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視線所及,靳希言臉上的表情帶著點尷尬,他輕咳兩聲,黑亮亮的眸子望著我,帶著暗沉洶湧的穀欠火。


    我也輕咳兩聲,向後移了移,起身攬著豆豆,轉身背對著靳希言喂奶。


    “你喂飽豆豆,下樓吃飯”


    他聲音越說越小,背後的彈簧彈起,我聽見他快步走出。


    悄悄迴頭,也恰巧看到他通紅的耳朵。


    我越來越驚奇,這麽一個粗暴的人,會做飯?會羞澀?


    一個暖意迴蕩在胸口,我聲音輕快的說:“好啊。”


    “嗯。”


    門被關上,我轉迴腦袋,搖晃著臂彎裏的寶寶,看著已經升起的冬日暖陽,嘴角也不由的彎了起來。


    我抱著豆豆下了樓,好奇的走到廚房邊。


    靳希言穿著高領的黑色毛衣,淺灰色的休閑褲,肩寬緊臀長腿,怎麽看都是模特架子,不過一轉身,我忍不住笑了。


    玫紅色的圍裙卡在他健碩的胸膛那,額前的碎發他用兩塊紫色劉海魔法貼貼好,刀疤臉看到我時一臉火紅,他轉身放鍋,大手去拽魔法貼。


    “嘶”


    他手忙腳亂,弄痛了頭發,我忍著笑站在他的背後,點著他的背脊說:“轉過來,給我看看。”


    “滾蛋。”他氣勢洶洶,不過音節發顫。


    “轉過來,抱兒子。”


    我從他的抬起的胳膊下擠進去,把胖豆豆塞到靳希言懷裏。


    靳希言油油的手張著,小心翼翼的怕弄髒了豆豆的抱被,而我借機掏出手機,對準焦距。


    在一聲哢嚓聲中,頭頂一張紫色魔法貼,碎花小圍裙,抱著孩子的靳希言瞬間漲臉,而這刀疤娘炮樣子也存在我的手機裏。


    “刪掉!”他咯吱咯吱的磨牙。


    我拍拍屁股後麵的,樂哈哈哈的大笑:“不可能!”


    靳希言捧著豆豆,隨著我越來越烈的笑聲,也彎了嘴角,那天生上挑的眼角也變成一彎月亮,帶著他的刀疤也帶著柔情。


    我在他溫柔的目光中收了聲,不置可否,我臉,這種感覺很奇妙,它讓我心跳加速要跳出胸口,讓我忍不住抬手想輕撫他臉上的刀疤


    靳希言像是猜到了我的目的下意識的瞥過臉,把刀疤藏了起來,而我也醒了似的尷尬的說:“低頭,我幫你把魔法貼拆下來。”


    靳希言緩緩低了腦袋。


    一道氣急敗壞的女音從記憶裏蹦了出來:


    張大了眼,眼前出現了穿著跆拳道服裝係著黑帶的少年,他抱著膀子,容顏俊朗,身形矯健,他高昂著下巴,不可一世的迴望我。


    手指放在那紫色的魔術貼上,我的心疼得難受。


    永不會向我低頭讓當目標的俊美少年,和向我拱起背脊努力讓我累不到的刀疤青年,重合。


    眼底很糊喉嚨裏堵一口氣,我輕輕吹著氣,手指輕輕的揭開魔術貼,那股心疼變成怕他再疼。


    “好”一張嘴,我泄漏了自己的情緒。


    我抽了下鼻子,誰知唇就被溫熱碰觸。他的唇峰先輕輕的碰觸我,最後側著腦袋緩緩的貼上。


    豆豆在我們之間。


    他低著頭,我仰著頭,他閉著眼,我也緩緩閉上眼,眼淚也滑了出來。


    他把我當作一觸就碎的夢,沒有任何動作,我對這麽溫柔的男人無所適從。


    我們隻是安靜的貼著,沒有攻擊和抵抗,就像認識多年的老友,打一個好久不見的招唿。


    睜開眼,他也緩緩的撤離我。


    我哭著微笑:“我又想起我在大學報了跆拳道。”


    他對我微笑:“知道為什麽,你的永遠是我,你的師傅也是我?”


    我點點頭。


    因為,你那時看上我了,不想我和別的男人接觸。


    他臉的臉:“咳咳。吃飯。”


    我坐在餐桌那,豆豆再次迴到我懷裏。


    靳希言轉身解在脖子上的圍裙,給我盛了豆漿,和一碗炒飯。


    溫熱順滑的豆漿和香噴噴的蝦仁炒飯出奇的好吃,豆豆躺在嬰兒車裏,瞪著圓眼毫無吃相的扒著米飯。


    靳希言安靜的坐在我身邊,優雅的拿著筷子小口的吃著米飯,教養很好的啄了一口豆漿。


    “嗚嗚,好吃。”我的碗已經見底,他端著我的碗二話沒說又給我盛了小半碗。


    “呃,其實我吃飽了。”我盯著半碗黃橙橙的米飯,警告自己不能比靳希言還像個爺們兒。


    “你沒吃飽,這些剛剛好。”他低聲說了一句,又安靜的吃著他的米飯。


    我看著他完好的側臉,突然覺得不暴虐的他有良好的修養,安靜下來像謙謙公子。


    我吃飯放慢了速度,趁著我和他之間的好氣氛輕輕的問:“靳希言,我弟弟安書海現在還好嗎?”


    靳希言把臉轉了過來認真的看了我一眼,又轉頭安靜的吃著米飯。


    “你信不信緣分?如果當初安書海死於尿毒症,我在懷孕的那一年也沒有人照。我不想做聖母,可是他確實對我盡心盡力,所以,別把他再牽扯到我們的恩怨裏了。好嗎?”


    靳希言吃飯的速度快了不少,當我說完時,他也放下碗筷,嚼著嘴裏的飯。


    “食不言飯不語,老子不想得胃病,以後有事飯後說。”


    他繞開的話題,別扭的警告,反而讓我安心。


    “好。吃完飯,你要告訴我我弟現在了。”


    “快吃。”


    我的利索的吃完,旋風一樣把碗筷放在水池裏,接了半盆剛要下手刷,靳洗言卻一手拎著我的衣領把我拉到身後。


    “看豆豆去。”


    “我來刷,你都做飯了”


    他斜我一眼:“這麽乖?晚上幫我洗澡?”


    “滾蛋!”


    我一臊,伸手就要碰碗。


    “水涼,別鬧。”


    耳邊埋怨的話讓我緊張尷尬,也許是靳希言給我的印象太壞,所以他突然的溫柔與關懷讓我別扭。


    我乖乖的去抱豆豆,可注意力都在靳希言這邊。


    他擦了手,轉身看著我,迴答我剛才的問題。


    “安書海,我不信。”


    我一下緊張了,想替安書海解釋,可他又堵了我的嘴。


    “安簡,老子現在很難再信任誰了。”


    心口悶悶的,我低下腦袋,突然覺得我對靳希言剛建立起的那點信任,變得岌岌可危。


    “可是安書海沒有得罪你。他和你無關”


    “安簡,為什麽郝洛天的人能在關鍵時刻換掉顧繁安插的大夫?”


    “也許是郝洛天查出來了或者他早就派人在我身邊”


    可靳希言明顯是在懷疑有人向郝洛天告密,那個人不是陸冰,不是陸媽媽,隻有可能是安書海


    靳希言走了出去,我也跟在他身後反駁:“你看,郝洛天是要救我的,他並沒有那麽恐怖,否則我怎麽能平安迴到了家,帶著豆豆過了快一個月直到陸冰陸冰出事。”


    “如果我說,因為有人牽製了郝洛天,讓他無暇顧及國內,你信不信?”


    我陷在沙發裏,也陷入疑雲。


    “郝洛天,不在國內?還有,你怎麽對郝家和顧家知道的那麽多?”


    靳希言勾著嘴角,帶著自嘲:“你的行蹤是顧繁告訴我的,你在市的行蹤被陸冰給你的假身份抹去,可他忘了,他的行蹤顧繁早一步關注,郝洛天沒有打擾你,也許你該謝謝顧繁,要不是她替陸冰掩護,郝家又被牽製分散了郝洛天的注意力,他早就迴來抓你了。”


    “嗬,我這隻蝴蝶,沒想到被那麽多關注,我真是幸運!”我嘲諷的拍拍腿,靳希言掃著我:“陸冰被射殺,不單你的原因。”


    我一震,緊緊的盯著他。


    靳希言起身,抬起我的下巴:“所以,少給老子多說一句你對他自責!”


    “那還有什麽原因?”


    下巴一鬆,靳希言糊了一把我的短發說:“少給老子問東問西,乖乖的!”


    這就像走到了迷宮的最後一關,卻被硬的堵住出口。


    我懊惱的抓著頭發:“靳希言,你能不能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啊?”


    “你信我?”他繼續給我潑冷水:“如果這一切都是我編的故事呢?”


    是。


    我才和他遇見幾天,縱然我知道他曾對我深情,現在對我又愛又恨,而我真的開始聽信他說的理由,也越想越上路。


    我停滯的時光,讓他的表情越來越陰沉,我立刻明白了靳希言其實是為了試探我,我的猶豫,讓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再次緊繃。


    “靳希言,你剛才說,你不信任何人。這裏麵也包括我?”


    同樣的問題扔給他,果然他麵色複雜。


    我鬆了口氣,走過去說:“信任是一點一點堆積起來的,我們給彼此進步的空間不好嗎?”


    “進步?”


    靳希言眯著言,表情緩和了不少,他重複了好幾遍,很這個詞語。


    我納悶:“怎麽了,我嚐試接受你,和迴憶我的過去,你願意告訴我你的情緒,不算是一種進步?”


    “換句話說,你在試著接近我?”


    話是這個意思,怎麽從他口中溢出,用慵懶得意的強調,聽在我耳朵裏像是我接近他號猥|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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