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大驚失色,自己在陛下麵前一直保持著溫婉的形象,二十年裏辛苦樹立的形象今日算是全完了,趕忙誠惶誠恐的跪倒在睿宗的腳邊,拉著他的衣擺,梨花帶雨的哀聲哭道:“臣妾無心冒犯陛下,臣妾請陛下千萬恕臣妾不恭之罪!臣妾隻是擔心和清這才失了分寸,求陛下可憐臣妾這一片為人母的心意啊,陛下明鑒啊!”


    睿宗麵無表情轉頭對著門口叫道:“周全兒進來!”


    隻見周全低著頭走了進來,他深知要想在宮裏活的滋潤過的長久,不該看的就不能看,不該聽的也不能聽,所以自從進來之後他便隻看著自己的鞋尖,躬身說道:“老奴伺候陛下!”


    睿宗用眼角掃了良妃一眼,良妃的手如同觸電一般,尷尬的鬆開睿宗的衣擺,低著頭跪在一旁,睿宗麵無表情的說道:“去太醫院將林之棟叫來!”


    良妃大驚失色,額頭的汗珠慢慢滾落,弄花了她精致的妝容,明明張宇就在殿外,為何又要請其他的太醫?陛下這是在懷疑什麽了嗎?她扯出一個難看的微笑對周全說道:“慢著!”


    她嚐試著鎮定了一下心情,試圖用盡量平穩正常的語調說道:“迴稟陛下,太醫院的張宇此時正在殿外,何不請他進來伺候?”


    睿宗淡淡的凝視著跪在腳下的良妃,他豈能不知這個張宇是良妃的心腹,不過就算是心腹又如何?今日朕倒是要看看這張宇對良妃到底有多衷心!


    周全站在門口等待睿宗的示下,見睿宗微微頜首,他衝著外麵高聲道:“太醫院,張宇何在!”


    張宇哆哆嗦嗦的走到近前,心中暗叫倒黴,今日之事不想也知道是怎麽迴事,良妃娘娘早在好幾天前,就讓人來告訴他,讓他配製一些厲害的迷情藥,早就聽聞和清公主鍾情於陛下的外甥,清塵殿下,陛下也想過要賜婚,誰知殿下力拒,和清公主就成天要死要活的,這次不知怎地竟然勾搭了一個下等的侍衛,良妃娘娘自然是不依的,和清公主也整體哭哭啼啼,想來良妃娘娘是想用這個迷情藥來撮合南陵的太子殿下與和清公主成就好事,又以和清公主身體抱恙為由請來陛下,讓陛下眼見他們二人歡好,清塵殿下就算在想拒絕恐怕也是不行了。<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陛下定然是心有疑惑才讓宣召太醫的,進去之後若是不實話實說便是欺君大罪要滿門抄斬的,若是實話實說吧這迷情藥又是我調配的一樣是罪不可赦,若是咬緊牙關不放鬆說不定還能保的活命。


    心念一定跪在殿門口說道:“微臣張宇在!”


    周全一甩手中的拂塵,笑嗬嗬的說道:“陛下宣張太醫進殿伺候!”


    張宇掏出手帕擦擦腦門的冷汗,行規布矩的跟著進了大殿,他偷眼打量,看陛下的臉色好像並沒有生氣的樣子,心中長長的籲了一口大氣,看樣子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糟糕,和清公主畢竟是陛下親生的,那有親爹不向著自家閨女的?


    他跪在地上向上叩頭道:“微臣太醫院張宇,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睿宗神色如常,一步一踱的走到張宇麵前,良妃和張宇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快從胸腔中蹦出來了,睿宗每走一步,他們的心就跟著一陣狂跳,雖然這幾步並不長,他們卻覺得一陣排山倒海的壓力充斥著周身。


    睿宗站在張宇麵前語調平穩的說道:“張太醫!”


    張宇幾乎快要虛脫了,用顫抖的手扯著袖子胡亂的在額頭一抹,趕忙迴到:“微臣在!”


    睿宗抬手一指地上跪著的陳楚,張宇會意上前給他把脈,才往脈上一搭,眉頭就皺了起來,是中了媚藥的跡象,可是這藥性怎麽會這麽強?他一邊抹汗眼珠一邊嘰裏咕嚕的亂轉,剛才那一陣早把他心中打好的草稿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睿宗的聲音冷冷的響起:“到底怎麽樣了!”


    張宇嚇得一下子癱倒在地上:“迴陛下,此人中了媚藥!”實話幾乎是脫口而出,張宇驚慌的捂住嘴,有些不知所措。


    良妃恨恨的看著張宇,這個不中用的廢物平時看他挺機靈的,想不到到了關鍵時刻竟然這般不濟事。


    睿宗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隻說道:“周全兒,讓人送張太醫迴去休息!”


    周全上前架起癱軟於地的張宇拖到殿外,教給了兩個小太監,並且低聲的吩咐了幾句。便迴到正殿。


    睿宗吩咐周全道:“明日一早曉諭六宮,和清公主與陳楚兩情相悅,朕心甚樂,將和清公主賜婚於陳楚!下月初八完婚!”


    良妃臉色煞白的癱坐在地上,心中滿是不甘,我的和清怎麽這般命苦,難道她一個金尊玉貴的公主以後就隻能任由那個草莽匹夫糟蹋了?她還想說點兒什麽,隻見睿宗的雙眸死死的盯著自己,良妃隻能把即將脫口的話又吞了迴去,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謝陛下!”


    裹著絲被的和清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呆呆的癱倒在床榻之上,口中喃喃的說道:“我不嫁……不嫁!”


    睿宗走到良妃跟前,蹲下身子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笑道:“良妃可要好生替和清籌備著,不要讓朕失望啊!”


    良妃看著他滿是笑意的臉龐,不由的有些發冷,陛下雖然在笑,可是眼中滿是冰冷,絲毫不見笑意,隻得錯開眼珠,道:“謝陛下,臣妾一定用心準備!”


    這時外麵有人喝問道:“什麽人!鬼鬼祟祟的!還不出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響起。


    睿宗看著門口,眼神變得晦暗不明。周公趕忙出去查看嗬斥道:“大膽的奴才!陛下在此,驚了聖駕你有幾個腦袋?”


    說罷兩個侍衛駕著一個有些狼狽的小太監,跪在正殿門口。一個侍衛說道:“迴周公公的話!剛才屬下見這個小太監鬼鬼祟祟的行跡不明,渾身是土,所以才將他擒來,請公公示下!”


    睿宗走到門口冷森森的盯著那個小太監,那小太監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道:“不關奴才的事兒啊!”


    周全低聲在睿宗耳畔說道:“陛下這是原是良妃娘娘身邊的人,娘娘怕公主身邊的奴才懶怠不用心伺候,就將這個小春子給了公主!”


    周全對小春子喝問道:“陛下麵前還敢抵賴!”對著侍衛們道:“給我打!”


    睿宗一擺手,製止了周全,隻眯著眼道:“周全將他教給內衛嚴訓!”


    侍衛得令拖著他就往外走,那小春子連哭帶嚎的說道:“奴才願招求陛下饒命啊!”


    周全道:“帶迴來!”


    那小太監如同竹筒倒豆一般說了個幹幹淨淨,今日良妃娘娘召喚公主一同用膳,卻又不讓旁人伺候,一頓晚膳足足用了兩個時辰,隻是用完晚膳之後公主一掃往日的陰鬱心情甚佳,迴來的時候還讓幾個奴婢抬了兩個黑口袋迴到攬月閣。


    周全用拂塵狠狠的給了那小春子一下,喝道:“撿著要緊的說!那黑口袋裏到底是什麽?”


    小春子點頭哈腰的說道:“是是!奴才原也是不知道的,隻是後來公主讓奴才打開袋子才看見裏麵原來是兩個人!”


    睿宗的眼皮一跳,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心口頓時一陣發慌。


    周全趕緊給一邊睿宗順順後背一邊問道:“什麽人?”


    那小春子說道:“奴才也不認得,那是一男一女兩個,女的長得傾國傾城,男的容貌小的沒看清,隻知道那人穿了一身白衣好像還是很貴的雲錦!後來公主殿下讓奴才等人給他們灌了藥,就讓奴才等人抬了那個女人,送到關押陳楚的房間去。本來後麵的事兒奴才等也不知道了,後來過了大約有一炷香的時候,有個小太監扛了個黑布袋,說是公主讓奴才將此人與那個女人一同埋到後院中,這奴才才……”


    睿宗的頭一陣暈眩,傾國傾城的女子?雲錦白衣?難道是清塵和嵐丫頭嗎?那在裏麵的人不應該是清塵嗎?為什麽會是陳楚?陳楚在裏麵那清塵那裏去了?難道被埋的是清塵跟嵐丫頭不成?他的身子搖搖欲墜,周全大驚失色趕緊扶住睿宗口中勸道:“陛下保重龍體啊!”


    睿宗雙眸如刀一般刺向那個小春子,咬牙切齒的說道:“帶路!”


    小春子一路連滾帶爬的帶著睿宗和太監侍衛們往攬月閣的後院而來,隻見花叢邊上有一片土十分的鬆軟,一看就是剛剛動過的,邊上好像還有一塊白色的東西,讓人撿過來一瞧,一下子就歪倒在周全身上,周全嚇得馬上就讓人去宣太醫。


    睿宗白著臉一揮手,侍衛齊上,加上埋得也比較淺,幾下子就刨出了兩隻黑布袋。侍衛們七手八腳的打開布袋,將裏麵的人弄了出來。


    睿宗快步上前,借著燈籠昏暗的光線一瞧,果然是清塵與嵐丫頭,兩人臉色發白嘴唇黑紫,明顯是窒息了,腦袋登時轟的一聲,清塵可是榮陽皇姐唯一的兒子啊,若是有個好歹這……嵐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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