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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歲月的風鈴搖呀搖


    迴家的感覺真是好


    董羽西迴到家裏的時候,姥姥在看《羋月傳》。


    姥姥見董羽西迴來了,暼了他一眼之後,繼續看她的電視。


    “姥姥好,看什麽呢?”董羽西向姥姥走過去問好。


    “你又不看,問什麽問?”


    “不見得吧?姥姥。看半月傳啊?”


    “羋月傳。什麽半月傳?還《半月談》呢?”


    “哈哈,姥姥,我知道,羋月是秦始皇的高祖母,也稱宣太後。她城府極深,雄才大略,把秦國持朝政、唿風喚雨四十一年,滅義渠、強國力,功勞堪比國相張儀。中國曆史上,太後這個叫法,就是從她那兒開始的。她是千古太後第一人,武則天、慈禧,都比不過她呐。”


    “你看完羋月傳了?”姥姥來了興致,看著外孫董羽西。


    “沒有。我哪有時間看電視劇?”董羽西坐到沙發上,拿起平板電腦,玩了起來。


    “沒看,你怎麽知道那麽清楚?”


    “我學過曆史,也研究過先秦曆史人物。”


    “就吹吧你。你還有那心思?”


    “哎姥姥,您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


    “沒有。”


    “我姐有。”


    “也沒有。”


    “姥姥,這幾天我哪兒也不去,就在家陪姥姥,好不好?”


    “不用”


    “爸媽不在家,姐也老往外跑。您一個人在家,不寂寞啊?”


    “我有枝瓊陪我。”


    “她?她自個兒看書都看不過來,哪有時間陪你?”


    “……”


    “姥姥,我這幾天,哪兒也不去了,就一門心思,陪姥姥了。您看電視,我陪您看電視;您嘮嗑,我陪您嘮嗑;您去散步,就也陪您散步。”


    “我打坐呢?”


    “我也打……打遊戲。”


    “哈哈。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乖巧了?”


    “姥姥,羽西一直這麽乖巧啊。”


    “就吹吧你。”


    “我就吹了,姥姥。”


    “哈哈,上樓去給姥姥,把蜜茶罐拿來。”


    “好呢。”董羽西起身,樂嗬嗬地上樓去了。


    姥姥看著董羽西的背影,笑了笑,“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楊枝瓊從餐廳出來,將蜜茶罐給姥姥端了過來,“姥姥,您的蜜茶罐,在這兒呢。”


    “樓上還有一罐。”姥姥笑著,“哎,你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問他呀。”


    “好啊好啊。有些難題,我正愁找不到人請教呢。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講。”楊枝瓊滿臉驚喜,卻又有些擔心。


    “隻要你肯問,我就肯講。”董羽西從樓上拿來了蜜茶罐,站在樓梯上。


    “真的?那太謝謝了。”楊枝瓊又驚又喜,衝董羽西笑了又笑,一時不知道什麽好了。


    “姥姥,您的蜜茶罐。”


    “給你的。你縱酒傷身,喝蜜茶,滋養一下吧。”


    “……這,謝姥姥。”


    “去給枝瓊講題吧。我看電視了。”


    “好呢。”


    董羽西跟著楊枝瓊,向餐廳走去。


    姥姥眯著眼睛,看著他們的背影,暗暗一笑。


    我對你的好,


    抵不過一個玩笑嗎?


    董舒雅在科技館及周邊沒有找到張宇軒,便開著車滿城轉悠。


    她要把他找出來!


    人沒找到,短信卻來了。


    她將車停在街邊,拿起手機一看,笑了。


    “哈哈,臭子,真的跟我輕上勁兒了啊?”董舒雅用另一隻手,指著手機短信。


    “你能轉迴來?我就不能轉迴去啊?臭子,咱倆就比試比試,看誰笑到最後。”她輕輕地拍了拍方向盤,感覺方向盤就是張宇軒似的。


    她拿著手機,打開手機銀行,操作起來。


    “臭子,這張卡也注銷了?”董舒雅一邊一邊在手機銀行上忙碌著。


    “咦?幾張銀行卡,全注銷了?臭子,一後路都不留呀你?”董舒雅氣得猛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盤。


    “哦呦臭子,你一不顧我倆交往四十幾天情誼,真心要給我絕交啊?”她對方向盤又捶又打。


    “難道我對你的好,抵不過一個玩笑嗎?”董舒雅著,氣哼哼地趴在了方向盤上,滿臉的委曲。


    “不要仗著我對你好,就對我不停地鬧。掰了就拜了,就此別過,不再打擾。哼!誰希罕誰呀?”董舒雅嘟了嘟嘴,恨恨地將車開出來,駛上了大道,迅速消失在車流中!


    卓文婷和張宇軒在街道,隻是同了一段路。


    彼此問了一些近況,也沒有更多的話語了。


    倆人都心地,不去觸碰曾經的過往,以及關於感情方麵的敏感話題。


    “她對你,還好吧?”盡管她努力克製自己,但是臨了,她還是止不住問了他。


    “沒有。我和她,沒有任何聯係了。”張宇軒落寞地。


    “是嗎?”卓文婷望著遠方的天空,似乎在猜度他的話的真實成份。


    “真是。”


    “她呢?”


    “誰?”


    “你徒弟。”


    “我過n多次了,她隻是我徒弟,我隻當她是妹妹。”


    “她不當你是她哥呐。”


    “那是她的事。”


    “……”


    “我到地兒了。再見!”


    “再見。”


    卓文婷默默看著張宇軒向另一條街道走去的背影,眼裏滿含憂傷。


    “好不哭,沉默深處,祝願你早日得到幸福。”卓文婷在心裏默念著。


    駐足片刻之後,她緩緩轉身,向另一條街道走去。


    太了解了,做不了夫妻?


    離開卓文婷的張宇軒,大步流星地向另一條大街走去。


    其實,他和她本來是同路的,但她問得太敏感了,他不想迴答。


    更重要的是,他無法承受她那幽怨的目光,雖然她在竭力掩飾。


    他受不了她的好言、她的哀怨,他不敢看她的雙眼。


    他知道,他身後有她的目光。他受不了,隻好逃。


    八年了,她是什麽樣的人,他怎能不知?


    她的一個表情,一個動作,甚至眼角微微一動,他都能明白她代表的含義。


    “真的是彼此太了解了,就做不了夫妻嗎?”


    和她分手,有這方麵的原因嗎?


    他不確定。但他要盡快逃離這種氛圍,越快越好。


    嘎然而止,是華美樂章結束的最佳方式?


    本來今天,他切斷了自己與董舒雅的一切聯係,心情輕鬆了很多。


    他要把她忘記,把她從記憶深處抹去。


    不是她不好,而是她太好。


    自己是個窮子,與董氏集團的千金大姐,不可能有更深的交集了。


    再往下走,就是悲劇!


    王子與灰姑娘的故事傳唱了千萬遍,因為他是王子。


    而我,隻是窮子!


    原來,張宇軒第一次收到五十萬醫療費和補償金時,他就上網查到了“董舒雅”是何許人也。


    他查到,董氏集團董事長董乙甫的女兒,叫“董舒雅”。


    搜索記憶片斷,他先後搜索到了“何玉姝”、“董羽西”的印象,再契合其他信息印證,確認他認識的“何紫娟”,就是“董舒雅”!


    董董氏集團董事長的千金大姐——董舒雅,典型的“公主”。


    他先是愣住了,他知道董氏集團的實力和名頭,在這群英薈萃、豪企雲集的國際大都市裏,董氏集團也是響當當的。


    隨後,他明白自己和董舒雅的關係,已經到了盡頭。


    他和她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再往前走?沒有前路。


    她在天上,他在地溝。


    自己並不自卑,但也無須自大。


    迅速撇清與她的關係為妙,盡管“何紫娟”是如此的好。


    就算人生的一段奇遇吧,留給迴憶好了。


    多年以後,再記這塊記憶的碎片,該是一幅美好的畫卷吧?


    他毅然割斷了和她的聯係,隻為可以毫無羈絆地奔向夢想。


    但是,夢想在遠方的哪個地方,他一也不知道。


    他現在隻能,奮不顧身地奔過去了。他別無選擇。


    他心裏清楚,割斷和她的聯係,他的心有多痛。他一樣的別無選擇。


    因為,如果可能……隻是可能。


    那不是很好嗎?直接有了從平民階層到上流社會的“天梯”啊?


    但是,有了她和她父親的光茫,他永遠隻是一個影子,不再有自己的光亮。


    他的夢想,是自己能夠發光的夢想。


    哪怕隻是一束微光。


    為了夢想,別無選擇。


    跑吧,為夢想而奔跑!


    董舒雅不再搜街了,直接開車迴家了。


    雖然她心裏很不是滋味,卻強裝笑顏。


    “姥姥好,看電視呐?”董舒雅衝姥姥笑了笑,聲音卻有幹。


    “哦。”姥姥看電視正看到關鍵情節,隻是瞟了她了一眼,便繼續看自己的電視。


    “姥姥,我弟呢?”董舒雅過去搖了搖姥姥的肩頭,問道。


    “餐廳。”


    “餐廳?”


    “嗯。”


    她向餐廳走去,見弟弟正坐在餐桌邊,聚精會神地給楊枝瓊講題。


    那神態,比老師還專注。


    楊枝瓊聽得也很專心,一邊聽一邊在本子上記錄著。


    他倆專注得,根本沒有注意到門口有人在看著他們。


    董舒雅看了一會兒,覺得不便打擾他倆,退迴到客廳裏。


    她本想和姥姥聊聊天,但見姥姥看得癡癡迷迷的樣子,苦笑了一下。


    她突然感覺自己好像是多餘的。


    她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這種感覺把她自己嚇了一跳。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這是自己的家呀?


    她不明白這是為什麽,心裏總是空落落的。


    她看了看姥姥,又看了看弟弟和枝瓊他們,落落寡歡地上樓去了。


    迴到臥室,董舒雅對什麽都沒了興致。


    百無聊賴地她,躺到床上,沉沉睡去。


    這一睡,竟然睡了三天。


    確切的,她病倒了。


    我堅信夢想就在遠方,


    請借我一雙夢想的翅膀,


    讓我在夢想的天空裏翱翔。


    大街上,張宇軒和安裝工們在安裝街頭廣告。


    張宇軒爬在一根立杆上擰螺絲,工友們在地麵上閑聊。


    “張,你幹活兒是一把好手,坐辦公室也是一把好手吧?”工友甲問。


    “我在公司裏,一個人趕他們四個人,收入也翻番。”張宇軒邊幹邊。


    “嗬,厲害。那你來幹我們這粗活兒,虧大了。”工友乙。


    “不算虧。我幹活兒,老板發工錢,你情我願,對等就行。”張宇軒笑著。


    “高才生幹粗活,這能對等嗎?”工友甲笑著問。


    “你心裏覺得,它對等,它就對等。關鍵在於你的感受。”張宇軒好像是對自己的。


    “嗬嗬,你這人,也太容易滿足了。”工友乙笑了。


    “張,我一直想問你,你到我們這兒來兼職,是有什麽想法吧?”劉師傅走來,看了看張宇軒過來問。


    “我?沒想法。”張宇軒低頭看著劉師傅。


    “不對。我覺得你,有文化有想法,文也來武也幹,是不是在為自己當老板積累經驗?”劉師傅語氣沉穩地問。


    “劉師傅笑了。我算過帳,開家廣告公司,租場地、買設備、置辦工具,聘設計師、辦公人員、施工人員,打底就得100萬。沒這個底,想都別想。”張宇軒笑了笑,有些失落地


    “哇,你早都想好了?真要做老板啊?”工友甲羨慕地看著張宇軒。


    “你人好,你當老板,我們跟著你幹!”工友乙。


    “你真想……開公司?”劉師傅問。


    “100萬,對我這樣的農家孩子,就是個天文數字。真想開公司,也得等到猴年馬月去了。”張宇軒歎息道。


    “是啊。窮人想翻身,枕頭墊高。”工友甲也歎了一口氣。


    司馬相南正好從街邊經過,看見了在安裝廣告牌的張宇軒,趕緊跑了過來。


    “軒哥,你在幹什麽?”司馬相南喊道。


    “我在上班啊。你去哪兒?”張宇軒見司馬相南,很是驚喜,從立杆上跳了下來。


    “你怎麽幹起……雖是離職了,也不至於幹這活兒啊?出什麽事了?”司馬相南將張宇軒拉到一邊,低聲問道。


    “能有啥事。大環境不好,工作不好找唄。”張宇軒笑了笑。


    “我到處找你。你的電話,怎麽打不通了?”


    “換新號了,想過幾天再通知你們。”


    “我被逼得沒辦法了,準備辭職。黃妹也想辭了。”


    “嗯?什麽情況?”


    “情況複雜,一時半會兒不完。晚上找個地兒,好好聊聊。”


    “行,晚上見。”


    “老地方,晚上見。”


    看著司馬相南遠去的背影,他預感到有新的事已經或者即將發生。


    離開公司一個多月,又發生什麽事呢?


    張宇軒急切地想知道,但也隻能等到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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