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工忽然逮住了這個機會,拚了命的使出渾身力氣,灌滿靈力就怒觸不周山!


    隻聽“轟轟隆隆”一聲悶響……


    顓頊跟在其後,卻忽然發現不周山被共工這一撞,竟真的出現了裂縫。於是他趕忙命坐騎匆匆調頭,躲開了不周山上滾落的巨石。


    “後會有期了!”共工瘋狂地揚長而去,隻留下一陣狂妄的笑聲給顓頊。


    顓頊趕著退出了不周山地界,卻很難在坐騎上保持平衡,不周山倒塌的震撼力猶如天崩地裂一般,隻見朗朗白日頃刻間就變成了浩瀚夜穹,玉盤大小的烈陽迅速朝西北滑落,地上奔騰的河流紛紛都改變流向,直奔東南而去……


    “怎麽迴事?”精衛依舊深陷在水深火熱之中,玄宮大殿早就被少昊的軍隊堵得是水泄不通。精衛、哀蒼與元冥等人已是傷痕累累,筋疲力盡。卻正當眾人還在浴血奮戰時,就看著明亮的門窗忽然被層層黑影籠罩,像是長了觸手的怪物將玄宮一口吞噬而下。


    不分敵我的神將都傻眼地駐在了原地,都忘記了進攻,紛紛你追我趕著衝出了大殿。當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浩瀚無邊的夜穹時,他們這才知道籠於黑暗中的何止是北國玄宮,更是遙遙無極的大荒六合!


    炎帝披著一條厚實的衣袍,立於神農藥山之上,提著手中泛著昏黃的紙燈籠,神色冷峻地不知在思索著什麽。


    “陛下。”


    炎帝身後傳來了一個渾厚的聲音,炎帝提著燈籠悠悠轉過了身,嚴肅地說道:“不周山倒,乾坤日月移。軒轅國危,大荒將動蕩不安!”


    “屬下在歸墟閉關,靈力早已有所恢複。若要帶兵幹掉少昊那幫人,根本就不是問題。”那人走出了厚重的陰影,站在了炎帝手中燈籠的左側,影影綽綽的燈火足以照亮他久經風霜的臉頰,此人正是神農國第一大將火神祝融。


    祝融擲地有聲地說道:“就算是顓頊,也不過是當年的手下敗將。大荒本就該屬於陛下!”


    “罷了罷了。你早知道我的心思,又何必說這些。”炎帝擺了擺手,“將軍眼下是我們神農最後的支柱,我怎能讓你早早地就暴露在大荒的洶湧暗流中?”


    “可,若少昊或者是顓頊奪得大荒,我們的處境都會慘不忍睹。”


    “少昊心比天高,卻總是以逍遙居士的形象自居。高高在上,總是拒人以千裏之外。而顓頊眼下勢單力薄,急需支援,若這層關係建立好了,就是維護我們神農極好的武器。”


    祝融抬眸望向深邃的天際,黯然道:“王姬和殿下,都是陛下的心頭肉。他們的幸福更是陛下畢生夢寐以求。若犧牲他們的幸福來換取神農的一日安寧,陛下可心安?”


    “我不止一次拒絕了顓頊的提親,可是眼下時局已經不一樣了。”炎帝緩緩弓著背走向茅草屋,黑暗中隻有一盞忽明忽暗的燈火在跳躍,“若要神農繼續苟延殘喘,就需要付出代價!”


    魔祁王琅琊在大樹家裏睜開眼睛的時候,正是眾人指指點點地望著天空,匪夷所思之時。


    他勉強支起身子,輕咳了幾聲。猰貐就忽然閃身擠到了他床邊。


    “如何?感覺可有好些?你傷的不輕啊!”猰貐端了杯水遞給琅琊,“結果怎樣?”


    琅琊輕輕抿了一口水,就將計劃進行的情況娓娓道來。唯有說至窮蟬之死時,他頓了一頓。


    “可惡!這丫頭太過分了!”猰貐暴跳如雷,“再怎樣也不能這樣背叛我們啊!”


    “不是你說的,受傷的女人是最殘忍的嗎?何況她的傷因我而傷,又因我而潰爛。”


    “事至如今,你可有何彌補措施?”


    “暫時沒有。不過,我們循序漸進,隻要顓頊奪得了帝位,那麽大荒遲早都是我們的!”琅琊忽然扭過頭來瞅著猰貐道,“你怎會將依謠落入了那三人手中?”


    “奴家可是照顧的無微不至哦。奈何那三人的功力均在奴家之上,奴家拚死才留下了這條小命,才能看見你平安的蘇醒過來啊!”


    “至少不是黃帝的人。隻是,為何西王母會突然插手?”


    “奴家怎知?”猰貐不屑地笑道,“或許又是個父女不和吧!”


    琅琊翻身走下了床來,背對著猰貐道:“你去把後土放了。”


    “為何要放了他?留他在手,句龍和華胥才會盡在我們的掌控之下啊!”


    琅琊想起了窮蟬之死皆因句龍而起,竟輕輕歎了口氣說著:“句龍已經不用我們花費心思了,想來華胥也即將易主了。”


    “別欺負奴家躲在這荒涼的小山寨,說的話都是奴家聽不懂的。”猰貐冷哼了一聲便離開了房間,徑直喚來飛鳥離去了。


    琅琊目送猰貐離去後,就呆呆地在床沿邊上坐了下來,雙眸渙散地看著自己手中那個空癟癟的藥袋子。放在鼻尖嗅了嗅,仿佛依稀尚存依謠的氣息……


    顓頊緊趕慢趕地終於趕迴了玄宮,卻在剛踏入玄宮之時,就感覺到了一陣瑟瑟涼風直逼而來,待看清時,脖子上已經被架上了一把七尺多長鐵青的冷劍。


    “陛下已經久等了。”持劍人劍鋒一橫,押著顓頊就強行朝前走去。


    顓頊走了沒一會兒,就被押進了一團狼藉,血流成河的玄宮大殿。


    顓頊掃視四周,發現元冥被綁在金色大柱上,精衛和哀蒼則是被捆著塞進了木椅裏。大家嘴裏都被堵上了白絹,顓頊隻能通過他們的眼神來判斷此時此刻玄宮即將到來的結局。


    “顓頊。”少昊坐在顓頊的寶座上,居高臨下地說著,“前段日子,我還記得你來我國遊說,讓我加入你反抗黃帝的聯盟,可是為何在我加入之後,遇見這般重大的事情,你隻是和魔祁王聯手呢?”


    顓頊冷笑道:“你的加入是為了刺探我對黃帝的算計,還是真正與我連為盟國,我心中還是有數的!”


    “果真如此,今日又何須如此麻煩?”少昊跨步走了下來,“我以草擬好了文書。不知你可有心思猜猜看?”


    顓頊沉默不語。


    “其實,很簡單。”少昊命一旁的文官打開了卷軸,慢吞吞地念著:“少昊陛下仁政天下,德善兼施,胸懷大荒。入軍軒轅坐擁主位,實乃眾望所歸,人心所向。特對以下犯上奸猾之徒顓頊小懲大誡,幽禁於北國。斷絕北國一切貿易往來,生活物資皆有少昊陛下提供。若顓頊真心悔過,可將北國納入少昊附屬國。”


    “這般扭曲事實後的文書,我為何要堅守?”顓頊問道。


    少昊揮手指了指元冥等人,“這些都是跟著你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和戰友,你可以不遵守,當然他們就會和你分道揚鑣,陰陽相隔;還有不知天高地厚的精衛和哀蒼,神農的愛子愛女,隻為了你的剛愎自用就要葬身在這般狼藉廢墟之中,誰給神農交代?還有宮外那些翹首期盼,辛勤耕作的北國百姓,誰才是關心他們的人?”


    顓頊高昂著頭,“如此這般,就要比我就範?孰不怕我選擇自我了結?”


    “你死了更好解決了!北國就會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我少昊獨有的,甚至不費一兵一卒。不過,留著你,我還有我的用處。所以,或許,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少昊大臂一揮,“來人!把我們為顓頊準備的特殊禮物送上來!”


    眾人便從側殿將滿臉是血的高陽依謠押解了出來。


    元冥便立馬按捺不住地扭動著身子,死活都掙不開束縛。精衛望著元冥,眼睛都不曾眨一眨,似乎一閉眼就會永世相隔一般。哀蒼端坐在一旁,滿腦子都是如何虎口脫險的計謀。


    “高陽依謠,好好乞求乞求。”少昊打趣道,“求我不要殺了你這個嗜血魔姬!”


    依謠隻是硬邦邦地盯著地麵看,眼睛不轉,雙唇不啟。


    顓頊默默環顧了大殿一周,在少昊手上的人太多了。他不能對不起這幫兄弟,更不能對不起信任與支持自己的北國百姓,也不能對不起白陀蓮臨終前的囑咐……


    顓頊看向依謠,嘴角囁嚅著,卻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


    “這樣的女兒,留在身邊就是恥辱!”少昊掐住了依謠的脖子,狠狠瞪著顓頊說著,“若是答應,就交出黃帝和你的玉印,徹底臣服在我少昊的腳下!”


    顓頊握緊了雙拳,隻恨不得衝上去和少昊拚的你死我活,可是一番掙紮之後,他猛地就從懷中扔出兩個錦盒,正是少昊需要的玉印。


    “哈哈哈!”少昊猛地鬆開了依謠,瘋狂地大笑著,“天下舍我有誰?”


    “未必吧!”一股濃濃的藥味忽然闖入了大殿,緊隨其後的正是神農炎帝,他獨自一人。


    “炎帝?怎樣的風吹來了您老人家?”少昊收斂起了笑容。


    “或許就是聞著這裏血腥味太重,出於醫者本性,難耐寂寞便前來瞅瞅,是否還有老朽用武之地啊?”


    “若得神農炎帝親自療傷,那是少昊的榮幸啊!”


    “不不不,更榮幸的事情,理應是死在老朽的手中。”炎帝和藹可親地笑著。


    少昊卻是一緊,心中甚是迷茫,“炎帝,莫要以為給你點羽毛,你就可以展翅高飛了!要知道,在這裏都是我少昊的人,你炎帝隻身一人,可是能殺死誰?”


    “我能殺的人多了。”炎帝輕輕抬起右手,食指隨意地指向一個人道,“比如說,他。”


    話音剛落,炎帝所指的人就口吐白沫,渾身戰栗地倒在了地上。


    “還有他!”炎帝順著指向了另外一個人,隻見那人也是相同的症狀倒地就死。


    炎帝轉了個圈,手指跟著旋轉,周邊的人都開始紛紛躲著。


    炎帝笑了笑,輕描淡寫著說道:“還有他……他也是……他!”


    炎帝閉著眼,指著誰,誰就會暴斃而亡,引得眾人是一陣恐慌。


    “不知道,少昊……”炎帝徐徐睜開雙眼看著他,右手食指死死指著他,“可願意與我達成一條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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