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法吃,怎麽也不長肉?”溫倩詫異道。[.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屠飛鳶聽了,不由心中一動,放下筷子,抬頭看過去。隻見阿容仍舊如以往一般瘦削,渾身不見半絲贅肉。倒是皮膚如牛乳般細滑,光潔如玉。


    “他胖了些的。”屠飛鳶打量幾眼說道。


    溫倩訝道:“這還胖了的?”


    屠飛鳶點點頭:“他從前更瘦。”


    阿容最瘦的時候,是在她解毒完畢,剛從紫霞山莊迴來時。皮膚幾乎透明,嘴唇也沒什麽血色,整個人憔悴得厲害,猶如失了水的花朵。


    這些日子,屠飛鳶盡己所能,給他大吃特吃,倒是補迴來一些。至少皮膚不是半透明的了,嘴唇也有了血色,捏著身上也有些小肉。隻不過,他底子不厚,看起來仍舊是瘦。


    “阿容在家收拾葡萄,我和爹娘進京了。”吃過飯,屠飛鳶對阿容囑咐道。


    阿容有些悶悶:“不帶我麽?”


    “下迴帶你。”屠飛鳶拍了拍他的腦袋。


    阿容點了點頭,堅持抱屠飛鳶上馬車,又目送馬車遠去,才進了大門。


    兩百斤葡萄,要洗淨、捏碎、去皮、去籽。然後裝壇,下料,密封。做完這些,日頭已經偏西。屠飛鳶還沒迴來,阿容皺起眉頭走到門口,張望起來。


    一等二等,天都黑了,屠飛鳶還沒迴來。


    “該不會住誰家了吧?”李氏自語道,見阿容守在門口,半步也不挪,便走過去拽他:“咱們先吃飯,等他們該迴來的時候就迴來了。”


    阿容便跟著李氏迴了院子。吃過飯後,又走出來,站在門口張望。


    李氏搬了凳子在樹下納涼,搖著扇子對屠老漢說道:“阿容這是魔怔了?一刻都離不得阿鳶麽?”


    屠老漢嗬嗬一笑,不做聲。


    夜色漸漸濃了,屠老漢和李氏都打算歇息了,見阿容還等在門口,便叫他道:“阿容,迴來歇息罷,他們大概住在朋友家了,你莫等了。”


    “她會迴來的。”阿容固執道。


    屠老漢和李氏勸不動他,搖了搖頭,迴屋睡了。


    “小主子,迴屋歇息吧?”麻一從暗中走出來道。


    阿容的眼睛直直望著黑洞洞的前方,忽然扭頭說道:“阿鳶有危險,你帶我去救她。”


    “屠姑娘跟她父母在一起,不會有危險的。”麻一道。


    阿容不聽,抓住他的手臂道:“帶我去找她。[.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小主子,天晚了,還是迴去歇息吧。等明天一早,屠姑娘就迴來了。”麻一勸道。心裏有些不滿,他們尊貴的小主子,對一個黃毛丫頭這樣掏心掏肺,怎麽想怎麽不值得。


    “你不帶我去,我自己去。”阿容說罷,鬆開他,獨自往夜色中走去。


    麻一急忙叫道:“小主子,快迴來!”


    “阿鳶答應我的,今天獎勵我。”阿容口裏念道,“她不會騙我的。”


    屠飛鳶曾經答應他,如果他乖乖聽話、不受傷,每個月獎勵他一迴。今日是兌現之期。


    麻一聽罷,心中更加不悅。這個小姑娘,簡直就是妖女,竟然將小主子哄得團團轉。然而,阿容不聽他勸,皺眉不耐煩道:“你走!不要跟著我了!”


    “小主子……”麻一不由咬牙。這些日子,他都看在眼裏,阿容雖然年少,但卻極有主意,而且特別尊敬屠飛鳶。他咬了咬牙,道:“好,我帶你去找她。”


    “快些!”被麻一提在手裏,一路往前飛也似的穿過夜色,阿容還嫌慢,不停催促道。


    麻一強提內氣,用最快的速度,往前奔去。


    每個人的身上,都有獨特的氣味。進駐屠家後,麻一更是用了秘法,將屠家上下的氣味做了手腳。循著屠飛鳶的線索,麻一帶著阿容進了京,停在嘉儀公主府的門口。


    “阿鳶一定有危險!”阿容掙紮著下地。


    麻一攔住他:“小主子莫衝動,隨我來。”一臂抱了阿容,從陰影處縱身躍入。


    地下囚室,燈火通明。


    “嘖嘖,這兩張臉蛋兒,真是一模一樣。”嘉儀公主坐在輪椅上,看著前麵被綁在柱子上的溫倩和屠飛鳶,伸出鞭節,抵住屠飛鳶的下巴:“臭丫頭,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


    上迴見屠飛鳶時,還又黑又胖,醜的要命。否則,她一早劃了屠飛鳶的臉,砍了屠飛鳶的手腳,豈容屠飛鳶活到今日?


    不過,現在也不晚。嘉儀公主一聲獰笑,朝後伸出手:“這座囚室建於十五年前,終於派上用場,不枉本公主的一番心血!”


    身後婢女呈上來一隻托盤,上麵擺著一排閃著幽藍光芒的銀針、鑷子、小刀、薄鋸等。


    “我是先劃你的左臉呢,還是先劃你的右臉呢?”嘉儀公主捏起一片淬了劇毒的小刀,對著屠飛鳶的臉上比劃起來。


    屠飛鳶瞪著她:“瘋子!”


    下午,他們拜見完朝中大臣,便準備打道迴府。順道逛一逛夜市,打量古代京城的夜生活是什麽樣的。誰料,忽然衝出一群人將他們衝散了。溫倩和屠飛鳶被人打暈了,再醒過來,便到了嘉儀公主府的地牢裏。


    “這張不識相的臭嘴!”嘉儀公主盯著屠飛鳶的嘴唇,忽而一聲冷笑:“你這張嘴不是厲害麽?本公主就割了你的嘴,看你往後怎麽說話?”才說著,將小刀向前一杵。


    “呸!”就在這時,旁邊唾過來一口唾沫,正正落在嘉儀公主的左臉上。溫倩情急之下,劍走偏鋒,“瞧瞧你這張老臉吧!連我三分顏色也比不過!活該又醜又瘸!”


    嘉儀公主愣了一下,隨即尖叫起來:“賤人!賤人!你竟敢!”


    “公主息怒。”婢女連忙打了水,給嘉儀公主淨麵。


    嘉儀公主本就生得寡淡,平日裏都靠濃妝撐起來。此時淨了麵,根本無法見人。被婢女推到一旁,重新上妝去了。


    溫倩和屠飛鳶相視一眼,麵色擔憂。不知屠大海被人群衝散到哪裏了?他能猜到她們被嘉儀公主抓了嗎?這間地牢明顯建得隱蔽,她們能得救嗎?


    婢女早已上前,往兩人口裏塞了帕子,以防兩人再使出同樣的招數。一時間,屠飛鳶和溫倩都被堵了口,說不出話來。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羞辱本公主!”嘉儀公主重新上完妝,被婢女推了過來,指揮婢女堵了兩人的嘴,捏著小刀,往溫倩的臉上劃去:“賤人!仗著一張狐媚臉,就得意忘形了,當年你還是本公主的小婢呢!今日,本公主就劃了你的臉!看誰還寵你、護你!”


    旁邊,屠飛鳶睜大眼睛,滿眼怒火:“嗚嗚!”


    嘉儀公主惡毒地笑著,一下下劃在溫倩的臉上。淬著劇毒的小刀,閃著幽藍的光芒,殘忍地在溫倩的臉上劃下。


    “嘖嘖,看看你現在的模樣,你猜屠大海會不會對著你吐?”嘉儀公主惡毒地笑道。


    溫倩痛得渾身顫抖,卻睜著一雙被怒火淬得明亮的眼睛,鄙夷地看著她。


    “賤人,敢這麽看我?”嘉儀公主見她不如想象中的瘋狂,一股說不出的惱怒,捏著小刀朝她雙眼插去:“本公主戳瞎你的雙眼,看你還敢如此看本公主?”


    屠飛鳶瞪大眼睛,憤怒地掙紮起來。然而渾身被綁,絲毫掙不脫,不禁氣得眼前發黑。


    嘉儀公主偏頭過來,惡毒獰笑:“小賤人等不及了?那本公主便快些,馬上就輪到你!”


    這時,溫倩著急地叫了一聲。這是他們之間的恩怨,與屠飛鳶無幹。然而口裏被堵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不禁又急又怒。


    嘉儀公主終於得意起來:“你終於怕了?”她欣賞著溫倩流血的臉,隻覺得無比快意,扭頭對婢女道:“取出她口裏的帕子。”


    “你怎不將屠大海綁來?”誰知,溫倩開口竟是這個,“為何不叫他眼睜睜看著,你是如何教訓我的?難道你心疼?舍不得他難過?”


    “還是你怕他恨你?”溫倩看向她的目光愈發輕鄙,“你總不會想著,將我們母女二人殺了,他就會迴心轉意,喜歡你吧?”


    嘉儀公主惱羞成怒:“堵了她的嘴!”


    “屠大海瞎了眼也不會看上你!”被堵上嘴之前,溫倩大叫一聲。


    嘉儀公主徹底被激怒,捏著小刀就朝溫倩漂亮的雙眼戳過去:“賤人!賤人!你哪裏好?為何他喜歡你?我就劃花你的臉,戳瞎你的眼,看他還喜歡你什麽!”


    閃著幽藍光芒的小刀,眼看就要戳到溫倩的眼睛!


    “咻!”忽然,一聲破空聲響起,打落那枚小刀。緊接著,嘉儀公主一聲驚叫:“是誰?”嘉儀公主捂著疼痛的手腕,驚怒交加地張望起來。


    地牢中安靜一片,無人應聲。


    這時,一陣遙遠的唿聲從地麵上方傳來:“抓刺客!有刺客!”


    嘉儀公主擰了眉頭,公主府什麽時候進來了刺客?見溫倩和屠飛鳶一副凝神傾聽的模樣,冷笑一聲:“密室的位置誰也不知,你們死心吧!”


    溫倩和屠飛鳶不由臉色微變。


    “端過來!”嘉儀公主才不管外頭動靜如何,密室位於她的臥室下麵,誰也搜不進來。


    立時,侍女端著盤子走過來。


    嘉儀公主挑出一根三寸長的毒針,豎在眼前:“可惜本公主於醫理方麵並不精通,否則,幾針下去就叫你生不如死。”


    溫倩和屠飛鳶的神情不禁緊張起來。


    卻見嘉儀公主放下銀針,撿起一片小刀:“本公主還是用這個順手些。”捏著淬毒的小刀,朝溫倩的眼睛戳過去:“賤人!我要把你渾身都劃碎,讓你血盡而死!”


    她話沒說完,忽然“砰”的一聲,密室上方的門被踹開了。隨即,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待看清來人,不由得愕然:“屠大海?!”


    但見闖進來的那人,身穿藍色長衫,身量中等,一張素來溫煦的臉上,掛著厚厚的寒霜,不是屠大海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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