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內容迴顧:


    盤古開天辟地之後,大荒形成四足鼎力。東華胥句龍,西少昊,南神農炎帝,北顓頊,都圍繞軒轅黃帝的帝位爭奪不下。在這場角逐之中,妖族、巫族等不被神族承認的異類也參與其中,隻為了自身氏族能在大荒有一席之地。在幾番明爭暗鬥之後,少昊坐收漁翁之利獨霸了軒轅,成功打敗了顓頊,收複了神農國,大荒便徹底都陷入了少昊的掌控之中。


    在這場政治遊戲中,顓頊的女兒依謠與句龍深陷愛河,兩情相悅終不能相守。巫族魔祁王琅琊舍命護依謠,卻始終得不到愛情的蒹葭。哀蒼竟主動向依謠提親,隻為了沒有真愛的政治聯姻。釉湮與檮杌、窮蟬、婭桑之間的情感悲劇,最終以婭桑和窮蟬之死,檮杌自殘為結局,滿足了釉湮報複的快感。精衛和元冥,究竟是愛,還是不愛,真真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天真無邪的依謠,在痛失愛人之際,嗜血狂性大發。她的人生道路究竟是走向光明還是黑暗?她與句龍、琅琊之間的愛情糾葛,終將以怎樣的選擇結尾?麵對她的政治聯姻,她能否做出自己內心的決定?


    《大荒謠:至死靡它》第二卷,正式登場。


    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


    希望大荒的依謠,能有幸在你的陪伴下,走過她未知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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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潺潺的溪水夾著娟秀的山林之氣,輕盈地拂過了野麓山崗,吹進了鄉野人家的小屋,吹進了一牆之隔的宮殿裏,敲得玄宮每個窗欞上的風鈴是清脆作響。一名素衣白衫的女子木訥地站在屋簷之下,吹著穿堂風。


    “依謠?”精衛的聲音在少女身後輕輕響起。奈何少女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快些進屋去吧!你穿的如此單薄,小心著涼了。”


    女子不為所動,隻是靜靜地聆聽著風鈴聲,似乎在聽情人溫柔的低訴。


    精衛看了看依謠,又望了望一旁搖曳的風鈴,不解地問道:“你把玄宮的每個寢殿都掛上這般的風鈴,是為何呢?”


    “熟悉。”依謠囁嚅著嘴角。


    精衛先是一驚,這可是依謠頭一次開口說話啊,於是她趕忙接道:“風鈴為何會讓你覺得熟悉呢?”


    “陌生。”依謠答非所問著。


    精衛並不在意,隻要依謠肯說話就行。自從少昊占領大荒,已經過去了數年,可是依謠除了將風鈴掛滿玄宮外,就沒有說過一句話。眼下,精衛的激動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依謠,你可知道這段時日我們有多擔心你嗎?若你心中有知,就和我們……”


    精衛一番話還未說完,依謠就呆滯地轉過身來,在身後闔上了自己寢殿的漆門,將精衛鎖在了門外。精衛喜極而泣的模樣,就朝北國大殿跑去,她要去告訴顓頊,告訴哀蒼,告訴……告訴元冥。


    依謠退迴到自己的寢殿內,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對著坐在床榻邊上一個紅衣女子道:“風鈴響了。”


    “我聽得見!”紅衣女子操著和依謠一模一樣的聲音,可是語調和語氣卻截然不同。依謠的聲音沒有生機,就像是一灘死水。可是紅衣女子的聲音卻尖細又冰冷,她蓮口一開,仿佛吐出的盡是攝人心魄的妖魅之氣。


    紅衣女子麵色不改地說道:“我要給你說多少遍,風鈴的存在就是牽絆你前行!那個男人是不會再迴來的!他也不會再聽見這般的風鈴聲!”


    “熟悉,那個男人。”依謠指著心口道,“不見他,痛。陌生,那個男人,拚湊不出他的臉。”


    “那就放開手,別管他了!反正你也不知道那男的是誰。”


    “痛!”依謠使勁兒戳著自己的心口。


    紅衣女子鄙視道:“為了一個失蹤的男人,值得嗎?他甚至已經不愛你了!”


    依謠未來及答話,寢殿的門就被重重叩響了——


    “依謠,你在嗎?我是父王。”顓頊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還有精衛和哀蒼小聲嘀咕的聲音。


    紅衣女子衣袍一掀,就消失在了依謠的床榻之上。


    幾乎同時,顓頊等人推門而入,隻見床榻上的青色幔帳在隨風飄舞。


    “怎麽都不關窗呢?”精衛說著就走了過去,一麵闔上了窗,一麵用餘光犀利地掃視著周圍,並未發現異象。


    “精衛說你開口說話了,可以和父王說說嗎?”顓頊迫切地說道。


    可是依謠就是目不轉睛地瞪著自己的腳尖,僵硬地站在原地,誰也不理睬。


    “剛才你是在和誰說話來著?”顓頊拍了拍依謠,“剛才我們在屋外似乎聽見了你說話的聲音。”


    依謠依舊沉默不語。


    “依謠,若你想迴神農,我就帶你迴去。”哀蒼試探道,“父王說你隻能在玄宮小住幾天,嚐試恢複記憶。可是你完全不配合我們,我們怎能治好你呢?”


    “他是騙子。”依謠忽然自言自語起來,“我不信他,我信你。”


    哀蒼不知依謠所雲,三人隻得麵麵相覷,“他是誰?誰是騙子?”


    “傻子。”依謠忽然抬起頭看向床榻,似乎那裏坐著一個人似的,“風鈴響了……”


    精衛順著依謠的視線看向自己的右手邊,那裏空空如也,根本就沒有人。可是依謠還在對著那裏說道:“找到他。找到他……”


    精衛茫然地伸出手在床榻上揮舞著,隻能接觸到柔軟的幔帳就什麽都觸碰不了。望著依謠視線的焦點,就好像那裏真的存在一個外人看不見的東西,看的精衛是心中發毛,後脊梁一陣冷氣。


    哀蒼輕聲說道:“她能看見什麽嗎?”


    顓頊拿不準地搖了搖頭,“在神農國可也這般?”


    “沒有啊!”哀蒼努力迴憶著,“她在神農不曾說過一個字。”


    顓頊不禁皺起了雙眉,眼下檮杌不知所蹤,唯一的女兒又神誌不清,自己究竟是造了什麽孽了!這輩子竟然要這般償還所欠之債!


    “依我看來,今夜就送依謠迴去吧。”顓頊轉身對哀蒼道,“炎帝或許知道病根兒在哪裏。”


    哀蒼看著依謠的模樣,默默點了點頭。


    “他們要送你迴去了。”紅衣女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依謠的身旁,耳語道。


    “找到他。找到他。”依謠重複道。


    紅衣女子笑了笑,“你暫且答應他們迴去,我定能讓你找到你所找之人。”


    “找到他。找到他。”


    精衛踱步來到依謠麵前,輕輕捧起她冰冷的手,無奈地看向顓頊和哀蒼,輕聲說著:“她是在和一個我們看不見的人說話嗎?還是,她隻是在對自己說話?”


    “無論哪般,都是我們無法看透,無法進入的依謠的內心世界。”哀蒼帶著幽怨的神情,哀歎著。


    少昊派出自己的心腹共工,暫時駐守在華胥國。可是,任憑華胥國內是如何的混亂不堪,共工都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小偷強盜猖獗,百姓叫苦不迭。加之各氏族之間衝突不斷,華胥頓時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起初共工還會向少昊稟告,卻隻得到少昊一句“讓他們鬧得再大一點!”


    共工不解地反問道:“可是這樣,華胥就會從內部瓦解的。”


    “若連你都看不下去了,何況是他們曾經的國主呢?”


    共工恍然大悟,“陛下的意思,莫非是想借此次混亂,逼出句龍殿下?”


    “還有你的寶貝兒子,後土。”少昊歎了口氣,“最初將他們放在伏羲身邊,隻是充當眼線。也讓後土盯著句龍,未曾想他們竟然倒戈相向。而眼下這般時局,他們兩個卻忽然從大荒蒸發了一般,難道不蹊蹺?”


    “屬下明白了!請陛下放心,不論這個孽子在預謀什麽,將來會做出什麽,隻要是損害到了陛下和陛下的宏圖偉業,我定當不會心慈手軟,要手刃這個孽子!”


    可是,眼下數年過去了,華胥的局勢不曾緩解,句龍和後土也始終未出現。


    少昊時常站在軒轅大殿外,眺望遠方,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的孤獨和蒼涼,似乎在一夜間就倍增了許多。千年來自命清高,偽裝的清心寡欲,此刻終於在權利的誘惑之下,完全得以釋放。


    幾乎,他成為了另一個“黃帝”。


    半夜時分,玄宮依舊燈火通明。三五個人影,隱隱約約地順著宮牆角鬼祟地走著。


    精衛扶著迷茫的依謠,緊緊跟在哀蒼身後。走在哀蒼前麵的顓頊已經揭開了鳳輦的簾子,轉身看著麵黃肌瘦的依謠,心中蒼涼無比。


    “路上注意安全。”顓頊對精衛和哀蒼小聲叮囑著。


    二人點了點頭,哀蒼就用靈力升起了鳳輦,消失在了夜穹中。


    精衛在鳳輦內摟著依謠,依謠闔著雙眼,不知是否在精衛的懷中已經熟睡了。


    “依謠?依謠?”精衛小聲試探著,看依謠確實沒有任何反應,才安心地也闔上了眼。


    可就在精衛進入迷糊狀態時,依謠猛地睜開了雙眼,一絲紅光在她瞳孔中閃過。她嗖得一下就直挺著身子,驚醒了精衛。可是當精衛去拽依謠手臂的時候,依謠掄起一胳膊就將精衛打昏在了鳳輦內。


    哀蒼感覺到動靜,就掀起簾子探頭探腦,毫無防備的被依謠一掌揪住了衣襟,拽著就往鳳輦上撞,瞬間哀蒼就失去了知覺。


    依謠踏過精衛和哀蒼的身子,就站在了鳳輦外。鳳輦失去了哀蒼的靈力,開始急速下降,依謠環顧四周一眼,就抬腳跳下了鳳輦,卻輕盈地毫無著力點地漂浮在空中。冷眼看著鳳輦墜落下去,竟露出了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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