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前的淩亂完全不同,此時的永安殿處於一片寧靜與祥和。


    原先布滿血跡的地板,此時明亮照人。


    太後鳳態優雅萬千地端坐於鳳座上,小宮女站在她身後為她揉肩,上官悅沏好她最愛的茶,將茶盞遞給她。


    “嗯!”慈祥地應了一聲,太後接過茶盞,杯蓋磕了幾下杯沿,她輕酌幾口之後,滿意地深唿吸幾下,一臉的享受。


    下方,冰言與北堂雨馨等人一臉焦急地望著她。


    太後早已命人給他們解了毒,但是,醒過來後的他們卻隻記得他們與沐清寧一同來永安殿之後,太後命人給沐清寧驗身,之後的事情她們卻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甚至,連她們暈倒,都不曾憶起,但是每個人都很迷惑的是,沐清寧是怎麽被人帶下去驗身的,她們也沒印象。


    太後的話,冰言根本就不信,她雖然不記得發生任何事,但是她了解沐清寧的性格,公主平日裏洗澡都不要她和碧月伺候,這次怎麽可能會讓人驗身,所以她心裏非常肯定,她們的記憶必定是被太後動了手腳,隻是,如今她更擔心的是,沐清寧到底在哪裏了?


    不知道為什麽,冰言總覺得心神不寧,心裏總覺得公主似乎出事了。


    但是,她想去找沐清寧,卻被永安殿的侍衛攔下,更讓她驚訝的是她的內力卻被封住了,如今,她即便擔憂,也隻能在這裏等,隻是,等得心急如焚了。


    上官悅溫順地站在太後身旁,眼睛微微低垂,無人發現,她垂著的雙眸閃過一絲狠絕與得意。


    隻要一想到沐清寧被她掌摑時一臉不甘的模樣,她心裏就異常興奮,隻要想到此時的沐清寧正被四個藥人玷汙,她心裏就興奮得發狂。


    睿王妃之位,離她越來越越近了,她離北堂墨宸也愈來愈近了。


    上官悅所想的,太後也想,此時她心裏暗自盤算著,時間也過去很久了,那四人估計也完事了,再等半刻鍾,那四個人化為一灘血水之後,她就可以故意叫王嬤嬤去看情況,順便,也讓這在場的每一個人看到,沐清寧被人淩辱得狼狽不堪的模樣。


    太後和上官悅心裏正洋洋自得,耳邊突然傳來北堂雨馨的驚唿聲:“皇兄?”


    睿王迴來了?


    上官悅興奮地抬眼,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隻見,北堂墨宸一臉寒氣地抱著沐清寧,緩緩而來。


    “公主(皇嫂)。”冰言和北堂雨馨急奔上前,然而,當看到北堂墨宸懷裏沐清寧的狀況的時候,她們驚呆了。


    隻見沐清寧渾身是血,滿臉巴掌的痕跡,血絲泛起,發絲淩亂,更讓她們心痛的是,此時,她看她們的眼神,是空洞無神的。


    “公主?”冰言滿目心痛地上前幾步,她顫抖著手剛要摸上沐清寧的臉,不想,她驚恐地望著冰言,渾身顫抖,雙手緊緊地攥住北堂墨宸的胸口的衣裳,她別過眼,把頭埋進北堂墨宸懷裏。


    “公主!”冰言宛若天打雷劈般呆住了,公主為何會這麽怕她,公主為什麽會這麽狼狽,公主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一股涼意自冰言腳底蔓延開,老天,千萬別是公主出了什麽事,否則,她便是死了也對不起公主,對不起魔王大人啊!


    “寧兒,莫怕!”北堂墨宸垂下頭,溫柔地撫摸她的頭,柔聲道:“為夫在這裏,誰敢欺負寧兒,誰就死!”


    太後等人雖聽不見北堂墨宸對沐清寧的低語,但是,看著沐清寧的反應,他們心裏一致認為,他們的計劃,成功了。(.好看的小說)


    當下,滿心的喜悅,麵上卻顯露出關切的神情。


    太後清清嗓子,略帶責備地看著王嬤嬤,“王嬤嬤,怎麽迴事?不過是驗個身而已,怎麽把睿王妃弄得這麽狼狽?”


    王嬤嬤跪在地上,勾著頭,此時她是晃過神來,但腦裏仍是剛才那驚悚的一幕,身子抖幾下,王嬤嬤愣是不敢出聲了。


    “王嬤嬤?”久久不見王嬤嬤迴應,太後不滿地加重聲音,喊道。


    “太後莫急,這王嬤嬤剛才被本王懲罰人的手段嚇得六神無主了,太後聲音再怎麽大,她也聽不到了,又或者聽到了卻嚇得不敢做聲。”


    北堂墨宸抬起眼,深邃的黑眸帶著寒意,射向端坐在鳳座上的太後。


    這次,他也如沐清寧一般稱唿她為太後,而不是皇祖母,他也不再自稱自己為孫兒,而是本王,可見,此次,北堂墨宸對太後已經徹底的失望。


    “睿王這話是何意?”太後心裏徒然感到不安,卻也故作鎮定地指責著。


    躲在北堂墨宸懷裏的沐清寧身子動了動,她轉過頭麵向太後與上官悅,手吃力地抬起,纖纖細指毅然指向上官悅,憤憤道:“剛才,她也打我!”


    北堂墨宸溫暖地手握住她的柔夷,殷紅的薄唇緩緩勾起,寒聲道“為夫這就幫寧兒教訓她!”


    明明是溫柔的聲音,在場的眾人卻都感受到一股寒風撲麵而來。


    站在太後身旁的上官悅還沒反應過來,隻覺得一道夾著濃濃殺意的掌風向她撲麵襲來。


    “砰!”上官悅的身體頓如殘破的風箏,重重地跌落在地,嘴裏吐出殷紅的血液,臉色慘白,雙目卻痛苦的睜著。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呆的臉,太後更是心疼地望了一眼地上的上官悅,她怒斥道:“睿王,你……”


    “嗬嗬!”一聲低笑打斷了她。


    北堂墨宸垂下頭,寵溺地望著懷裏的小女人,“寧兒還記得她是哪隻手打你的嗎?”竟敢打他的女人,她的手,不用要了。


    “右手!”


    “睿王,你這是幹什麽?”太後疾奔下鳳座,扶起上官悅,宛若母雞護小雞似的將上官悅護在身後。


    慕容千葉暗歎,這太後對上官悅倒是護愛得很,誰能想到,眼前這個一副擔憂儀容的婦人,心思竟如此歹毒。


    “這還用說,打了本王的女人,是要付出慘重代價的!”北堂墨宸手掌微微屈起,薄唇一勾,寒聲道:“太後鳳體尊貴,還是不要站在那裏為好,否則本王一個不小心,傷到了太後的鳳體,這可就不好了!”太後也打了寧兒,若不是她是他的長輩,他照樣打,不過,這不代表著,他奈何不了太後。


    “放肆!”短短兩個字,飽含後宮之主的威嚴氣勢,直把整個殿內的人嚇得一身熱汗,太後銳利的眼眸射向北堂墨宸,怒語道:“睿王,哀家是你的皇祖母,你竟敢大逆不道地威脅哀家,悅兒是你即將娶進門的妻子,你竟敢當眾要廢了她的手?”


    上官悅渾身哆嗦著,她是被北堂墨宸剛才那一掌風嚇到了,更是被他的威脅鎮到了,他竟然好不猶豫地將她震飛到地上,竟然殘忍地說廢了她的手!


    北堂墨宸勾唇冷冷一笑:“本王放肆?恐怕沒太後放肆吧!而且,太後有一事似乎沒弄清楚,本王與那女人沒關係,本王唯一的妻子,在本王懷裏!”


    “你在怪哀家命人給睿王妃驗身?”太後眸光看似望向北堂墨宸,實則是暗中觀察他懷裏的沐清寧。


    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被那四個藥人玷汙?


    “驗身?給誰驗身?”


    太後話音剛落,一道雄厚的聲音傳來。


    所有的人順著聲音抬起眼眸,然後,殿內所有的人,除卻北堂墨宸與慕容千葉外,都“唿啦啦”跪下去,齊聲喊道:“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北堂墨宸緩緩收起手,這個女人,待會兒再收拾。


    北堂修跨進殿內,銳利的眼睛掃向跪著一地的人,麵色平靜得似乎什麽事情未曾發生,平靜道:“平身!”


    待所有的人都謝恩,站起身之後,北堂修才將視線定在北堂墨宸身上,問道:“宸兒這會兒不是應該在護國寺嗎?”


    “迴父皇,兒臣剛到護國寺,空無方丈神色慌張地告知兒臣皇城有事發生,兒臣便趕迴來了!沒想到空無方丈果然料事如神。”雖然懷裏抱著沐清寧,北堂墨宸還是微微欠身,迴道。


    北堂修輕輕點頭,又調轉視線看了一眼北堂墨宸懷裏的沐清寧,雖然她將頭埋進北堂墨宸懷裏,但是,他卻察覺到了她的異樣。


    然而,北堂修最終什麽也沒說,他緩緩走向太後,聲音平靜得讓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剛才母後說要驗誰的身?”


    太後噎氣,這皇帝明擺著是明知故問。


    “睿王妃!”太後沒好氣道。


    “母後,朕有點糊塗了!”北堂修緩緩坐在位置上,大掌放在膝蓋上,低沉道:“朕聽說清寧丫頭是來這永安殿接月妃迴紫月軒的,怎麽如今卻變成要驗清寧丫頭的身?”


    皇帝這是要追究他中毒的事情嗎?


    太後揮揮手,讓永安殿內的若幹宮女與太監退下,永安殿內頓時隻留下皇家人,除卻跪著,大氣不敢出的王嬤嬤。


    上官悅早已在北堂雨菲的攙扶下坐了下來。


    太後麵色的怒氣並沒有絲毫的減緩,她與北堂修對視道:“皇帝,哀家早就聽聞睿王妃成親多日仍是處子之身,奈何多次宣傳睿王妃進宮未果,哀家迫不得已才出此策!”


    太後此言便是告訴眾人,她之所以對皇上用計,之所以陷害月妃,完全是因為北堂墨宸與沐清寧不把她的旨意當作一迴事,皇上若要追究,那就從睿王與睿王妃屢次抗旨追究起。


    睿王府屢次不聽從太後的旨意,這事在場的人早已知道,此時倒也沒為此感到震驚,但是,太後那一句“睿王妃成親多日仍是處子之身”卻仿佛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一臉莫名,似乎不明白太後話中的意思,又似乎,很難理解睿王與睿王妃成親多日,睿王妃竟然還是完璧之身。


    北堂墨宸對沐清寧的寵愛在場的人誰不看得一清二楚,更何況睿王妃這般傾城傾國的美貌女子,睿王竟然能把持得住?


    當下,有些人甚至心裏懷疑,這睿王,是不是那個方麵不行?


    北堂修麵色微沉,眉頭緊蹙,顯然,他也想不明白其中的拐拐彎彎。


    “睿王大婚第二日,睿王府呈上來的錦帕見紅,當日在永安殿請安的眾人都看得一清二楚,皇帝告訴哀家,哀家該不該追究這等大逆不道的事?”


    “母後所言極是,隻是,這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北堂修糾成一團的眉毛並沒有展開,他總覺得北堂墨宸沒有碰沐清寧,似乎不可能,他的兒子,不置於很差吧?


    “有沒有,睿王與睿王妃比咱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清楚得很。”太後冷哼道:“更何況,哀家要人給睿王妃驗身,她死活不樂意,皇帝,你說若是她真的與睿王圓房了,為何不願意讓哀家的人驗身?”


    太後不提要人給沐清寧驗身還好,一提,北堂墨宸眼裏的肅殺之氣騰然升起,他想起了找到沐清寧的那一刻,她眼裏沉澱著絕望與決然,將心口狠狠地對準那尖銳的剪刀,若不是他很快找到寧兒,若不是他的內力雄厚,隻怕,那把尖銳的剪刀早已插進寧兒的心髒,此時,他懷裏抱的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皇祖母所言極是!”北堂墨宸勾唇,笑容燦爛地垂首,對著懷裏的小女人便是深情一吻,再抬眼,他似笑非笑地道:“皇祖母剛才是在質疑孫兒作為男人的能力?”


    “吸!”有人忍不住倒吸氣,這睿王,竟然如此說話。


    不過,睿王的話不也正說明了他與睿王妃早已圓房了嗎?


    “而且”不給太後鬆一口氣的機會,北堂墨宸話鋒一轉,冷冽道:“本王的王妃為何不同意驗身,皇祖母可是清楚得很!”


    北堂墨宸話音剛落,他身旁的慕容千葉擊掌三下,眾人正迷惑著,隻見殿外傳來淩亂的腳步聲,所有的人一致向視線投向殿門。


    隻見,睿王身邊的一等侍衛落劍、落雪押著四名血肉模糊的老男人進殿。


    太後與上官悅心頭一震。


    “迴父皇,這便是寧兒不願意驗身的原因!”北堂墨宸望向北堂修,冷冽出聲:“兒臣趕到永安殿的偏殿的時候,太後派出的這四個藥人步步逼近寧兒,而寧兒為了不受他們的淩辱,竟是拿著剪刀對準自己的心口。”


    他垂首,疼惜地望著懷裏的小女人,低沉道:“好在兒臣及時找到寧兒,否則,兒臣是真的要失去寧兒了。”


    北堂墨宸特別加重“藥人”兩個字的咬音,因為江吉一事,所有的人都知道沐清寧擅長於用毒,而太後也正是想到這點,所以,才找來四個藥人,由此可見,她的心思,竟是如此的歹毒。


    殿內的人都屏住唿吸,他們聽到睿王說了什麽?太後竟然派四個老男人,想毀了睿王妃的清白?


    當下,所有的人都將視線落在太後身上,這個還是他們儀容優雅萬千的皇祖母嗎?


    難怪睿王一直抱著睿王妃,想必她是真的被嚇到了。


    北堂墨宸懷裏的沐清寧身子微微顫抖,她還記得她反抗,不讓那四個藥人抓自己的時候,他們臉上帶著淫穢的笑容,他們惡心的手,用力地甩在她臉上,而太後等人卻站在一旁觀看。


    冰言與碧月更是憤怒的拳頭緊緊地攥著,太後這個老巫婆,心思竟如此歹毒到要毀了公主的清白,難怪,難怪公主的眼神是這麽的空洞,難怪一向鎮定的公主會如此害怕,原來,當年娘娘與五公主的那一幕差點發生在公主身上。


    北堂修抿著嘴唇,久久不語,原本以為母後為了將沐清寧引來永安殿給他下藥已經夠狠了,沒想到她對清寧那丫頭,那才叫狠啊!


    北堂修微不可見地暗歎,母後,難道,在你眼裏,上官家族的榮華富貴真的那麽重要?


    為老不尊,為老不尊啊!


    難怪宸兒會如此動怒。


    “父皇,該解釋的兒臣都解釋了!如何定論,全憑父皇做主,兒臣與寧兒,告退!”北堂墨宸抱著沐清寧,然而,就在眾人望著他們的背影,疑惑睿王怎麽到此就結束的時候,他忽然頓住了,轉過身來。


    眾人隻見他雙手緊緊地抱著沐清寧,卻沒想到眼前閃過一道白光,緊接著是“噗”的一聲,接著是“砰”的一聲,眾人順聲而去,隻見尊貴的上官二小姐口吐鮮血,暈死在地板上。


    驚恐聲連片,便是北堂修也因為北堂墨宸這一突如其來的動作而震驚。


    太後更是滿目心痛、儀態狼狽地飛奔到上官悅麵前。


    “本王隻說一遍,本王的女人,永遠隻有沐清寧一個,這個女人,或者其他女人永遠別想進睿王府,否則隻有進,沒有出!”


    不管北堂修的臉色有多難看,北堂墨宸抱著沐清寧,決然離開。


    ------題外話------


    墨墨卡文,今天也隻更了接近5000,明日,大肉,很抱歉承諾中秋節的甜點,明日才能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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