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冰低頭掃了一眼串號,洋溢激動笑容的臉定格兩秒,他像被刺激一下變了臉色,帶著焦慮。


    “出什麽事了?”我蹙著眉看著他,我咬咬牙,隱隱透著不安:“你接吧。”


    他鬆開了我的手,歉疚的看我一眼,又幾步向前兩步。


    那個五位數的應該是他們的內號,涉及到機密的事也當避諱我。


    我站在三步開外的距離,看著這個男人寬厚的背脊,不斷的繃緊,而他鼻子裏嗯、嗯的聲音越來越,最後他說:“我馬上迴去。盡全力搶救。”


    當他轉身時,臉上的歉意更濃,他兩步過來,把我裹在胸口,不停吻著我的發頂。


    “你要迴去了?”我口氣裏是掩飾不了的失望失落和不安。


    “小簡,我先送你迴家,我得迴局子裏,出了點事。”隨著他的歎息,我故作的拍打他的肩頭安慰。


    “你請了太長的假,快去處理吧,我在家等你迴來。”


    我被他突然抱起,我撐著他的肩頭,嚇得驚叫,陸冰仰著腦袋說:“謝謝老婆,迴來補償你”


    我低頭看著陸冰,腦袋裏卻恍惚了一場路燈夜景。


    我被陸冰按著後腦勺親吻著,我腦海中的一幕戲淡去,胸口空落落一塊,帶著細細的疼,針紮的癢,我瘋狂的迴吻陸冰,口齒碰撞交纏,轉轉反側,我有多甜蜜心裏卻越來越空曠。


    最後是陸冰把我放下來,他托起我的臉,一臉動容的說:“等我,老婆。”


    “老婆”像個烙印讓我渾然一抖,我聞著陸冰身上陽光的味道,壓下一陣陣的顫抖,我說:“不可以變卦。”


    可是乾坤卦象我從來看不懂。


    這些說過愛我的人的,從未實現過


    當天晚上我給小豆豆喂奶時,卻聽到陸媽媽的一聲嚎啕。


    我嚇得跑了過去。


    陸媽媽拿著坐在地上大吼著:“你們騙我!你們騙我!我家不可能出事!不可能!”


    這間次臥像一個黑洞,它把我的幸福進入那個無底洞,留給我的是覆地的暈眩和狂亂。


    “媽!”我虛軟的坐在一旁,攬著陸媽媽,死死盯著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機,我不知道發生什麽,可眼淚已經彪了下來:“陸冰發生了什麽事啊!他到底怎麽了?!”


    “小簡啊!小簡啊!頭部中彈了!我就這麽一個兒子了!我就這麽一個兒子了啊!”


    我懷裏的小豆子嚎啕,陸媽媽也在嚎啕,而我卻壓下一陣又一陣的黑暗雪花,我拿過那隻還在通話的手機,嘴裏隻有喃喃:“開什麽玩笑開什麽玩笑他要娶我的,他讓我等他的,他要和我的,他說他要做小豆豆的爸爸啊!!!啊啊啊!你們開什麽玩笑!”


    我迸發的憤怒大過了悲傷,我眼前一片黑暗,隻能聽到那邊的人說:


    安書海抱著小豆豆,我擁著已經哭得昏厥的陸母坐在去s市的部隊醫院,車上的警局的人說陸冰是在進入s市的路上遇襲的,要不是他後麵的車追尾,那一所以被送到了這家郊外的醫院。


    陸冰的求生意識很強,也還好顱腔中的彈片也被取出,這隻是第一次急救手術,等他真正脫離危險期會把他轉入b市醫院。


    我一下一下磕著後腦勺,讓疼痛感刺激自己不能暈過去。


    那個不停安慰陸媽媽的小警官也一直看著我,好半晌他問我:“你有沒有雙胞胎的姐姐?”


    我繼續悶聲撞擊,最後他摸摸鼻子說:“嗬,一個姓方,一個姓安怎麽可能”


    我想曾經的我惹了不得了的事,所以陸冰囑咐過我和安書海,在市不要再提安這個姓氏。


    那兩張身份證,是陸冰給我的保護就像一把散,讓我安然的在那片海邊撿著貝殼吃著海鮮,我以為的幸福卻被他輕描淡寫的用背脊擋住了風雨飄搖。


    如果老天提前說聲我和陸冰不該走到最後,為何還要讓我和他相逢?


    我耳朵嗡鳴陣陣,卻怎麽都想不起我和陸冰的相逢我就像占了便宜還賣乖的無賴,留著他來追我,護我,愛我,疼我。


    我被人一個警察架著才走到重症監護病房前,我虛軟的貼在玻璃窗上,摳著冰冷的玻璃,看著滿身管子,右腿打著石膏,頭上纏著殷紅的紗布,沒有一點活力的陸冰。


    “兒子啊!兒子啊!”耳邊的聲嘶力竭,讓我撕心裂肺我對著窗痛哭:“陸冰!我來找你了!這次我來找你了!你不許說話不算話!我們不是要去!我們不是要幸福!你好好的!我來給你幸福,我來護著你!”


    我的額頭一下一下撞擊玻璃,直到一個警員把我拉開。


    啪!


    我聽見一聲脆響,我歪著臉,半晌才感覺到刺疼。


    費力的抬起頭,我才看到眼眶紅腫的顧繁。


    她的眼淚無聲無息的從中滑落,在我目光承接她時,那張平淡的臉瞬間扭曲成冰冷的怒,她說:


    “沒有你,陸冰也不會出事!如果陸冰沒了命,我讓你生不如死!”


    我撥開扯著我的警察,扶著牆把雙腿強行站直。


    抹去眼淚,我一巴掌打了迴去:“顧繁!我不記得和你有淵源,你有本事讓我生不如死,那就就去找出對著陸冰射擊的人!


    還有,陸冰愛不愛你是你和他的事,你用你的不得來怨恨我和陸冰,真特麽可恥!


    我隻知道他愛我,而我要和他過一輩子!”


    我手心火辣辣的,而顧繁捂著臉,背脊依然筆直,她依然不聲不響的流著眼淚,半晌留給我一句:


    “紅顏。”然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死死的盯著重症監護室。


    陸媽媽被安排進了隔壁的病房,我和顧繁各峙椅子兩頭,期間顧繁的一直沒有停過,她隻是冷漠的掃了一眼又一眼。


    我一直抱著偶爾哭鬧的小豆豆,祈禱陸冰會沒事。


    不知過了多久,顧繁終於接起了,她說:“嗬嗬,你終於報複到我頭上了?好,我也不會讓你如願!你最好派最好的醫生給陸冰做手術!否則我不敢肯定你的人還能不能離開醫院!”


    淡漠的顧繁終於把手中的砸在地上,她猛地靠向椅背閉著眼。


    而我置若罔聞,雖然我已經聽明白,我還被其他人惦記,而那個惦記我的人想要殺了陸冰!


    攢緊了拳頭,我才知道我的催眠其實是在自欺欺人,我一些事,卻躲不過一些人,逃不開陰謀詭計。


    又等了許久,醫院盡頭出現兩個高壯的,這次顧繁起身拿起了背包,緩緩的向那走去,在經過我時她說:“安簡,你說你要和陸冰過一輩子?難道你忘了你的前夫,靳?你背著靳家破人亡的債,嗬嗬,我真想看你自己打自己的臉!”


    嗡嗡嗡


    一陣刺疼鑽入腦海,我捂著腦袋,喘不過氣:“你說誰?誰!”


    迴答我的事疙瘩疙瘩的高跟鞋,我轉身抓著安書海,低聲嗬斥:“她說的是誰?”


    安書海接過小豆豆起身,局促的望著說:“姐,不要問了,那人你不該想起來。”


    信裏說我清白,可是顧繁卻說我背著任命債?


    “那你告訴我,是不是真有人死了!”


    安書海一愣,讓後恍惚的搖搖頭,咬著牙說:“姐,我不知道!而且,你不會殺人的!不會的!


    因此我逃了?陸冰也查到了什麽,他在市找到我時,安書海跟了出去,迴來時魂不守舍了兩三天。


    “姐!你別瞎想!別瞎想!你現在是方若,陸大哥也讓我們好好生活!”


    “我殺人了。”幾乎是肯定句,我惶惶的望著安書海。


    “你真殺人了?”一聲脆弱的痛哭從我們背後傳來,不知何時陸媽媽已經站在樓梯轉角。她小跑過來,扯著我的手說:“陸冰交代我說你叫方若他替你弄了假證件”


    我根本想不起事情原委,所以更無從辯駁,當看到陸媽媽憔悴無望的臉,我隻能抱著自己:“媽,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啊!”


    “你是不是就是”陸媽媽後退兩步,拉開了和我距離,我看著她的反應,胸口頓時像被捅了一刀。


    “去年,s市的上播送一個老人被捅死在廁所,而嫌疑在逃犯是她的兒媳。那時你失蹤了我根本沒想到一起去為什麽給你新身份?我怎麽才想到你剛才說你殺人了,你是不是根本沒失憶?”


    “媽,我根本想不想起來,我也在懷疑,如果真是我,我迴去自首,我根本沒想過騙你!”


    我渾身冰涼,在短短一刻鍾內,已經有兩人向我提起靳這個名,可迴落到而耳朵裏的隻有一個單字“靳”。


    我嘴裏著魔似的反複喃喃這個單音,越念四周越黯。


    咣當,我的腦袋一疼,直接栽了過去。


    耳邊是安書海的嚎啕,我困頓的睜開眼。


    “姐!你昏迷了三天了!”


    口鼻被氧氣罩遮擋,我一把扯開氧氣罩,和手上的針頭,向前載著喊:“陸冰,陸冰”


    門,我被鋼鐵一樣的手臂拖進了硬邦邦的胸膛。


    “姐!”安書海哭喊一聲。


    我渾身發顫,抬頭,看到一雙毫無聲息的黑色眸子。


    我的下巴被冰涼的手指擒住,我大叫一聲疼,他卻捏的更緊,他一張口,我頭痛欲裂。


    “安簡,歡迎迴到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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