兵,七萬步兵,共計十萬叛軍,不日即到迺城。”我故意一字一吐的道,就是要讓他們聽清楚,讓他們知道我軍麵臨的困境。此仗要想勝,沒有高昂的士氣,幹脆退兵算了。


    騎士們又是一陣議論,聽的出來,多數人是懼怕的。但是,我相信,他們之中總有不怕的。


    “不就是十萬鳥匪,有何好怕的。”聲如巨雷,能發出這聲響的自然是非張飛莫屬。他向中心數步,吼道:“俺與哥哥被一萬鳥匪困於城中,身邊一共隻有三十六人,其中還有十人重傷,不能戰鬥。俺們照樣痛殺鳥匪,奪迴城池。如今這裏有三千騎,奈何懼他區區十萬鳥匪?”


    “不錯,區區十萬鳥匪,我屯騎營士兵怎放在眼裏,怕的就是孬種,滾迴家睡娘們去!”這番粗俗之語,正是出自李浩之口。也正是這粗俗之語,激起了眾騎兵的同仇敵愾、不畏強敵之心。


    “怕的是孬種!”


    “對,屯騎營不留孬種。”


    “漢軍威武!”


    “漢軍威武!漢軍威武!”呐喊聲隨著狂風肆虐四野,又如雷鳴般震響大地。


    ******************


    子時上下(北京時間23:00),無月星稀,整個大地沉寂在一片灰暗之中。


    鄧茂與我率著斥侯分隊摸黑悄悄臨進巨馬河。駐足在一處夾穀前,騎隊則是在一裏外休息。


    “前麵就是巨馬河穀。”鄧茂低聲說道。


    “奇怪了,這裏地處華北平原,剛才還是一片小丘陵。怎麽到了這裏就是懸崖峭壁、百丈河穀了?”我壓低聲音問道。


    “聽這裏的老村長說,這裏本來就是小山脈,一千年前突然就有了這條巨馬河,由於河水量大流急,對所經山地切割作用強烈,所以形成兩壁陡峭的峽穀,才有了巨馬河穀的百裏畫廊。”


    “這麽說,河穀有百裏長?”


    “是的。由此向北百裏都是十數丈高的河穀,而且穀下水流湍急,暗焦叢生,不能行船。再由此向南數百裏,地勢較矮,又不能架設浮橋,而水勢不減,湍急異常,所以渡船十分困難。從廣宗到薊縣,如果是沿下遊往東過河,就得繞好幾百裏。經迺縣過這座浮橋,那就省事的多。”順著鄧茂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前麵數十步外有個長長的黑影直掠河穀。


    “就前麵那座?”


    “是的,這裏兩邊陡崖向中心無端伸出數丈,才使十幾丈寬的河穀縮為四五丈。這才容易架設浮橋。整條河穀隻有這裏能架橋。過了前麵的浮橋,再行六裏就是迺城了。”盡管巨馬河的情況與我先前想像的有很大出入,但是迺縣的重要軍事戰略位置不減反增。看來隻要守住迺城,叛軍是萬萬過不了巨馬河的。


    “若是燒了這橋,不就一了百了?叛軍就得乖乖的繞道走了。”汪老五道。


    “沒這麽簡單吧?聽鄧茂說完。”我感覺這其中必有奧妙,否則,多日前鄒中侯不可能沒有想到燒橋斷路。


    “這就得從一個傳說說起。”鄧茂緊張的哽咽了一下口水,仿佛下麵要說的話十分不可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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