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條廣告信息,蘇婉兒激動的心頓時失望,一下子感覺是沒胃口。葉瑾之何等精明的人,一下就瞧出端倪,問:“你在等信息?”


    蘇婉兒向來知道這男人聰明,對任何形勢洞若觀火,就是當前的形勢,怕他也是掌控了不少,隻是有很多事,出於他職業的特殊性,並不能講而已。所以,她也不打算瞞他,徑直說:“是的。”


    “怪不得睡覺還握著手機,我費了好大的周折才哄你把手機拿下來。”葉瑾之一邊說,一邊又為蘇婉兒盛了粥,說,“多喝一些,你瞧你,瘦骨嶙峋的。”


    蘇婉兒沒反對,因為確實餓了,雖然似乎一瞬間沒了胃口。所以,她又舀了一口粥喝下去,終於還是沒忍住,說:“我擔心玲子。”


    “我知道。”葉瑾之漫不經心地說。


    他知道絕對不是一件奇怪的事。蘇婉兒又喝了一口粥,夾了炒雞蛋吃,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她決定與葉瑾之如實說自己的感受。


    “瑾之,我是真擔心他。”蘇婉兒說,沒等葉瑾之迴答,便繼續說,“她這一次迴來,我就感覺很不對勁。但是說不上,總覺得疏遠了,卻又總覺得她有什麽事瞞著我。可是,我又無從問起。”


    “傻瓜,過去不可追。如同幼年的時光,再也迴不去。


    時間就是一個陷阱,一旦掉入就再也迴不去的。”葉瑾之聲音柔和,卻帶了略略的遺憾。


    這遺憾帶了憂傷。蘇婉由得一怔,他是在感歎什麽麽?還是感歎他跟嚴清雅的曾經?其實,最讓蘇婉兒糾結的就是她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嚴清雅跟葉瑾之沒什麽。為她從高層陽台翻越,向她求婚,一開始跟自己訂婚還說是為了轉移全家視線,不讓她受到騷擾。如今,他對自己這樣好,輕易就挑動蘇婉兒心弦。


    蘇婉兒迷失·同時覺得煩躁,因為看不透他到底是如何的。所以,有時候恨不得用掃把將之掃除。


    她這一刻,又有些煩躁·有點沒好氣地反駁,說:“我知道什麽都會變,不用你提醒。”


    “小喬。”葉瑾之一時有些懵,一口粥連忙吞下,不由得僳聲喊她,那語氣帶了些許的討好。


    蘇婉兒也知道這脾氣發得有些無端,卻還是厭惡他叫自己小喬·便是沒好氣地說:“不要叫我小喬。小喬早就不在了。”


    葉瑾之便沒說話,自顧自將粥喝完,就坐在一旁,也不走開,也不說話,隻是看著她。


    “你幹嘛?”蘇婉兒終於被他盯得不自在,掃他一眼。


    “認真吃飯。有什麽事,等吃完飯·我們慢慢說。怒傷肝,你這家夥不要動不動就發脾氣。”葉瑾之語氣慢悠悠的,絲毫沒有生氣的跡象。


    好吧·蘇婉兒敗了,狠狠吃了一陣,將桌上的菜全部掃光(某人:其實是菜很好吃吧?),將碗一推。


    葉瑾之輕笑,說:“去沙發上坐一坐,我去收拾廚房。”


    蘇婉兒真的就站起身,也懶得看他一眼,就到沙發上去坐。沙發收拾得很整齊,報紙疊放也整齊,一看就是葉瑾之的習慣·什麽都收拾得很好。


    蘇婉兒隨手拿報紙翻一番,大篇幅是觀光,有一部分是說領導人親切友好,另一部分是娛樂八卦,還有民生問題。將報紙略略翻了翻,沒找到自己感興趣的部分·蘇婉兒將報紙再度疊放整齊放好。葉瑾之竟然神速,這就收拾完廚房出來。


    “說吧,華寶。”葉瑾之在蘇婉兒旁邊側身坐著,很認真地看著她說。這一次是沒有叫小喬,可是直接叫華寶了。


    蘇婉兒也懶得再去計較,隻是不知道這人讓她說什麽,於是問:“說啥?”


    “怎麽感覺秦喜玲變了?這幾天又發生了什麽?”葉瑾之問。


    蘇婉兒想這事必定是要跟葉瑾之談的,索性就都說了。於是,她挪了挪位置,離葉瑾之遠一些,才緩緩地說:“說不上,總是覺得她怪怪的。不像是電子郵件裏寫的那樣灑脫,像是有很多事瞞著我。還有,在機場,你們彼此的神色雖然隻有一瞬,可是,我看到了。你們是認識的,對吧?”


    葉瑾之抿了唇,浮起一抹讚賞的笑,說:“對。但是,現在不能告訴你來龍去脈。”


    蘇婉兒點點頭,至少她從來沒有認為葉瑾之跟秦喜玲之間有啥狗血劇,她幾乎一開始就能從他們彼此之間的神色判定彼此可能有的關係。


    “所以,真的抱歉。”葉瑾之說,神色有小心翼翼的打量。


    “我理解的。尚林哥多少跟我提到過一點。”蘇婉兒迴答,忽然覺得扯到徐尚林似乎很不應該,畢竟徐尚林雖然是屬於十二衛戍之外的人,但還是屬於這支衛戍部隊。


    “嗯。尚林哥跟我說過。”葉瑾之也點頭,示意蘇婉兒不必多心,然後有說,“你繼續說說,玲子跟你說什麽了。”


    “哦——,她。”蘇婉兒靠在沙發上迴憶,緩緩地說,“她一個勁兒地問我是不是真要嫁給你,是不是—”


    蘇婉兒說到這裏,可真是說不出那幾個字。葉瑾之卻偏偏追問:“是不是什麽?”


    蘇婉兒不說,他又催促:“你倒是說啊?”


    蘇婉兒被催促得不行,便是低著頭,說:“那個,她還一個勁兒地追問我是不是很愛你,要跟你過一輩子。”


    這話一出口,她就覺得自己的心沒來由地咕生怕葉瑾之就問“你怎麽迴答的啊”。


    “你怎麽迴答的?”葉瑾之立馬問。


    這真是怕什麽來什麽,蘇婉兒抿唇,怒目掃他一眼,說:“我說不愛,不要跟你過一輩子。”


    “你敢。”葉瑾之立刻說,一下子就坐過來,將她的手抓在手蘇婉丿心裏更亂,卻還是倔強地說:“我有什麽不敢的?”


    “好了,別鬧了說事情。”葉瑾之語氣緩和下來,雖然放開她的手,但卻就坐在她身邊。


    蘇婉兒也覺得應該說事情,不應該這樣鬧脾氣。於是又往旁邊挪了挪座,說:“我——,我不想她擔心,所以就說是因為愛情才跟你結婚的,要結婚當然是要打算過一輩子的。”


    “哦。因為愛情。”葉瑾之似乎自言自語地重複一下。


    “你別想多了。”蘇婉兒立刻告誡。


    葉瑾之輕笑,說:“我沒想多,你繼續。”


    蘇婉兒狐疑地看看他似乎真沒有惡作劇的意味,她這才說:“玲子這樣追問過我好幾次,直到婚禮當天除了狀況,我去江府郡園了,她還打電話問過我。我都很肯定地告訴她,她隻說知道了。我本來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可是,當我那天跟你迴來迴門她又給我電話,想要見我。後來的會麵,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吧?”


    “嗯我知道。秦冰和尚林哥怕你有事,所以,那屋子安了監控。你們的對話,我都看了。你不要生氣。”葉瑾之倒是十分誠實。


    蘇婉兒搖搖頭,說:“我不生氣,我知道他們必定會如此的。玲子不單單是我的朋友那麽簡單。尚林哥也說了四哥和你會幫我的,對麽?”


    蘇婉兒說著,將視線移過來盯著葉瑾之的臉。葉瑾之也很認真地看著她,說:“秦喜玲對你很好。”


    “我知道。”蘇婉兒迴答這三個字,鼻子泛酸眼淚蓄滿眼眶,因為她自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玲子這次兇險萬分。


    “所以,你四哥和我都不可能讓你傷心。”葉瑾之一字一頓像是承諾。


    這個男人說到就會做到,這是認識他這麽久以來,所得出的結論他對周遭的事有一種超乎尋常的把把握。


    “謝謝你。”她說,聲音有點沙啞,笑容裏帶了淚,那淚從眼角慢慢溢出。


    “傻瓜,你記得我告訴過你,我不會去傷害愛你的人,不會去做讓你難過的事。你相信我麽?”葉瑾之問,語氣神色都十分嚴肅。


    蘇婉兒想到父兄的事情,想到這麽多次,他對很多事的處理,自然是應該相信的。可是,自己跟他到底沒有渾然天成的默契,於是,她猶豫了。


    “蘇小喬,或者蘇婉兒,抑或陳敏華,你記得,你要相信我不會做傷害你的事。你一定要記得,無論何時,隻要記得我這句話。不要被別人左右。”葉瑾之一字一頓地說,眉頭微蹙。


    這是在暗示什麽嗎?蘇婉兒總覺得他話中有話,但既然他不肯明說,自己也不能去追問,她隻得點點頭。


    葉瑾之笑了,下一刻將她摟進懷裏,說:“你隻要相信我就好。你是聰明的,我相信你不會被表象所迷惑的。女人必備的物品:鏡子,智慧,鋒利的刀,你都具備。我的丫頭,麵對任何困難,不會亂了方寸的。”


    蘇婉兒心裏猛然一怔,她沒有去管他刻意的誇獎,立刻問:“這女人必備三樣的物品,你怎麽知道的?”


    “嗯?我不該知道嗎?”葉瑾之並沒有迴答,反而是反問。


    蘇婉兒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去問他是不是當年銀座八樓的那一位,但又覺得如果不是的話,這樣去問,這家夥必定要生氣。更何況,在這些日子的相處中,銀座八樓的痕跡漸漸淡了,甚至很多時候,她去迴憶,都覺得隻有淡淡的影子,一如那拉嚴的窗簾下隱約模糊的輪廓。所以,她頓了頓,說:“這理論倒是新鮮。隻是不知道誰原創了。”


    “自然是你的瑾之哥哥我。”葉瑾之拍了拍蘇婉兒的肩膀,哈哈笑。


    “是不是哦。”蘇婉兒很平靜地懷疑,心裏卻膨脹著一種期待,如同風帆鼓得滿滿的。會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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