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到這裏來?”看著前方熱鬧湧動的街市,斐仁烈愣了一下。<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mianhuatang.info</strong>


    “買菜。”屠飛鳶偏頭說道,“齊暉他們跟著爺爺奶奶下田,很辛苦,我做一頓好的犒勞他們。”


    斐仁烈薄唇抿了抿,最終說道:“食材不必準備,叫他們去打獵。”


    她住的還是黃泥土坯房子呢,哪有錢養他的一眾手下?那群人一個賽一個能吃,兩頓下去,便吃窮她了。


    “也好,那我便買些調料和青菜迴去吧。”屠飛鳶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斐仁烈還是頭一迴逛街市,隻聽到耳邊鬧哄哄的,許多人為了一文錢的菜錢,幾乎大打出手,一時覺得新奇。隻不過,新奇過後,便失去了興趣。迴去時,對屠飛鳶道:“以後叫齊暉來就是了,他很擅長此道。”


    屠飛鳶不由好奇:“齊暉很會持家?”


    斐仁烈點頭:“齊暉沒有父母,是個孤兒,被爺爺奶奶撿迴家的。後來奶奶去世,爺爺生病,他精打細算過日子,什麽都會。”


    “那我便交給他了。”屠飛鳶聽了,不由想到自己。她也是無父無母,跟著爺爺奶奶過日子。好在爺爺奶奶身體健康,沒病沒災。


    買了一包調料,兩人離開菜市場,出了城。


    斐仁烈吹了聲口哨,不多久,黑風奔騰而來。斐仁烈摸了摸它的頭,將屠飛鳶手裏的東西掛到它身上。扶著屠飛鳶上了馬,而後翻身一躍,坐在她後頭,扯動韁繩:“駕!”


    李氏坐在灶台前,準備燒晚飯。阿容在她身後,給她捏肩膀,口裏不時說幾句,惹得李氏笑個不停。


    阿容的臉上仍然沒有表情,好在聲音恢複了原樣。李氏想起小孫女兒說的,他乃是得了麵癱症,並沒有大礙,便不怕了,又將他疼了起來。


    阿容十分伶俐,一整天跟在李氏後頭,幫她拿這個,幫她提那個,又是捏肩膀,又是撒嬌,哄得李氏一直笑得合不攏嘴。


    “奶奶,我迴來了。”馬蹄聲近了,停在門口,屠飛鳶的聲音響起。


    李氏站起身:“你們迴來啦?”看著斐仁烈先下來,隨後把小孫女兒接下來,愈發喜歡,“累壞了吧?快歇著。”


    阿容隻見李氏先頭看著他的慈愛目光,轉眼間就給了斐仁烈,抿了抿唇,抬眼看向斐仁烈,眼神冷冰冰的。


    斐仁烈沒看他,取下調料遞給屠飛鳶,然後牽著馬往營地的方向去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阿鳶,我給你捏肩膀。”阿容收迴目光,快步走到屠飛鳶身前,伸手捏到她的肩上。


    “幹什麽?”屠飛鳶懷疑地看過去。


    李氏目送斐仁烈走遠,眼睛裏仍舊是笑嗬嗬一片,轉過頭來見小孫女兒又訓阿容,便道:“阿鳶別教訓他,他捏得可好呢,給我捏得可舒服的。”


    “是嗎?從哪裏學得這個?”屠飛鳶好奇到。


    阿容見她不叫捏,撅起嘴道:“阿鳶不喜歡嗎?”


    “沒有。你過來,給我捏這裏”屠飛鳶伏案算了一天賬,肩酸背痛。見阿容難得勤快,便搬了凳子坐下,指了指身後說道。


    阿容的眼睛裏隱隱浮現一絲笑意,像要衝破冰流,最終卻無果,沉在眼底深處。隻不過,身形卻是歡快,又搬了一隻凳子,坐在屠飛鳶身後,給她捏起背來。


    不得不說,臭小子還真有一手。力道夠足,手法也對。屠飛鳶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半晌後,問道:“你從那邊學來的?”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指了指玉峰山的方向。


    斐仁皓對他倒是好,肯親自抱他,這樣想來,找幾個人伺候他,也不在話下?尤其,臭小子曾經說過,有人專門給他剪指甲磨皮。


    想到這裏,迴身抓起他的手,放在眼下打量起來。隻見臭小子的手,不知何時生了一層薄薄的繭,指甲有陣子沒剪,也不整齊。


    “我的手不好看了。”阿容有些羞澀,把手掙迴去。


    “好看。”屠飛鳶說道,戳了戳他手心裏的繭子,“等這個東西變厚了,我有獎勵給你。”


    男孩子,要白白細細的手做什麽?一點兒男子氣概都沒有。屠飛鳶撥開他的領子,看著他白得像牛奶一樣的皮膚,說道:“明天跟爺爺奶奶下田幹活,把上衣脫了,知道嗎?”


    長得這一副傾國傾城的樣子,真是招災。不如曬黑點,磨糙點,興許命格能好一丟丟。屠飛鳶見他垂著眼睛,委委屈屈的模樣,心裏好笑,伸手在他又長又密的睫毛上劃了兩下:“給你剪短怎麽樣?”


    這一迴,阿容沒說什麽呢,李氏先不樂意了:“阿鳶,你要幹什麽呀?怎麽欺負阿容?他生得好,咱們看著也高興,你生生把他弄醜,是做什麽呀?”


    “奶奶,你瞧瞧他這張臉,可不招天妒麽?”屠飛鳶掐著阿容的下巴,給李氏看,“從前給他起名叫狗蛋,可沒這麽三災八難的。自從改名叫阿容,瞧瞧,有一天消停的不?”


    李氏一聽,不由得怔住了:“哎喲,還真的是?”


    “我不叫狗蛋。”阿容忽然來脾氣了,掙開屠飛鳶的手,站起身來。一張麵無表情的臉,俯視下來,竟隱隱有些驚人的威懾。


    不遠處,營帳裏。


    “取來了嗎?”斐仁烈走進營帳,找到齊暉問道。


    齊暉點頭:“取迴來了,大人。”抓著一隻小包袱,遞到斐仁烈的手上:“大人,您對屠姑娘如此上心,莫非……”


    “她身份不一般。”斐仁烈說道,提起小包袱,出了營帳。


    “去打些野味來,一會兒送去前麵。”走出營帳,吩咐一聲。


    侍衛們聽罷,眼睛一亮:“大人,可是叫屠姑娘給我們做晚飯?”


    “嗯。”斐仁烈點點頭,抬腳往前麵走去了。


    身後,傳來一陣歡唿聲:“太好了!”


    昨晚,屠飛鳶做的幾道菜,格外對他們的胃口。尤其那道荷葉雞,真是香,他們每人分了幾口湯,差點把舌頭吞下去。一聽還有機會,高興極了,連忙進山打獵去了。


    籬笆小院裏,屠飛鳶正在逗著阿容:“不叫狗蛋?叫石蛋怎麽樣?”


    “不要!”阿容幹脆地拒絕道,“我不喜歡,我就要叫阿容。”


    屠飛鳶便道:“即便叫阿容,會經常有人來找你麻煩?”


    “不會的。”阿容說道,神情帶著一股陌生的冷漠,“我會叫他們不敢找我麻煩。”


    屠飛鳶將他上下打量一眼:“臭小子,長本事了?”


    “阿鳶,我還給你捏肩膀?”阿容又坐下來,伸出兩隻爪子,在屠飛鳶麵前捏了捏。


    屠飛鳶一怔,頓時又好氣又好笑,這是養了隻招財貓?卻也喜歡他乖巧,道:“捏吧。”


    李氏把屠飛鳶買迴來的東西,一樣樣放好,走出來看見這一幕,不禁笑了。阿容就是貼心,若找不到家人,就做屠家人也好。認到屠大海的名下,給阿鳶做哥哥。他對阿鳶這樣上心,以後阿鳶嫁了人,夫家也不敢給她氣受。


    “屠姑娘。”斐仁烈走進來,手裏提著一隻小包裹,遞給屠飛鳶。


    屠飛鳶好奇接過:“這是什麽?”一摸,沉甸甸、硬邦邦,打開一看,是雪白的銀錠。一錠約有十兩,一共有十錠,不禁詫異抬頭:“這是做什麽?”


    “修繕屋子。”斐仁烈的眼睛往黃泥壘成的屋子瞄了一眼,說道。


    屠飛鳶立刻站起來,推迴給他:“無功不受祿,我不能要。”


    “這不是我的。”斐仁烈對她的拒絕,絲毫不感到意外,“這是從屠大人的俸祿裏扣的。”


    屠飛鳶愣了一下:“我爹?”


    斐仁烈點頭:“皇上不相信屠大人身故,一直給他留有俸祿,十三年來積攢不少,一直在戶部留著,我取了一部分出來。”


    “啊?”屠飛鳶不由一怔,托著一百兩銀子,抬頭看著斐仁烈,半晌笑道:“多謝。”


    他不說,她也不知道屠大海有沒有俸祿。他不僅說了,還主動取了一部分給她。這個人,真是不錯。


    屠飛鳶托著銀子,往李氏跟前去了。對著李氏,沒說是皇上每年給屠大海發的,隻說是從前屠大海存的銀子沒有花完。然後,興奮地說道:“奶奶,咱們明日就買磚蓋房子吧?”


    家裏兩間黃泥土坯房子,屠飛鳶早就住夠了。但是,一來銀子不夠,二來蓋得太好,難免招人眼,尤其是老二家的總來打秋風。


    不過,今日不同以往,一百兩銀子不僅能蓋一間大院子,還能剩下七八十兩,而且有斐仁烈等人守護,誰敢搗亂?


    “這……等你爺爺迴來,問問你爺爺。”李氏從來沒見過這麽多銀子,隻覺得眼睛都花了,也不敢做主


    屠飛鳶聽了,點點頭:“好,等爺爺迴來,我跟爺爺商量。”


    下午從田裏迴來後,屠老漢便出去了,也沒說做什麽去,此時還沒迴來。


    “你走開。”這時,冷冰冰的聲音從阿容的口中發出。隻見他一臉敵意地看著斐仁烈,身子微微繃起。


    斐仁烈低頭,看向隻到自己下巴的少年。明明身形單薄,偏偏一雙眸子裏,射出逼人的目光,令人不敢小覷。想起昨夜,阿容的屋子裏射出詭異紅光,退後一步,抬起頭,看向屠飛鳶道:“屠姑娘,齊暉他們打獵去了,一會兒帶了野味迴來,還請你做一頓晚飯。”


    “好嘞。”屠飛鳶爽快應道。


    等齊暉等人提著七八隻山雞,四五隻野兔,還有一隻半大的野豬迴來時,屠飛鳶瞪大了眼睛。做一頓飯是不值得什麽,但是給十五六個人做一頓飯――


    “屠姑娘,我們把野味收拾好了,你給我們做,行不行?”齊暉站在院子外麵笑道。


    屠飛鳶咬了咬牙:“行。”


    人家打了東西,又收拾幹淨,做起來也不費什麽事。他們可是保護她呢,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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