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對阿牛之所以不排斥是因為覺得這是阿蘭本身的人生,而我的到來其實是個入侵者,又有什麽資格來打破原有的人際關係?就好像阿蘭的阿娘與阿爹,阿蘭的弟弟小同,包括這個青梅竹馬的情郎,他們本身就存在了,難道因為我的介入而將這一切都顛覆?


    所以我如同一個演員扮演著這個為人女、為人姐、以及別人的心上人的角色。五年裏阿牛時常對我獻殷情,可這個男人在日積月累裏我就了解並不是個有擔當的人,否則這麽愛一個姑娘,何苦等到人家十九歲都不能來迎娶?又何苦等人嫁了才知道痛惜地去搶親?


    而今,我已嫁作他人婦,卻還來糾纏不休,更甚至連男人該有的最基本的承擔都沒有。


    今日鬧成這般,真要計較也計較不來,於是我轉身拉了阿平,“我們走。”可沒走出幾步阿牛就追上來拖住我的手臂急聲解釋:“阿蘭,你聽我說,我是叫虎娃找他出來了,可是我真沒想要打他。”


    我的怒火再也控製不住,用力甩脫他的手,沉喝出聲:“沒有要打他那為什麽他臉上全都是傷而你卻安然無恙?你是不是還想說是阿平先打了你?金阿牛,以前沒覺得,現在看來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孬種!敢使卑劣手段打人,卻不敢承認。”


    阿牛渾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著我,“你……你變了。”


    我諷刺地牽動嘴角,笑意不及眼底,“金阿牛,這是我最後一次跟你說話,以後你我再見就各自繞路吧。”


    拉著阿平越過了他身旁,總算沒有再來糾纏,心說這下應該可以了斷了吧。但迴走在村子裏時有窺探的目光在投來,我都感到不舒服,更何況是阿平。


    腳下不由加快了步伐,家門前阿娘正忐忑不安地在張望著,看見我們走近立即皺著眉來詢問:“怎麽迴事?怎麽就跟那阿牛打起來了?”我冷著臉迴應:“沒事。”


    阿娘一怔,以往從未見過我這般發脾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也不理她,拉著阿平進了屋子,一路走到小同的房前直接推門而入。家裏什麽都缺,唯獨不缺藥,雖然小同時常感染的是風寒,但傷藥也會備留。


    進門時小同還正睡著,外頭的紛鬧與轟亂並沒有影響到他,我無意中便放輕了腳步。來到藥櫃前鬆開了阿平的手,打開櫃門在裏頭翻找了下,很快就找到了專治傷口的草藥粉。


    食指指尖沾了一些後便迴頭往阿平的嘴角抹,打從我出現在村頭跟個悍婦似的阻止了一場打架後,他就一直一聲沒吭,不辯解不告狀,就這麽安靜地隨我迴到了家。可正是因為這般更讓我心疼,這會藥一抹立即聽見他“嘶”了一聲,這藥效是猛,抹上去火辣辣的疼。


    我給吹了吹,輕聲安撫:“就一會兒,忍一忍。”


    烏黑的眼眸湛然若望,靜匿裏似含著什麽情緒在內。我歎了口氣,指指外邊壓低聲說:“出去再說話吧。”


    可我話剛落就聽見床邊一聲喚:“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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