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緩慢的下著冰涼的雪,大地被雪覆蓋,天地之間渾然一色,隻能看見一片銀色。山邊的鬆柏,精神抖擻地挺立著,傲迎風霜雨雪。山道間一輛馬車正在雪地間漫步的行走著。


    雲白筠從馬車探出頭,看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與天上飄下來的點點冰晶。她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看上去是透明的,慢慢地,它融化了。


    “墨大哥,我們為什麽不走密道?”雪花融化之後在雲白筠的手心形成一個小水窪,她看著手心裏的水問著駕駛著馬車的墨憎。


    “崆曲的密道建在後山,現在是雪季,我怕到時候密道出口被雪堵住。”


    “籲。”墨憎一拉韁繩,馬車停了下來。雲白筠不懂他這是何意道:“墨大哥,為什麽要在這裏停下。”


    墨憎一擺手:“有人。”


    “啊?”還沒等雲白筠說接下來的話,就被馬車裏的人給拉了進去。她迴頭一看,隻見白白正握著她的胳膊臉色凝重的看著馬車外。


    “玉翡,保護好馬車。”馬車外傳來墨憎的聲音,不時還有刀與劍相碰的聲音。


    “墨哥哥,我也可以保護馬車。”熾脩聽到響聲朝馬車外喊道。


    墨憎沒有迴應,但是雲白筠卻嚴肅的對熾脩道:“你的眼睛不方便,不適合出去,你與賀大哥在這裏待著,我出去找白白。”


    “筠筠,連熾脩都不能出去,你就更不能出去了!你一點劍法都不會,出去也是給他們添亂。”賀知青在一旁冷靜的勸說著雲白筠。


    “可是賀大哥,我們就在馬車裏這麽等著嗎?我也想出去幫他們出一份力。”


    “忙則生亂,你不要擔心,墨憎一個人沒問題。更何況還有白白在外麵。”


    “姐姐,扒下!”熾脩的耳朵一動,立刻朝雲白筠大喊,賀知青眼疾手快的把雲白筠的頭往下一按。一道鋒利的羽箭穿過馬車的床簾直直的朝著雲白筠射去。幸好賀知青的動作快,沒有傷及到要害。


    墨憎也看見了往馬車裏射去的羽箭:“白筠!”他迅速的解決掉眼前的人,瞬移到馬車邊拉開門簾。


    “雲姐姐,你沒事吧。”


    雲白筠直起身,看著耳邊那支羽箭,心有餘悸的顫抖著,她聽到熾脩的詢問道:“沒事。還好你們動作快,否則我這小命就交代在這了。”


    墨憎看見雲白筠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緊閉雙眸睜開眼後,寒光微露的看著羽箭射過來的地方。


    射箭處,一個穿著紅色護胸盔甲的女人把弓箭收了起來:“沒想到,那女人身邊竟然有耳力這麽好的人,白白浪費了這麽好的一次機會。”


    “玉翡,你看著馬車,別讓他們靠近,我去去就迴。”


    “嗯。”


    墨憎一個點地,就從雪地間消失,他去往的地方正是射箭處。


    “差點傷了我的人你還想就這樣迴去嗎?”


    那個女人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她警惕的看著周圍,把剛收起來的弓箭又拿了起來。迷茫的不知該對準哪個地方。


    “誰派你來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要裝神弄鬼,給我出來!”女人朝四個方向旋轉著放了幾支空箭。


    “我再問你一次,誰派來你來的。”


    女人還是警惕的看著周圍。


    “不說是嗎?那就沒辦法了。”墨憎的身影從空氣中顯現出來,女人看到他的身影,忙把弓箭對準了他,並放出了一直羽箭射向墨憎。墨憎則輕鬆的把羽箭抓在手裏,他仔細的看了一眼羽箭的模樣,道:“剜月那個老女人還沒有放棄追殺嗎?”


    女人聽到剜月的名字,瞳孔突然間放大,她問:“你是誰,為何會知道師父的名字。”


    墨憎笑了笑:“這麽說,你還是我的師妹。”


    “師妹?莫非你是師父口中所說的雲錦之亂的魔頭。”


    “你師父連這種事都跟你說嗎?不過既然你知道了……”墨憎的眼底閃過一抹狠厲。他移到那名女子跟前,手一用力就卸掉了女人的下巴,手做拳狀打在了已經脫臼的下顎骨上。女子的嘴角流出鮮紅的血液,她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墨憎。沒想到她在墨憎的麵前竟然一點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就自己咬舌自盡向你師父謝罪吧。”


    當墨憎迴到馬車時,襲擊馬車的人都已經撤走,隻剩下幾個被殺害的人躺在雪地上,鮮血染紅了雪地,白茫茫的一片隻有這裏紅的刺眼。


    墨憎重新駕駛馬車開始行往崆曲。


    “墨大哥,你剛才去做什麽了。”雲白筠聽到墨憎迴來的聲音,又探出身子好奇的問道。


    墨憎看她的樣子開玩笑似的,道:“去見你未來的師侄了。”


    “師侄?怎麽可能,我連師兄都沒有哪來的師侄。”


    墨憎聽到她的迴答,隻是高深莫測的笑著。


    “墨大哥,你看我這樣子能不能習武啊。”雲白筠在外麵做了一陣,突然問了墨憎這麽一個問題,而後心情澎湃的等著墨憎的迴複。


    墨憎看著她搖了搖頭:“誒……”


    “到底能不能,我也想習武保護你們,你們不能因為玉瓊派說我不能習武我就不能習武。”


    墨憎眉毛一挑,道:“既然你這麽想學,那也可以。”


    “可以!太好了,那我學點什麽,比如熾脩的劍或者白白用的鞭子?”


    “習武以你現在體力還是可以的,但是你要找到自己得心應手的武器。”


    “武器?我難到用劍不行嗎?”


    “劍並不是所有人都習慣用它,像我,我用劍的時候就沒有用匕首來的順心。”


    雲白筠好似懂得的點點頭:“得心應手的話,用什麽都可以嗎?”


    “從前都有人拿菜刀做武器,還有什麽不可以?”


    “那墨大哥,我想要錘子來當做武器。”


    雲白筠剛說完這句話,袖口就開始顫抖,突然從袖子裏跑出一枚印,隻聽千水印道:“啊!又是錘子,我上次就被變成錘子了。錘子是多麽粗俗的武器,不華麗也不漂亮。怎麽能配得上你,要用就得用既華麗又漂亮的……唔唔……”突然千水印的聲音被打斷了,雲白筠把飄在空中的千水印抓在手裏,迅速的放迴袖袋裏。


    她朝墨憎尷尬的笑了笑道:“墨大哥,我們接著說剛才的話題。”


    “要是用錘子也可以,你是習慣單手還是雙手?”


    雲白筠沉思了一會兒,道:“我不知道。”


    “沒關係,等到崆曲之後。你讓千水印化為錘子你試試看。”


    “嗯。”


    雪還在下著,白茫茫的雪地與天空的交接處突然出現一座城嶼,建築由紅磚白牆和高大的門樓構成,門樓牆壁有精致的雕花,中央上書三字崆曲國。


    馬車穿過門樓,一支長矛擋住了去路。


    “抱歉,馬車不可以使進城內。這是我們崆曲的規矩。”


    “那沒辦法了。”墨憎從車上下來,撥開馬車的門簾道:“都下來吧,這裏不許馬車進去。”


    墨憎等到雲白筠眾人下來後,便把馬車趕到馬棚擱置起來。


    “久等了嗎?”墨憎迴來後,問著正在左看右看的雲白筠。


    雲白筠搖搖頭,她走進都城後指著頭頂遮蓋住太陽的紅色紗布問道:“這些紗布為什麽要掛到上麵,這樣豈不是鳥兒都飛不進來嗎。而且這顏色太鮮豔了吧。”


    在一邊研究崆曲都城規格的賀知青此時答道:“這裏是崆曲,從前崆曲有位有名的樂師在城樓上以死明誌。他死之前曾編寫了一首譜子,那詞曲就寫著一個創作樂曲的國家,內裏的顏色卻單調異常,就連鳥兒也不許入內,少了活氣。之後人們怕他的魂魄作亂就把城牆換成了紅色,也掛上了燈籠。馬匹也都允許進到門樓以內都城以外。”


    “哦,是這樣啊。有什麽用呢?城內還是不讓進馬匹啊。那人這樣就以死明誌真是太傻了。”雲白筠聽到故事後道。


    “姑娘,你這樣說就不對了。那人可是我們樂師最崇拜的人。正是有了他轟動的那一死,崆曲王才把崆曲的顏色給增加了些。聽我父親說當時的崆曲隻有黑白兩種顏色,別的什麽都沒有。看了就讓人心如死灰,那個時候還談何創作?身為崆曲人卻寫不出曲子,簡直就是被其他八國當做茶餘飯後的笑話。”一位路過雲白筠身邊的年輕樂師聽到她的話反駁道。


    “照你這麽說,他的死是有價值的。”


    “可不是嗎,他是拯救我們崆曲的人。你要是來了這裏,就盡量不要說他的話壞,否則萬一讓某些人聽了去,這可是要遭大罪的。”那個人說著還抖了抖自己的身體,仿佛被自己說的話給嚇的不輕。


    “你是樂師嗎?你剛才說他是你們樂師最崇拜的人。”


    “嗯。我是一名勵誌要當宮廷樂師的人!對了,你們要去看嗎?我現在正要去參加宮廷樂師篩選。就在前麵,啊!光顧著跟你們說話了,我還要去考試,先走了,一會兒見。”那人說完便急匆匆的跑了。


    雲白筠眼睛發亮的轉身問道墨憎:“墨大哥,你的客棧在哪裏?我們把東西放下馬上就去看宮廷樂師考核好不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九國印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子月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子月白並收藏九國印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