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爺不肯相助於我,想必是想讓我獨自去麵對外麵的世界吧,可謂用心良苦,想想也是,十六年的時光就算我是那難以搏擊長空的鳥雀,但經過公子爺的培養也應該擁有周旋於鷹群不墮的能力!鳥雀根骨以至極限,不放出與真正的鷹死鬥一番難以更進一步,這時的放手也是理所應當。難道我現在是在怪公子爺的放手?哦不,就算公子爺不放,我也會主動請纓闖闖這亂世!若不然難道我一輩子隻能生存在公子爺的庇護下?少了公子爺寸步難行?


    不!那不絕你是我。


    現在麵臨的情況是公子爺給我的第一考驗,若這都完成不了那隻能證明鳥雀終歸為鳥雀,如何都不可能與鷹周旋,讓公子爺寒心,也讓自己死心。所以,兩日後,看我如何脫離這薑城之籠!


    兩天時間過得很快,還處風寒中的小白僅憑這短短的兩天時間根本不可能恢複,可本應該躺在床上的身體卻端坐於妝台前,病怏怏的模樣著實讓人感到憔悴,鏡中的小白本就消瘦,再因受到風寒之殤雙頰也稍顯凹陷進去,本靈氣的雙眸卻被那一對墨色眼圈所遮蓋,身旁的侍女正小心翼翼用手中的撲粉處理這病態的小臉,讓其不那般明顯,而身後一女則慢條斯理的為小白梳理發髻,並戴上象征太子身份的金冠。


    小白很不喜歡這樣的裝束打扮,繁瑣且浪費時間,但卻由不得自己不接受,因為這如煙閣四周盡數被暗衛團團包圍,暗處不知多少,但可以見到的明麵上就有十數人,最重要的是這群連笑都不會的棺材臉死人正遠站在自己身後,所有的目光均鎖定在自己身上,雖然他們不敢直接用那卑微的目光看著自己,但這種被人盯得後背汗毛炸立的感覺著實叫人渾身不自在。


    經過長達一個時辰的打扮,終於結束,由著侍女的攙扶站起,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很明顯沒有平時那股子書卷氣和儒生模樣,反而像是權貴的大人物,連習慣微眯的雙眼也被用眼線向上勾勒,顯得那雙眼是如此高傲不可一世,但美中不足的是這樣的裝束最應該貼合的性格應該是紈絝世祖,而不是那書海中堆出來的書卷氣,好似儒生的小白。


    平展開手臂,由侍女服侍穿上那代表太子的淡金色龍袍,上麵紋龍不同於當今陛下的蒼龍,小白身上這件紋得是蟠龍,盤旋飛翔於衣衫之上,乃是未升天之龍,完全符合太子的身份。一紐一扣將這龍袍整齊穿戴完畢,由侍女左右抻扯確定完全得體後,轉身對那暗衛領頭人鞠躬退下。


    那年紀半百的暗衛頭領就是兩月前捉拿小白的那位,自稱老臣卻從來沒把當今皇位繼承人的小白當主子,不苟言笑的麵孔和那聽不出任何感情的語氣道:“太子,時辰尚早,且稍坐等待;成年禮後你將正式成為皇儲,這皇位可是無數人的夢想,已經半步踏上皇位的你應該拿出些興奮的笑容,若不然會讓陛下感到很奇怪,想必太子不希望陛下不喜吧,那就按照老臣說的去做。”


    這語氣十分冷漠,沒有任何感情可言,甚至連身為臣子的自知都所剩無幾,連對太子的敬語都用“你”來代替,而不是尊敬的道“您”。但這人的地位很特殊,特殊到連小白都不敢擅自指手畫腳的地步。


    這人名叫武孟,乃是暗衛之首,功夫了得,曾有人見到這位年過半百的老人家用那雙肉掌劈斷過一顆腰身粗的枯楊樹。雖然這消息傳出來後卻得到武孟自己的否認,但無風不起浪,這事的真實性真假各半。身居高位的武孟不曾露過一絲拳腳,但能在這個位置上穩坐的沒有點實力還真說不過去。再者就是這人與自己的父皇關係極為特殊,曾無意中看到這武孟竟與父皇同坐一桌共飲,關係非比尋常,而且除父皇外的任何人都沒有權利指示他做任何事,明麵上的說辭是隻效忠陛下的暗中力量,可小白看來卻不是這般,當今宰相曾有事拜托武孟,但卻不料這人完全不給其麵子,冷眼相對,直接讓宰相大人沒有說完的話咽了迴去,可想其地位超然。


    所以小白根本無法忤逆武孟的意見,很自然戴上那純白麵具,用墨筆輕輕描繪幾筆,讓本坦然的麵孔上多一分高傲的微笑。見其笑容後,才轉過身去走迴那自己的座位靜靜的坐下等待時間流逝成人禮開始。


    稍緩身子端坐於靠椅上,本就虛弱的身體再受到長達一個時辰的裝扮,早已疲憊不堪,頭發中的金冠是如此耀眼但卻異常沉重,純金質的裝飾就這樣掛在頭上,很重,很累。微微側過頭,讓酸乏的脖頸稍作休息,而那傲然的雙眼也緩緩閉上,蓄養精神,準備接下來的成人禮,和最後的逃脫!


    在腦中一遍又一遍整理那逃跑的路線和手段,假設預想無不算上,務必要一次完美,這樣的計劃可沒有第二次的機會!“武大人,陛下通知您帶太子一過。”侍衛的聲音提醒小白是時候開始了!機會隻有一次,成敗在此一舉!


    不等那武孟開口道,這時小白以緩緩站起,稍整理下衣衫一步步走向閣門處,在踏出去的那一刻,身後的武孟武大人也同時邁步而出,與小白相距兩尺寬距離,緊隨其後。


    成人禮的會場並不是在這皇宮之中,而是皇城內最大的宮殿:萬歲宮!這宮殿不是早朝之地,也不是什麽禮邦會見之所,而是專門設定為各種禮慶的專屬宮殿,坐上直奔萬歲宮的馬車,顛簸到算不上,但馬匹邁步帶來的晃動卻讓小白不適,從小時就不喜歡坐馬車的感覺,所以盡量放棄坐馬車的選擇,但現在可由不得自己不適,因為那馬夫是武孟,不適也要堅持。


    經過十數分鍾的路程,馬車停下,由護衛攙扶下車的小白抬頭望去,“萬歲宮”三字龍飛鳳舞排列在那巨大的匾額之上,那一筆一劃並非氣吞山河的氣魄鋒銳,反而略帶頓意,缺陷?想來沒人會愚蠢的去懷疑這懸匾額乃是敗筆,其中定有深意。


    萬歲兩字並不是一恭迎的話語,而是,萬裏長空任君搏,歲窮唯末斂翼時。雛鷹開始翱翔於天際,鋒芒畢露盡顯雄姿,時間的堆積造就他搏擊長空的基礎,但莫要忘記戒驕戒躁,必要時藏拙一些鋒芒乃明知之舉。那文筆的缺陷是代表穩而不是頓。


    這萬歲宮小白是第一次來,先驚歎於前人的警示告誡,再佩服眼前這宮門的壯闊!


    那宮門大開,兩扇赤金色的大門對外敞開,紋龍的雕刻栩栩如生,踏上宮門前的台階,長達十數米長的台階每一階上都有彩雲圖案,頗有平步登天的寓意。那宮門寬闊到極限,四五十人並排走過都不會感到擁擠,這樣的門可謂壯觀!正感歎這萬歲宮的壯闊時,身後的武孟武大人開口提醒道:“太子,隨我來,陛下早已等候多時。”說完徑直走入宮殿中,在走出十步遠後,迴頭看過來平淡道:“太子,跟上。”


    小白沒的選擇,隻好快步跟在其身後,步入這萬歲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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