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河水撲麵而來,瞬間將我淹沒,精疲力盡的我根本無力掙紮,任由河水將我吞沒,隨波漂流。山間的河水是那麽清冽爽口,帶著絲絲清甜。我大口喝著,喝飽了我便能解脫了。我滿足地微笑,認命般地合上雙眼,投進無盡黑暗的懷抱。


    “你我還未重續前緣,你怎可不信守約定,就此拋下我?”我認得,這是威武的聲音。對於威武,我隻能抱歉了,我聽了他十年的夢中囈語,給了他十年的機會,可是現在我無法再等下去。


    “吾以己命墜輪迴,隻為與你重逢,成全你們,亦為成全自己。所以你不能就這樣舍我而去,必須活過來,活下去!”我困惑了,這是個陌生卻威嚴十足的聲音,首次出現在我夢境,或許這也將是它最後一次出現。


    猛然間,清新的空氣灌入我的鼻腔,我猛吸一口氣之後,便“咳咳咳”地咳嗽,邊咳嗽還邊往外吐水。猛烈的咳嗽之後,我漸漸平靜下來,對上了李煊揚閃亮的眼眸。在那裏,焦急與欣喜一覽無餘,清楚地呈現在我眼簾之中。


    我平躺在地上,看了一下李煊揚,他正渾身濕透的跪在地上,臉幾乎緊挨著我的,低聲問我:“謝天謝地你總算醒了!”他的聲音顫抖著,鮮有表情的臉上露出難以抑製的狂喜之色。


    我掙紮著坐起,揉揉飽/脹的肚子,又開始吐水。我記得我捉魚不慎跌入河中,已經被河水吞沒沒了意識,現在卻安然無恙地在岸邊,一定是李煊揚救了我。我衝他咧嘴一笑:“謝謝您救了我,現在我們兩不相欠了。”


    李煊揚白了我一眼,哂道:“我還真服了你,明明不會遊泳,還敢往河中央去!你不會遊泳就拜托你以後老老實實呆在水淺的地方,不是每次都運氣那麽好有人救你!”


    一聽李煊揚這話我心中就來氣了:“我不顧自己怕水,冒著生命危險去捉魚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我們能有足夠體力支撐到走出山穀?您倒好,一下子就把人貶得一文不值,真是太傷人了!”


    “你的出發點是好,可要是為此而搭上你的性命,我認為不值,我寧願餓肚子!”我的一番話反而激怒了李煊揚,“你知不知道,你一下在河麵消失,我是多麽驚慌失措?你知不知道,在水下搜尋時,我是多麽心急如焚?你知不知道,當發現你已經停止唿吸,我是多麽絕望無助?你做事有沒有顧及到我的感受?你是在故意折磨我是不是?”


    我無語地看著李煊揚,沒弄明白他幹嘛那麽激動。我故意折磨他?我拿自己的命來折磨他,我有這必要麽,我又不是瘋子。再說了,我敢去折磨他麽,好像是我一直在被他折磨吧?


    李煊揚定定地看著我,突然就伸開雙臂將我攬入懷中,緊緊擁住:“答應我不要再這樣嚇我,我承受不了失去你的痛苦!”


    許久,李煊揚才鬆開我,抬手將我額前的亂發撫順,順勢輕輕撫摸/我的臉,頭漸漸低下,輕柔而小心翼翼地親/吻/我,一改之前的霸道狂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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