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不知道一家的難。”


    姬莫愁有感而發。


    葵魔宗便不必說了,腐朽不堪,氣數早盡。


    長生宗也沒好到哪去,弟子們青黃不接,人才凋零,老祖宗壽盡,下麵竟無陸地神仙鎮壓當世,還需請個外人來當護道者。


    若無張武出現,此刻的長生宗隻能算二流宗門,正道第一大教空有其名。


    隨便哪個陸地神仙來一趟,即便滅不了你全宗,也能讓你威名大損,跌落神壇。


    而清虛宗在人們印象中,應該一片祥和,弟子們相親相愛,人心凝聚,猶如淨土。


    然而就是這樣清心寡欲,超然物外,一心練氣求長生的宗門,內部也是烏煙瘴氣,私欲縱橫,矛盾重重無法調解。


    蔣明庭偏頗自己的兒子,有失公允,帶頭敗壞宗紀,上行下效,用不了多久,這清虛宗便會人心渙散,走向衰落。


    想了想,姬莫愁說道:


    “收留這蔣思悠倒也無妨,但隻能收留,暫時不可拜入我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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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主,這……”


    陸心素麵露難色,顯然她已誇下海口,覺得自己麵子夠大,宗主應該不會拒絕。


    姬莫愁問道:


    “三長老,若是你閨女被辱,你會不會一言不發,把這口氣咽下去?”


    “當然不會。”


    陸心素淡淡說道:


    “甭說隻是個關係不怎麽樣的四叔,就算是親父,做出這等喪心病狂之事,老身也定要用這龍頭拐杖,把他腦袋敲開,大不了以死還他養育之恩。”


    姬莫愁詫異睨了對方一眼,相處多年,如此剛烈的一麵,在三長老身上倒是少見,當下說道:


    “你忍不了,我看蔣天河也忍不了,讓蔣思悠來我長生宗,我看躲避流言蜚語是假,避禍是真,如果隻是怕人議論,隱姓埋名,隨便找個城池,拜托熟人照料他閨女便可,何必送我長生宗來?”


    “他想讓我們庇護蔣思悠?”


    陸心素蒼老麵容怔了一下,恍然道:


    “蔣天河想動手,找蔣忘古討說法!”


    “不錯。”


    姬莫愁眼波亂轉,展現出大教之主的智慧,緩緩說道:


    “此仇難解,突破人倫底線,定要有個結果,清虛宗接下來將會激烈內鬥。”


    “若蔣天河贏了,我們再讓蔣思悠拜入我宗即可。”


    “若他不敵蔣忘古,或者蔣明庭偏袒他兒子,疏遠孫子,不論蔣天河被逐出宗門,還是被蔣忘古所害,我們收蔣思悠為弟子都是名不正言不順,於我長生宗名聲有損,屆時人家索要蔣思悠,給還是不給?”


    大教之間不講感情,隻有利益,陸心素是知道的,無奈說道:


    “蔣天河不過一個巔峰大宗師,怎麽可能是他四叔的對手?那蔣忘古號稱道魔真王,雖出自道門正統,卻有黑道宗師之氣象,城府深沉,實力深不可測,在無上宗師境界深耕百年之久,還挑戰過陳天生,雖被一招擊敗,然而他若實力平平無奇,陳老魔又怎麽會出手?”


    “是這個理。”


    姬莫愁頷首讚同,抬頭看了陸心素一眼道:


    “不是我不給三長老你麵子,實在是蔣天河沒有勝算,比硬實力,他拍馬不及,比在清虛宗的權勢,他雖是執法堂主,但也動不得上麵的長老,更沒有蔣忘古樹大根深。”


    “他唯一的勝算隻剩下走偏門,想辦法陷害蔣忘古,挑撥父子關係,讓蔣明庭對他兒子痛下殺手,但眾所周知,他蔣天河正義淩然,剛正不屈,定然不會用這等卑劣手段。”


    頓了頓,姬莫愁歎氣道:


    “他的下場早已注定,若能忍氣吞聲,過個幾十年,把蔣明庭和蔣忘古都熬死了,還有出頭之日,但那時候人都死了,報仇已沒有意義,若咽不下這口氣,非要為自己閨女討說法,我看他身死道消不遠矣。”


    陸心素沉默了一下,小聲嘀咕道:


    “此次蔣明庭雖然偏頗了他兒子,但蔣天河是嫡長孫,大氣磅礴,可撐宗門,若是硬拚蔣忘古,非要分個你死我活,以死相逼,斬他四叔,我覺得蔣明庭還是會站在嫡長孫這邊的。”


    如今最重要的,便是蔣明庭這位陸地神仙的態度。


    姬莫愁還是堅持自己意見說道:


    “我覺得還是等分出勝負,再決定收蔣思悠比較好,我們長生宗經不起折騰,表麵看著吞了葵魔宗大半的地盤,實則內部空虛,經不起風雨,至少要平穩度過三十年,等龍象成長起來,底蘊足夠強,才好插手大教之事。”


    “謹遵宗主之命。”


    陸心素起身作揖,也知道長生宗的難處。


    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靠張武……還是拉倒吧。


    倒也不是說他不靠譜,隻不過把宗門的命運交在外人手上,豈能安心?


    大殿外。


    掃地的張某人,嘴角微不可尋地抽了抽。


    裏麵兩人以傳音秘術交流,以為外麵聽不到,卻哪裏知道他的神通廣大?


    不過,他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


    蔣天河找的是三長老,沒找你,多管閑事多吃屁,苟住才是王道。


    談完了事情的陸心素和姬莫愁從大殿裏走出來,出門一抬頭便愣住了。


    隻見姬龍象和蔣思悠玩得正歡,拱在她懷裏,被逗得開心大笑,嘴裏甜甜的叫著姐姐,還要帶蔣思悠去後山看瀑布。


    姬莫愁公務繁忙,也曾找過幾個侍女照顧姬龍象,但都沒法和他親近,小孩子更願意自己玩。


    修至無上宗師,都是信命的,更信緣分,這蔣思悠與姬龍象緣分不欠……這一下,剛剛還決定隔岸觀火的姬莫愁,頓時猶豫起來。


    此刻把蔣思悠收為弟子,風險很大,但相當於雪中送炭,他日蔣天河若成為清虛宗掌教,兩宗親近,迴報很大。


    若是不收,以後清虛宗來要人,看姬龍象這態度,隻怕也不會同意交人。


    稍一思考,姬莫愁恭敬朝張武問道:


    “前輩,我們把蔣思悠收為核心弟子如何?”


    “你心裏既有了主意,何必問我?”


    張武輕聲說著,間接表明了態度,施展魔幻身份,猶如縮地成寸,身影一閃一閃,直朝後山走去,準備迴水簾洞。


    站在原地的陸心素眉開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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