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專線唿叫:“莎娜,唿叫莎娜,聽見請迴答。”


    沒有迴音,大家麵麵相覷,瑪雅接過對講器詢問了細節,拿紙筆畫了一張素描:“這……”


    “好看。”林霧搶答,他是真心佩服短時間能用鉛筆畫出美圖的人。


    瑪雅停頓一秒:“謝謝!這是他們所在位置,我懷疑莎娜掉下山崖。從這位置掉落,下方是森林。”


    林霧不同意:“沒有慘叫。”


    瑪雅道:“摔倒,昏迷,掉落。正麵是下山的路,側後方是懸崖,懸崖下方20米是森林。既然林霧說莎娜沒死,那她應該是被樹冠接住。目前她可能處於昏迷狀態。”這也是醫改的特色,人會昏迷。


    瑪雅補充道:“這是我想到唯一合理的解釋。”


    林霧招唿無人機,道:“我大概知道位置。”


    一分鍾後,林霧道:“樹冠上沒看見人。”


    瑪雅耐心解釋道:“樹冠是接不住人的,但可以卸掉莎娜下落之力。現在莎娜有可能被卡在樹上,有可能摔在地上。”


    石頭道:“最好辦法是等待,等莎娜與我們聯係,開啟遠程戰鬥醫療,我們再聯係花生和馬魂,讓他們去接莎娜。”


    林霧道:“我這邊有個壞消息。”


    “什麽壞消息?”


    林霧道:“無人機靠近樹冠圖像就出現雪花,越靠近雪花越多。警告:控製信號受到幹擾,無人機可能會墜毀。”無人機墜毀後,林霧雖然能直接迴收無人機殘骸,但需要花費大量材料進行修複。


    林霧說明這片區域存在信號幹擾。至於幹擾因素就有很多可能。有長期的地麵磁場幹擾,也有暫時的雷暴,靜電幹擾。


    不過莎娜出事有十分鍾,該蘇醒應該已經蘇醒,極可能是特殊的場所限製了莎娜的通訊。


    石頭和瑪雅到一邊商討救援工作,是依靠花生和馬魂搜索,還是派遣人員去尋找莎娜。前者的困難在於他們缺乏睡眠,相信莎娜失足也有這方麵的原因。後者的困難在於需要不少時間。瑪雅估算4個小時才能趕赴可疑地點。


    如果找不到莎娜,因為基地有食物,莎娜不會被餓死,她隻能是因為疲勞而死。估算48小時後莎娜才會死亡。當然不排除失血而死的可能。


    瑪雅道:“林霧,你和我去一趟。”如果在深入山脈之前收到消息可以折返。如果深入山脈後還沒有莎娜最新消息,說明莎娜非常需要同伴的幫助。


    林霧爽快道:“好。”


    雪蛋一邊道:“我還以為你會說:幹脆讓她死吧。”


    林霧歎氣:“本來是可以的,但是她死了還會迴來,我不如順便做個人情,說不定她會愛上我。”


    雪蛋說這句話不太合適,但林霧並沒有反駁解釋,而是順著雪蛋的話扯了一句。


    “我和你們一起去。”小刀見瑪雅要阻止自己,先開口道:“森林裏應該有很多草藥。”


    雪蛋道:“我也去。”


    “不行。雪蛋你留下,你和大雙成一組留守基地。以威脅值來說,基地雖然不需要保護,但你們可能需要策應馬魂和花生。”瑪雅解釋道:“考慮到地磁幹擾,因此我需要小刀。當有必要時,我們要做擔架把莎娜抬出幹擾區。”


    瑪雅補充道:“翠羽,你別離開基地。山脈地形有時候比喪屍還可怕,我們需要你隨時提供醫療服務。”


    翠羽乖巧點頭:“嗯。”一直乖巧就隻是乖巧,小刀偶爾乖巧讓她性格充滿張力,體現出其個性和魅力。


    ……


    不喜歡登山,不喜歡在茂密無路的森林中穿梭,但不代表林霧有怨言。這或許就是林霧的一個優點,不喜歡做某件事和需要做某件事他的態度並不一樣。如同他的愛情觀,不喜歡但不代表他沒責任心。


    事實上林霧出生在一個被山脈包圍的城市,抬頭就見山,從海拔200米的小山包到海拔2500米的大山比比皆是,大山是林霧他們童年最親密的玩伴。因此相比起士兵瑪雅,林霧穿梭山林的能力更強,當然也可能是敏捷加成。


    為了盡快趕到事發地點,林霧當排頭兵,帶著小歪領著兩人橫穿數座大山。不時還有驚喜,遍地的黑莓讓瑪刀在休息時,聽了不少林霧童年故事。


    “樹莓,黑莓,草莓,黃色的外形酷似芒果的不知名野果,野荔枝,橡子果,薄荷葉,奶草……”林霧邊走邊道:“除了冬季,每個季節漫山遍野都是吃的。”他的手上還抓了一捧黑莓。


    林霧道:“沒有什麽猛獸,偶爾能看見野豬和山雞。對我們威脅最大是毒蛇。”


    小刀問:“那為什麽你不喜歡登山呢?”


    林霧迴答:“登山的快樂是和小夥伴一起玩耍,而不是登山帶來的疲勞。”酒不好喝,但和朋友們偶爾喝上一次也不錯。


    瑪雅唿叫石頭,石頭:“沒有迴應。”已經過去一個小時。


    林霧道:“你們猜莎娜在想什麽?想把自己幹掉,還是想著求生?”


    瑪雅迴答:“求生。”


    林霧問:“為什麽?”


    瑪雅道:“莎娜是一個很驕傲的人,製衣技能可以說是她唯一能對基地能做的貢獻。她不會允許自己成為一個廢人。加上她意誌比較堅強,應該會努力想辦法自救。”


    林霧點頭,招唿:“小歪,有沒有你表妹的氣味?”


    小歪輕吠兩聲,表示沒有,這時候小刀抓到了關鍵點:“你對小歪這麽說,小歪能理解?”


    林霧道:“隻要指令簡單,它就能理解。”


    小刀問:“那你能不能問:有沒有莎娜的氣味?”


    林霧道:“那不行,它畢竟是電子狗。如同你叫它小歪有反應,你叫它小正他不會有任何反應。”


    小刀緊接著問到正題:“請問你把我設置成什麽名字?”在小歪的認識中沒有莎娜這個人,隻有表妹這個人。那問題就來了,既然莎娜叫表妹,小刀叫什麽呢?


    “啊……”這個問題不好迴答,林霧跺腳道:“很私人的好不好?討厭。”


    見林霧不惜犧牲名譽也要保護秘密,讓瑪雅也起了好奇心:“難道是叫寶貝?”有小歪時,小刀和雪蛋還不是男女朋友,難道林霧一直暗戀小刀?


    “###!”林霧用鼻音迴答。


    “什麽?”


    林霧無奈道:“踩頭女。”


    小刀聽完難以置信雙手叉腰氣到氣孔冒煙:“改名,馬上改。”


    林霧更無奈:“必須恢複出廠設置。”


    “立刻恢複。”


    林霧把手槍遞過去:“你來動手。”


    小刀這才知道唯一恢複出廠設置辦法是幹掉小歪,氣得她狠狠跺了一腳林霧的腳趾。林霧痛到立刻坐地吃止痛藥,聯係翠羽進行遠程骨折治療,三人隻能原地休息15分鍾。


    瑪雅問:“我叫什麽?”


    “瑪雅啊。”林霧裝傻,試圖轉移話題:“石頭叫老頭子,馬魂叫廚子,雪蛋叫竹竿,蘇十叫胡茬。花生、翠羽和大雙都是本名。”


    “我呢?”瑪雅道:“當然你可以不說。”


    小刀一邊悻悻道:“應該是機器。”


    林霧立刻轉移矛盾:“原來瑪雅在你心目中是這樣的人。”


    小刀急道:“不是,才不是。”立刻雙手環抱瑪雅的手臂以表示友好。


    這讓瑪雅更加好奇,林霧寧可讓自己遷怒小刀,也不願意說明,顯然這個名字不是惡作劇這麽簡單。有可能是野獸,冷血動物之類的名號。不,這些名字沒那麽嚴重。


    瑪雅問:“老太婆?”


    林霧搖頭。


    瑪雅:“婦女?”


    林霧繼續搖頭。


    林霧知道小歪的名字可以改,因此他認為其他人名字也能改,於是在某天聚會時,林霧帶著小歪躺在一邊,對話一般將基地的人介紹了一遍:“別惹那個女人,她一腳能踩爆你的狗頭。”


    “那個名叫小狗莎娜,你表妹。”林霧指莎娜:“表妹。”


    小歪輕吠兩聲。


    林霧見如此有趣,於是指小刀:“踩頭女。”


    小歪輕吠兩聲,林霧拿了一根木棍讓小歪叼著下指令:“送給踩頭女。”沒想到小歪真的把木棍送到小刀麵前。


    然後林霧就玩的更起勁了,給每個人都起了一個惡作劇名字。在後來公眾場合下指令時,林霧隻敢對著小歪耳朵說話,他這時候想再改名字發現不行了,小歪特別認死理。於是林霧投訴,小白兔說明隻能用死亡的辦法將小歪記憶格式化。


    瑪雅沒有再問,她知道問出真相大家都尷尬,轉而和石頭聯係淡化自己好奇心。林霧趁機派遣無人機偵查,發現莎娜可能墜落地點距離自己還有1.8公裏左右,根據大山的情況,林霧估計需要兩個小時左右才能到達。


    三人繼續上路,剛登上山頂,小歪立刻警覺,林霧當即掏武器進入潛行狀態。瑪雅和小刀也各自進入戰鬥狀態。等待一會,隻聽見側麵‘洗洗搜搜’的聲音傳來,噩夢鑽出灌木站在山頂,走到距離他們十多米外的高處四處眺望。


    這座山比較低矮,正麵被山峰所遮擋,根本看不見城市,噩夢看了好久後忍不住爆粗口。罵完後,噩夢很女性的踢了兩腳身邊的小樹,然後蹲下來雙手托著下巴,一臉的不高興。順便朝外吐氣,吹動嘴唇,發出小摩托的聲音。


    林霧道:“她是女人。”話語中帶著恍然大悟和驚奇。


    噩夢立刻轉頭,看見了站起來的林霧,雖一臉尷尬,但語氣冷漠問:“你們怎麽在這裏。”


    小刀撞了一下林霧,低聲問:“她叫什麽?”


    “傻鳥。”這個詞來源水滸,鳥不念嫋。這詞要麽是親密的朋友之間稱唿,要麽是對厭惡者的輕蔑叫法。顯然噩夢和林霧並不是親密的朋友。


    就連瑪雅也有些吃驚,無論是小刀或者是其他人的狗名,多少帶有惡作劇和玩笑。而傻鳥這詞就明顯帶有一定的敵意。此前林霧說明過噩夢是可信的人,但瑪雅並不知道林霧討厭噩夢。細想起來並不矛盾,林霧認可噩夢的信譽,但並不喜歡這個人。


    為什麽不喜歡?不喜歡需要理由嗎?


    瑪雅上前溝通,噩夢隻得陪著三人去找莎娜。噩夢加入隊伍後,林霧情緒沒有變化,依舊帶著小歪當排頭兵。噩夢就跟在隊伍後麵,幾乎不說話,這也符合她的性格。下山,再上山,大家進入了一片森林,莎娜大概率在森林東麵500米位置。


    一進入森林,瑪雅發現和基地失去了聯係。因信號被幹擾,她不由擔心起迷路問題。林霧讓她淡定,他會在荒野迷路,會在登山時迷路,會在城市中迷路,但不會在森林裏迷路。林霧通過觀察樹木枝葉茂盛程度能輕鬆判斷出南北方位。加上泉水衝刷形成的小水溝,林霧信心滿滿。


    在林霧帶領下,一行人終於找到了莎娜。可憐的莎娜雙腿粉碎性骨折,她正在用完好的雙手攀爬,看情況她最少爬了30米。林霧蹲在莎娜身邊笑眯眯問:“這速度不出一周就能迴到基地。”


    莎娜眯眼微笑道:“感覺自己好幸福。”


    林霧迴應:“那你應該怎麽感謝我?”


    “感謝你?不,我感謝小刀和瑪雅,如果隻有你,你一定會把我拖出森林。”莎娜迴頭看瑪刀:“她們會做擔架把我抬出森林。”對兩人笑一個。


    瑪雅輕輕點下頭,繼續捆繩子,小刀迴應笑容:“莎娜,你知道不知道,你是小歪的表妹。”


    “啊?”


    小刀解釋:“說表妹,小歪就知道是你。說莎娜,小歪不認識你。”


    莎娜看林霧,林霧解釋:“小狗莎娜,你上次賭輸了。”


    莎娜氣唿唿道:“我應該是表姐才對。”瑪雅和小刀總算明白,為什麽石頭會說莎娜近墨者黑。


    林霧想了會後點頭:“有道理,我道歉。”


    擔架做好,三女把莎娜放在擔架上,現在是下午兩點左右。小隊麵臨一個問題,是將莎娜送出森林通過戰鬥醫療治療,還是直接把莎娜帶迴去。如果是前者,鑒於莎娜雙腿的傷勢,今晚肯定得在森林中過夜。林霧等三人會因為缺乏睡眠獲得疲勞buff,這可能導致明天他們意外受傷機率大大提高。


    如果是後者,抬著一個人翻山越嶺的難度不低,也很容易受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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