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鬧的沸沸揚揚的事兒,公子想來是聽說了吧?”宋老爺子手上燒紅的鐵針紮著那龍齒,專心致誌之餘卻不擋閑聊。


    小白眯了眯眼,“袁校尉那事兒?”


    “除了他還能有誰?”隱隱苦笑。


    小白其實對這事感到挺糟心的,玩女人玩一半卻發現玩了自己親妹子,直接抹脖算了,活著都不知道該怎麽活,更何況這事竟然還傳了出來。


    不由得眉角一緊,問道:“那依老爺子你說,這事兒你怎麽看?”


    “我怎能看?公子你這話說的可就有些顧忌,還是保守了說吧?應該說,換做是你,你該怎麽辦。”宋老爺子到是嫌這話問的不夠勁兒,反將自己一軍!


    小白卻是硬著頭皮接過這話題,“那老爺子你說,這事兒換做你,你該怎麽辦?”


    嘿嘿一笑,“怎能辦?直接抹脖,我才不想那亂七八糟的呢。反正我是沒臉活。”


    “得,你這話說的,當我沒問。”逗個小白樂了出來。


    宋老爺子收斂了玩笑,微微皺眉,正經道:“這事兒啊,真沒辦法將自己換過去想,誰敢想啊!這事就發生在身邊,咱就得想的是,人家袁校尉是怎麽想的怎麽挺過來的。”


    小白表示讚同。


    “先不提那操蛋的事,這事怨不了別人,就是弄的太尷尬太巧合了,袁校尉銀槍名在外,不是啥津津樂道的好名聲,可是好歹定性了人不是,假如說,那被玩一半的不是他妹子,換做是別人,哪裏還有這事,該咋玩咋玩,還樂得呢,可這不就沒假如麽!”


    “這話對是對,可畢竟發生了。”小白撚住下巴想了想隻能這般迴答沉穩道。


    “把這事挑的明白點,就事不論人,咱得說道說道人家袁校尉!”轉過頭撚著根針,看不出個情緒,收斂著語氣道。


    “哦?怎麽說?”小白微微詫異,洗耳恭聽。


    “換是你我也隻能想到抹脖這一窩囊死法,可人家呢,這仇不報枉為人啊!”閃過一絲狡黠,做義憤填膺道。


    “情理之中。”小白點頭認同。


    小白的附合話,卻不知怎的竟讓那宋老爺子起了火氣,悶哼一聲,卻是對事不對人。


    “我沒念過幾年書,這話讓我說可說不出什麽花來,但好歹活這麽大歲數道理我懂,你先別怨我話糙,咱就論這個理,什麽叫情理?咱這純粹就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妹子被人賣進了窯子,你做哥的進來嫖誰承想玩到了妹子身上,怨誰?你是解恨屠了兩樓的人,尋思冤有頭債有主報仇去,混個理直氣壯,讓心裏得點安慰,可有想過說妹子醒來的那一刻,對上她的眼睛,你丫再給我理直氣壯一個?”說是話糙卻是自己收斂著語氣,做痛心疾首道。


    “老爺子你也別跟我窮橫,我是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尋思好奇聽了這破事,誰尋思好奇沒了,可給自己惡心到了!什麽看法?我能有什麽看法?那校尉是啥好東西麽?窯子做的的皮肉買賣,人家把人都調教好了讓你隨便玩,你卻想著去玩那刺激的,不嫌弄一身騷,玩別人時理直氣壯,可玩到自己妹子了,這不就是應了天道循環麽!我還能說什麽?”


    小白竟也是跟著莫名染上了火氣,你宋老爺子有氣憋著,難道就拿這事當口亂撒氣?剛剛就是隨口問了一聲兒女,看你那德行就知道了大概,你還揪著窯子不放,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女兒也是掉到了雞窩?


    宋老爺子沉默了,唿著粗氣,真不知道小白的那句話觸痛了他的痛處,“假如,袁林滅了那夥強盜,心中能少一分愧疚麽?”問題點卻是與小白南轅北轍,老爺子雖然一直揪著袁林不放,但真正想問的卻是,袁林那妹子,少一分愧疚潛意思就是,再見妹子時,真的會多一分理直氣壯,挽救迴一分愧疚麽?


    “這破事越理越亂!誰知道袁林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妹子又是什麽樣的人?因人而論,咱在這亂扯什麽閑話,換句話說,這事就當一故事,何必動這麽大火,說一千道一萬,與你何幹?”門外雨點不時落下一點,天陰的嚇人,卻是還在醞釀,沉悶的空氣叫人心煩意亂!


    “什麽叫與我何幹?如今這事算是整個定都城的大事!你個外鄉娃懂個啥!當兵的哪裏會尋思那些,袁校尉的妹子就是大家的妹子,而如今妹子被城外歹人賣了窯子,這仇豈能不報?”卻是讓老爺子撿起了大旗,這杆大旗大的隨風亂拽,張口不提之前死扣糾結的那份心裏愧疚之說。


    避重就輕扯得一手好嘴碼,誰再看不起沒讀過書的,我上去就是一耳光罵一聲沒見過世麵的東西!扯個讀書的過來都沒這老爺子會繞會說!


    小白也是看出來了,老爺子這火生的有些莫名,也許是窯子的事引起了心中的痛,而自己的不卑不亢呢,卻起了反作用,老爺子一直在說反話,自己卻附合說,這火也就燒起來了,偏逢自己呢也沒想妥協,就把話激上來,誰知道強上了,一發而不得收拾。


    “得得得,你老消消氣,感覺我再跟你杠著說,保不準你一會就得拿手邊錘子砸我。”遇到個倔老頭就得順毛捋。


    宋老爺子悶哼一聲,繼續道:“出兵傷錢,不打傷人心,這事可大可小,咱這定都城本就顫顫巍巍被夾當間,禁不起折騰。”


    “你說的是,大格局咱先別去管,有守將城主操心,咱還是談談袁校尉那事咋辦吧。”繼續捋。


    “袁林被咱張守將關起來了,據說是瘋了魔,他妹子就不知道了,那我問你,這事你到底怎麽看?”繞來繞去還是繞了迴來!怎麽看怎麽看,你叫我怎麽看!


    小白也是冷哼一聲,“知道一般書裏都怎麽說這種破事麽?”


    “不識字沒看過什麽書。”翻了翻白眼,答的倒是實誠。


    “出兵,袁林殺了仇人後死於非命,他妹醒來羞於見人撞死牆上。就這點破事都不帶超過一頁的!跟我在這糾結半天。”說罷,哎呦一聲怪叫,卻是跳了起來連忙閃躲。


    隻見那宋老爺子一手晃著錘子,另一隻手卻是空了,小白上前撿起那剛剛砸向自己的物件,原來是那塊龍齒,此時卻在尾根處開了個眼,沒毛嚓非常細膩,還未仔細打量,就聽,“拿東西趕緊走!敢情你也不是啥好人,好好的人命到你嘴裏就混了個不得好死?還死於非命撞死牆上!信不信我一錘子讓你腦袋開花!”


    小白也跳腳了起來,“哎呦,我今兒個還就跟你杠上了!敢不敢跟我賭一把?”


    “賭什麽?”老爺子雖然表麵氣急,卻是緩了情緒反而有些好奇。


    “書裏講的當不得真,但我今兒個就信一把!我就跟你打賭說,袁林和他妹死於非命,再沒那麽多亂七八糟的破事,都死了還尋思個啥!敢不敢?”小白卻是心中隱約有了方案,正愁下一步該如何邁出,結果這事愣是砸到自己身上,不參合都難!


    “袁林報了仇,他妹自殺留了清白沒了尷尬,書裏這麽寫得,可真實裏卻想都別想!賭就賭,有何不敢的!”敢情這宋老爺子也不是啥好人,這賭人死活的事也不多想想,就這麽應下了。怪哉。


    “好!我輸了,我讓你拿錘子砸我腦袋開花,你輸了,我拿你吃飯家夥給你打個花簪子,也讓你腦袋上開朵花!”小白挺著個脖子惡趣道。


    “誰怕誰!”


    “一言為定!”小白一甩衣袖,冷哼一聲,負手走出鐵匠屋,卻是想起手中的龍齒,一揮,道:“我要輸了,這錢再給你!我要贏了,你這就是倒搭的吃虧買賣!”


    “誰稀罕你那臭錢!趕緊走,不想見到你臭小子!”語氣上的生冷厭惡卻改變不了神情上的莫名其妙,無法形容,但那幅嘴臉肯定不是厭惡。


    小白剛剛走出十幾步,雨點紛紛落了下來,不大,但卻擋住了宋老爺子的目光,隻遠遠的聽一聲:“等著瞧!”


    這時,一道身影打著把破傘走進了鐵匠鋪,隨手收起那破傘,道:“老宋咋的?脾氣又鬧上來,得罪人了?”


    來人是誰?


    “一個有趣的小家夥,咋的,老禮你還沒走呢?”卻是相熟的人,二樓說書的那禮兒老。


    “走什麽走,昨天剛出城門就被一群人擋了迴來,來勢不小,這不晚走一天,誰知道這雨來的莫名,看樣子不能小,停了再說。”如實說道。


    “走,進屋說。”


    “跟我說說,剛剛怎麽了?有趣的小家夥?怎麽個有趣法?”撿起了話題。


    伴著雨聲,說著剛剛發生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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