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上,滿朝文武百官依據品階兩旁排列著,今日幾乎人人是寅時早早起身,如今站在此處等了許久,不少人感到困意來襲,但今日畢竟是一年一度非比尋常的日子,他們倒也不敢打瞌睡或者交頭接耳,隻是靜靜的站在屬於自己的位置,等待。


    同其他國家一樣,南祈國朝綱有規定,女人不能上朝,因此,眾位女眷,包括皇帝的妃嬪、皇子正妻、公主、官宦正室嫡女都在太後與皇後的帶領下,在金鑾殿外列位。


    殿內殿外,眾人翹首盼望,等了許久,終於傳來一陣鼓樂的聲音,以及一聲聲由遠及近的雄渾男聲:“皇上駕到!”


    瞬間,除了金鑾殿內外手持長劍威武站著的禁衛軍外,殿內殿外,殿內殿外,文武百官、眾位女眷齊刷刷地俯身跪地行禮,當然除了殿內的北堂墨宸,殿外的沐北寧外。


    殿外,除了禁衛軍,隻有沐北寧孤零零的站在原地,低頭恭迎聖駕。


    她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無數道目光,有嫉妒、羨慕、審視,甚至還有幾道帶著怨毒。


    六年前北堂墨宸率兵出征討伐西岐,凱旋而歸後在金鑾殿上皇帝特別赦免睿王見君不用跪地行禮,這事,南祈國上下無人不知,但這睿王妃也太目無龍威了吧,她竟然也不下跪?


    大婚第172章等等了,如今,他們也僅敢在心裏腹誹著,有的人甚至幸災樂禍,隻等著皇帝當場追究此事。


    當然,有這種想法的無非是那些想自己女兒嫁進睿王府的人,或者想嫁給北堂墨宸的那些嫡女。


    眾人心裏各異的想法,嫉妒的人對自己投射出的怨毒目光,沐北寧自然知道,也頗感無奈,她是知道她不給皇帝跪安在別人看來是大逆不道,可怎麽辦,她最討厭的便是動不動就跪人,總不能為了不被他人議論就違背自己的心願來下跪吧?


    更何況,皇帝金口玉言,他已經特許自己任何時候不用向任何人,包括他一國之君下跪請安,有人不服,那又如何?


    沐北寧直接忽視落在她身上的無數道視線,心安理得的在那裏恭敬的站著,視線落在前方。


    北堂修仍是一襲明黃龍袍,衣襟處鑲著金邊,龍袍上用金色絲線勾勒出栩栩如生的祥龍,腰上配著明黃織錦腰帶,紫金發冠閃閃發光,給這微亮的天帶來了些許明亮,他臉上的表情肅靜,王者的氣勢讓人不敢忽視。皇後與太後走在皇帝的左右,兩人皆是鳳袍加身,滿身雍容華貴。


    不經意的,沐北寧不經意與一道視線在空中相接。


    那視線來自扶著太後行走的上官悅,今日她一襲粉色羅裙襯著較好的身段,膚如凝脂,頭上斜簪著一隻蝴蝶簪,薄施粉黛,平添了幾分柔媚。


    沐北寧淡淡地看了她一越過她,落在別處。


    上官悅雖然麵色平靜,實際上心裏卻怨恨得很,她原本以為自己今日精心打扮過了,她身上無人能比的風華必能引起睿王的注意,卻沒想到這個女人未施粉黛,一身火紅就能輕易將她的風華掩蓋了。


    或許是感受到她的想法,太後放在她掌上的手微不可見的輕撫幾下,無聲的示意她稍安勿躁。


    這時候她才想起太後與父親告訴她的事,今日祭祀大典上,逸哥哥捐獻金額會比往年多出一倍,往年逸哥哥捐獻的數額就大得驚人了,如今又翻一倍,逸哥哥給國庫捐獻這麽多錢,皇上龍顏大悅,絕對會如太後一樣偏袒於她的。


    暗想著,上官悅心裏的怨恨很快消散。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從北堂修跨上白玉石階的那一刻起,殿內殿外的人同時高唿萬歲、萬萬歲,聲音響徹天際,就如現代ktv裏的勁爆dj一樣震耳欲聾。[]


    在眾人雄壯的高唿聲中,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北堂修在侍衛與太監的簇擁下,踏上金鑾殿內的白玉石階,登上金光閃閃的龍座。


    當北堂修緩慢落座之後,唿聲停歇,這時皇後與上官悅已扶著太後站在女眷最前位置。


    “平身!”端坐於高座的北堂修語氣平和道:“今日能親自率領眾卿前往護國寺參加第二十三次廟會為民祈福,朕心甚慰!朕登基之初,國體薄弱,內外憂患,幸得眾卿出力,攻外敵、平內亂、勵精圖治,方有今日我南祈國太平、國泰民安之局麵,今日大典,朕不止要為我國百姓祈福,同時也為眾卿祈福!”


    北堂修話音剛落,殿內殿外眾人已是再次拜俯於地,齊聲高唿吾皇萬歲。


    待到眾人收聲起身之後,總管太監李力手中的佛塵一揚,他跨步上前幾步,開始宣稱廟會大典行程表。


    李力話音落後,殿外,所有官宦女眷的目光都落在沐北寧和沐如星身上,這時候沐北寧才明白,原來今日的祭祀大典增添了一項以往不曾有的項目,那就是將她與沐如星的名字刻入皇家玉牒儀式。


    原本,皇帝的兒媳入皇家玉牒不需要太大的講究,更不需要舉行儀式什麽的,但是皇帝考慮到兩人嫁入皇家日子和廟會大典相近,又尋思兩人一國公主的尊貴身份,這才命禮部的人著手準備增添玉牒儀式的。


    這也算是皇帝對北寧來的兩位公主的尊重吧!


    按照南祈國慣例,皇帝死後葬入皇陵,靈位設在護國寺中由護國聖僧日月誦經以慰先皇在天之靈,祭祖自是要到護國寺,玉牒增添儀式亦是如此。


    好在這玉牒增添儀式是安排在明日上午,若非如此,恐怕等祭祀大典結束之後再進行,得黑燈瞎火的進行儀式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金鑾殿的琉璃瓦上,五顏六色的光芒傾瀉而下,照在密密麻麻跪著的人群身上,每個人都如一個發光體,閃爍著柔和的光芒。


    “起駕!”隨著一聲雄壯的吆喝聲,頓時,長號吹響,鼓樂聲陣陣,北堂修在文武百官的簇擁下,一步一步踏下白玉石台階,殿外跪拜的一群人,隻有在皇帝經過他們之後,他們才會站起身,跟隨在文武百官身後。


    當然,身為太後與皇後,自然是與皇帝並排著走。


    上官悅扶著太後,走在隊伍的最前麵,當她的目光掃向沐北寧的時候,心裏暗自得意,這裏,除了太後和皇後,女眷中就她能得到這樣的榮耀,這是多麽讓人振奮的啊!


    更何況她喜悅的還不止這個,還有,自己喜歡的男人與自己僅有一步的距離,而沐清寧按照規矩,卻隻能跟隨著眾位女眷一起走,一想到這,她就忍不住竊喜。


    隻是,很快她臉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隻因為,北堂墨宸將沐北寧拽進了他的隊伍中,金鑾殿自宮門,不遠的一段距離,她卻猶如在地獄中苦苦煎熬著,隻因,耳邊,傳來的全是她愛的男子對別的女人的聲聲柔情的囑咐。


    雖然鼓樂聲不斷充斥著耳膜,但是,她還是清清楚楚的聽見他對那女人說的話。


    他說,路途遙遠,他要走在隊伍的前麵保護皇帝的安全,不能和沐清寧同攆。


    他說,他會讓他的近身侍衛落劍落雪跟在沐清寧身旁,保護她。


    他說,他已經吩咐人在馬車內備好了一切,東西應有俱有,餓了要吃好,累了要休息好,一切有他。


    這些話就向帶刺的針,狠狠的紮在上官悅心裏,她想不通,沐清寧雖然是公主,但是論家境,她比沐清寧寧富有,在南祈國,沐清寧的兄長對睿王的前途幫不上多少忙,但是,她的父親是朝廷重臣,她的哥哥是南祈國首富人,不少男子心儀於她,為何睿王偏偏看不到她的好處?


    甚至,在上官悅怨毒的目光中,在他人羨慕的目光下,在皇帝無可奈何的目光下,北堂墨宸甚至抱著沐北寧上了睿王府的馬車,隊伍前行了半刻鍾,他才出來。


    當他出來的時候,他們眼尖的發現,原本綁在沐北寧手腕處的那根淡藍色蕾絲發帶,已經綁在他手腕處。


    這一情景,更讓人深信睿王與睿王妃感情的真摯,他們心裏隱約相信,有關睿王毀他與上官悅的婚約的傳言,是真的。


    這麽想著,他們看上官悅的目光,也有了各種各樣的深意,上官悅隻覺得在人前羞得抬不起頭,狠狠的攥著手帕,她恨恨的登上了太後的攆車上。


    前有禁衛軍開道,後有禁衛軍護尾,在帝都百姓擁擠圍觀下,皇帝攜帶妃嬪、文武百官,浩浩蕩蕩的前往帝都郊外的護國寺。


    ------題外話------


    某男壞笑:寧兒的名字刻入皇家玉牒,這輩子都是我的女人了,別想逃脫了。


    某女冷哼:入皇家玉牒的名字是沐清寧,本妃是沐北寧!


    某男嘴角勾起一抹奸笑:總有一天,皇家玉牒上會出現沐北寧這三個字的!


    桑心啊!這幾天收藏的指數,嚴重打擊墨墨了,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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