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蒼老帶勁的聲音,大唿小叫道:“遭老頭,我不過是輕輕地摸了你一下,你就使出內力,把人家的手掌都給震腫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你怎麽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一個沙啞雄渾的嗓音,急道:“真的腫了,我看看。哎喲,還真的腫了,老婆子,你真是的,光天化日之下,你幹嘛要偷摸我呀?我還以為你是要偷襲我,趁我不注意,想要打敗我。”


    “打敗你我用得著偷偷摸摸地?再說了,早在五十年前,我不是已經光明正大地把你打敗了?”


    “當年我是讓著你,是假敗,不是真敗,要是我不讓著你,你怎麽可能打得過我呀?”


    “臉皮真厚,要不是被我打敗了,你現在怎麽可能在千行崖底?你說說你是怎麽到這裏來的?是不是被我一腳踢下去的?”


    “是被你一腳踢下去的,可是那一腳我是故意讓你踢的。”


    “嘿嘿,說你臉皮厚一點都不錯。故意的?要不是技不如人,你堂堂大丈夫肯讓一個女子一腳踢下山崖?你現在再給我踢一腳試試。”


    “唉唉,不要亂來,注意形象,成何體統?”


    聽到這裏,夏宛心忍俊不禁,心中已經確定了水天梨和玉茉兒老前輩都尚在人間,大喜過望。


    她施展輕功飛向聲音的來源處。


    穿過林間時,看到在一處風景絢麗、光線充足的地方,有一座孤墳。


    那墓碑上所刻的字,震痛了夏宛心的心,模糊了她的視線。


    夏宛心停下來,站在墳前佇足凝望。這是含翠的墳,是他為含翠立的墓碑。含翠葬在這裏,說明他就在這千行崖底下。


    ‘永遠的初戀’在他的心裏,含翠的位置從來沒有改變過。至情至性,重情重義,含翠一死就再也不愛。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夏宛心流淚滿麵,原來在他心裏,自己隻不過是替代品,他要的隻是一份溫情,可他愛的至始至終隻有含翠一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還要繼續去找他嗎?上窮碧落下黃泉,找到的卻是這樣令人肝腸寸斷的真相。


    含翠呀含翠,你當初為什麽不好好珍惜他,你若好好珍惜,我夏宛心就不會遇到他楚彥風,更不會愛上他。含翠,你終究還是後悔放開他了對嗎?所以你才會在臨死前迴到他身邊,從此再也不離開。


    夏宛心呀夏宛心,你怎麽這麽傻,這麽癡?如今一片癡心付水流,你該何處何從?


    “你是何人?怎會來到此地?為何在含翠的墳前哭泣?”


    一道沙啞雄渾的嗓音打斷了夏宛心的思緒。


    她帶淚迴首,淚眼朦朧中看到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和一位神采奕奕的老婦靜立在她身後。她知道此刻站在麵前的兩人就是五十年前名動天下的水天梨和玉茉兒老前輩。


    水天梨和玉茉兒見到夏宛心的一霎那,皆震驚得往後連退數步。


    這怎麽可能?這張容顏、這張容顏竟然五十年未變。


    水天梨老淚渾濁,顫抖著嘴唇,低喃道:“秀兒……”


    玉茉兒則難以置信地盯著麵前的女子,這張容顏,她隻見過一次,雖隔了五十年,但她永生難忘。


    夏宛心隻當兩位老前輩是為她的容顏所驚,畢竟這麽多年來,每一個初次見到這張容顏的不管男女老少,都或多或少有驚訝之色。


    夏宛心彎腰致意,對兩人道:“夏宛心見過水天梨、玉茉兒兩位老前輩。”


    此話一出,水天梨和玉茉兒又是一愣,麵麵相覷。麵前的女子不但不是那位故人,還知道他們二人的身份。


    玉茉兒開口道:“你說你叫夏宛心?”


    夏宛心微微點頭,此時她傷心欲絕,不想多言,更無心情追問有關楚彥風的一切,確切地說是沒有勇氣了。


    可突然間闖進來一位極似故人,又知道他們身份的陌生人,水天梨和玉茉兒怎麽可能不想方設法弄個明白。


    水天梨道:“你如此傷心,可是為了含翠?你與她是舊識?”


    夏宛心轉身凝視含翠的墓碑,良久,低聲道:“我與含翠姑娘隻有一麵之緣,我如此傷心一半是為她,另一半是為他。”


    水天梨和玉茉兒聽到有些莫名其妙,這兩個他(她)自然有一個是含翠,但另一個會是誰呢?


    玉茉兒沉思了片刻,道:“夏姑娘的另一個他可是指這立碑之人。”


    夏宛心望著那立碑人的名字,輕輕點頭。不是他還能有誰?這世上叫她肝腸寸斷、刻骨入心的除了他再無別人。


    水天梨和玉茉兒互相對望,搖頭歎息。又一個癡情女子!風兒風兒,這些年你在外麵到底惹了多少情債呀?


    夏宛心在含翠墳前三鞠躬後就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心移步離開了。含翠,不管他是否有愛過我,我都要感謝你也愛他。


    夏宛心闖千行崖原本是為了尋找楚彥風,但現在她卻在猶豫著是否要就此離去,從此放手,相忘於江湖。


    水天梨和玉茉兒一直跟在夏宛心身後,她走,他們也走,她偶爾停下來,他們也停下來。終於走出了樹林,他們還默默地跟在她身後,夏宛心再次停下來時,迴頭道:“二位前輩盡管放心,夏宛心出去後,絕不會對外人道出在這裏看到一切。兩位老前輩就放心在此安享晚年吧。”


    安享晚年,沒有見你還好說,如今見了你,刻意放下的前塵往事,又豈能再次塵封?


    水天梨深深凝望了一眼身旁的玉茉兒,玉茉兒也凝視著他,她知道這些年他人雖在千行崖底,但他的心始終還是係著那個清淡的女子。這些年他願留在崖底陪她度過這麽多年的歲月,她已經很知足了。緩緩垂眸道:“你想問什麽就問吧,這些年我已經沒有怨恨了。”


    水天梨歎口氣,說到底,他此生最對不起的那個人不是玉茉兒,而是那個他沒有負上責任的女子。


    眼前的姑娘和那位女子長得一模一樣,他若不問清楚,這餘後的日子恐怕再無心安之日。遂對夏宛心開口問道:“姑娘姓夏?可曾認識一位與姑娘容貌相似的同是夏姓的女子?”


    夏宛心輕輕搖頭,道:“我所認識的與我容貌相似的女子隻有我的娘親,但她並不姓夏。”


    “哦,夏姑娘可否告知令堂尊名、現在何處?”水天梨急切問道,憋了這麽多年,現在他隻想知道那個女子是否安好,可有善終?


    夏宛心感到奇怪,水天梨老前輩隱於千行崖底至今已有四五十年,他不可能認識娘親。那麽他這麽追問應該是為了那位夏姓女子,可那位女子又是誰呢?她也擁有自己和娘親一樣的容顏?夏宛心突然也很想知道那位女子是誰,直覺告訴她,那位女子極有可能是自己的血親。


    夏宛心迴道:“我娘親已離世多年,她和水老前輩同姓,名為秀心。”


    水天梨心頭一震:這隻是巧合而已嗎?水秀心,秀兒的心,秀兒的一片真心。


    “不知姑娘的外祖母尊名如何稱唿,何方人氏?”


    真相唿之欲出,水天梨神情緊張得注視著夏宛心,等待著她的答案。


    然而夏宛心卻被問住了,她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關於母親除了知道她的全名以及是養父的表妹外,其他的還來不及問清楚呢。至於外祖母是誰,她還真不知道。


    夏宛心無奈搖頭,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關於我娘親的身世我還沒來得及弄清楚。”


    水天梨臉上一片失望之色,他心中的疑團更深,現在他除了想知道秀兒的情況外,更想弄清楚自己與眼前這個和秀兒有著同樣容顏的女子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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