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看著眼前的協議,手有些顫抖。


    “抓緊簽就行,不用看的太仔細。”眼前的醫生似乎很不耐煩。


    “可是......”


    “什麽可是,所有人都走得這個流程,有啥好怕的?”


    想想也是,既然別人都這麽過來了,自己應該也不會有事吧。


    她顫抖著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行了,準備手術吧。”


    半個小時後,西西躺在手術台上,準備麻醉。


    “深唿吸,不要緊張。”


    醫生將針筒裏的麻醉劑緩緩推進她的血管中,茜茜漸漸陷入了沉睡。


    手術默默地開始了,整天做這類手術的醫生早已精於此道,不會有任何問題。


    本來應該是這樣。


    但就在進行最後的刮宮清理時,大量的鮮血突然噴湧而出。


    手藝不精的醫生和護士們頓時慌了神,手術室裏也亮起了紅燈。


    “朱院長,怎麽辦?”


    麵對著急急忙忙趕來的院長,醫生們頓時找到了主心骨。


    “先把血止住,準備凝血劑。”朱院長不慌不忙的帶上了手套。


    “把紗布拿來。”護士慌忙照做。


    一切漸漸顯得有條不紊,醫生和護士們也冷靜下來,給院長打著下手。


    手術結束,茜茜被推進了病房,直到晚上,她才悠悠轉醒。


    腹部劇烈的疼痛襲來,她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明明是無痛人流的......”心裏抱怨著,她拿起床頭的鏡子照了一下,自己的臉色慘白的像一具屍體。


    “小姑娘,你醒了?”一個肥胖的中年大夫推門進入。


    “我這是....怎麽了?”饒是茜茜沒有任何經驗,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對。


    “按照合同,你的手術已經完成了。就是最後收尾的時候出了點小問題,這個不在我們服務的範圍內,你自己想辦法解決。”


    茜茜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什麽問題?”


    “你在最後階段,突然大出血,我已經給你止住血了,留在裏麵的紗布,你要自己想辦法。”


    “怎麽可能!”茜茜不由得大驚。什麽叫自己想辦法!直接扣出來嗎?


    “反正你已經簽了合同,白紙黑字。本院隻負責把孩子打掉,後續的療養不包括在內,你的情況特殊,我們可以退給你500塊膜修複手術的費用。”


    “這是醫療事故!你們不能這樣不負責任!”


    朱院長不禁冷笑:“小姑娘,還是那句話,該做的我們都做完了,等能走了,自己走人。不然我們就把你丟出去。說到做到。”


    院長晃動著他肥胖的身軀離開了,而茜茜瞪著大眼睛躺下,滿臉恐懼。


    自己現在能怎麽做?正規醫院再做手術至少要上萬,而自己現在身無分文。怎樣才能弄到錢?向父母謊稱交學費?家裏不富裕,父母也不傻。對父母坦白?保守的父母會對自己多麽失望呢?


    她就這樣整晚的胡思亂想,就連出去賣都考慮過了,但腹部的疼痛直接否定了這種荒謬的想法。


    在絕望之際,茜茜所能想到的唯一,就是那天下午向自己伸出援手的少女,李小璐。


    自己已經問她要過一次錢了,自己這才過了幾天,就又來一次,簡直是拿小璐當冤大頭。


    茜茜就這樣蜷縮在滿是消毒水味道的被窩裏,戰戰兢兢的度過了一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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