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人啊……”


    深紫女神低頭看著斯提克斯河,涼涼的語氣充滿了空洞。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如果能夠出去轉轉就好了,外麵的人據說很多呢!”


    灰色的眸子,森然冷漠,帶著赤|裸的天真惡意。


    “真是的,不被允許離開呢……什麽時候,這裏才能又來人,並且留下呢?”


    她放聲大笑,咯咯的笑聲迴蕩,空茫的迴聲,隻帶來了幽冷的寒意。


    突然,深紫女神歪頭,看向了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嘶――好痛!咦,你也在這裏啊,我們又見麵了,厄裏斯!”同上一次見麵造型不同,但是一樣鼻青臉腫很是糟糕,但容貌並不影響棕發的神明那特有的語調與天生的二貨屬性。


    “又見麵了啊……”厄裏斯輕輕呢喃,笑容詭異寂寥,“我還記得你,叫做阿瑞斯……”


    在赫菲斯托斯接受邀請來到冥界後,薩拉爾果斷離開,不再摻和這一團糟糕的破事,並且決定沒有必要的話,這段時間都不要到冥界了,或許長兄哈迪斯的婚宴會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什麽阿瑞斯對赫卡忒的畏懼和敵意,什麽珀爾塞福涅重新追求赫卡忒,什麽睡神送給戰神的夢境十八酷刑,什麽戰神今天摔跤明天被套麻袋……她統統不知道!


    其實神明的時間真的過的很快的,薩拉爾有執念,幾天便睡一次覺,可若是一忙起來,神明的精力便現了出來,幾年幾十年依舊清醒。


    是啊,不知不覺,在冥界竟然待了幾年,宙斯,德墨忒爾,波塞冬早就離開了,他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也隻有在這種時候,薩拉爾才覺得特別的空虛,因為她太閑了,沒有什麽事情需要做,這樣顯得她的時間特別多,特別難打發。即便波塞冬從不介意她的打擾,薩拉爾還是不喜歡,不喜歡自己像個多餘的存在,也不希望波塞冬因為她而耽擱了什麽事。


    冥界的朋友們都拜訪了一遍,深淵的塔爾塔羅斯依舊拒絕她的進入,天界笙歌漫舞,遍地繁華的綺麗終究會看厭倦,或許真的應該接受兄長和友人們的建議,在人間建立神廟――不是為了收集信仰,而是為了打發時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如今算來,奧林匹斯的十二位主神,也就隻有她沒有在人間駐紮過,她的名聲也不為人知曉――縱使她是海皇的雙生妹妹,是智慧與戰爭女神雅典娜的養母,也是一樣。哪怕有如卡德摩斯之輩,不知道怎麽聽來普羅米修斯的胡言亂語,終究隻是少數。


    突然覺得,希臘神明們深入人間,各種荒唐,又何嚐不是找點存在感,打發時間呢?


    越想越覺得可行性很大,薩拉爾雖然為了收集神秘晶體也時常在人類社會行走,但是很少逗留,或許,她可以重溫一下作為簡單的曾經。


    作為簡單的曾經……


    薩拉爾又想起那個清冷溫柔名為簡易的人類兄長――縱使她如今有了哈迪斯,波塞冬,宙斯三個性格各異的兄弟,但是還是不一樣,感覺還是不一樣。


    那時的相依為命,此刻的自由冷情,果真是不一樣的吧!即便作為神明,她還是有執著的――不執著那些曾經作為人類的生活,而是執著那個早早離開的人……


    不知道那個世界有沒有轉世,卻依舊希望簡易能夠幸福。她作為神明,‘迴’到了這個世界,更因為莫名的限製,無法對任何人言述,異世的曾經,沒有人能夠分擔分享簡單的人生,哪怕波塞冬等人都知道她的靈魂在異世修養,卻不知道為什麽,從來不去詢問,又或者是,潛意識裏這樣的念頭被覆蓋了。


    薩拉爾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想,又或是世界的力量……遠遠不是神祗能夠窺覷的。


    之所以想了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隻是突然發現,除了簡易外,她對簡單的人生,竟然沒有更多的留戀了。


    她是神明。


    就這樣獨自一人走在人間,做一個遊曆的旅者,自然也是裝扮成了男性,無論何時,女性總是有著弱勢,薩拉爾承認這一點,隻是作為神明,同人類相比,根本不存在弱勢,不過為了少些麻煩罷了。


    她渴望的是美好,而非罪孽。


    “殿下!”仿佛有誰的叫喊。


    這個樹林並不熱鬧,而穿過這片樹林,就會到達另一個城市,薩拉爾腳步一頓,冥冥之中覺得這個聲音很可能是在叫她,便向周圍看去。


    “女神殿下!”從樹上踉蹌的摔下一個男孩,他匍匐在地,痛苦的喘息著,但那雙澄澈的琥珀色棕金眸子,在一瞬間迸發出虔誠耀眼的光芒。


    是在叫她。


    薩拉爾反射性的看了看自己的偽裝,應該沒有出錯,這個孩子究竟是誤打誤撞還是真的看出來了?


    不管如何,感受不到惡意,甚至能從這個男孩身上得到濃烈的信仰力量,薩拉爾走近,手上漾起碧藍的神力,為他治療傷勢。


    神職和神力其實是兩迴事,而神力像是萬金油,更何況薩拉爾與波塞冬係出同源,神力偏水係,治療人類的傷勢還不是什麽難事。


    “你是在叫我嗎?”薩拉爾柔聲道,孩子總能得到柔軟的對待。


    “女神殿下,您……您不記得我了嗎?”哪怕此時此刻薩拉爾是人類男子的打扮,相貌也不是神祗的出眾,但男孩不會忘記這種純粹美麗的溫暖,此時此刻他黯淡了眸子,十分失落,看起來像可憐兮兮的小動物。


    薩拉爾想了一下,她生命中的記憶大多烙印著波塞冬的痕跡,親近的兄弟姐妹還有好友也是一大部分,其他的都是一些泛泛之交的神明,而關於人類的記憶……還真是乏善可陳。


    “你似乎認識我……很抱歉,或許你願意告訴我你是誰?”薩拉爾手中的神力沒有停止,她輕輕的皺眉,“誰下這樣的狠手,你還隻是個孩子。”


    “我已經十五歲了,不小了!”還有些虛弱的男孩忿忿道,他喘了幾口氣,忽然黯淡下來,“女神殿下,您真的不記得了嗎?我的父親是坦塔羅斯,多年前他曾經宴請諸神,而我就是那個被……”


    “好了,不要說了!”這是近年來除了厄洛斯金箭事情外最讓薩拉爾深刻的事情,連她都尚存厭惡,還親自懲罰,當事人迴憶起來,又是何等殘忍!神明良好的記憶力終於在這時起了作用,薩拉爾調出記憶中的影像,和眼前的男孩對照,果真發現了重合的地方。


    “我記得你是叫做珀羅普斯是嗎?”薩拉爾輕輕摸著人類男孩的頭,“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珀羅普斯臉色暗淡,顯得十分勉強與痛心。


    或許是因為對他的父親坦塔羅斯還有留戀?而她恰恰是做出那樣殘酷懲罰的人?薩拉爾這樣想著,雖然她覺得這種可能性很低,但事實上人類的情感與執著是最奇怪的事情。


    當然,珀羅普斯不是薩拉爾猜想的那樣,步兵響亮的腳步聲已經告訴了薩拉爾答案。


    是追殺?


    那些口無遮攔的步兵們言語粗俗,百無禁忌,自然讓薩拉爾不甚高興,也虧得如此,才叫她輕鬆的知曉了來龍去脈,揮手之後,利落的擊暈了這些士兵,順帶洗去了他們相關的記憶――生命太過寶貴,她還不至於輕易剝奪。


    “你……準備怎麽辦?”原來這個叫做珀羅普斯的孩子,在坦塔羅斯被諸神懲罰後,被他的親人和鄰國特洛伊的國王伊洛斯趕出了國土,流亡至此,他是坦塔羅斯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有繼承權的男孩,因此一路被追殺,他的長姐和姐夫,想要自己的孩子登上那個位置,侄子的年齡同他相差無幾。


    “想要奪迴你的王位嗎?”薩拉爾認真的問道,“或者想要在一個地方安定下來,過著平凡幸福的生活?”


    作為神明,薩拉爾很少插手人類的事情中,或許是這個孩子真的觸動了她心中的柔軟,或許,她願意為此破一個例。


    “殿下……”珀羅普斯咬著唇,很猶豫,小心翼翼的詢問道,“我……我能夠跟著您嗎?”


    “跟著我?”想了很多,唯一沒有想到這種可能,薩拉爾錯愕,一時便沒有迴答。


    “自由女神殿下,請讓我追隨您!”見薩拉爾久久不語,珀羅普斯急了,他懇切而虔誠的望著薩拉爾,“我,珀羅普斯,願意對您獻上我所有的忠誠,成為您的侍從,為您解決煩憂。”


    從重生的那一刻起,他除了眼中這個溫暖寬和的女神之外,再也無法信仰其他神明,就好像是黑暗之中唯一的光芒,唯一能夠抓住的溫暖。


    薩拉爾還是沒有說話,珀羅普斯黯淡著眼睛。


    他仍然不甘心:“殿下,我知道我不夠優秀,我會努力的……就算,就算殿下不承認我,您在人間遊走,也需要我這樣一個仆從吧?”


    男孩急得要哭出來,薩拉爾才從自己的驚愕中醒來――怎麽突然多了一個死忠粉絲?她可沒有什麽值得宣揚的事跡,難道當初坦塔羅斯的宴會上一麵之緣……這算是另類版一見鍾情?


    “你怎麽知曉我的身份?又是怎麽認出我的?”薩拉爾還是問出這個問題。


    男孩漲紅了臉,偷偷瞧著薩拉爾的臉色,喜怒不明:“我當初特意去打聽了殿下的身份……而今天殿下的偽裝沒有問題,我就是直覺……”


    “直覺?”薩拉爾咀嚼著這個詞,她終於發現這個神權世界中人民對於信仰的狂熱了,覺得好心虛,畢竟她覺得自己配不上這種虔誠,但是拒絕的話……


    “既然你這樣說了,那麽我在人間的日子,就交給你了!”沒有一口答應,也沒有迴絕,神明的青睞可不是這樣容易得到的,況且,在這個世界,得到神明眷顧的侍奉神明的人類,其實有許多苛刻的要求,薩拉爾並不想讓這些束縛了這個男孩。


    真承認了,誰知道自家那個狂飆醋的海皇陛下會做出什麽事呢!


    所以,珀羅普斯,讓她看看,他會有什麽舉動,來動容她呢?


    作者有話要說:喵喵,歡迎大家留言喵……


    對手指……長評神馬的最好了……其實留言字數多的話可以送積分的……


    正在想要不要投身於防盜事業中嚶嚶嚶……賺點生活費都要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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