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拉爾……”


    夢中,背光的男人看不清麵容,隻直覺那是極其好看的容顏與溫柔寵溺的笑,女孩整個人都沉溺在這種極致的深情之中,男人略微低頭,虔誠珍愛的親吻著女孩的唇畔。


    那一刻,彌西亞突然覺得,女孩一定在笑,無比幸福。


    “波塞冬……”


    睡夢中的彌西亞喃喃出聲,不久之後她被怒吼聲突然驚醒,帶著溫馨的夢境刹那間破碎,彌西亞睜開的眼中還帶著無措與迷茫,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口中曾吐出一個人的名字,甚至,她連夢中的情景都遺忘了七八分,主角是誰,長什麽樣子,什麽環境,全都不記得了,唯一的印象隻有男子俯□來的那個吻。


    夢中的那個女孩……是她嗎?


    彌西亞有些不確定,也許是因為被中途打斷,這一次的夢缺少了以往的代入感,反而溫馨的仿佛真的隻是一個簡單的美夢――可望而不可即,因為太美好而不敢去觸碰嗎?


    她仿佛朦朧中聽到了那個男子張口唿喚著什麽,可醒來後記憶褪色的太快,已然蒼白的無法捕捉到任何色彩。


    一夜未睡的彌西亞才補眠了一會兒又被強製吵醒,整個人頭重腳輕難受的緊,仿佛宿醉後的難受,讓睡眠不足的梭羅家掌上明珠心頭頗為惱火――她可是在宮崎耀司的辦公室裏休息,哪個不長眼的家夥會來這裏大吵大鬧?宮崎耀司的威嚴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嗎?這樣的員工還是合作對象都沒有見第二麵的價值!還是說宮崎耀司不在,有人來撒潑?畢竟向來體貼的宮崎耀司不會不顧及她的存在。


    彌西亞心中一連串咒罵了無數句話,她從床上跳下來,怒火讓她意外精神起來,略微整理了一下衣冠,確保能夠見人,才氣勢洶洶的打開了休息室的門,一雙海藍的眼眸冷如冰川,狠狠的瞪向辦公室中咆哮如暴龍的黑發男人。


    咦?宮崎耀司竟然在辦公室?為什麽縱容這個陌生的男人在這裏大吵大鬧?一臉苦笑是什麽情況?那些秘書處的人是怎麽辦事的,這種沒素質的人也放進來騷擾,這麽大的聲音也不進來把人攆出去?


    彌西亞隻是掃一眼,心中就出現了這些刻薄無比的評價,雖然人精神了點,但大腦依舊昏沉,臉上帶著一抹疲倦的彌西亞隱約覺得自己該有這個黑發男人的資料,但一時半會兒的確無法想起來。


    不過沒有關係――從她出生在這個世界上起,除了屬於薩拉爾的那些破事兒,就沒有怕過誰,更沒有因為忌憚過什麽人而隱忍受委屈,梭羅家是船王世家,血脈之中便有一種冒險激進的脾性,否則何談征服海洋?朱利安和薩拉爾都藏著瘋狂的性格,魚死網破的事情並非做不出來。


    說起來實在有些失禮,在最初幾年沒有打下威望的時候,那些人會在私底下咒罵‘梭羅家的瘋狗’之類的話,然而如今卻用敬畏的目光望著‘梭羅家的君主與海之明珠’。


    壞脾氣的彌西亞很想甩這個無禮又令人無比厭煩的男人一巴掌,可惜她不怎麽留指甲,不然說不定還能帶下幾道血痕――不過理智還是製止了她,宮崎耀司無奈的樣子她又不是沒看到,真打下去估計事情就難控製了。


    不過宮崎耀司也不足以讓彌西亞收斂自己的情緒,這麽多的念頭事實上隻是一個眼神的時間,彌西亞嘴角掛著嘲諷的笑容,眼神掠過那個男人,走到了宮崎耀司身邊,手臂從後麵搭在年輕的帝國顧問肩膀上,頭也湊近了他的耳朵,少j□j雅而冰冷的語氣在因咆哮男人看到她而意外愣神的冷場中緩緩響起,帶著若有若無輕蔑的似笑非笑,以及少女特有的嬌憨任性,她甚至懶得再看那個陌生男人一眼――


    “耀司哥,哪裏來的瘋狗――在這裏無禮咆哮?”


    其實那些家族的千金小姐們偶爾的刻薄也並非不可取,至少在這一刻彌西亞學著那些人的語氣,看到對麵男人臉色驟然黑下來,覺得相當解氣,也能看出彌西亞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這句話的水準完全符合她如今的年齡。


    宮崎耀司一愣,隨即無奈苦笑,他沒有想到彌西亞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不滿的情緒一點都沒有遮掩,不過仔細考慮也並非不可能――隻是難道伊藤忍和征十郎彌西亞天生犯衝嗎?明明還沒有介紹彼此的身份,彌西亞就驟然開火了。


    這陌生男子正是伊藤忍,因為各種陰差陽錯,彌西亞並沒有見過伊藤忍的真人――赤司征十郎那裏用來打靶的照片倒是很大,隻不過都被打爛了人能看出幾分模樣?再說此時彌西亞哪有心情辨明這是哪根蔥?


    “該死的――你是誰?跟宮崎耀司什麽關係?”伊藤忍壓住憤怒,宮崎耀司竟然任由那個女人接近他,以前不是很護著自己嗎?這個女人侮辱他,宮崎耀司竟然什麽話都不說,還笑!一時之間,伊藤忍對彌西亞的感官變得超級不爽,他抬起下巴,黑色的眸子燃起炙熱的火焰,桀驁而囂張,“他是伊藤家的狗,而你爬上一條狗的床,也不過是另一條狗罷了!”


    顯然彌西亞被認為是宮崎耀司的床伴了。


    伊藤忍原本就是一個無所顧忌的人,這些年他愈加狂妄,此時看到宮崎耀司跟彌西亞的親近,更加失了分寸,惡毒的言語不假思索的說出口,此時的伊藤忍還不是未來無法無天漸行漸遠甚至仇恨入骨的性格,這樣的話語也是第一次說出口。


    一出口伊藤忍就後悔了,他第一時間看到的是宮崎耀司臉上的僵硬,所有的驚愕受傷憤怒刹那凝固在臉上,不知為何伊藤忍覺得心虛,覺得心慌,覺得有什麽東西變得難以挽迴,可他原本就是一個要強的性子,如何說的了一句軟話?更何況,覆水難收。


    彌西亞直起身子,沒有笑容的臉上平靜的可怕:“你這個畜生不如的家夥是伊藤忍?”


    伊藤家的狗,宮崎耀司的縱容,來到帝國頂層的權限,以及幾分眼熟,很好,很好,伊藤忍是嗎?再好不過了,還需要猜這個人的身份嗎?


    伊藤忍……


    別說赤司征十郎看他不順眼了,在這一刻彌西亞甚至有殺了伊藤忍的心!


    她並非沒有聽過辱罵,卻是第一次――第一次從宮崎耀司一直維護不已的人口中聽到,這已經是侮辱了,不知感恩的人,自然連畜生都不如!


    誠然是彌西亞先開口貶低伊藤忍的,所以伊藤忍罵迴來彌西亞徑自接著就是了,可是伊藤忍卻不該把宮崎耀司也帶上!宮崎耀司是誰?伊藤忍是誰?他們兩個本該是未來默契的搭檔!宮崎耀司為了伊藤忍做了多少事,擋下多少危險,到頭來……卻得到一條狗的評價?還是伊藤家的狗?


    真是……真是無比的可笑!伊藤忍……究竟把宮崎耀司的存在當作什麽啊!


    彌西亞是真的在意宮崎耀司這個表哥的,宮崎耀司為了伊藤忍甚至差點和她還有赤司征十郎翻臉,彌西亞再討厭伊藤忍也會看在宮崎耀司的麵子上退讓一些,也不至於隻能和赤司征十郎在暗中謀劃算計伊藤忍――可是宮崎耀司得到的,就是這樣的評價嗎?那她隻好對不住表哥的苦心了。


    彌西亞又想起自己曾經的猜測,如今宮崎耀司已經這樣在意伊藤忍了,若是宮崎耀司對伊藤忍的感情是愛情,那麽這個清雋溫和的表哥,在這一刻會如何痛苦?


    彌西亞沒有去看,無論宮崎耀司是狼狽隱忍傷痛退讓,她統統不管,如果宮崎耀司覺得受傷,那麽讓他獨自舔舐,如果宮崎耀司在這種情況下還想要維護伊藤忍,那麽不去看也就不用心軟。


    “你說什麽?”伊藤忍的心虛在彌西亞的言語攻擊下消失不見,他的氣息變得極其可怕狂躁,若非心中還存著對宮崎耀司的一分愧疚,這暴龍當場就會出手!


    “我說……”彌西亞慢慢繞過辦公桌,離伊藤忍隻有兩米多的距離,她垂下的眼眸早已將辦公室的狼狽收入眼底,散落的文件,砸碎的杯子,淩亂無比的辦公桌,心中的怒氣無法忍耐,她猛然抬頭,海藍眼眸迸射出精光,以一種奇快無比的速度出腳,“伊藤忍你怎麽不去死――”


    【砰――】


    什麽聲音?


    帝國財閥的秘書辦公室裏的員工們聽到一聲無比沉重的響聲,他們驚愕的對視,發生什麽事了?


    盡管都是身經百戰的精英們,麵對突發事件依然有強烈的好奇心――要知道,這一層可是帝國顧問辦公室所在的位置啊,那種奇怪的聲音……


    “啪啦……”端著玻璃杯從茶水間走出的一位員工因為身高與地理優勢,一轉頭就能看到門外的情形,結果驚愕的失手滑落了玻璃杯,在地上砸出清脆的響聲。


    然而他卻恍若不覺,近乎呆滯的喃喃自語:“天哪,我是在做夢吧……”


    其他員工紛紛從自己的位置上起身,湊到了門口,結果露出了一模一樣的癡呆麵孔。


    怎麽會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加上下章應該叫做暴打伊藤忍,女人不能惹


    因為伊藤忍還沒有去美國,所以這裏設定是他第一次說出這句伊藤家的狗,隨著他去美國有了自己的力量反抗雙龍會,自認為可以擺脫雙龍會了,才會對雙龍會以及耀司愈發惡劣的態度,但是如今他還隻算是一個叛逆無比厭惡家族的……紈絝子弟?


    被吵醒,又遇見撒潑的討厭鬼,更知道是該死的伊藤忍,又聽到那樣的侮辱話語,彌西亞發飆了!


    看在伊藤忍被踹的份上,大家都出來痛快留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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