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嵐一聲不語,跪倒在地上不停的磕頭。(.好看的小說莫言莫離也跟著一起磕的碰碰作響。


    奚若鬆一把將雲若嵐抓了起來,看著她頭上磕的直冒血筋,趕緊掏出瓊肌膏給她抹在額頭上,咧了半天嘴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憋了半天:“你這丫頭,我又沒說不管,你看你磕的這麽用力……”


    奚若鬆低頭想了一會,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先讓我盡力一試,若是不行,咱們再想辦法!能不找老大還是盡量不要的好!”


    雪無痕扯扯他的袖子,好心的提醒道:“丫頭既然來了,我看你還是先開了長老堂,讓丫頭拜過祖師見過各大長老再說!”


    奚若鬆點點頭道:“你說的是!”立馬吩咐人去做準備。又拉著雪無痕到牆角處一陣嘰嘰咕咕的。


    隻見奚若鬆眉頭都擰成一團了,雪無痕見雲若嵐滿臉的疑問,便耐心的給她解釋道:“你不知道,你四師叔的毛病,他主要就是督管門內弟子,可偏又喜歡捉弄人,咱們門裏除了你大師伯,其他人他都捉弄遍了,上到我跟你師父還有門裏的弟子,下到藥童仆役,小兮若剛入門的時候,就被他下了瀉藥,又叫弟子跟他比武,小兮若自然是輸了,結果被罰打掃了一個月的茅廁,唉……總之提起來就讓人頭疼。”


    雲若嵐目瞪口呆之餘,心想以後見了三師兄是不是應該好好安慰安慰?


    雲若嵐趁人不備她拉著雪無痕偷偷的問道:“為什麽一提起大師伯,師父那麽大的火氣?”


    雪無痕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道:“你師父也是為你好,你大師伯雖然是咱們藥王殿醫術最好的,可是性子也最古怪,向他求醫的人就沒有能全須全尾的。”


    一夜無話。


    第二日清晨,奚若鬆帶著雲若嵐往長老堂去。一路之上不停的囑咐她,各位長老的脾氣秉性喜好等等。雲若嵐一一笑著應了。她此時心中十分感念這個相處時日並不很長的師父。


    長老堂的大門口兩邊站著兩排,青年男女個個都是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神情無比肅穆,他們見奚若鬆帶著雲若嵐,心中都在猜測這個就是小師妹了吧?不斷的用眼角偷偷的打量。


    來至大堂,隻見正位之上擺著無數排位,奚若鬆拈香下拜,雲若嵐也跟著規規矩矩的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禮。


    拜過師祖,又一一的為她引薦同門。[]


    奚若鬆摸著胡子說道:“你大師伯是個輕易不見人的,反正時間多得是,以後有機會在說吧!這是你四師叔五師叔。”


    雲若嵐笑道:“各位師伯師叔本是長輩,因弟子之故勞,動各位師叔伯已是心有不安,弟子在此謝過了!”奚若鬆看著愛徒如此懂事,心中甚是安慰。


    五師叔孟冰綃和同門的師兄弟姐妹,都是些很單純很好說話的人,隻有四師叔餘澈,是一個滿臉笑容體型瘦小貌不驚人的小老頭,他唇邊還留著兩撇油亮油亮的八字胡,或許因為二師伯的話,雲若嵐先入為主的覺得四師叔天生長了一副笑麵虎的摸樣。


    雲若嵐原本以為他會迫不及待的馬上要求開始入門考核。誰承想他笑眯眯的摸摸小胡子,提出考核定在三天以後,並且滿臉慈愛語重心長的要她好生保養身體認真習武,準備迎接三天後的考核。任憑誰看了都會說瞧多好多厚道的一個長輩啊!如此體諒人!


    可雲若嵐卻看所有的同門要不就低著頭,要不就看著地板,有些則向她投來無比憐憫的目光,弄得雲若嵐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心想難道四師叔真的如此可怖?


    懷著滿心的疑問過了三天,餘澈開了演武堂,將雲若嵐招來,先考了醫術,她磅礴引證對答如流,毫無懸念的通過,連餘澈也忍不住對這丫頭刮目相看,心中暗讚果然是個難得的好苗子。


    之後便是武鬥,雲若嵐意想不到的被算計了,眼看就要勝出的時候,手軟腳軟腦袋發昏,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便倒在地上再也動不了了,隻見餘澈笑眯眯的在眼前晃來晃去,一本正經的訓話:“兵不厭詐,你的修為還不夠,要好生用心才是!”


    雲若嵐心中暗罵,果然是名不虛傳。卻又不好說什麽,隻得點頭稱善,餘澈嘴角扯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當所有的人都認為這個可憐的小師妹,一定會被罰打掃一個月的茅廁。要不然也得罰她做些更稀奇古怪的事情。讓眾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雲若嵐被罰到廚房幫忙去了!


    讓雲若嵐去廚房幫忙的後果就是,所有的人體重飆升,小腹見長衣服見短,輕功劍法練起來原本的飄逸優雅蕩然無存。


    雲若嵐整日在廚房煙熏火燎,難免心生不滿,於是小小的報複了一下四師叔,今日一道紅糖燒牛肉,明日一道五花肉燉菱角,雖然食物美味餘澈也吃的心滿意足,但是不知為何,他不是腹脹如鼓就是上吐下瀉,慣於捉弄人的他,略一思索便想到了肯定是那丫頭動的手腳,雖然有些捉摸不透她到底是如何的手的,卻也嚐到了厲害。


    終於結束了她懲罰性的幫廚,她信步來到後山,一條小小的瀑布砸落在下麵那個小小的水潭中,水花四濺再加之山端霧氣繚繞,皎潔的月光映著水氣升騰似真非真似幻非幻,兩旁盡是大片的金蕊玉梨,花開茂盛每片花瓣都像是玉做的,花蕊金黃芬芳吐豔。清風吹過玉色的花瓣紛飛如雨整個人仿如置身仙境。


    最後一次與清塵悠閑說笑也是在這麽一片梨花樹下,當時他已經受了很重的內傷,可就算是那樣他還是毫不猶豫的為自己解圍,寧肯自己死,也不願看到自己受辱,可是自己好像從未替他做過什麽。


    不由的觸動心腸幽幽的念道:“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一串晶瑩無聲滑落。


    恍惚間,一個身穿白衣,披散著如雲墨發的少年站在樹下發出一聲長歎。雲若嵐用力的搖搖頭,在看確實有人。心中一喜難道清塵醒了?一下子飛了過去。卻是一人皆無,清甜的梨花香氣夾雜著一股說不出的味道,不斷在鼻端流轉。


    雲若嵐心中失落無比,順著小徑一路徐行,前方不遠處影影綽綽的閃爍著一點昏暗的燈光。走近一瞧是一座有幾分破敗的小木屋,一個人穿著滿是血汙的白衣,奇怪的是他正在用一柄鏽漬斑斑的劍在院中劈柴,劈完的柴就胡亂的丟在一旁。


    雲若嵐微微一愣,難道是那個弟子在此受罰不成?那人突然抬起頭,雲若嵐一陣窒息,怎麽形容這張臉呢?簡直就是集合了天下所有優點的一張臉,比她見過的所有帥哥加起來還好看。


    雲若嵐默不作聲的走了進去。將他劈好的柴一點點的碼放好。他淡淡的撇了雲若嵐一眼隨意的擦擦手,轉身進屋咣當一聲關了房門。


    自此以後雲若嵐,每天早上練武學醫,剩下的時間除了陪著逸清塵,就是每晚都去後山。每次都是幫他整理好柴垛再迴去,兩個人始終沒說過一句話,有的時候雲若嵐也會帶點吃的東西放在他門口。


    直到有一次他麵無表情,語氣無波的問道:“你就是掌教新收的弟子?”


    雲若嵐一邊做事一邊說道:“是啊!你呢叫什麽名字?是哪位師尊的弟子?”


    他淡然的說道:“我叫墨然,不是誰的弟子!”


    雲若嵐奇怪的看著他問道:“那你為什麽在這裏受罰?”


    墨然微微一愣:“受罰?”他突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是啊!我是在受罰!至於為什麽我也說不清了!”


    自從見他第一麵以來,墨然就一直板著一張木頭臉,雲若嵐看他臉上難得有表情,笑道:“是啊!人生本來就有許多事情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人的一生或許會犯很多錯,還能接受懲罰也是一種福分吧!”


    他笑過之後又恢複了他那張木頭臉:“是啊!有些事情不管塵封多久,那人那事還會在記憶中不斷的重新拾起。就算時間過去了,可你卻依然逃不出那些過往。”


    雲若嵐抬起頭,真沒想到這小子原來也有不為人知的往事,她笑道:“不管你是否想念或者是選擇遺忘,畢竟已經發生了,以前受到過什麽傷害也好,或者是自己傷害了什麽人也罷!既然做下了就相信自己的判斷,不要後悔。”


    墨然目不轉睛的盯著她說道:“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


    雲若嵐抬起雙眸淡定的迴視他,說道:“第一眼看到你站在梨花樹下,這讓我想起我之前的一些事情,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麽這樣,可如果我知道他……原來人的思緒真的很複雜,千結百繞有時候甚至連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墨然看著她的眼睛,她的眼神雖然看上去很鎮定,可其中透露著說不盡的擔憂委屈:“你怎麽知道那日在梨花樹下的就是我?”


    雲若嵐慢慢的站起來轉過身:“你的屋子附近沒有金蕊玉梨,可那****的身上卻有幾片玉色的花瓣。”


    說完便頭也不迴的走了。


    墨然立在夜風中,衣擺隨風輕舞,眼神中透露出些許茫然,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為何自己可以對她說出那些話?


    自己好像也已經有些習慣了她的到來,雖然不願意承認,心中多少有些把她當成知己一般了,若問從何時開始的,恐怕是因為那日,他看到一個情緒低迷的女子站在溪邊樹下,輕吟的那句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的時候就開始了吧……


    雲若嵐不知道自己與他的對話讓他冷硬麻痹的心泛起了一點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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