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太後銳利的雙眼掃過兩人,朗聲對北堂修道:“既然是平手,那今日這琴,睿王妃是非比不可了!”她可不認為沐清寧真的懂琴,真正懂得琴棋書畫的人,怎麽會一而再三地找借口逃避撫琴,她的婢女琴藝確實不錯,這估計也是沐清寧拿來做掩護的最佳點。


    也許大部分人認為沐清寧琴藝精湛,能及時意料到琴弦會斷,才會和她那丫頭配合得那麽流暢,她可不這麽認為,沐清寧身邊是誰,是她最滿意的孫子,今日這一招必定是他暗中協助沐清寧的。


    “啟稟皇上,微臣有話說要說!”柳太傅抱拳道,“睿王妃在冰言姑娘彈奏之初已能分辨出這琴音的異樣,臣心存佩服之意,然而,睿王妃的高超不在於此,而是在於,她竟能準確無誤地判斷出琴弦在何處斷,臣想,這世上的撫琴者幾乎無人能達到睿王妃如此境界,今日便是不用比,臣也深信論才情,確實是睿王妃比上官小姐更勝一籌。”


    眾人的附和聲不大,卻有不少人同時點頭。


    沐清寧伸出小腦袋想看這個為她講話的大臣為何方神聖,卻因為他正對著帝王的緣故,怎麽也看不到他的正臉。


    “這是柳太傅,信王妃的父親。”北堂墨宸低聲,溫柔地向她介紹道。


    “哦。”沐清寧迷惑不解,他既然是信王妃的父親,與她又不認識,他為何寧願得罪太後等人也要為她說好話。


    別說沐清寧不解,北堂墨宸和眾人也不解,誰都知道,這柳太傅的女兒雖為信王正妃,但是他行事清心寡欲,也不曾表現出特別擁護信王或其他皇子,如今卻屢次為睿王妃說好話,難道,這柳太傅選擇的人是睿王?眾人暗自揣測著。


    太後的臉色也因為他兩次為沐清寧講話好不到哪裏去,她冷哼道:“睿王妃會不會撫琴,哀家不知,今日之事有沒有人暗度糧倉,哀家更不知。”


    暗度糧倉?宴席上的眾人微微愣住,麵麵相覷卻誰也不敢接太後的話,畢竟睿王妃不願意當眾撫琴是真,睿王一向琴藝精湛也是真,如今睿王和睿王妃就粘在一起,誰也不能保證剛才那一出,是不是睿王暗中協助睿王妃出手的。


    北堂修將探詢的目光投向漸漸變臉的北堂墨宸和他懷裏的沐清寧,並沒有出聲。


    將眾人的反應看在眼裏,太後輕哼一聲道:“睿王妃若想證明自己並非無才無德,為何不願意上台演奏?”


    這句話問得合情合理,無可反駁。


    “清寧,既是如此,就上台彈奏一曲吧!”北堂修終於開了口,卻是順著太後的意思。


    也許,今晚的他在知道太後等人之意之後,根本就沒打算過放過她,畢竟,他也想知道沐清寧到底有沒有資格與北堂墨宸同舟共濟、並肩作戰。


    北堂墨宸身上的氣息徒然一寒,深不見底的黑眸越發幽黑,精光內斂,俊臉冷厲冰寒。


    沐清寧握住他的手,朝她淡淡一笑,提醒他淡定淡定。


    北堂墨宸微微一蹙眉,但是卻是很聽話的將身上的寒氣斂去。他原本是打算二話不說將寧兒抱迴府的,他的寧兒豈能在這裏任由他們欺負,他隻想將她放在手心裏寵,有什麽,由他去承擔就好。


    “清寧遵旨。”她出聲道。


    沐清寧刻意加重“遵旨”兩個字,充滿了不樂意的味道。


    沐冥玄握住酒杯的手青筋爆出,寧兒向來是隨心隨意地去做任何一件事,可是在這裏,她卻不得不委屈自己,他很心疼,卻什麽也不能做。


    “好,備琴!”北堂修吩咐靜候他身後的太監,剛才那把琴冰言彈的時候已經斷了一根琴弦,用不得了。


    “不用了,就那把斷弦的琴,足矣!”沐清寧掃了一眼蓮台上的那把未撤走的殘琴,淡淡出聲。


    “吸。”眾人忍不住倒吸氣,無論一把琴有多知名,如今琴弦斷了它也就是一把廢琴,睿王妃竟然打算拿一把廢琴來彈奏,這,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她緩緩地站起身,絲柔的裙擺優雅地劃過地板,嫋娜移動時,空氣中漂浮著的是她身上那股天然的淡淡蓮香,一步一步地往蓮台的方向走去,然而當她經過上官悅的麵前的時候,腳步頓住,開口道:“上官悅,今日,你就給本妃好好的記住,琴棋書畫在本妃眼裏如同吃飯一樣平常,本妃不樂意和你比,是因為你不配。”


    別人說她狂也罷,說她目中無人也罷,今日當著眾人的麵她必須警告三番兩次想算計她的人,世上有關她的傳言並非不可盡信,她容貌醜陋是假,無才無德是假,但是殘暴無情可是真的,因為任何想算計她的人,都不會好過。


    是因為你不配,冰涼的話語讓上官悅一愣,她還沒反應過來,沐清寧已經移步離開,獨留一陣淡淡的蓮香。


    上官悅望著她綽約多姿的背影,狠狠地咬著嘴唇,這個女人太過分、太囂張了,她竟敢當著皇帝當著太後甚至當著她心愛男人的麵羞辱她。


    恨歸恨,此時上官悅心中更是無端的升起一陣恐慌,直到這一刻,她才真正的意識到,今日她,爹爹,太後等人會敗得很慘。


    北堂墨宸聽著周圍此起披伏的議論聲,勾唇,深邃的眼底是無限的包容與寵溺,他的寧兒就該這樣囂張,他喜歡,不過,此時他心裏很好奇這次寧兒給那女人的教訓,又是什麽?


    在眾人的注視下,她輕抬精致的繡花鞋,步履不拘謹地踏上台階,臂間挽著的粉色輕紗徐徐鋪展開去,鋪成一朵絢麗的花,盛放在雪白的石板上。


    沐清寧走到殘琴前,這是一架老杉木伏羲式七弦古琴,作為皇家禦用品,價格不菲,卻不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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