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冬天,仿佛帶了一整個冬天的肅殺,大雪鋪滿了b市的每一寸土地,將大地裹成素白的模樣,明明是純淨的樣子,卻莫名的讓人感覺到更多的是,冷意和孤獨。


    而那一年,有一班飛向法國的航班,看似普通,卻又載著兩個人的歡喜與哀愁。


    而此後,兩人像是怎麽都無法交匯的線。


    一個人離開了待了許久的不見天日的禁閉室,正在抬頭看著久違了的豔陽天。


    而另一人卻剛剛踏上了異國他鄉的土地,唿吸了第一口不屬於她所熟悉的那個地方的空氣。


    所有的一切像是可笑的巧合,有仿佛是命運給予的巨大的無力感,縈繞的周身,寒冷的逼人。


    半夜裏,林蘇突然醒了過來,她這才發現,她的背後全是汗,早已經打濕了睡衣。


    剛才她做了一個夢,夢裏模模糊糊的都是一個人的臉,略帶孩子氣的笑,自信的笑。


    還有看著她時,溫柔的笑。


    都是那個人,卻此生不複相見。


    來巴黎兩年了,林蘇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滄桑感。


    那些耳鬢廝磨,那些徹夜難眠,那些喜極而泣的淚水仿佛都是前世的事情。


    許久,林蘇走到了窗前,從這裏,她可以看到最豔麗的朝霞。


    似乎是下意識的,林蘇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卻又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那些一個人時,痛苦的迴憶,是她這輩子都不願意再想起的,無助的,失聲痛苦的,都是她,卻又仿佛都不是她。


    看著天邊的太陽冒出了一點頭,林蘇忍不住浮出了一個微笑,淺淺的,帶了莫名的安寧。


    早安,巴黎。


    ――分割線――


    在另一個半球上,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時間。


    像往常一樣忙忙碌碌的樣子,中心商務區的高樓大廈似乎都阻擋不了這種快節奏的工作步伐。


    而在一個高級的寫字樓裏。


    偌大的會議室裏,在座的眾人早已經是汗涔涔的不敢多發一言。


    隻見那站在最前方的女子,一雙眼睛裏滿滿的都是怒意。


    她直接將手中的文件扔了出去,摔出了巨大的響聲,眾人卻依舊沒有一個人敢說一句話。


    “這就是我們這個季度的營業額?那我要你們何用?”那女子話鋒淩厲,讓人聽了不禁一慫。


    然後卻隻見眾人將頭埋得更低了。


    而過了片刻,似乎是實在不能忍受這種沉默到冷寂尷尬。


    一個看起來跟那女子差不多年紀的男人終究是忍不住開口了。


    “連……慕總……似是這個季度我們的營業額已經漲了百分之三了,我覺得已經很好了。”那男人皺著眉頭,似乎也有點不讚成這個被稱作慕總的女子的嚴苛。


    “那你的意思是我的要求太高了?”那女子聲音已經有些發冷了,她看著那說話的男子,已經頗有些不快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那男子也忍不住皺了眉頭反駁。


    卻不想他的話直接被打斷:“知道林廈嗎?你知道它曾經在一個季度將營業額提高了百分之八十嗎?”


    “可是……”男子還想說些什麽,他看著女子,眸子裏還有著不讚同的神色。


    “不用可是了,今天在座的各位都請迴去寫一份計劃書,讓我看看,你們這些金融人才,商業精英們有多少才華沒有被發現,又或者……”她環顧了四周,看著那些將頭勾得低低的眾人。


    “又或者讓我也看看清楚,有多少人進我寶瑞隻是渾水摸魚。”她的目光太過冷冽,這讓眾人不禁如芒刺在背,汗流直下。


    一場會議就在這一種詭異的氛圍下結束了,走出會議室的眾人,一個兩個的都有種重生的感覺。


    他們忍不住長歎一口氣,在這公司的女魔頭的折磨下還能活著出會議室,還真是不容易。


    而那個被所有人稱作女魔頭的人此刻卻是站在會議室的落地窗前,一言不發,眉頭微蹙,卻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麽。


    “連宋。”她的背後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帶了淡淡的歎息。


    慕連宋聽到這聲莫名的帶了惆悵的聲音,卻隻是輕輕的迴答道:“嗯,陸芳。”


    “究竟怎麽了?”陸芳隻是輕輕的問道,雖明知道答案是什麽,他卻還是忍不住問。


    “陸芳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嗎?”慕連宋不正麵迴答,卻又清晰無比的告訴了陸芳,她心中所想。


    兩年有多久?


    久到可以讓尚且瘋玩的男子變得成熟穩重,也可以讓當初年少不識愁滋味的女子終於成了堅強模樣。


    陸芳聽了慕連宋的話之後,隻是輕輕的笑了一聲。


    “連宋你是在內疚嗎?”陸芳輕輕的一句話,卻莫名的帶來了讓人顫抖的真相。


    慕連宋隻是肩膀一抖,許久,卻隻聽得她輕輕的聲音響起,帶了一起疲倦和說不清的惆悵:“是,我愧疚,所以我想贖罪,我想把哥哥的寶瑞發揚光大,最好做到國外去,讓全世界人都知道寶瑞,這樣,那個人……說不定也會看到,她就會知道……哥哥……有多想她。”


    “阿辰會明白的,你的心意。”陸芳不知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別人聽的。


    誰會不知道,熟悉那個人的人都知道,如今的他玩兒命的工作,涉足官場,善弄權術,卻唯獨不再踏進商場,誰又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麽呢。


    慕連宋也知道陸芳想到哪裏去了,說不上惆悵,更多的隻是感歎:“這兩年,為了陪他這個瘋子瘋,我都已經快精疲力盡了。”


    “是啊,這兩年,我們陪你哥瘋成什麽樣子了,瘋到我都不認識我自己了,還……還把自己跟你瘋到了一張床上去了……”似乎是有些遺憾的樣子。


    陸芳還不住嘴的歎息說到:“還有那麽多的花兒等著我去采,我卻被你這朵野花給折了……”


    “呸!”慕連宋似乎也將剛才的那些不好的情緒全都丟到了腦後去了,隻見她轉身,看著坐在會議桌上的陸芳,忍不住的怒氣直直的就衝到了腦門上了。


    “你害不害臊,半夜明明是你爬上老娘的床的,還死乞白賴的跟老娘說,你見老娘第一麵的時候,你就愛我愛的要死……”


    “是呀,我愛你呀,連宋。”那美如玉的男子似乎不曾看到嬌俏女子臉上的怒氣,他隻是輕輕的笑著,然後張開了雙臂,等待著那女子的擁抱。


    慕連宋隻是愣了愣,許久,她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便向前幾步,直直的撲進了陸芳的懷抱。


    在午間的烈日下,兩人無名指上的戒指卻閃著莫名的光澤。


    這裏已然是暖意融融,而另一邊卻是冰山一般的模樣。


    同樣的場景,隻是主角不一樣了而已。


    “什麽?貪了錢,想讓我放你一馬?”說這話的人有一雙薄薄的嘴唇。


    他一雙漂亮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不屑和嘲諷的意味。


    隻見他緩緩的且專注的擺弄著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似乎很有耐心的模樣。


    而那來人卻已經有些撐不住了。


    事實上,他已經在這裏站了很久了,現在他的膝蓋都有些打顫了。


    雖然那人周身的氣息都是冷到了骨頭裏,但是無論怎麽樣,他也要求一求。


    於是雖然心裏發顫,但是嘴巴上還是不能畏縮。


    “慕……慕……慕少爺,求求你幫幫我吧,我也是被別人陷害的呀……”那人似乎是知道自己已經完蛋了,所以他的聲音已經抖到不行了。


    “哦?陷害?”男子似乎突然來了興致。


    隻見他起身,然後緩緩踱步到了那打顫的中年男人麵前。


    “不知道。李廳長你記不記得上一個騙我的人是什麽下場……”那人冰冷的聲音響起在耳側,讓那男人忍不住雙腿發抖。


    “不……不……不……知道……”他已經連話都說不好了。


    “不知道?”那人輕笑一聲,明明是很好聽的音色,卻莫名的讓人落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南方範家的下場你知道嗎?”那人似乎很是享受這種摧毀他人心理防線的事情。


    而他的這句話無異於一顆投在平靜湖麵的石子,輕巧的力道,卻有了十足的殺傷力。


    “什麽?”那人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他轉過頭,震驚的看著麵前的男子,好半天腦子一片空白。


    兩年前南方範家有多慘,那是有目共睹的。


    由夏家牽扯出了範家的那些肮髒交易不說,甚至還被查出了跟他國之間一些見不得光的交易,而他們戶頭上莫名其妙多出來的一筆巨款則是坐實了這個事情。


    於是南方最大的家族,分崩離析也不過是瞬間的事情。


    而範家家主範勻也一直都被通緝,奈何這兩年卻一直都沒有他的蹤跡。


    兩年前的那場腥風血雨,這個被稱作李廳長的男人也是見識過的,慕家未來繼承人的怒火以及他的雷霆手段。


    想到這些,李廳長似乎也有些後怕。


    “當年範家那麽慘都是……都是……”他怯怯的看著慕予辰,似乎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般。


    “對,是我做的。”慕予辰爽快的迴答了,絲毫不遮不掩。


    緊接著,他靠近了那李廳長一點,然後冷冷吐出一句話。


    “做了錯事,就去贖罪,來求我,我隻會想讓你變的更悲慘。”


    ……


    這是兩年以後的b市。


    兩年後的人們,或堅硬,或冷漠,或歸於柔軟。


    時間在走,全都變了。


    ------題外話------


    不好意思,更晚了哈。今天第二卷開卷了,親們希望兩人以什麽方式見麵呢?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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