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把自己活成向日葵,昂著頭麵朝陽光,我不敢低頭看我腳下的腐爛根葉的髒泥吧,那些壞的那一麵藏在黑暗裏。


    視線裏,我頭頂的吊燈變成了一個又一個交織的六角形,它們不斷放大成一片昏黃,我粗喘著,拚命扭著我的大腿,卻能看著這片昏黃成了一條輾轉暗巷的出口。


    我像陷入夢境裏,在遙遠的黃色光源拚命奔跑,這條暗巷又濕又滑,我光著腳丫,滿是血的髒爪子扒著黏黏滑滑長滿綠苔的磚牆。


    我應該了很久,我的嗓子辣得生疼,我跑得得氣喘籲籲。


    【收了錢不辦事,麻痹的,抓住那小娘兒們兒,老子非要弄改她!】


    身後有人粗聲叫嚷,我甚至能聽到背後追來的腳步。


    我急得滿頭大汗,看著那巷口大喊著救命,那黃色的光柱越來越近,我不敢迴頭,猛地向前撲了去。


    而我又掉進另一個場景,周圍沒了聲音,那些追討沒再跟來,那黃色光暈變成我頭頂的路燈,我冷得要死,直到身上突然多了一件夾克,那皂角幹爽的香味,讓我暖得想哭……


    我眨眨眼,發現自己又迴到了靳家的洗手間,我的目光對著眼前的深色西服,西服上斑斑淚跡狠狠地紮了我的眼。


    我再也抑製不住的尖叫,把靳希言的西服砸到了對麵。


    “嗚嗚嗚……啊啊啊!”


    現在的衣不蔽體、一身狼狽,就像舊憶裏,年少時路燈下的我,隻有被拋棄被可憐的份。


    我這些年的高傲幹練的修為,不就是捧著自尊,不想再被人拋棄再被人可憐嗎。?


    “噠噠。”


    門被打開了。


    一件消毒水味道的米色西服蓋在了我的身上。


    “安簡,收拾好自己,我帶你離開這裏。”


    折磨多年的修為,讓我很快收拾好失控的情緒。


    米色的西裝帶著幹淨凜冽的氣味,這樣很好了掩蓋了我身上泛出的男人腥味。


    眨掉最後一顆眼淚,我背過身提起了褲子拉緊了襯衫,又把郝洛天的西服扣緊。


    誇大的衣衫套在身上晃晃蕩蕩,領口大敞掩飾不住我胸前發紅的吻痕。


    我不知道郝洛天在外麵有多久,他顯然已經知道了我剛被靳希言上了一炮又落了單。


    這情況尷尬狼狽,我轉身錯過他站在洗手池前抹了把臉,又把淩亂的頭發縷得整齊。


    “不需要你帶,我自己走。”


    在我越過郝洛天時,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氣勢洶洶一點也不娘炮,因為那箍筋我小臂的手掌弄得我有酸又疼。


    “安簡,我來這裏狗皮膏藥黏著你,你還不懂我的心思?”


    郝洛天突然這麽問,我沒有準備,但從昨天他抱著我說要“定下來”時,我就有預感,他對我也藏著心思,隻是那時我認為他這個花花公子,就算動情也是玩鬧。


    “不想懂,你的為人,你的生活,我都不想懂。”


    我想,我的眼睛一定腫得老高。


    我的倔強,連我自己都不懂,我一味的拒絕,卻不知種下了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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