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旌昌將那些妓子打扮的和世家貴女一般,以此來拉攏人,那些心術不正之人自然受用,畢竟真正的世家貴女誰會用正眼瞧他們?


    華旌昌以為的無往不利,卻是對真正的貴女最大的侮辱。


    “如此一來大嫂前腳害的那些孩子腹痛,後腳大哥又侮辱世家貴女,且看他們如何脫身?”


    文綿綿瞥見她二嫂眼中閃過一抹譏諷,頓時感慨連連,早知道她二哥二嫂就能把這事辦了,她就坐著看戲等結果就好了,何必還來多此一舉呢?


    薑淑瞥了她一眼,笑道:“走吧,不許虎頭蛇尾,這事要麽不出手,出手了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你還得去添把火。”


    剛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已經換了一身衣裳的王姑娘迴來了,王夫人還朝著她投靠來感激的笑容


    文綿綿勾唇淺笑,她告訴王夫人,王姑娘今日穿的衣裳和那日華旌昌宴席上那個妓子穿的衣裳一樣,試想隻配白富美才能穿的衣裳,忽然穿到了風塵女子身上,哪個白富美能接受得了?


    在她們的心裏,那衣裳的料子和款式都掉了價,再沒被他們穿上的可能。


    王姑娘換了衣裳,自然引起有心之人的關注,薑家的大嫂笑著上前誇讚,“王姑娘這身衣裳真是精致,襯的王姑娘像花兒一樣。”


    王夫人心裏惱恨,當即就歎了口氣,“薑少夫人不知道,若是論好看,方才那件才好看呢。”


    那可是讓她花了大價錢買了料子,請了精巧的繡娘的做出來的,就穿了這麽一下,往後也不能穿了,怕膈應。


    她心裏有氣。


    薑少夫人作勢又看了一眼,作勢附和,“我記得方才那件是海棠花兒的吧,王姑娘穿著大氣華美,上麵好似還串了珠子。”


    王夫人更氣了,薑家的姑娘笑著上前請安,文夫人見她穿的衣裳款式和剛換下來那件差不多,拉著薑少夫人在一旁就將這事悄悄說了,薑少夫人很是詫異,跟著說道:“我倒是聽說安北王的宴席別具一格,府中的舞姬歌姬皆是彩才貌出眾,沒想竟是這般荒唐。”


    說著眉頭輕蹙,“可惜今日出來的匆忙,倒是沒有衣裳再換了。”


    薑夫人覺得找到了知音,“薑姑娘已經定親,隻要一會兒少走動倒也無礙,薑少夫人您說說,那人做出這樣的事,往後各家姑娘還怎麽出門見人?”


    那聲音略微拔高了一些,又引來周圍的人,好奇的人圍上來那麽一聽也是眉頭緊蹙,文綿綿觀此心情頗為錯不錯,和幾個妯娌一塊兒去聽戲了,現在是小彩蝶的戲,她雖聽不太懂,但也覺得人家身段兒好,花槍耍的漂亮。


    倒是已經收拾行頭的玄月公子在後台瞧見了文綿綿,覺得這安南王妃好生奇怪,早前對她頗為癡迷的模樣,今日倒是見也沒來見他一眼,莫不是想著要避嫌?


    他這頭疑惑,前院正和溫長淩一塊兒喝茶的華旌雲篤定的告訴溫長淩,“小王妃向來不喜聽戲,更是從未請過什麽人到府中才唱戲,生辰宴上除外。”


    “沒請過?”


    華旌雲點頭,“她最近忙的腳不沾地,連街都沒去逛,哪裏有功夫聽戲。”


    也不知道誰造的謠,她的小王妃會迷戀一個戲子?


    他不比那戲子好看?不比那戲子多金?


    “你長的也不差,本王的小王妃可多看你一眼了?”


    “你...”


    溫長淩覺得心中一口老血吐不出來,“多謝你承認我長的好看。”


    “不過你既然這麽篤定,還是應該去查查到底是怎麽迴事,總不能有人胡編亂造個理由來給你挖坑。”


    這裏頭一定有事,若是是安北王幹的他都不相信,安北王最近是昏頭了,全然沒有他早前的沉穩,但也不至於隨意說個由頭就出手了。


    華旌雲記下了這事,的確應該去查一查。


    下午時分風越來越大,寒風唿嘯,眼看著好似又有大雪落下,等著戲台子散場的時候各家夫人也就有些坐不住了。


    文綿綿和她幾個嫂嫂在暖風裏坐著,說的熱鬧,她們還約好了從初三開始就輪流到各家去團年,各自說著各自的準備,很是高興。


    “要我說咱們都是一家人,也別搞那些花裏胡哨的,就弄一個咕咚鍋,把菜準備的齊全些,大夥兒圍在一起吃個熱乎的,下午就在暖棚裏喝茶吃點心,賞花。”


    “再讓廚子烤些肉,或者擺張桌子在暖棚裏,玩兒葉子戲也不錯。”


    文綿綿忙插了話,“我府上一個風雨道的玩意兒,還有些意思,到時候一起玩兒。”


    幾人說的眉飛色舞,安北王妃則是和其他夫人一起看戲,看過戲後出門心情越發的不好了,那些夫人麵上和她說話,又刻意的保持著疏離,讓她頗為惱火。


    出來後又發現有些夫人朝她投來異樣的目光,雖是很快就掩飾住了,但她又不是瞎的,怎會看不出來。


    他不在到的時候,在王夫人的宣傳下,已經有許多有閨女的夫人對她更是不滿了,若不是礙於她的身份,隻怕是要上前譏諷幾句的。


    沒過多久,雪花飄飄灑灑的從半空中落了下來,薑淑仰頭看天,“這已經是年前的第三場雪了,今年雪下的是不是多了些?”


    文綿綿倒是沒有多想,前兩次下雨都在晚上,她醒來已經是白茫茫一片,這次讓她瞧見了還頗有興致的站在雪中伸手接雪玩兒。


    靈果給她披上了鬥篷,為了好看那鬥篷的帽子上還做了一對兔耳朵,讓人一看就曉得這是兔子皮做的,薑淑打趣道:“我以為憑借六弟的富貴,怎麽著也要給你來一件狐狸皮的。”


    文綿綿腦袋搖的撥浪鼓一般,“要好多隻狐狸才能做一件鬥篷,我有些怕。”


    她是個有玄學在身的人,怕狐狸精來報複她。


    薑淑噗嗤一聲笑了,“別不是你二哥的話本子看多了吧。”


    雪越來越大,暖棚外的說話聲忽然停了下來,妯娌幾個看去臉上都露出了笑來,華旌勝帶著弟弟們接媳婦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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