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風的吻急切帶著一絲瘋狂,淡淡的薄荷香氣彌漫鼻息,瞬間擾亂了夏菱的氣息。


    她微微有些被嚇到了,竟連一絲反抗都沒有。她睜眼望著他,卻恰巧看到他眼角流下的濕潤。


    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滴到夏菱的臉上,如一顆滾燙的響雷,一下便將夏菱卡頓的意識給拉了迴來。


    夏菱用盡力氣的努力推開他,墨風的身軀卻紋絲不動。他抱著她的臂膀有力而霸道,夏菱努力別開臉,他的吻卻更加強硬的貼了上來。


    忽然,夏菱感覺唇上狠狠的一痛。墨風咬的十分不留情,卻還是在他的牙上附了層磁力不讓她受傷。


    “你......你幹什麽啊!”夏菱捂著嘴巴,整張臉漲的通紅,蜷縮成一團抵在了牆麵上,氣急敗壞的盯著墨風。


    墨風的臉也淡淡的泛著一絲酒紅,目光盯著她紋絲不動,久久一點反應都沒有。


    夏菱摸不清他的情緒,腦海裏一個問題忽然放大。


    “墨風,我.....和你之前到底是什麽關係?......我是不是有喜歡的人?”


    墨風沒有想到夏菱會這麽問自己,有些微愣的別過臉:“早些休息吧。”


    他走的如一陣風一般迅速而悄無聲息,一室的寂靜,夏菱的心跳聲卻如同雷響一般響徹耳畔。


    她癱軟的躺在了床上,閉上眼不敢去想墨風。她的心告訴自己,她已經逐漸淪陷,她已經不能自已,她希望他再也不要撩撥她的心。


    一整夜夏菱都沒有睡好,她翻來覆去,一閉上眼腦海中就是墨風的影子。一直半睡半醒到了天亮,那更是睡不著,索性便直接起床。


    今天她準備去看一眼晴開。


    晴開家裏是泛海國中有名的書香世家,世世代代都以教書為生。在主城青蓮城中,有幾乎三分之一的人都曾經在他們家辦的書堂中上過學。更有許多外地的家長,不遠萬裏將孩子送到這。


    “他們原本還真是般配的一對呢。”夏菱不由得感歎,心裏又透過一絲微涼。


    見到晴開的時候夏菱倒是有些意外。因為他並沒有夏菱想象當中的好。


    “他從醒來就一直發呆,說自己好像做了個夢,但卻把最重要的內容給忘了。”這是晴開的父親跟夏菱描述的。


    才這麽點時間不見,晴開的狀態卻有了天翻覆地的變化。他的麵色憔悴,好似一夜之間就瘦了十幾斤,可是他明明什麽都不記得。


    官方的說辭是那一個晴開偶然經過曲家,為了救人而被卷入了這場大火之中被重傷。是神女救了他,可是記憶卻遭到損壞,許多事都記不起來了。


    “遭遇了災難,更該好好珍視自己,怎的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夏菱勸說道。


    “神女說的是,但我也不知為何,我竟覺得整日心裏都空落落的痛,像缺了什麽似的。我想要做些平日裏喜歡或是可以讓自己開心的事情。但是我就臉讓自己普通的笑一個,都覺得心痛的快死去了般,仿佛罪孽深重,仿佛靈魂已去,我自己也不知是怎麽了……”


    夏菱忽然便想起了一個朋友對她說的話,他說人的情感是分很多個部分存在的。他在你腦海的記憶中,在你跳動的心髒裏,在你渾身的血液中,刻在你身體的記憶裏……想要忘記你最深愛的,那除非抽筋剝皮,連靈魂都拋棄,那你也不再是你。


    或許他說的是對的,所以夏菱這次的擅作主張也許錯了……她消除了他的記憶,卻無法抑製他的心痛。


    她走在迴去的路上,抬頭去看一家門口掛著的紅燈籠,那裏麵還寫著她的名字。


    距離他們大婚已經過去許多天,大部分人家都已經把這紅燈籠取下來了,卻還有少部分人家依然掛著。


    她又很自然的想起了墨風,想起了昨夜。


    “他一定很愛你吧。”


    這句話她是對自己說的,但那個你卻又不是自己。


    “葉菱,忽然我就有些羨慕你了。”


    她一邊走著一邊喃喃自語,沉浸在隻有自己的小世界裏。


    “博士!博士!你聽得見麽?”


    忽然,耳邊熟悉的聲音清晰的傳來。夏菱有些呆愣的站在那,瞬間渾身劇烈的疼痛起來。


    她連忙走進一個小巷子,身上的疼痛感讓她沒有任何力氣,她癱軟在牆角,思緒卻格外的清晰。


    “子楠……子楠……我在這……”


    她一遍遍的唿喚著,試圖和子楠恢複聯絡。但就猶如她站在了一個沒有信號的孤島,子楠並沒有聽到她的唿喚。


    她從頭到腳的每一根汗毛都在劇烈疼痛著,就覺得自己已經危在旦夕。渾身大量的冒著汗,皮膚卻是冰涼的。


    她最後看了眼她頭頂上的天空,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了子楠,接著就是一片寂靜和黑暗,她昏了過去。


    夢中,她的左手和右手似是被人向相反的方向拉扯著十分疼痛。左邊是冰天雪地的寒冷,右邊卻是煉獄一般的火熱。


    她一會渾身炙熱的發燙,一會卻又猶如冰窖。天地都在轉,她隻覺得很難受,卻絲毫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長老,她這是怎麽了?”


    有人通報在東二十七巷裏發現了神女,他趕緊將她帶迴來,請遍了所有的醫師都對夏菱的症狀束手無策。


    莫長老把完脈,褶皺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憂思:“神女體內的磁場極不穩定,似是受到了外界的強烈幹擾。”


    “誰可以幹擾到她的磁場?”墨風不解。


    “或許……真的不是我們做的。”


    “你是說……”墨風的心咯噔了一下,他的心裏不知為何升起意思害怕,害怕眼前的女子再一次在他毫無準備得情況下就獨自離去,留他一個人。


    “長老可有辦法喚醒她?”


    “我隻能盡力試一試,若是還不行的話,怕這個世上隻有那個人可以做到了。”


    “他……”墨風的眸子深深的沉了下去:“勞煩長老了。”


    夏菱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因為長老的幫忙而逐漸減緩,一股清涼的氣息從她的皮膚滲入她的體內。夏菱逐漸放鬆,她微微睜開眼,看見了墨風。


    “墨……”她的聲音如此的輕,想要伸手去摸那張焦急的臉,卻一絲力氣也用不出。身體的疲乏鋪天蓋地,讓她瞬間又昏睡了過去。


    睡夢中,他仿若看見了子楠,看見了她熟悉的工作室,看見了躺在那裏紋絲不動的自己……她是死了麽?她不禁問自己。


    夜。夏菱一睜眼就對上了墨風一直盯著自己的目光。他的瞳孔在一瞬間明亮起來,笑著撫上夏菱有些微涼的臉。


    “你醒啦。”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特有的沙啞,讓夏菱的心微微一痛。


    看來,她還是沒能迴去。但心裏竟有一絲慶幸自己沒能迴去……她還能再一次看見他。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有多久。


    “我沒事,放心吧。明日還要去找妹妹呢,我不會說話不算話的。”


    “你大病初愈,多休息幾日再去吧……”墨風不舍。


    “沒事的……”


    夏菱搖搖頭,她必須要早一些讓真正的神女迴來。她真的怕,害怕自己就這樣走了,神女又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沒有人可以替她繼續看著他、照顧他。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尋找真相的理由,竟漸漸的從想要自己迴去,變成了不想讓他孤單一個人。經過這些天的種種,她也沒法騙自己,自己心裏的悸動是遮掩不住的。


    既然不能留下來好好對待這個人,那就希望他幸福吧。他如此的愛神女,神女定會明白他的心意。


    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不知不覺竟又睡著了,墨風守著她,半步都不敢離。他怕他一不留神,她就又走了,永遠離開了。


    現在的天氣已是有些凍人,早晨墨風親自命人送了幾件換洗的棉衣。又準備了一些幹糧和銀兩,待夏菱準備好便可以出門。


    路過議事堂的時候,夏菱看見了幾個重傷的侍衛剛醫治好,被人抬著迴家。


    “哪裏又出問題了麽?”夏菱喃喃的問一旁的墨風,半天沒聽到人聲這才發現他竟沒搭理自己徑直走開了。心裏生氣卻又總覺得怪怪的,尋思著這家夥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沒有告訴自己。


    這遭出行,墨風沒有帶任何的侍衛,就他們兩人,夏菱不知道他是怎樣向大家交代的此事,但還是對他心存感激。


    他們乘坐了一個球形的交通工具,夏菱也說不明白那是什麽,但行駛的速度確是驚人的快。不到半天功夫便已行駛到了泛海國的邊境。


    “這裏有高強的結界,我們隻能徒步走了。”


    墨風伸手朝那球按了下去,瞬間夏菱便想到了變形金剛。那便是活生生的變形金剛,他交互折疊慢慢竟縮小到了她半個身子那般高。然後竟如一個陀螺一般鑽入了地下消失不見。


    “記住,到了無愛國境內,千萬不要亂使用你神女的力量。”


    墨風的話音剛落,就見不遠處浩浩蕩蕩的來了一大行人。其中老弱病殘不在少數,卻都被一行身著統一黑衣的男子押著。


    夏菱剛想上前看個究竟,就被墨風一把拉到了一旁,找了個樹叢躲起來。他伸手做了個“噓”的動作,麵目的嚴肅感讓夏菱瞬時緊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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