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騎兵團與克拉登據點,連續兩個沉重的打擊,徹底擊垮了魯林人的信心。他們龜縮在要塞內,再沒發動進行過任何反擊。


    本來,這時最好的辦法就是圍城,困他一個月,要塞裏的人沒吃沒喝,自然就會投降。


    但魯林大軍的主力還集結在奧弗領,擊敗要塞裏的敵軍,截斷南部大道,將可以徹底斷絕對方的後勤供給。這點對處於不利局麵的迪拿爾方來說,至關重要。


    況且戰場形勢瞬息萬變,在前線吃緊的情況下,也沒有時間玩圍城的把戲。否則一個不好,還有可能失掉目前的大好局麵。


    因此品塔特已經不能再等,必須速戰速決。


    經過三天的準備後,迪拿爾軍已經將整座要塞圍得水泄不通,同時各種用於攻城的器械,也都準備妥當。


    這次索爾被品塔特邀請到位於一座山坡上的本陣觀戰,維希爾則如願以償上了戰場,克雷斯也再次被達斯借去,在他身邊的仍然隻有奇普。


    戰鬥很快開始,利用人數優勢,攻擊從四個方向同時展開,要塞沒有完成的那段城牆是主要進攻點,其他三方則是為了分散魯林的守軍。


    由於周邊工事已經清除,因此排成方陣的迪拿爾大軍直接就逼近到要塞下。跟著撞車、攻城梯、鉤索等物輪番上陣,戰鬥很快進入白熱化階段。


    迪拿爾一方氣勢如虹,整個要塞的外牆都爬滿了士兵。爬滿人的攻城梯一支接一支的豎起,靠上高高的牆頭,然後攻城戰士順著梯子向上湧去。


    魯林人則利用有鉤子的木棍,將梯子推迴半空,翻倒的長梯像伐倒的巨樹般砸向下麵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但同時又有更多的梯子豎了起來。幾輛被毀掉的撞車則在城門下熊熊燃燒,濃煙籠罩要塞。


    也許明白這已是最後一戰,要塞中的魯林軍也拿出了孤注一擲的架式。他們不要命的在牆頭抵禦著迪拿爾士兵的進攻,甚至有好幾次,還有敢死隊從要塞中衝出來,直接攻擊攻城部隊。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的,軍心動搖、失去退路的魯林軍,早就大勢已去。


    盡管憑藉本身的悍勇以及良好的訓練,他們竭力抵抗著,但要塞仍不可避免的一點一點失守。


    英勇的迪拿爾士兵成功用重錘將那段未完成外牆的缺口擴大,隨著轟的一聲巨響,那段外牆在連鎖反應下,坍塌出一道十幾米長的口子。


    「好!」本陣裏,一直冷靜觀戰的品塔特看在眼裏,興奮得大叫一聲。「快,把所有預備隊都調上去,天黑以前我要在這座要塞裏建立一個穩固的據點!」他立刻下令。


    要塞其他三麵城牆的爭奪,立刻變得無關緊要,雙方指揮官的注意力,都同時放到了這個缺口處。


    很快,留作預備的迪拿爾軍一窩蜂湧上。同時,從要塞內大批魯林軍也湧向同一處,雙方稍一接觸,立刻展開了瘋狂的爭奪。


    旗幟鮮明的兩軍就像互相撞擊的潮水,此起彼伏,竭力想將對方擠開。因為他們都知道,誰能占據這道缺口,誰就能保持對這座要塞的控製權。


    兩軍都殺紅了眼,僅僅十幾米的缺口,就聚集了數萬人的部隊,缺口處殺聲震天,屍體堆疊的速度幾乎是以幾何數在增加。後方則是一大片看不到邊的人頭,而且還不斷有後援添上去。


    但實力的差距畢竟在那兒擺著,慘烈的廝殺不知持續了多久,代表迪拿爾一方的那股潮水,終於開始一點一點向缺口擠進去。


    戰局,已經到了最關鍵的地步。


    品塔特和他手下的指揮官,全都不由自主走到山坡最前麵,緊張的注視著戰局的發展,就連索爾也被這股緊張的氣氛感染。就在迪拿爾軍即將攻入要塞的時候,突然發生了出人意料的狀況。


    嘎啊!


    半空中,突然傳來一陣難聽的鳴叫,同時,上百隻巨大的兀鷲就像飄落的黑雲般,對著地麵的戰場俯衝而下。


    這些兀鷲出現得非常詭異,事前沒有任何徵兆,它們緊貼地表掠過迪拿爾一方的人群,巨大的雙翅帶起一陣狂風,巨大的腳爪不斷掃倒身下的士兵。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盡管這些兀鷲並沒造成多大傷害,但士兵們在驚恐之下,很快就產生了騷亂。


    「那是什麽?」山坡上,品塔特等人也吃驚不已。


    看到這些熟悉的兀鷲,索爾心裏突然掠過一陣強烈的不安。他不禁顫聲道:「難……難道說……」


    「沒錯,是死靈法師。」他身後的奇普平靜道。


    似乎為了印證他的話,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股隆隆的巨大聲響,地麵隨之輕顫起來。九頭曾在洛維爾領出現過的巨大骨獸,排成一道縱列,向迪拿爾軍的右側衝了過來。


    同時,半空中響起一陣嘶嘶的嘯音,數百股拖拽著長長尾巴的綠色氣團遮蔽了天空,越過骨獸頭頂砸入迪拿爾軍中。


    麵對骨獸那一側的士兵剛擺出迎擊的架式,大團大團的毒霧已在密集的人群中爆了開來。戰場上綻放出數百團綠色的霧氣,周圍的士兵立刻倒下一片。


    這時,如同小山的骨獸撞入迪拿爾一方,毫無準備的戰士根本抵擋不了這些巨獸。它們在人群中肆意踐踏,橫衝直撞,將陣型攪得一塌糊塗。


    不斷在頭頂肆虐的兀鷲、狂衝亂撞的骨獸,以及劇毒的綠霧……這些本不該出現在戰場上的東西,立刻在迪拿爾軍中弄出不小的**。


    這時,山坡上的品塔特終於反應過來。他連忙下達命令,趕在亡靈大軍製造更大的混亂前,收拾住局麵。


    已經來不及追究這些東西是從哪兒來的了,當前最重要的是馬上拿下魯林要塞。迪拿爾軍畢竟有十萬之眾,憑這些亡靈,還無法撼動這支大軍的根本。


    然而,更驚人的事還在後麵。


    就在迪拿爾一方穩住陣腳,逐步將混亂控製住時,所有人的耳朵裏,突然響起一陣詭異的鼓點聲。這種鼓點類似戰鼓,但沒有一點讓人熱血沸騰的雄壯,反而陰冷之極。聽在人耳中,就像是和自己的心跳相應和,讓人不由自主就有種惡心的眩暈感。


    就在人們尋找鼓聲的來源時,他們赫然發現,一支龐大的軍隊出現在迪拿爾大軍右側的曠野中,緩緩向這邊移來。


    說是軍隊,其實並不準確,因為這支大軍裏,並沒有一個活物。


    構成隊伍主體的,是無數行動緩慢的喪屍。不過與索爾一直接觸的那些喪屍不同,它們並非赤身**或穿著破爛的布衣,而是統一穿著製式的精良鎧甲,手持武器,予人組織有素的感覺。


    喪屍群中,近千個高大的食屍鬼異常醒目的走在其間,群屍後方則是一排一排的骷髏箭手,以及數百個屍巫。這些屍巫一邊緩慢行走,一邊利用手裏的權杖噴射著毒霧。


    更驚人的是,在這支龐大的亡靈大軍中,還有不少怨靈在半空飄來飄去。甚至還有十幾名騎著夢魔的死靈騎士,他們提著森冷的長刀,督促著群屍向前移動。


    除了骨龍,死靈法師幾乎出動了所有的亡靈兵種。


    品塔特愕然看著對方向這邊逼攏過來:「怎麽迴事,亡靈大軍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索爾忍不住道:「他們似乎是來幫魯林人的。」


    「什麽?」品塔特大驚失色:「這怎麽可能?」


    索爾沉聲道:「死靈法師和魯林帝國勾結,早已不是什麽秘密了。您還記得戰場上流傳已久的那個傳聞嗎?現在就可以證實了。」


    說著,他指向越來越近的喪屍群,在這個距離,已經可以清楚的看到它們身上的鎧甲││迪拿爾軍的製式盔甲。


    「那是我們的……」一幹軍官無不臉色大變。


    索爾也是臉色發白:「我靠,死靈法師不斷收集戰死的迪拿爾士兵,現在終於舍得拿出來了。」


    一名軍官忍不住道:「我們的斥候究竟在做什麽?為什麽這些亡靈出現在這麽近的地方,還沒有人報告?」


    品塔特哼了一聲:「它們顯然有備而來,悄悄收拾我們的斥候並不是難事。」


    不過這時並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和那些骨獸兀鷲等不同,眼前這支龐大的亡靈大軍,已實實在在的對他們構成了威脅。


    趁對方靠攏以前,品塔特連續下達一連串命令。很快,圍攻要塞的迪拿爾軍,除破城處的仍在爭奪以外,其他三個方向的軍隊立刻向右側收攏,準備應付亡靈的衝擊。


    同時,部隊利用人數上的優勢,開始對衝入陣中的那些骨獸展開圍攻。很快,就有兩頭骨獸轟然倒地,然後被湧上去的士兵砸成一堆碎骨。


    至於那些兀鷲和屍巫的毒霧,則暫時沒辦法抵擋,不過相對於龐大的部隊而言,它們造成的傷害極其有限。


    這時,亡靈大軍仍在不緊不慢的前進,隨著它們逐漸接近,戰場的空氣彌漫起一股讓人不舒服的陰森氣息,似乎就連天空也變得陰沉起來。


    待看清那些喪屍身上的軍服,迪拿爾軍中又是一陣**。


    情況變得越來越不妙!


    突然,一直動作緩慢的亡靈有了行動。


    喪屍後方的骷髏箭手,齊齊搭箭開始向迪拿爾軍拋射骨箭,屍巫噴射毒霧的頻率也明顯加快。同時,那十幾名在亡靈兵種中,僅次於骨龍的死靈騎士,如同躍出水麵的劍魚般,驟然從群屍中一躍而出,化為一道道黑色的暗影,衝了過來。


    隨著它們的疾馳,其**的夢魔獸在地麵留下一條長長的焦黑印痕。


    同時,盤旋半空的那些怨靈,也帶著讓人心神大亂的尖鳴,遊魚般彎彎繞繞的緊跟死靈騎士身後,湧向迪拿爾大軍。


    死靈騎士一提韁繩,夢魔獸一個長躍,直接撞入嚴陣以待的迪拿爾軍陣中,落地的同時,其周圍的士兵就像被某種看不見的東西斬殺,全都臉色發灰的倒斃於地。


    四麵八方無數武器攻向它們,然而人類的武器根本對這些高等亡靈造成不了什麽傷害,死靈騎士們自顧的揮舞著手中的長刀。凡是被刀鋒掠過所在,看不到一個傷口,也沒有一滴鮮血,但被波及的人,卻全都無聲無息的倒下。


    很快,密集的陣型中,就出現十幾個巨大的空白。


    死靈騎士並沒有逗留,在清空身邊的敵人後,它們立刻拔馬繼續前衝。如果有人在高處的話,就能看到這樣一幅可怕的情景。


    十幾個黑點,開始在整個迪拿爾大軍中拉出彎彎繞繞的曲線。隨著這些黑點的移動,在它們身後便會出現一條其行進路線的清晰軌跡。如果再看仔細一點,那是一條純由死屍疊成的道路。


    當死靈騎士們任意肆虐時,怨靈也緊跟著殺到了,這些呈半透明、就像披著一件破爛鬥篷的半身骷髏,發出難聽的尖鳴,在人群中竄動不止。


    它們直接從人的身體中穿過,人的武器卻無法傷害到它們。被它們攻擊的人不會馬上死亡,但會變得渾身無力,或捂著耳朵發狂的大叫,在怨靈肆虐的區域,幾乎沒有一個人可以幸免。


    光是這些亡靈,就已經讓處於前鋒位置的迪拿爾部隊一片混亂。


    而由那些士兵死屍組成的亡靈主力,已越來越近……


    山坡上,索爾目瞪口呆的看著下方一麵倒的戰局。


    兩次與亡靈們交戰,小小的洛維爾均取得勝利,特別是他還幹掉了一個巫妖,這讓索爾潛意識裏,覺得它們根本不難對付。


    無論是喪屍、骨獸還是食屍鬼,都行動遲緩。巫妖和骷髏箭手則非常脆弱,隻能做些遠程攻擊。這種軍隊唯一的優點也就是數量了,沒什麽了不起嘛。


    這時,他才見識了亡靈這種兵種真正的可怕之處。


    也許那些死靈法師認為,洛維爾這種小領地,根本不值得動用高級亡靈,所以他們攜帶的兵種,最高級的也就是骨獸和屍巫而已。要是那兩次戰鬥有死靈騎士或者怨靈參與,哪怕隻是一名死靈騎士,洛維爾人都無法笑到最後了。


    這邊索爾正為自己的幸運感慨不已,那邊品塔特則已心急如焚。


    與魯林純軍事部隊的構成不同,迪拿爾軍會隨軍徵召一些牧師或魔法師。但這支部隊是先前被打散後,品塔特好不容易再次聚集起來的,除了新兵不少,牧師等魔法職業卻奇缺。


    本來與同是人類的魯林軍交戰,這並沒什麽問題。然而遇上死靈法師橫插一腳,就非常糟糕了。


    現在僅有的幾個法術係職業,在亡靈剛出現時就被調到山坡附近,設置隱蔽結界,以防止死靈法師發現指揮部所在。因此,麵對這些不懼物理攻擊的高級亡靈,迪拿爾軍幾乎陷入了徹底的劣勢中。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相對十萬數量的部隊,死靈騎士再強也隻算少數。但它們所造成的混亂,卻遠比實際損失大得多。


    最要命的是,現在正是攻入魯林要塞的關鍵時刻,被這些亡靈一攪和,戰事將不可避免受到影響。好在品塔特長期和獸人打交道,早已習慣在逆境中戰鬥。亡靈再是詭異,也影響不了他身為職業軍人的堅毅心誌。


    緩緩吸口氣壓下急躁,品塔特下令道:「立刻命令第二隊、第三隊全部壓上去。既然阻止不了,就別管那些死靈騎士,把喪屍的大部隊給我擋住!


    「命令進攻要塞的部隊,不顧一切也要給我攻進去,然後破壞、放火,盡一切可能把要塞給我破壞掉。」


    看著手下的軍官匆匆前去執行命令,品塔特狠狠一握劍柄:「哼,隻要把這個要塞毀去,我們就算贏了。可惡的亡靈,我絕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在品塔特的命令下,迪拿爾軍不再保持密集陣型,而是分為明顯的兩部分,一隊繼續保持對魯林要塞的猛攻,另一隊則抵擋亡靈軍主力的攻擊。


    隻要趕在亡靈救下魯林人以前,把要塞攻破並毀去,這次戰役的目的就算達到了。在迪維吉城堡的威脅下,魯林人休想再建一個要塞出來。


    似乎從亡靈大軍那兒看到了希望,要塞中的魯林人抵抗再次變得激烈起來;相應的,迪拿爾部隊的攻擊也越發猛烈;同時,亡靈主力的腳步也開始加快。


    為了三個目的,三支軍隊均使出了所有力量。


    亡靈主力終於和迪拿爾軍撞上了,在死靈法師的操控下,仍穿著昔日軍服的喪屍,毫不猶豫的揮刀砍向從前的同袍。


    混雜在其中的食屍鬼,則利用身體的優勢,向迪拿爾陣中突入。吸血僵屍撲進人群裏,不斷的吸取戰士的血液,用以彌補自身的傷害,就像一架永不停息的戰鬥機器。


    位於後方的骷髏箭手以及屍巫,則更加瘋狂的拋射著骨箭和毒霧。甚至連藏起來的死靈法師,也不時冒出來扔一根骨矛。


    麵對亡靈的瘋狂進攻,迪拿爾軍隊表現出極大的勇氣。他們緊密的排在一起,揮刀與沒有絲毫痛覺的喪屍對砍,眼前的敵人,以前就是活生生的戰友,不少士兵幾乎是淚流滿麵的在戰鬥。


    弓箭手與屍巫對射,無數箭矢像下雨一樣落入敵陣中,騎兵部隊試圖突入後方給予敵人打擊,卻始終無法突破多達千名的食屍鬼。


    一生一死,兩支大軍就如同兩道旋轉的激流,緊緊的攪在一起。


    山坡上,品塔特看看要塞那方,又看看和亡靈交戰的部隊,一顆光頭上滿是汗水。就連一旁的索爾受其影響下,手心也滿是冷汗。


    讓僵持的戰局首先出現轉機的,是要塞那邊。


    在迪拿爾士兵的竭力猛攻下,魯林人終於堅持不住了,堵在缺口處的魯林軍突然出現斷層,前麵的士兵戰死後,後續部隊沒來得及補上,迪拿爾士兵抓住這個機會,立刻壓了上去。


    一見己方士兵衝入要塞裏,品塔特興奮的大叫了一聲:「好……」


    然而話音未落,情況就發生了出人意料的變化。


    不斷在迪拿爾軍中肆虐的死靈騎士,像是突然接到神秘的指令,竟齊齊轉身向要塞的缺口湧去。


    進攻要塞的部隊雖多,卻完全阻止不了死靈騎士。況且缺口總共就十幾米寬,死靈騎士殺到以後,幾乎輕而易舉就將攻入的士兵給全滅。


    「這些混蛋!」品塔特看得眼中噴火,卻毫無辦法。


    然而糟糕的還在後麵,死靈法師似乎看透了品塔特的意圖,能夠飛行的怨靈很快越過攔阻亡靈大軍的迪拿爾部隊,加入對要塞外那些迪拿爾軍的襲擾中。


    於是,在死靈騎士和怨靈的雙重打擊下,那邊的部隊也終於混亂了。


    更糟糕的是,趁著迪拿爾軍混亂之際,魯林人果斷的從要塞中傾巢而出,開始反擊了。


    在連鎖反應下,局勢變得再也無法收拾了。


    「將軍,我們已經無法再擋住魯林人了。要是讓他們衝破我們的軍隊,襲擊另一支部隊背後的話,就一切都晚了。」


    「是啊,趁局勢還沒到最糟糕的時候,下令撤退吧!」


    從戰場返迴的軍官們,帶著渾身鮮血,正不斷向品塔特請求。


    看著敗局已定的戰場,品塔特捏緊的拳頭青筋迸現,充滿血絲的雙眼中,滿是憤怒和不甘。


    該死的亡靈,眼看唾手可得的勝利,就這麽毀於一旦。這些混蛋,就算隻晚來幾個小時也好啊……


    索爾在一旁看著這名老將少有的失態,卻隻能一言不發。無論換了誰,也難以接受這種結果。


    然而,事實已成,再悔恨也是無用。品塔特畢竟是個合格的主帥,在拋開所有個人情緒後,他做出了正確的決斷。


    「傳令,撤退。」品塔特無力的擺擺手,這一刻,當初被魯林襲營戰敗那個夜晚的疲態,再次出現在他身上。


    軍官們默默點頭,無聲的接受了這個命令。


    不多時,猶在奮力戰鬥的迪拿爾軍,開始收縮部隊,慢慢退出戰場。


    死靈法師並沒有追擊,大部分亡靈行動緩慢的弱點,讓他們無法乘勝追擊,而魯林人則是沒有餘力去追。


    就這樣,一場本可以改變整個迪拿爾戰局的會戰,最後以亡靈大軍的意外插手,而平淡收場。


    魯林人雖然保住了他們的要塞,卻失去除要塞外的一切占領地,而且損失大批物資,部隊也傷亡慘重,特別是黑甲騎兵團的覆滅,對他們來說更是一大打擊。


    自此他們雖自保有餘,卻再無力入侵迪拿爾北方的領地了。


    然而迪拿爾一方雖然收複要塞以北的所有失地,但功虧一簣,到最後也沒攻下要塞,讓魯林得以繼續保住那個重要的橋頭堡,以及對南部大道的控製權。


    而且品塔特的部隊損失也不小,唯有從進攻轉為防禦,先保住那些收複的失地再說,短期內也無法繼續南下。


    總的來說,雙方均有得有失,最後打了個平手,開始以魯林要塞為交界,繼續進入相持階段。


    迪拿爾王國的戰事,也就隻能繼續維持原狀。


    隻是,這時候還沒多少人預見到,隨著死靈法師的介入,對這場戰爭,開始有了一係列深遠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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