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日,高中開學。


    第一天不上課,學校要求大家在九點之前到校報到即可,不過就算你今天遲到,一般也沒人會管。


    徐橙七點鍾醒來,躺在床上磨嘰了幾分鍾,沒有直接起床。


    賴床其實是個好習慣,睡醒了應該在床上磨嘰磨嘰開開機,直接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對身體特別不好。


    賀瑛最近迷上了馬桶台的廣告,馬桶台狂推九羊豆漿機,作為忠實韭菜,她買了兩台,給徐橙這拿過來一台,要他早上自己打豆漿喝。


    “自己弄得比外麵買的有營養、健康.”,老媽的那些說詞徐橙都沒記得太清,光記得一句“幹淨又衛生”。


    他提前一晚就把圓滾滾的小黃豆泡在水裏了。


    其實豆漿機不管是幹豆還是濕豆都可以打,不過徐橙比較習慣喝發過的黃豆,口感會比幹豆更潤一些。


    早上起來濾掉發豆子的水,拿去澆陽台那盆君子蘭,黃豆倒進豆漿機裏,再混點山藥、百合、糯米、冰糖進去,最重要的是枸杞。


    15歲了,該養生了。


    按下按鈕,趁著這段時間去廁所裏滋上一泡。


    他忽然記起以前聽人說過:“判斷一隻紫砂壺好不好的關鍵,主要是看出水。”


    壺嘴要講究“出水七寸不散花,收水利索不流涎”。


    徐橙試了一下他收藏的紫砂壺。


    出水順暢,收水果斷,弧線流暢,水束圓潤不打麻花,斷水時即傾即止,簡潔利落。


    好壺無疑。


    洗臉刷牙,不怎麽習慣用洗麵奶,他的膚質有點過於敏感,每次用過洗麵奶都會起痘,所以用香皂比較多。


    小時候,林晚粥總扒拉著他的腦袋,說他臉上有很好聞的香氣,像小蛋糕,很想咬一口試試。


    其實就是香皂的味道。


    洗好臉,簡單理了下頭發,衣服是件白色襯衫,同齡人還在追求花哨和殺馬特,他已經習慣了看上去很清爽、成熟的素色風格。


    穿戴整齊,豆漿也就差不多打好了,取了兩個大大的杯子,剛好倒滿。


    一滴都沒有剩下


    林晚粥剛收拾好,就接到了徐橙的電話。


    “還沒睡醒嗎?我在你家樓下了。”


    “馬上下去了。”


    掛斷電話,林晚粥提好鞋幫匆匆跑下樓去,小手不住揉著眼眶。


    告別了漫長的暑期,忽然恢複規律的作息,這讓少女很不適應。


    看到徐橙握著兩個杯子等在樓下,她從樓梯的倒數第二階直接蹦躂了下去。


    徐橙心不在焉的看了一眼,充滿彈性的大腿上居然有餘震呢。


    他把手上的杯子遞給少女,“呐,給你打了一杯豆漿。”


    這就是說話的藝術了。


    “給伱打了一杯”,聽聽這話說得多好啊。


    倘若他說,“早上我打的,多打出來一杯。”,那林晚粥肯定不稀罕了,搞不好她還要踩他腳了。


    也不是說他不喜歡被踩,他就是想用那種方式去說了。


    女孩子都很傻很傻的,一句話換一種方式說,就能把她哄得很開心。


    他想讓她開心。


    “徐橙,等下我請你吃包子。”


    “哦,好啊。”


    少女接過豆漿,兩隻小手捧著。


    豆漿的溫度很高,透過杯壁燒的她白皙的掌心泛起粉紅,她也不嫌燙。


    女孩子就喜歡手裏握著燙燙的東西,可能因為她們總是覺得手冷吧。


    “唿——唿——”


    林晚粥在杯沿輕輕吹了兩口,不知道徐橙加了多少料在裏麵,豆漿看起來是偏重的米白色,很粘稠的樣子。


    殷紅的嘴唇微微撅起,湊過去嚐了一小口。


    五穀的醇香在口中綻開,夾雜著若隱若現的甘甜,如同一股暖流般流入身體。


    “很好喝!放了山藥和百合吧,我喝出來了。”


    “有啊,黃豆還不是幹豆,是我昨天晚上睡前特意泡的,早上掐著點起來打好.”


    “這樣啊。”


    嘻。


    聽著徐橙的話,林晚粥滿心歡喜的想象起來,想象他提前一晚上備好材料,早上被鬧鍾喊醒,打好這一杯豆漿,最後在她家樓下遞給她。


    雖然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卻讓她有種被寵溺了的感覺。


    看看,沒給別人,就隻給了她哦。


    她是他的小朋友呢。


    男生步伐大,女孩子步伐小,不知不覺就落了半步在他身後。


    林晚粥伸出纖嫩的手指在徐橙背後拍拍。


    其實想拍他的腦袋,但是他太高了,除非踮起腳尖,不然現在她根本就夠不著。


    “徐橙,以後也要打給我喝!”


    “哦,好。”


    “每天都要!”


    “呃”


    徐橙身體某處忽然有點疼痛。


    但還是很堅毅、很認真的看著她。


    “以後每天我都打多多的,把你喂飽飽的。”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傻乎乎的像是隻長滿白毛的北極熊。


    林晚粥禁不住瞥了他一眼。


    他比她高了一個多頭,陽光把他的模樣染成金色了,喉結、鎖骨、肩膀、瓷白的脖頸


    心裏麵癢癢的,好想一口把他全部吃下去,這樣肚子裏麵就不會空空的了。


    “好啊。”


    她小手背負在身後走著,小腳輕點在地上,開心的快要失去地心引力了,總擔心下一步會直接飛到天上去了。


    這就是開心到起飛?


    “那以後每個早上,你都要負責把我填飽哦。”


    開心的時候,女孩子就連聲音都會變酥酥的,聽起來比平時更溫柔。


    八點鍾,城市的晨霧已經全部散盡了,金色的陽光透過林立的鋼筋水泥森林,延展在城市的每個角落。


    心情超級好的少女,就連和徐橙一起擠公交,都覺得特別幸福。


    被他護在一處角落裏,有種被大山圍擋住的安全感,她小口小口喝著豆漿。


    “以後每天都要搭公交上下學了,有沒有感覺和以前騎車子上下學的一點都不一樣。”


    “嗯,好像有一點。”


    “過幾天還要軍訓,聽說特別累。”


    徐橙聽了也覺得頭疼,“到時候還要去軍訓基地呆一個星期。”


    他記得那段在軍訓基地軍訓的記憶,軍訓基地是高情商的叫法,低情商一般叫那裏生化基地。


    條件極差,管的還賊嚴。


    公交駛上了大橋,隔著車窗,徐橙和林晚粥都衝橋下的河麵看去,波光粼粼的,零散撐著幾隻孤舟。


    “林晚粥,你眼屎沒擦幹淨”


    “啊?”


    她還在迷糊,徐橙便直接伸手去她眼角幫她抹掉了。


    手指就像是擦在奶油蛋糕上,觸感滑滑膩膩的,還有點涼。


    “幹嘛~”


    少女象征性的拍了拍他胳膊,比起打人,更像是在打情罵俏。


    徐橙低頭看著她。


    她也毫不示弱的微仰著腦袋盯著他看。


    心裏忽然想起那次模擬,在嘈雜的公車裏對視,這次不是模擬了,那她們是情侶嗎?


    才不是!這種事分明不是情侶也可以做啊。


    哼。


    少女把頭別向一邊。


    想了想,又看向徐橙的喉結。


    忽的鼓起勇氣,抬起兩隻小手輕輕撫按在他胸前,用蔥白細嫩的手指解開了他襯衫上的第二顆紐扣。


    “這樣會更好看一點.”


    【過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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