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上對世人虛情假意勝真情的笑,被井敬顛倒的拇指戳破。我的腳向前挪了半步,又停住。


    因為我的懷中貼著穿著白紗的女人,她仰著頭一臉得意與興奮,甚至撅起染著豔紅唇膏的小嘴,似是撒嬌又是炫耀說:“老公,你替我報仇嘛!我要讓井敬,讓他傲,讓他中傷我!哼!比起白大哥,他太差了!”


    我低吸頭,的看著懷中長相可人。


    同樣一般年齡,一樣家世背景,一樣驕縱任性,可眼前這個讓我覺得怒火肆意,無法忍受。


    “晶晶,順利完成婚禮,不要做多餘的事,否則你父親和我父親會生氣。”


    我嘴角掀開聲調已經降下。


    婚禮是我對井敬最大的侮辱和背叛,我又怎麽能忍再給他一刀!


    我就這麽看著我的小老虎仰首鑽出鼓掌的人群,瀟灑的走出宴客的大門。


    直到那抹影,像一把刀,攪得我渾身生疼,我口腔已經一片血腥,才能止住腳步:該!


    我活該!


    我的肩膀被人一拍,一扭頭是白質鳴的臉,他對我笑得柔和慈祥,張口對我祝福:“小引,父親很欣慰你能結婚,我祝福你們百年好合,情比金堅,早生貴子”


    好一個百年好喝,情比金堅,早生貴子!這就是白質鳴的惡毒,他是在威脅我,如果我得不到哦倪家的後勤的權利,我將繼續和倪晶晶糾纏下去,生一個孩子,穩固關係。


    可我一分一秒也不想站在這裏,而我也忍不住多讓白質鳴多得意一分一秒。


    但是事實是,我護不了我的小老虎,特別是在他長大前,隻能看著政治舞台上那些叼肉的猛獸撕扯權利的戰利品。


    閉上眼,咬緊牙,我抖著唇對著白質鳴笑著:“謝謝,爸”


    洞房花燭。


    我看著蹲在我身前不斷吞咽的女孩,不僅覺得惡心,更惡心的是我自己。


    怎麽進洞,怎麽出發,我當是一場難捱的。事後,我給她一片藥,虛偽告訴倪晶晶:你還小,我不忍心讓你那麽快有孩子。


    倪晶晶抱著我的月要,顯然對剛才的潦草不滿意。我怕再也壓不住心裏的火和喉嚨裏的嘔,淡淡的說不想讓她太累,以後有的是時間。


    很快,她入睡,我嫌惡的把她的胳膊拿開,快速的進入浴室,可再怎麽洗,自己從人到心都是烏黑一片。穿著,我拿了手機,忍不住給井敬打了。


    我以為他會掛斷,可沒有,他卻接了。


    第一句,他說:“白引,我是不是沒說過,我你?”


    這人,總會挑起我最嫩的肉,用最鋒利的刀捅進去,而且還讓我不忍心說疼。


    我拿著手機抖了又抖,拿不住。


    喉嚨滾了又滾,說不出一句。


    他說,啊,也許你有理由這麽做,不過,還是算了吧,在你眼裏,我是個小屁孩兒。嗬嗬,祝你新婚快樂。


    “井敬”我該說什麽?在我眼前隻有荊棘時,未曾把他當作隊友,隻想把他當作背後的小兔,最後他不跟我混了,他不願呆在我身邊。


    也好啊,離開渾水遠遠的,也離我遠遠的。


    我說:“謝謝,你也好好的。”


    “成!”那邊挺歡快:“什麽時候迴北京,我請你和嫂子吃飯。”


    不嚷不鬧,冷靜客套的井敬,那麽陌生,就像一個成熟的男人與我對峙,這種狀態比他任性的像孩子更讓我痛苦。


    最大的傷害,就是一夜長大。


    我咬著牙眼淚碎掉,咬牙憋出一個字:好。


    好你麻痹的好!


    我一點也不好!


    白質鳴像是故意的,他讓軍區給我了婚假。


    和一個不愛的人說愛,和一個厭惡的人上床,簡直比殺了我還難受。這時我會想井敬,我從他小時候迴憶,想他拿我的袖子蹭鼻涕,想他打撲克總會在屁股蛋下藏小王大王,想他扯著嘴指著背後的幾個軍大院被打的小孩兒對我強調理由。


    後來我想他在我手裏渾身粉紅,想他啃著我的脖子說:白引,我會長大,別把我當小屁孩。


    想到這,我又從夢裏驚醒。


    我揭開毛毯,坐在辦公室的長沙發上,點了煙,吐出一口悶氣。


    辦公室住得比家屬樓多,我的每一秒都精貴,一睜眼我就要想著如何接近誰誰誰,如何離間某某某。


    我埋首在政務軍務裏已經一年,我待倪晶晶極好,倪家人很滿意我的上進和對倪晶晶的愛護。比如我好吃好喝待她,金錢上不虧待她,稀奇古怪的搞給她,幾乎滿足倪晶晶的所有要求,就連我那些夥計也以為我愛得倪晶晶昏頭轉向,用四川話說,我是“耙耳朵”。


    一開始她還怪我去軍區跑,後來也就見怪不怪,和她的小姐妹混在一起吃喝玩兒,而我這個多金帥氣的老公成了她撐門麵的人。對她極好,也想她最後的日子過得輕巧。


    在我進入倪家的權利圈後,我盡力留下倪家物資來往的每一筆流水,白質鳴也去北京匯報開會的頻率加大,對目標的攻克,我像極了白質鳴。


    突兀的響起,是保密軍線。


    “喂”


    “來九寨溝,辦好白事。”


    在給我八個字後,白質鳴掛斷了。


    腦袋裏一嗡,我放下,覺得頭暈目眩。


    這一年我絆倒不少,卻沒有真要誰的命。但這次,我默認了白質鳴和郝家的所作所為,倪晶晶的死對他們有利,對我有利。白質鳴了解我的自私,也在考驗我的定力,但凡我還存在道德感或者對倪晶晶有半點感情,我會去找他求情。但我沒有。我也算把倪晶晶推向死亡的儈子手。我趕往九寨溝,在山腳下,看到地上和一個外國人抱在一起的倪晶晶的屍體。


    我確實渾身發抖,蒼白了一張臉,不是因為倪晶晶的背叛,而是因為看著任性的生命被他們作為噱頭,讓我震驚,


    倪家人已經哭成一團,倪晶晶的父親肅穆的站在一旁,目光死死盯著那外國人的臉上。


    倪晶晶的葬禮第一天,他的父親,我的嶽父便被帶走。整個倪家陷入焦躁和悲傷中,我煎熬著把白事處理完,作為白家的女婿撐住整場葬禮,期間白質鳴也來了,他拍著我的肩膀,悲傷的說:節哀。


    倪晶晶最後埋入了白家的祖墳,我覺得諷刺。


    之後我也被帶走,調查組不斷問我倪晶晶的行蹤,和交往途徑,我咬死自己工作太忙對妻子疏於照顧,但絕對不知道她有外國友人。


    那個和倪晶晶抱在一起的的登山外國人,是某國的間諜。


    軍政要人和國外間諜勾結加上倪晶晶在英國留過學,這樣的背景足以至倪家死地。倪家被調查了半年,一些人隔岸觀火,一些人倒打一耙,白質銘的高明在於,誣陷了倪家又找人提前撈出倪父。


    調查團沒有找到倪家通國的證據,可一折騰小半年過去,倪家後勤口,我成了掌權人。


    再見到倪父是半年後,他頭發全白,他幹澀的眼角盯著我第一句便是:“我就一個寶貝女兒。”


    我被這句話掐住了喉嚨,喘不出一口氣。


    因為,我為了我的“寶貝”,毀了別人的“寶貝”。也許倪晶晶到死也不知道,她是搞掉倪家的犧牲品,毫無商量的餘地。


    我和井敬,因為倪晶晶的離開沒有任何的波瀾,他給我發了兩條短信,第一條在倪晶晶的:節哀


    第二條,是我上任四川後勤時一條:恭喜。


    這一年,我三、他二十三。


    井敬進入北京某團,已經呆了兩年,北京那邊的人告訴我,他收斂了大少爺脾氣,穩重的就像第二個白引。


    v本文5來自瓜子小/說網zbco,更4新更2快3!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前夫,再嫁難鍾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蘇青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蘇青玉並收藏前夫,再嫁難鍾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