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被夏玉樹傷透了心,婆媳兩個隻當他死了,直到大兒子丟了,夏玉樹才一下子好像是長大了似的,知道在外頭弄吃的弄喝的弄錢養家了。


    夏玉樹的賭運一直不怎麽好,輸錢的時候多,贏錢的時候少,家業沒敗的時候,他有的是銀子揮霍也不在乎,到了家業敗了,他成了個窮光蛋,以前和他稱兄道弟的人都消失了個幹淨。


    他還有點良心,揚州城的賭坊他不敢去,他知道去了若是不輸個一二十兩銀子,人家不讓他出來,他穿的破破爛爛的,跟乞丐似的,就鑽營著和乞丐混混賭。


    到了顧美娘沒法子把兩歲的夏喬木塞給他看顧著,弄了個背袋,讓他走哪兒帶到哪兒,就算去賭博也帶著,奇了,自從背上背了這麽個小女娃,夏玉樹十次裏總能贏上個**次,把個夏玉樹喜的不得了,直唿小喬木是他的福星。


    為此,他還專門背著小喬木去山上的一間道觀,讓裏頭的一個老觀主給小喬木看相,那老觀主也不知是神棍啊還是胡謅的,總之一句話,夏喬木這輩子是個極富極貴的命相。


    可了不得了,夏玉樹抱著小喬木的手都開始抖起來,激動的一蹦三尺高,風風火火的就把這事跟自己媳婦和老娘說了。


    許是那老觀主真有兩把刷子,把個顧美娘和瞎眼婆子唬的一愣一愣的,自此,小喬木真真是受盡寵愛。


    這才有了夏玉樹的不切實際想法,以為小喬木的富貴是應在於家,你想啊,那於家是揚州城的首富,若是他乖女嫁進去,可不就是極富貴的嗎。


    夜了,夏家的人都睡了,喬木靠牆坐在炕上卻怎麽都無法閉眼,鼻子裏聞著屋子裏潮濕發黴的味道,身邊擠壓著胳膊腿兒,她煩躁的撓撓披散的長發,赤著腳起身,打開屋門,借著月光在桃樹樁上坐了下來。


    下午的時候,在這家裏發生了一場小小的矛盾,嗯,那瞎眼婆子弄來的草藥給她吃,她起初拒絕了,誰知道那是什麽藥呢,要是把她的身體弄壞了可怎麽辦,拒絕的很強烈,一家人傷了裏子和麵子。


    當然,本尊夏喬木的裏子和麵子在她的家人麵前早就沒了,本尊夏喬木和她的家人發生衝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是對喬木來說卻還是第一次,挺傷感情的。


    最後她還是喝了,她告訴自己,是為了還本尊夏喬木的人情,她總不願意欠別人的,那會讓她感覺別扭。


    嗯,就是這樣。


    喬木仰頭,雙手捂著臉,透過手指的縫隙看著漆黑的天幕,此時,才發現繁華都市的好,至少現在,如果是在城市裏,應該是燈火通明的。


    自己的房子是一座大廈的頂樓,每當夜晚,她都會穿著絲質睡衣,手捧一杯紅酒坐在玻璃窗前眺望百家燈火。


    她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麽,可是那總能讓她感覺或平靜,或悲傷,或喜悅,那個時候的自己就像個神經病似的,一會兒自嘲,一會兒自怨自艾,沒頭沒腦的宣泄著心中的空虛。(.)


    從一個殺人犯到一個頂級酒店的老板,她以為自己已經從灰姑娘變成了公主,然而,她卻清楚的知道,在那些名門世界的眼裏,她還是一個靠著男人上位的卑賤女人。


    可那又能怎麽樣呢,至少她活了下來。


    有親人等於沒有,有情人沒有愛人,有生意場上的朋友沒有真心真意的知己,不知何時起,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活著的目的是什麽,可是心裏唯一的信念就是活著,不惜一切代價的活著,還要活得光鮮亮麗。


    美食,要最合口味的,衣服要最獨特舒適的,房子,要最能給她以安心的,車子,要最惹眼炫目的,吃穿住行,一切都要以自己的需求為中心,而不管別人怎麽看,挑剔又如何,龜毛又如何,我喜歡。


    千金難買我樂意,你們管得著嗎。


    夜晚是最好的遮蔽,至少,在她哭的時候,沒人會看得見她哭花了妝容的醜陋。


    想到此時自己是素顏朝天,喬木捏了捏屬於自己的臉,年輕的身體,如畫的容顏,自己還是賺了吧。


    若非老婆子提醒,自己還沒有意識到會有懷孕的可能,她摸摸自己的肚子,如果有了就生下來。


    她情不自禁的笑了,一個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孩子,男孩也好,女孩也好,她沒有封建的觀念。


    想想就讓人興奮。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一個合格的母親,但,她會努力的做到讓孩子的生活無憂無慮。


    也許他會沒有爸爸,不,他不需要爸爸,他隻要一個全心全意愛他的母親就夠了。


    但,想到在電視上看到的單親家庭的孩子容易走偏路,嗯,如果真的需要的話,自己也許會包養一個,唐朝的話,對於女人是很寬容的吧。


    一個富裕的女人,想私下裏找一個合格的情人還是可以的吧,誰不想不勞而獲呢?


    關於孩子,所有的想法在一瞬間進入自己的腦子,當苦澀的藥汁進入喉嚨的時候,像是無意識的反應,自己吐了,大吐特吐,差點把膽汁也吐出來,好了,爹娘阿婆都心疼了,天下太平了,一場家庭風波結束了。


    喬木躺倒在地上,讓冰涼的地氣侵蝕著自己弱小的身體,無聲的裂開嘴笑,他們……是真的愛自家孩子的,雖然有時候會恨鐵不成鋼的斥責,但那無損對自家孩子的疼愛。


    真好。


    古代,除了沒有四通八達的公路,沒有互聯網,夜晚沒有五彩的霓虹,一切都很好,至少她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就讓顧七錦那個男人下地獄去吧,她再也不會去“墮天”過那種日夜顛倒的生活,不會在奢華喧鬧的舞廳裏扭腰擺臀,跳那種放縱的舞蹈。


    那還能稱作是舞蹈嗎,那完全是對本我欲望的徹底縱容。


    弗洛伊德那家夥,是心裏學史上的一個專家,觀點是人的一切活動的根本動力是生物性的本能衝動,本能衝動最核心的就是性本能。


    喬木咧咧嘴,在黑夜裏做著自己也看不見,不想看的鬼臉,人本來就是一種動物,動物要依據性本能去做任何事情,這見解太犀利了,至少,她是同意他的觀點的。


    當然,要排除一些真正的修士,那些人真的值得人敬佩,去追求純粹精神上的享受,不管他們在沒人的時候會不會臆想或者嗯,有其他的行動去緩解身體正常的需求,至少他們比有些人強多了。


    那些錢多的一輩子花不完的,勢力大的沒人敢管的,生活的重心好像已經變成了毫無道德的各種交易,追求最挑戰道德底線的刺激。


    初春的天氣,夜晚還有點濕冷,隻穿了一件薄衫子躺在地上的喬木一會兒就受不了了。


    以前她一直生活在北方京城,天氣幹燥,四季分明,這會兒到了南方,空氣濕度大,隻一會兒工夫,她的衣裳就發潮了。


    堂屋的門響了,喬木刺溜一下站起來跑迴了自己的臥房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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