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監正搖頭道:“他的事,算不得十分機密,我也有瞞天過海之法,逃掉天罰。(.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隻不過,他身上有許多牽製,我多透露一個字,便等於透露他的位置。暗中有人在算他,我在為他隱瞞,才會如此。”


    “周大人的意思是……”屠飛鳶不禁捏了捏手指。


    周監正搖了搖頭:“屠姑娘留他在身邊,委實不智。長此以往,必招來禍事,殃及己身。”


    “我應你十斤酒,可不是為了聽你說這些的。”屠飛鳶拉下臉。


    周監正好笑道:“你這小姑娘,老周真是服氣了,竟沒見過比你精明的。”自袖中取出一枚白玉指環,“這枚指環,你給他戴上,可隱藏他的氣息。另外,可幫他擋一次災。”


    屠飛鳶接過,半信半疑道:“當真?”


    “你若不信,不要戴就是了。”周監正說道,轉身要走,又停下身形:“不要忘了我的酒。”


    “周大人且慢!”屠飛鳶收起白玉指環,攔道:“你再與我多講一些月聖國的事,可好?那什麽聖山、聖教、聖女,九十九代聖女所生之子,為何那般不俗?”


    屠飛鳶見過阿容親娘的畫像,美得不似人間女子,又從異國誌上讀過月聖國的奇異。隻覺得不科學,怎麽能夠既在海上,又出現在荒漠中?然而,阿容身上發生的事,就沒有一件正常的,又叫她不得不信。


    “屠姑娘,月聖國的東西,一般人可不知曉。”周監正見小姑娘略見焦急,眼睛眯了眯。


    屠飛鳶道:“給你加兩斤美酒,如何?”


    “五斤。”周監正眯眼笑道。


    五斤葡萄酒?小意思。屠飛鳶心道,麵上卻沒露出來:“周大人,您未免也太貪心了?您以為美酒是那麽輕易得到的?”


    “正是因為難得,我才問你要五斤。”周監正說道,“普天之下,比我更清楚月聖國的人,再沒有了。我的話,絕對真實。五斤美酒,小姑娘,你賺到了你知道嗎?”


    這話沒錯。屠飛鳶心裏想著,麵上一番掙紮,說道:“若你說的不夠完善,未解我心中之謎,我就隻給你三斤。我聽得滿意了,才給你五斤。”


    周監正一聽,立刻應道:“保證叫你滿意!”她不過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而已,能問多難的問題?他隨便說些,就能把她糊弄過去了。[棉花糖小說網.mianhuatang.info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思及此處,便開口說起來:“月聖國,許多人尋而不得,便是因為它不在凡世間。”


    “什麽?”屠飛鳶簡直不敢相信,“那在哪裏?”


    周監正慢慢道來:“月聖國的來曆,無人知曉。但它自成一國,位置不定,每次現世皆出現在不同的地方。故此才有人稱,在大海上、荒漠中看見它。”


    “月聖國,有一個大教名曰月聖教。每十年出一名聖女,入宮做皇後,所生之子被封為太子。阿容就是這一任的太子,他的母親是第九十九代聖女,數極至尊。故此,一出生就遭天妒。不知為何存活下來,並流落在外。至於暗中算他位置的人,充滿惡意,老周才費力隱瞞他的氣息。”


    屠飛鳶心中浮起團團迷雲。周監正,所言不實,遮遮掩掩,最重要的沒有說出來。


    比如,按他所言,每一任月聖國的皇帝,父親為皇室、母親為聖女。那麽,從第二代皇帝開始,身體裏隻有一半皇室之血。第二代皇帝又與聖女結合,生下的孩子就是第三代皇帝,身體中隻剩四分之一的皇室之血。


    一代代相傳下去……


    根據遺傳學來推算,阿容的身體中,幾乎就是純淨的月聖教的血脈!屬於皇室的血脈,在一代代遺傳分離中,稀薄近於無!


    月聖教究竟想要做什麽?


    想到周監正所說的極尊之體,觸摸天道,屠飛鳶的心中有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莫非月聖教中有人刻意栽培出這樣的身體……成就天道?


    替阿容瞞天過海的人,是他娘。他娘如此作為,究竟是衷心月聖教,還是母愛使然?月聖教的意圖如此明顯,難道月聖國的皇帝就不知?


    無數念頭從心中閃過,最終,屠飛鳶問道:“我聽說,月聖國的聖女隻能活到二十五歲。那麽,月聖國的皇帝能活多久?”


    “從前,月聖國的皇帝可以活到老。”周監正的目光有些深意,“近幾代,月聖國的皇帝都是短壽之命。”


    果然!屠飛鳶心中震驚,他們的目的就是培育出一個極尊之體!每一任皇帝,就是他們的種馬,唯一的用途,就是提供小蝌蚪!隨著時間推移,他們開始心急了,催著皇帝死了!


    “我還有一個問題。”屠飛鳶又問,“周監正,你究竟是誰?”“此間事了,本大人迴了。”周監正從裏麵走出來,告辭而去。


    屠飛鳶隨後走出來,下一刻,麵前跳過來一個人:“阿鳶!”抬頭一看,阿容竄過去,兩眼亮晶晶地看著她,不由挑眉:“什麽事這麽高興?”


    阿容說道:“好久沒見你了,我想你。”


    屠飛鳶黑了臉,伸臂將他撥到一邊,走到孟莊主身前,低聲問道:“莊主可知周監正是什麽來曆?”


    孟莊主道:“他出身坪州的一戶尋常人家,自幼聰明,在觀星一道上格外有天賦,是我朝最年輕的欽天監監正。阿鳶為何有此一問?”


    “欽天監的監正,負責做什麽?”屠飛鳶不答反問。


    孟莊主笑了笑,說道:“觀察天象,推算節氣,製定曆法。怎麽?阿鳶想問什麽?”


    “我覺得他這個人神神叨叨,神秘的緊。”屠飛鳶說道,“他看了我姐姐一眼,就道出她的命格。看了阿容一眼,就說出阿容的來曆。給我批過,給武成王批過,都挺準的。我很好奇,他隻掐指一算,怎麽算出來的?”


    孟莊主聽罷,神情有些嚴肅:“你說的不錯,他這個人的確蹊蹺。不止你疑,朝中許多人都疑他,就連我爹也對他避諱莫深。”


    “啊?”屠飛鳶訝道。


    孟莊主道:“他在朝中沒什麽人緣,一是出身微薄,二是神神叨叨,很少有人親近他。但是,皇上很相信他。”說到這裏,皺了皺眉,“我忽然想起來,老頭子曾經叫我遠離此人。”


    “他不是好人。”阿容插了一句嘴。


    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他怎麽不是好人?”


    “他就不是好人。”阿容滿眼嫌棄。


    三人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搖搖頭,隻當阿容孩子氣。


    屠飛鳶拿出周監正給的白玉扳指,遞給他道:“這是我用十斤酒換來的,說是能給你擋災。”


    “我不戴。”阿容後退一步,滿眼嫌棄。


    孟莊主道:“他這個人,雖然神神叨叨,倒不曾出過誑言。這枚白玉扳指,應當是好東西。”見屠飛鳶詫異,笑嗬嗬道:“阿鳶想一想,你如今是什麽身份?他敢胡亂給你東西?”


    “也是。”屠飛鳶點了點頭,把白玉扳指遞給阿容,“戴上。”


    阿容不情不願地接過來,才套在手上,便皺起眉頭:“阿鳶,我不舒服。”


    “忍著!”屠飛鳶沒好氣地道。


    身後,屠小玉輕笑一聲,拽了拽屠飛鳶的衣裳,道:“阿鳶莫氣,他不是戴上了麽?”


    屠飛鳶又瞪了撅著嘴的阿容一眼,然後拉過屠小玉,對沐神醫道:“幹娘,我有一件事求你。我姐姐前陣子落了胎,你給她把脈瞧瞧,可有落下病根”


    “落了胎?”沐神醫看向屠小玉,目光冷冰冰的。她本來便是冰雪美人,對屠飛鳶和藹有加,乃是因為視屠飛鳶為自己人。對著外人,從來不假辭色。


    屠小玉抿了抿唇,低下頭去。屠飛鳶忙說道:“都怪她那個前夫,心腸太過狠毒,為了別的女人,生生捶落我姐姐的孩子。”三言兩語,把原委道來。


    沐神醫聽罷,冰冷的神色轉為濃濃怒火:“太可恨!”


    她此生不能有子,把懷孕看得格外珍重與神聖,聽到別人竟然如此不珍惜,氣得渾身發抖。


    孟莊主連忙摟過她,低聲安撫起來。好半晌,沐神醫才恢複過來,對屠小玉說道:“把手伸出來。”


    屠小玉見狀,連忙把手腕伸過去。


    半晌後,沐神醫問了屠小玉幾個問題,屠小玉一一答了,沐神醫便道:“倒是沒有大礙,也是你幸運。不過內裏有些淤塞不通,我給你開個藥方,你吃上半個月。”


    “多謝夫人。”屠小玉感激地福身拜謝。她最怕的便是身子壞了,再不能有孩子,聽到沐神醫的話,心中大石頓時落地。


    屠飛鳶也鬆了口氣,轉身對屠小玉眨了眨眼:“恭喜姐姐。”


    屠小玉拉過她的手,好不真誠:“好阿鳶,你這份大恩,姐姐什麽時候也不會忘的。”


    “那我可就等著啦。”屠飛鳶笑眯眯道,“等你成了官夫人,可要記得帶我去見世麵。”


    屠小玉頓時有些羞:“不許胡說。”


    “三七,帶這位屠姑娘和阿容到旁邊休息,奉上茶水糕點,不許怠慢。”寫完藥方,沐神醫折起來遞給屠小玉,朝外麵喚道。


    三七走進來,對屠小玉和阿容道:“這邊請。”


    “我和幹娘有事商量,你們到那邊一坐,一會兒我就去找你們。”屠飛鳶道。


    阿容和屠小玉便跟著三七離去了。


    屠飛鳶坐下來,目光看向桌上的酒,笑了笑:“幹娘可品嚐過了,喜不喜歡?”


    “很喜歡。”沐神醫點點頭,“你的意思,便是再釀酒就從紫霞山莊取葡萄,我猜對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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