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家人,說那些話幹什麽,大哥說的是實話,家裏的地還急著耕呢,就不吃了。”


    夏喬木望著這個小舅,又看看自己那個新鮮出爐的娘,便發現這姐弟兩個有七分的相似,雙眼皮,高鼻梁,薄嘴唇,都甚是耐看,隻是小舅有點禿頂,雖然他已經盡量把兩邊的頭發往上梳,在頭頂上用藍布襆頭包成個髻,但是看他正臉,如果小舅在上嘴唇,人中的位置在弄一點胡子,那活脫脫就是古代日本人的模樣啊,想至此,喬木忍不住裂開嘴笑了。


    虧得小舅沒留胡子,不然,她可立即對他沒好感,自己雖然不是什麽憤青,但是在穿越之前,因一座小島的事情對我國的各種挑釁,各種上竄下跳,對那島國她可是一點好印象都沒有。


    島國,那真是一個奇葩的國家,男的變態,女的更變態,一個個女孩崇拜什麽不好,都想著當什麽女優,出演什麽av,汗,文化什麽的她真是一點也不敢苟同。


    但不可否認的是,島國憑借著那啥片真是賺了不少國家人的錢啊。


    人性至此,算了,啥也不說了。


    “你這孩子,又發什麽呆啊。”顧美娘牽起喬木的手就往家裏領,“你舅舅們都走了,你還看什麽看啊。”


    “美娘,你趕緊給乖女瞅瞅後腦勺,我怎麽看著乖女不對勁啊,這一路上就見她老是眼神呆滯的,別不是真傻了吧。”夏玉樹敲敲門,朝著裏頭喊了一聲,“麥子,開門,我們迴來了。”


    “阿娘,你們可算是迴來了。”門沒開,看不見人,就先聽著裏頭一個小丫頭嚷嚷開了。


    “咋了,出啥事了。”顧美娘問自己的三閨女。


    一家子進了門,又關上。


    “還不是大伯,二伯家,也不知從哪裏知道了那未婚夫的事兒,大伯娘,二伯娘都來鬧呢。”


    “他們還有臉來!”瞎眼婆子拄著拐棍,仿佛看得見似的,氣哼哼的直往堂屋裏去,顯然對那段路極熟悉。


    “二姐,你咋了。”小丫頭看著呆愣愣的夏喬木沒好氣的問。


    “你姐的腦袋被摔著了,麥兒,你快去村尾請你牛伯伯去。”顧美娘吩咐道。


    “咋摔的啊。”一聽是頭受傷了,本來看著夏喬木不順眼的夏小麥就急了。


    顧美娘沒說什麽,一把把夏喬木按在屋裏靠東牆根放置的一條長木凳上,扒開頭發就看起來。


    “可了不得了!”顧美娘一看那三寸長的血口子就立即心疼的掉下淚來,罵道:“作死的,挨千刀的,咋這麽糟踐人呢。”


    “什麽樣兒,急死我了,跟我說說。”阿婆拄著拐棍站起來,往前走了幾步。


    “阿婆你別著急,血早止住了,而且已經不怎麽疼了,你快別亂動,仔細磕絆著。”喬木道。


    “二姐,你也會關心人啊。”夏小麥陰陽怪氣的道。


    “去,趕緊去請你牛伯伯去,怎麽著也得抹點藥。”顧美娘拍了夏小麥一巴掌。


    小丫頭嘴巴高高的撅起,哼道:“你們就慣著她吧!反正我和禾苗都是你們撿來的,就她是你們親生的!”


    說罷氣話,也是急忙忙就往外頭跑。


    “對了,你弟呢,怎麽不見。”顧美娘朝著夏小麥的背影喊道。


    “屋裏睡了。”小麥迴喊了一聲。


    “哦。”顧美娘見三個孩子都沒事,這才算是放了心。


    “阿娘,我沒事,你也別擔心,結了疤很快就能好的。”夏喬木低著頭,感覺自己的脖子有點酸,就對一直扒著她的後腦勺不放的顧美娘道。


    “你自己看不著知道個什麽,這麽長一道口子一定得留疤了,作死的,怎那麽糟踐人呢。”顧美娘罵道。


    細細的聲嗓聽在喬木耳朵裏,如沐春風,可一點也不像是罵人。


    夏玉樹哼唧哼唧鼻子,轉身就把屋門關上,一下子擋了顧美娘的亮,就斥道:“大白天的,你關門做什麽。”


    “不關門不行啊,這東西就怕賊偷,我揣在懷裏揣了一路都戰戰兢兢的,生怕被人知道。”夏玉樹神秘兮兮的道。


    “你又摸了別人的什麽。”知兒莫過娘,阿婆大皺著眉頭,揚起木拐棍就要打,“我苦口婆心的跟你說了多少迴了,你那手總是不幹淨,我打死你!”


    “別、別,娘,這迴不是我偷的,是我撿來的。”夏玉樹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掏出一個青布包,笑的賊兮兮的,“娘,美娘,你們可看好了,這可是咱們家的福運來了。”


    當青布包被打開,看見自己的賣身銀子,喬木笑,笑不出,哭,沒眼淚,那感覺真tmd複雜啊。


    “我的天,夏玉樹你給我老實交待,你這金錠子哪兒來的!還有,你們爺倆一夜未歸,到底去哪兒了!”顧美娘被這天上掉餡餅似的好事給嚇個半死,生怕是夏玉樹這管頭不顧腚的死人偷的,搶的。


    夏玉樹得意洋洋的一笑,就把昨夜的事情說了一遍,還從袖袋裏掏出一把玉珠子,道:“美娘,給,你拿這個給咱兩個閨女串珠花戴。”


    阿婆聽了不僅沒有放鬆,而是更緊張了,道:“被人敲昏了,你們爺倆什麽事兒都沒有,反而還倒給你們金子?這樣的好事哪裏有。”


    阿婆把這整個事兒在心裏轉了轉,猛地想起什麽,緊閉的雙眼“看向”喬木,拐棍使勁一敲地麵,道:“玉樹,你馬上給我滾出去!”


    “咋,咋了啊。”瞧自己親娘緊張的樣兒,夏玉樹一下子慌了。


    大中午的,太陽光暖洋洋的灑在院子裏,夏玉樹被攆出來,堂屋門“咣當”一聲關上,他袖著手在桃樹下來來迴迴的走,滿臉狐疑。


    “阿爹,你們迴來了啊。”西屋裏,一個頭上紮著土黃布總角的瘦削小男童揉揉惺忪的睡眼,站在門檻裏頭望著院子裏的夏玉樹道。


    “今兒個怎麽沒上學堂去,是不是偷懶啊。”夏玉樹招招手,讓男童過來。


    小名禾苗的男童揉眼睛的動作驀地一頓,猛然抬頭,高興的一下撲上來抱住夏玉樹的大腿道:“阿爹,你和二姐昨夜裏去哪兒了呀,阿娘,阿婆,三姐,我們晚上都沒睡覺,一直等著你們迴來。”


    “嗚嗚,阿爹,兒還以為你被城裏賭坊的人給害了呢,嗚嗚,兒不做沒爹的孩子,小虎子沒爹,狗子他們都欺負他,嗚嗚,兒要爹。”禾苗抱著夏玉樹就哇哇大哭起來。


    “哭什麽,不許哭!”夏玉樹揚手要打,嚇唬他。


    男童驀地哽住,眼淚汪汪的看著夏玉樹,神色裏還帶著點指責,道:“阿爹,你又去哪裏賭了,贏錢了不,兒的束修,先生又催了。”


    “臭小子,爹沒去賭。”夏玉樹瞧著這小兒子失望的垂下頭,就笑嘻嘻的摸著他的頭道:“沒贏錢也沒輸錢,但是阿爹有錢給你交束修,你小子隻要想上學你就上,錢的事不要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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